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读一年，多考100分上清北，我给你30万救你爸！”“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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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知音真实故事的第 980个故事

字数：5846  阅读 ：15 分钟

主播：宋婷婷

亲子

大家好，我是伯牙叔。《岛上书店》说：“每个人的生命中，都有最艰难的那一年。迈过去了，人生便会变得高远而辽阔。”对于今天的主人公来说，那一年，他熬过来了。

01

知音真实故事

我叫张晓涛，1996年出生于陕西省一个十八线的小县城。

父亲是一名出租车司机，母亲是全职主妇，父亲的收入是我们家全部的经济来源。

自我记事起，我们就租住在这个县城，每隔几年都会搬一次家。

父母努力了大半辈子，只有两个目标，一个是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出租车，另一个就是希望我能考个好大学。

第一个目标，在我高一那年实现了；第二个目标，因为我的不学无术，让它变得遥遥无期。

2014年6月25日那天，就算大年三十都会出去跑出租的父亲留在了家里，那一天，高考出成绩。

当518这个数字出现在电脑上，我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父母拍着我的肩膀止不住地说：“好样的！好样的！”

要知道，在高三的十次模考里，我最高分也才481，距离去年的理科一本线还差3分。这个成绩，让爸妈对我的期待值拉满……

中午，父亲对我笑着说：“我去买些菜回来，给你好好庆祝一下。”说完，就昂首挺胸地出去了。

父亲出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

一通电话响起，母亲沉下脸来，拉起我胳膊就走：“快去医院，你爸被车撞了。”

一瞬间，我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敲击了似的，很痛很闷。

等我们脚踩拖鞋着急忙慌地赶到医院时，父亲已经被送进急救室了。

室外的长廊里充斥着昏暗的灯光，我跟母亲蜷缩在墙角，抽噎声不断。

过了一会儿，母亲率先缓过来，摸了摸我的背说：“没事的，你爸那么好一个人，阎王爷不会收他的。”

是啊，父亲是那么善良，平日里不论晚上回来有多累，对于邻居的请求也都是竭尽所能，路上遇到伤残的老人了，就算放下乘客也要载他们一程，即使挣的钱不多，也会在别的地方遭灾时捐上几百几千。

这样的人，怎么会那么早离开人世呢。

太阳落下，夜幕降临，“正在手术”的灯熄灭了，一群护士推着父亲出了手术室。

我和母亲冲到推车附近，看到全身包满纱布的父亲，鼻头一酸，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02

知音真实故事

领头的男医生告诉我们，父亲的生命已脱离危险，但脊髓遭到了损伤，需要及时送往西安市的医院治疗，不然会有截瘫的风险。

于是，县医院连夜派救护车将我们送往西安市的医院。

父亲住进重症监护室，我和母亲在门外干坐了一宿，没有交流，更没有流泪。

在那个夜晚，关于父亲的记忆不断浮现在我脑海。

印象中，他似乎一直都是早出晚归，一直都不曾生过病，一直都是那几套洗得发白的蓝色工作服。唯一变化的，是他渐渐斑白的头发和驼起的后背。

这些都是我不曾在意的，我在意的只是该怎么让爸妈给我买名牌衣服和鞋子，在意的只是放学后该和朋友去哪个网吧打游戏。

我开始懊恼，都是因为我，父亲才会去买菜，才会躺在这里，我想要父亲早点醒过来，想要亲口对他说声“对不起”。

第二天，护士察觉到父亲有醒来的迹象，通知主治医生赶了过来。

他们得出的结果是：父亲为不完全性脊髓损伤，如果积极配合手术和药物治疗，再加上后期的康复训练，有很大概率恢复正常。

但是目前，腰部以下都处于瘫痪状态，需要我们去进行辅助排便和清洗身体。

回到病房的时候，父亲双臂撑在身体两侧，涨红的脖子和脑袋向上使力，但这些都只使上侧背部稍稍离开床面。

我们一边喊着“快躺好”，一边快步走过去扶他躺平。

父亲甩开我们的手，哑着嗓子吼道：“别动我，我没事！”

