三十周年纪念▏海测兵与3.14赤瓜礁海战的故事
今年是3.14赤瓜礁海战的三十周年纪念日，1988年3月14日，中越赤瓜礁海战以后，我国乘机收复了南沙群岛中的永暑礁、华阳礁、赤瓜礁、东门礁、南薰礁、渚碧礁等6个礁盘。这一战改变了解放军在南沙没有一兵一卒的状况，并将我国海疆的实际控制范围向南延伸了近500公里。从此我们在南沙群岛站稳了脚跟，填补了建国40年来都没能在南沙群岛拥有实际控制权的空白。
先把时光拉回到1987年，上世纪八十年代，我国政府为了行使对南沙群岛的有效支配权，自1987年春天以来，在南中国海进行了一连串的活动。就在1987年2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巴黎召开了第十四届政府间海洋委员会年会，通过了《全球海平面联测计划》，计划在全球建立200个海洋观测站，并委托中国建立5个海洋观测站，其中大陆沿海3个，西沙、南沙各建1个，南沙群岛的观测站序号为第74号海洋观测站。在南沙修建海洋观察站，这给我们解决南沙问题提供了一个绝好的契机。也因此，在中国与越南之间的冲突形成了一触即发之势。
1987年4月，我国军地联合对南沙海域全面科考测量，十多艘舰船的参与下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建站施工，为保证建站工地的安全加强防卫纵深，1988年1月14日起，中国南海舰队先后进驻南沙群岛永暑礁赤瓜礁等多个岛礁。越军也相应抢占了附近的几座岛礁，其间好几次为争夺岛礁在永暑礁、华阳礁等地形成对峙差点擦枪走火，摩擦不断升级。当时传达给部队的绝密原则是“不主动惹事，不开第一枪，不示弱，不吃亏，不丢面子，把敌人赶下我方要占据的岛礁”。
当中国开始在永暑礁建立观测站后，越南方面便不顾当初曾同意《全球海平面联测计划》的立场，派出舰艇企图阻挠中方的建站计划。从2月开始，双方就在永暑礁附近海域对峙了近一个月。鉴于这样的情况，2月22日和3月5日，中国海军又相继派出502舰艇编队（由502号和503号护卫舰组成）和531舰艇编队（由531号和556号护卫舰组成）赶往永暑礁，这样就使我方在永暑礁附近海域集中了包括驱逐舰和护卫舰在内的大小15艘作战舰艇，实力相当雄厚。上图就是1988年3月14日赤瓜礁海战前的敌我双方形势图。
3月13日我海军502编队和越军舰船在赤瓜礁对峙。14日凌晨天没亮，我方派出小分队趁着低潮上礁，护旗护碑。天刚微亮，越军40多人也摸上来，双方执旗对峙。当涨潮到腰部的时候，越军沉不住气，上来夺旗，在争夺过程中，越方人员紧张走火，子弹穿过副枪炮长杨志亮的手臂3月14日一早。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海军502编队马上进行回击。其实这场惊心动魄地战斗，仅仅进行了不到37分钟，以中国海军大获全胜而告终。对于越南一方来说，“3.14”海战(越方称为鹿魔礁海战)无疑是一场惨痛的失败。中国海军以一人负伤（502舰副枪炮长杨志亮），舰艇无任何损坏的微小代价取得了击沉越军820吨级武装船2艘(舷号分别为“HQ604”、“HQ605)、击沉敌小艇2艘；同时，还重创了越军最大的，也是唯一的4100吨级大型登陆舰，还缴获了越南国旗1面，歼敌近200人（也有说法称越舰船伤亡及失踪约400人），俘虏9人的重大战果。
海测463编队在湛江装载物料现场，来自孙明远美篇
那么，赤瓜礁海战又是如何与海测兵联系在一起的呢？这就要从海测兵参与的建礁史开始说起，海测463编队参与了南沙早年的第一代高脚屋建设。其中的孙明远副指挥专门撰文进行了回顾，虽然过去了30年了，但作为一个亲历者，他至今仍然魂牵梦绕。1988年初，春节过后的一天，部队奉命派海测船编队建造沉箱式钢木结构的第二代高脚屋。当时给他们的任务是首先在南薰礁建高脚屋，3月12日傍晚他们抵达了南薰礁，3月13日他们乘小艇登礁为高脚屋建设选点。
部分人员在高脚屋选点现场，来自孙明远美篇
