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故事 | 我恨了妈妈20年，直到翻出一张旧报纸，认出当年那个坏男人
主播：宋婷婷
大家好，我是伯牙叔。
爸爸捅伤妈妈的情夫，被判刑坐牢，死在监狱。妈妈则跟情夫远走高飞。这听上去又是一个悲情故事。女主却说：其实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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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音真实故事
每个人的童年，都虚掩着一扇门。
推开门，总有那么一幕，暗藏着你今后的命运。
“张静静，你爸杀人了。”
1993年6月的一天，年仅6岁的我正在家门口玩耍，小伙伴一脸惊慌地跑来喊我。
等我跌跌撞撞跑到跟前，爸爸已经被戴上手铐，几个警察正押着他往警车上走。
奶奶带着两个姑姑哭喊着试图拦着他们，周围站着一群人指指点点。
“爸爸！”我大喊一声。
爸爸回头看了我一眼，因为距离远，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他已经被推上了警车。
警车很快开走了，奶奶跌坐在地上，拍着腿嚎啕大哭，她旁边有一滩血，红得刺眼。
我怕得要命，本能地想找妈妈，可在人群里找了半天，妈妈却无影无踪。
我再也忍不住，哭喊着要“妈妈”。
奶奶“嚯”地站起来，大步到我身边，“啪、啪”两个耳光扇到我脸上：“什么你妈，那个贱女人，和别的男人勾三搭四，把你爸害了！”
那个夏天，懵懂无知的我，终于有了记忆。
我叫张文静，今年35岁，陕北人。
在我小时候，家里很穷，住的是窑洞，吃的是土豆。好在我有个好妈妈，不但人长得漂亮，还会用好听的普通话教我背诗。
平时，她很少出门，总在屋里待着缝缝补补、洗洗涮涮。
我的衣服多半都是大人的衣服改的，但妈妈总会把它改得既新颖又合体，绣上精致的小花，她还会用旧毛线头给我钩头花，让小伙伴羡慕不已。
然而，就在6岁这一年，一切都变了。
我爸爸致人重伤，被逮捕。而伤的那个人，据说是妈妈的情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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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拖着我去找妈妈，想让她劝那个男人出具谅解书，好让爸爸轻判，可妈妈拒绝了。
奶奶赖在医院门口，又逼着我给她磕头，可妈妈还是没答应。
最终，爸爸因为故意伤害罪被判刑10年。
而妈妈，彻底丢下了我，离开了这个家。
短短时间里，家里除了几孔破窑洞，只剩下了奶奶和我。
她们无休止地在我耳边诅咒着妈妈，说她害得我们家破人亡。而小伙伴们也不再羡慕我有个好妈妈，而是一见我就喊：“她妈妈是坏女人，她爸爸吃牢饭。”
爸爸入狱两年后，因肝癌去世。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人，奶奶和姑姑悲痛欲绝，只能把怒火发在我身上，对我非打即骂。
那时候的我，只能拼命忍住眼泪，一次又一次徒劳地望向远方，搜寻妈妈的身影，希望她能把我带走。
可是，她一直没出现。我开始恨妈妈，恨她为什么要造成这一切，恨她生了我又把我丢下不管。
我的恨意，在妈妈离开三年多后到达顶点。
那一天，她终于回来了，但和她一起回来的，还有个两三岁的小男孩。
那个小男孩穿得整齐漂亮，皮肤白白嫩嫩，奶声奶气地一直缠着她，而妈妈甜甜地叫他小贝。
再看看我自己，头发乱蓬蓬，还穿着短了后又被胡乱接边的衣服。
“静静，长这么大了，来，让妈妈看看。”妈妈伸出手，试图摸我的头。我把头一偏，狠狠打了她的手。
妈妈神色一僵。
我有点后悔，好不容易才把妈妈盼回来，怎么能这样呢？
但很快，我又被愤怒淹没了，谁让她抛弃我的？这些年来，因为她的错，我受了多少委屈，而她又生了一个孩子，还把爱全给了他。
我越想越恨，故意躲着她，拒绝和她有任何交流。
两天后，妈妈走了。
她走的那一天，我躲在屋后，看着她失落的眼神很是得意，但另一方面，我的恨意更浓了，因为她并没有把我带走。
那天晚上，我摸出枕头里妈妈留下的唯一一张照片，把它撕成碎片。
我对自己说，我已经没有妈妈了，永远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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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走后，奶奶和姑姑对我好了很多，也不再打骂。