第一次感受到父亲的无助与暴怒，我有些不知所措。

中午的时候，我们买了些小米粥和香蕉，希望有利于父亲身体状况的改善。

回来时父亲已经睡着了，但是病房中充斥着一股臭味，母亲让我赶快去喊护士来换床单，自己则去拿盆和毛巾准备帮父亲擦洗。

我们掀开被子，床单、腿都从白色变成了黄色，母亲默不吭声地将毛巾沾湿，从小腿开始一点点往上擦。

我和护士愣在旁边，下意识地用手捏住鼻子。

过了一会儿，我才回过神来，上前帮忙把下面的被褥抽走。

许是我们动静大了，父亲睁开眼看到这幅景象后，破口大骂：“滚啊，你们都给我滚开！”

眼见我们依旧围着他的下半身，他用还插着针头的手将身上的被子，眼前的杯子，挂着的吊瓶通通扔在地上。

护士急忙跑了出去，留下我和母亲一点点将父亲的双腿放好，将散落的东西捡起来。

两三分钟后，主治医生和几个中年女护士赶过来，她们经验老道，很快便将父亲的身体清洗干净。

主治医生一再向父亲解释，这不是不治之症，好好配合治疗可以重新站起来。

事后，医生建议我们请个护工，我们没有经验，很容易因清洗不当引起并发症。

母亲在得知护工一天最少三百后，还是摇头放弃了。

我们在病房中支了张小床，两人轮换睡上几个小时，醒来后就去检查父亲的导尿管插好没，嘴唇干不干。

一早一晚需要用手帮父亲将大便掏出来，这样才不会因为排泄不出而导致便秘，中午需要帮父亲翻身子擦洗，防止压得太久得了褥疮。

起初，父亲不让我们碰他，稍一靠近他就会破口大骂。

后来，我们将骂声置若罔闻，他也习惯了醒着的时候看着我们做这些，但只要我们鼻子皱一下或者嘴角咧一下，他就会认为我们嫌弃他，轻则谩骂，重则扔杯子、饭盒。

那段时间，父亲暴躁易怒，再也看不到曾经镇定温和的模样。

我们母子像失去帆的船，在风雨里飘摇。

03

知音真实故事

7月2日傍晚，我从睡梦中惊醒，父亲睡了，母亲的身影却消失不见。

我准备去走廊里找找，经过楼梯口，看到一个人披头散发地坐在楼梯上，正是母亲。

听了一会儿，我听明白，母亲要卖车。

看着母亲挂断电话，我急不可耐地问：“干嘛要卖车，车卖了爸以后咋办？”

母亲红着眼眶说：“不卖车，你爸连以后都没有了。”

这时，我才知道，父亲出车祸的时候周围没什么人，那地方又没有监控，肇事车辆当时就跑了，警察到现在也还没有找到。

这段时间，家中积蓄已经花光，母亲给亲朋好友打电话，一听说父亲脊髓受了伤，都觉得父亲再也站不起来了，不肯借钱给我们。

两天后，父亲就要做手术了，光手术费就得七八万，后期还会有康复治疗费用。

父亲从前仗着身体好，也没给自己交医保。眼下只有卖车这一条路。

母亲虽然不是很懂，但也知道两年前花30多万买的车，现在按市场价也应该在25万左右。可收车的人却给出10多万的价格，让母亲心寒。

忽明忽暗的楼道内，泪水如雨点般滑落，滴答滴答地打在台阶上。我们很想放声痛哭，将这些日子的苦与累、伤心与难过都宣泄出来，但理智告诉我们，这里是医院，不可以。

手术前一天早晨，有护士来催我们缴费。

母亲近乎哀求地拉着护士的胳膊：“钱马上筹齐，能不能先安排手术？”护士板着脸说：“医院的规章制度就这样，你交钱就做手术，不交钱就走人，自己看着办吧。”

当天，母亲只能以10万多的价格将出租车卖掉。

好在，手术是成功的，父亲的下半身重新有了知觉，大小便虽然还需要帮助，但已经能够自己简单控制了。

7月14日上午，主治医生拿着化验报告笑着进来：“现在患者各项指标都在恢复，早点做好康复训练的准备，这样恢复正常的概率也会大很多。”

母亲见父亲闭着双眼还没醒，忍不住问：“您看康复训练需要多久、多少钱？”

医生说：“一月一个疗程，一个疗程花费是三万左右，最少需要一年才能康复。”