3月14日那天，海测官兵们正登小艇下礁，就在此时，指挥所的高频电话突然像炒豆一样爆响，“开火了，给我打，狠狠地打！”。与此同时前指来电：编队火速赶到时赤瓜礁！拉响战斗警报，马上撤回上礁人员。当时指挥所制定航线开始还想绕开越军控制的岛礁，但作为船上指挥的孙明远果断地下达命令，到这个时候了，别绕了，走最快捷的航路！编队急速前行，头顶上不明国籍的飞机呼啸飞过。
而就在此时，指挥所的高频电话传来战斗的呼喊声：“打他的增援上礁的小船！压制敌船的火力！”“拉开距离。开炮！”“打得好！沉了！”。听到此言，孙明远热血沸腾，也在指挥台用喇叭喊道：“同志们，战斗打响了，党和人民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共产党员，共青团要发挥先锋模范作用……”。船上的双联37炮，12.5双联机枪，战位上全体弹上膛，神情凝重，目视前方，大战前夕的紧张气氛在感染着每一个人。
现场图片，来自孙明远美篇
令他们至今还在惋惜的是，等赶到战场，仗已经打完了。海面上漂浮着敌船的残片，及散落的落水越军抱着残片的场景。前指要求海测463编队捞俘虏，不一会儿，前指传来报告说，越军不接受救捞，死不上船。此时，502舰靠上来了，舰上水兵都光着膀子，兴奋地跟他们讲“太过瘾了，一打一个准，比训练时还准！”。海测463编队给502舰简单补给了些水和物资，同时接收了所移交的9名俘虏。由于越方两条护卫舰正向赤瓜礁运动，所以502舰移交后就匆匆离开，奔赴新战场。
越军俘虏图片，来自孙明远美篇
根据前指的要求，海测463编队也不再打捞俘虏了，收起小艇，载着俘虏向西沙疾驶。一路上，由于事发突然，也因为没有翻译和专门的敌工干部，孙明远带着几个干部首先甄别俘虏身份，连画带比划，了解到当中最高军衔是炮兵上士，其他都是工兵。随船军医给他们检查包扎伤口，并安排了饼干和水。战士们则兴冲冲跑进会议室看俘虏，看到躺在那里的俘虏，脸上、腿上被炮弹划开的口子，大家都沉默了，战争是残酷的。
航渡中，海测463编队保持无线静默和灯火管制。航道上的商船却灯火全开，高音喇叭放着舞曲。当然，商船也知道前方在打仗，同时看到他们也发来了“别打我，我是商船！”的提示声，此为趣谈。到达西沙，编队把俘虏移交后，就按指令片刻不停，即刻返回战场。
返回战场，此时敌军的山字号登陆舰正搁浅在礁盘上，指挥所研究谁上礁时，孙明远提出由他带队，带上五名战士登上礁盘，在搁浅敌舰旁边的小竹棚上，同时随时警惕着敌人寻仇摸上来，每半小时，便向指挥所报平安。好在3.14海战结束后，越军迫于中国海军的压倒性优势，并未有任何反击措施。
从此我们在南沙群岛站稳了脚跟，填补了建国40年来都没能在南沙群岛拥有实际控制权的空白。此后的永暑礁海洋观测站建站工程再无干扰，于1988年8月顺利完成。挟海战胜利余威，中国海军随后由接连收复东门、南薰、渚碧等三个岛礁，在南沙群岛共切实控制六个岛礁，使我海军在南沙有了立锥之地。
作为海测官兵，任务需要继续完成，第二代高脚屋的施工建设又紧锣密鼓地进行中，在南沙各个礁盘上，在极不安全的环境里，在高温缺水且旷日持久的条件下，他们用自己的汗水与奉献捍卫着我们的南沙……
第二代高脚屋的施工建设现场
赤瓜礁海战是迄今距离中国军队最近的一次海上实战，此战中，中国军队以雷霆万钧之势打败了越南海军，扬威南海。而今，明天就将迎来3.14赤瓜礁海战三十周年的纪念日，它的历史意义在于对今天的南沙诸岛之争，仍有十分重要地现实意义。
一个国家和民族不能没有英雄，也不能忘记英维。在纪念赤瓜礁海战三十周年的时刻即将到来之际，我们向所有参加赤瓜礁海战的战斗英雄们致敬！也向参与赤瓜礁海战的海测官兵们致敬，你们都是我们心目中最可爱的人！
■本文部分资料来自孙明远美篇，特此说明，并表达我们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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