后来，妈妈还陆续来看过我几次，每次都给我带吃的和用的。只是我的心凉了。
15岁那年，奶奶因病去世，两个姑姑都不要我，不知道谁通知了妈妈，她把我接到了西安。
那是我第一次来到大城市，热闹、豪华，让我目不暇接。
新家不算大，但布置得很温馨，除了妈妈，还有我之前见过的姜小贝，他长大了很多。
此外，还有一个面色惨白，总坐着轮椅的男人，妈妈让我叫他姜叔叔。
姜叔叔几乎不主动和我说话，也很少对我笑。
可妈妈和他的关系很亲密，每次到她回家的时间，姜叔叔就早早推着轮椅等在门口。
妈妈一进门，都会笑嘻嘻地说：“我回来了。”一边接过姜叔叔递给她的拖鞋，一边还要在他脸上亲一下，而姜小贝也会凑过来，嚷嚷着：“妈妈，我也要，我也要。”
三个人笑成了一团。而我呆呆坐着，感觉自己很多余。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偷偷想念爸爸模糊的样子。如果妈妈没有和姜叔叔有这种关系，爸爸就不会干傻事，我也不会在这儿寄人篱下吧？
妈妈找了人，把我塞进了初二复读，并对我说：“那边的学校和西安有差距，你好好再读一年，这样才有希望考上高中，再上大学。”
可是，我从小地方来，口音是浓重的陕北腔，脸上还有“红二团”，都和周围同学格格不入。
学习上更别提了，其实我在之前的学校，成绩也是名列前茅，但跟西安的学校一比，差距太大了。
我记得转学后的第一堂英语课，英语老师点我起来朗读课文，这是我最拿手的科目，可我刚一念出“土豆”这个单词，同学就开始哄堂大笑。
同桌模仿着我的口音，一边拍手一边说：“这土豆的陕北味儿有点浓呀。”
我窘得满脸通红。虽说英语老师狠狠地批评了同桌，可是这个“陕北土豆”的外号不胫而走，我的真名张文静反而很少有人叫了。
在这种情况下，我自然无心学习，成绩也越来越差。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接触到了QQ，给自己注册了一个QQ号，起名“孤单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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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有人加我好友。在虚拟的网络世界里，我不必看谁的脸色，反而有数不清的陌生人夸我头像漂亮，夸我写的文字有才华。
我乐在其中，并很快和一个叫“蓝色月光”的男孩聊得火热。
他家在广州，大我三、四岁，在QQ上，他每天都会给我道早安、晚安，还经常给我发一些“海龟的幸运是回到大海，而我的幸运是找到了你”之类的话。
再到后来，他会寄给我一些漂亮的小玩意儿，这些是班上最时髦的女孩都没有的。
对于孤独了许久的我来说，这些温暖弥足珍贵。
妈妈觉得我不对劲，偷偷找人破解了我的QQ密码。看到我的聊天记录，她勃然大怒，狠狠训斥了我一顿，断掉了家里的网络，并开始每天接送我回家。
但是满脑子都是恋爱的我，什么都顾不上了。我偷偷用学校外的公用电话给“蓝色月光”打电话。
在他的怂恿下，我偷了家里的钱，坐上了去广州的火车。
在火车站门口，“蓝色月光”接到了我。
他并不比我高多少，脸上还有几颗青春痘。他的真名叫黎翔，其实也不是广州本地人，而是在表叔的饭店打工。
白天，黎祥和我在饭馆帮忙，晚上，我们就一起住在饭店后面的小阁楼。
等妈妈带人找到我时，已经是快两个月后的事了。
出现在我面前的她，又黑又瘦，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没等我说什么，她上前一把捞起我的胳膊就往外走。
黎祥想追，却被她恶狠狠的目光吓住了，我被妈妈连拖带拽地拖上了火车。
回到家里，妈妈发现了一件更严重的事，我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
“这是哪里传下来的根啊？”拿到检查结果，妈妈的脸扭曲成一团，狠狠抽了我几个耳光。
“这位妈妈，有话好好说，您怎么能打人呢？”护士上前阻止。
一些好事者凑上来，眼光异样。
我的脑子嗡嗡直响，不管不顾地大叫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自己干的事情自己清楚，我是你生的，还不是你传下来的？”
妈妈看着我，看得我心里直发毛。但她并没有再动手，而是拖着我去做流产。
我捂着肚子，哭着不肯。
妈妈绝情地说：“你一把他生下来，我就把他送人，你这辈子也别想看到他，然后我再把你送回陕北，以后是死是活和我无关，你才不到16岁，自己看吧。”