夏日的阳光是燥热的，但一连串数字让我们如同置身冰窖当中。

医生走后没多久，父亲睁开眼说：“有点饿了，想吃以前家里做的那种蒸蛋，你们能不能买点来给我。”

这是父亲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轻声细语，我们连声答应，跑出医院找了好几家饭馆才买到蒸蛋。

当我们赶回病房时，两个护士正一手拽着父亲的胳膊，一手按着左右晃动的头，嘴里喊着：“您别激动！”

父亲脑门上流着血，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等父亲安顿下来，我和母亲跪着趴在床边，父亲说，我们听。

“早上医生的话我都听见了，这阵子我生不如死，不希望今后你们娘俩负债累累还要一直照顾我这个残废，我死了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我这才知道，父亲把我们支开，就是想撞墙自杀，幸亏被护士发现。

母亲拉着父亲的手，泪流满面地吼：“负债就负债，不管欠多少钱，只要我们这个家还在，那就能还完。但你要是自杀了，我也不会独活，到时候你让儿子一个人怎么办？”

眼看父亲沉默，母亲柔声道：“你只管好好配合治疗，其他的交给我们就行。”父亲点点头，颓然合上了双眼。

那几天，母亲四处筹钱，可苍白的脸色和增多的白发，无声透露着答案。

04

知音真实故事

7月底，医生给的最后期限马上到了，市里一家补习学校校长找到我和母亲。

他说，之前听说了我家的情况，现在可以先借给我们30万，条件是我去那里复读一年。

如果高考分数能比今年高100分，钱就不用还。但如果不能，那就得在三年内连本带利的还清。

他的话让我意识到，我小小的肩膀也能承担起家庭责任了，我也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让父亲重新站起来。

我告诉母亲：“妈，让我去吧。”

我知道，这是一份豪赌。赌赢了，皆大欢喜，赌输了，不堪重负。

可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呢？

就这样，我跟这位校长签订了一纸协议。

拿到钱后，母亲生怕耽误一秒钟，马上交了康复训练的费用。

父亲得知是我用复读换取这30万借款后，他低头沉默了很久，然后，抬起头，望着我们说：“你们娘俩辛苦了，我会努力配合训练，争取早日重新扛起这个家。”

那一刻，我看到父亲的眼神，有歉意、愧疚、自责，还有坚定与信心。

8月初，母亲在医院陪着父亲做康复训练，我则依照协议去复读。学校是寄宿制，一周只放一天假。

刚到校第一周，虽然我强迫自己认真听讲、记笔记，但因为两个月没摸书，我难以跟上进度，平时做习题也是漏洞百出，这让我十分沮丧。

放假那一天，我心事重重地走进病房。

见到父母时，他们并没有关心我学得怎么样，反而在意的是我吃住是否习惯，劝我压力不要太大。我心头温热，不知道是感动还是愧疚。

父亲让我掀开被子，动了动脚趾咧开嘴笑着说：“儿子，你看我脚趾头能动了。”

我被父亲这份喜悦所感染。临走前看到床上的父亲一次又一次将杠铃举起又放下，不停颤抖的手臂并没有让他停下，反而咬着腮帮子瞪大眼睛继续向上举。

这一幕让我脑海里嗡鸣声不止，跟父亲身体康复的难度相比，我学习上遇到的困难算什么呢。

回到学校，我重新调整了思路，就像父亲一点点恢复身体一样，我也可以将知识一点点吸收脑海。当我沉下心，成绩开始稳步提升。

每次回去，我跟爸爸都相互汇报自己取得的成绩。

秋去冬来，父亲的身体一点点康复：从脚能动，到小腿能弯曲，再到能够站起来。

当然，有阳光的地方就会有阴影，努力的路上也免不了嘲笑和阻碍。

平时在教室里，我旁边总有那么几个人，他们聊明星八卦、游戏排名、周末生活，反正除了学习没有他们不聊的。

他们像蜜蜂一般在我耳边“嗡嗡”不停，我没有理会，只想认真听讲，课后多做点题。我的“不合群”很快就引起了他们的兴趣。

他们嘲笑我：“呦，大学霸这么努力学，是准备考清华还是考北大呀！”“这么用功的人怎么跟我们这些人在一个教室复读！”

我的沉默让他们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他们会在我做题的时候突然将我的作业本抽走，也会在我睡觉的时候突然朝我脸上撒冷水，然后装作抱歉的样子拱手说：“哎呀，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好多次我都怒火中烧，恨不得冲上去跟他们拼了，但是一想起父亲卧病在床、家里债台高筑，我又压下心中的愤怒，将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化做泪水，让它跟随黑夜而去。

后来日子久了，他们大概也觉得腻了，这样戏弄的日子才算到了头。

腊月二十八那天，爷爷奶奶突然打来电话，问父亲出车祸瘫痪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之前担心他们年龄大，母亲和我隐瞒了这件事。面对老人的质问，父母坚决不肯说出在哪家医院，再三保证出院了一定去看他们。

他们的关心与担忧，让我们都更迫切地想要走出困境，以崭新的面貌去看望他们。

那个年，是在病房里过的。窗外烟花无比绚烂，我们没有春晚、没有年夜饭，有的只是我在床边奋笔疾书、母亲扶着父亲慢慢行走。

虽然少了欢声笑语，但看着父亲蹒跚的身影，我的心里无比踏实。

05

知音真实故事

3月中旬，父亲基本恢复正常，只是再也不能干重活和开车。

出院那天，父亲来学校找我：“儿子，往后啥事都有我在前面顶着呢，你就轻松学，不要有啥压力，知道不？”我揉了揉泛红的眼眶，“嗯”了一声。

30万，父亲还没花完，他们回老家看望过爷爷奶奶后，用手头的钱，在县里开了个家常菜馆。

母亲厨艺一直很好，她主动担任起大厨的角色，父亲则负责采购、出纳，管理。

他们将这个饭馆看作是我们家重新翻身的希望，因此对于每一个细节都很用心。

母亲为了保持家常菜的特色，坚决只用简单的油盐酱醋而从不使用其他调料，米、面、油、菜都按照家用的标准来买，绝不为了便宜就以次充好。

父亲在就餐区和厨房中间安了一面透明玻璃，说是让大家吃得放心。

一个个好消息鼓励着我，让我心无旁骛地向高考做最后冲刺。

高考那两天，父母关门歇业，每门考试父亲一定亲自陪着我去学校。

我进考场后他就在外面等着，等我出来了又陪着我回家，家里有母亲准备好的可口饭菜。

高考结束以后，我们都很默契，谁也没有去提成绩的事。

他们害怕会给我压力，我也害怕让他们空欢喜一场。

每天早上8点，我都会和父亲用小推车将当天要用的食材从菜市场带回饭馆清洗干净，母亲再将食材进行二次加工。

11点正式开门营业，父亲负责前台，母亲负责后厨，我负责跑腿打杂。

晚上忙完回到家里，我们围坐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聊着今天的收成。谈笑间，所有的疲累消失不见，每个人心里都充满奋斗出来的踏实与满足。

2015年6月25日，当查到高考成绩630分的时候，笼罩在我们心头的乌云终于散尽，所有的汗水变成了喜悦的泪水。

补习学校的校长履行了协议，但也将我提高一百多分的原因，全部归结为学校的实力。我释然，因为30万我不用还了！

得知我金榜题名，父亲身体康复，我家生意也红红火火，曾经拒绝借钱给我们的亲戚，也纷纷上门送来红包。

那年9月，我去了一所名牌师范大学。开学不久，我就找了一份家教兼职。

一个月后，我拿到3000块钱的工资。我激动地给父母打电话，告诉他们我能养活自己了。

他们被我感染着，生活上干劲更足。很多老顾客都知道了老张家“有个出息的儿子”。

大学四年，我年年得奖学金，时光匆忙而充实。

2019年7月，我回到西安，成了一所高中的物理老师。站在讲台上，我经常给学生讲我的故事，希望他们好好学习，不要沉迷游戏和玩乐。

2022年新年，我和父母攒够了首付的钱，我们终于在西安有了自己的房子。除夕当晚，家里欢声笑语，窗外烟花璀璨，我又想起了那个在医院度过的特殊春节。

多幸运，我们一家人，都齐齐整整地走了过来。

一个人，只要不被苦难击垮，就有苦尽甘来的一天。希望读到这个故事的你，也一起加油啊！

本文未经授权，禁止转载。

      作者 | 熊猫白

      编辑 | 茜茜

      排版 | 茉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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