奶奶的宅基地已经被大姑家的表哥占了，我能去哪里呢？我哭着接受了妈妈的安排。
躺在手术台上，剧烈的疼痛让我窒息，可妈妈还在一边冷嘲热讽：
“你但凡有那么一丁点志气和本事，就自己考大学自食其力，否则养好后就滚出我家，我就当没有生过你这个女儿。”
我闭着眼睛，忍住眼泪告诫自己，一定要争气，一定要活出个样子来，让这个狠心的女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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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好身体后，妈妈又千万百计帮我重新找了一家初中，从初二重新读起。
或许，恨能激发更大的潜力。
从那以后，我把所有心思都用在了学习上，就连做梦，脑子里都在演算题目。
很快，我成了全班第一，从普通班进入了重点班。
在这样忙碌的学习中，我渐渐忘了黎祥。
很久以后，当我在微机课上重新登录那个QQ，发现已经被黎翔拉黑了。
我惆怅了一下，紧接着又投入到了学习中。
对命运手无寸铁，我把学习当成唯一的反抗。
我考上了重点高中，又以高分考进广州一所名牌大学。
接到通知书的那天，妈妈很高兴，为我在酒店订了庆功宴。
可我故意一大清早出门，半夜才回家。我想象着她在同事、亲戚面前丢尽面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天回家，她并没有批评我。或许，她太高兴了，高兴我终于没活成她的累赘。
到广州后，我下定决心，一定要靠自己留在这里。
课余时间，我想尽一切办法勤工俭学，做家教、当礼仪小姐、摆地摊。另外，为了拿到奖学金抵学费，我继续玩命地学习。
大学四年，我找了很多理由不回家。
“火车票太难买”“我要赚钱，不能请假”……我用尽各种理由，目的就是节假日不回家。
妈妈偶尔会用几近哀求的声音，让我回去，我总是淡淡敷衍。
她有时情绪很激动，骂我没有良心，还说要来学校找我，我只得提醒她，再这样我就要把她拉黑，然后永远消失。
她哭着问我为什么这么狠心，我回答：“跟你学的。”
大学毕业后，我又考上了公费研究生，读研期间，同门师兄周涵开始疯狂追求我。
我告诉他我是孤儿，他却说：“我本科就注意你了，也知道你的这些事儿。你需要我这样的暖男来温暖你。”
慢慢地，我们真的走到了一起。
周涵是广州本地人，毕业后，我和周涵分别找到了满意的工作，也结了婚。
周涵一家人真的以为我是孤儿，他们很默契地没有问过我父母的事。
结婚后，我也没有回过西安几次，更别提带周涵回去了。在有限的几次见面里，妈妈明显老了，每一次做很多菜，近乎讨好地注意我每个小小的需求。
她越这样，我越觉得窒息，只想尽快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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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我生下儿子，我给他取名糖糖，想让他的生活里多点甜，不要像我一样苦。
但糖糖的出生并不顺利，在怀孕前期，我孕酮过低，不得不卧床保胎，后期又有妊娠高血压，让我吃尽苦头。
生下他不久，周涵有机会去欧洲进修一年半，我不愿耽误他，让他去了。偏偏糖糖体弱多病，最夸张的时候，我和公婆一个月有大半个月在医院度过。
我逐渐体会到为人母亲的不易，对妈妈的恨意倒也慢慢减淡了。
没想到，2021年6月，我接到了姜叔叔的电话，说我妈妈得了重病，快不行了，让我赶紧回来。
放下电话，小时候妈妈为我做过的衣服、织过的头花突然浮现出来，我瘫倒在地，抱着桌腿，哭得无法自已。
我第一次对周涵说出了我和妈妈的事，周涵摸着我的头说：“不管她有多对不起你，毕竟她是你妈妈，赶紧回去吧。”
在他的劝说下，我飞回了西安，周涵说他先安顿好糖糖，随后就来。
没想到，开门的人竟是妈妈，她虽然很憔悴，却压根没有姜叔叔说得那么严重。
妈妈把我拉进屋，两眼放光地说：“静静，你可回来了。”
我被弄糊涂了，妈妈坐在我对面，搓着双手，吞吞吐吐说出真相。
原来，姜小贝今年研究生毕业，本来已经找好了工作，却突然消瘦下来，还经常莫名发高烧，经医院诊断为白血病，急需移植骨髓。
“静静，你看，我和你姜叔叔都没配上，医生说，兄弟姐妹配型成功的几率很大。你能不能……小贝，他真的耽误不起了啊。”妈妈死死盯着我。
一瞬间，我觉得我在听到姜叔叔电话后的痛哭愚蠢无比。
我以为她是临终前对我有所愧疚，才想见我一面，原来，她不过是想利用我救她的儿子。
我站起身，说：“你想多了，他根本不是我弟弟，我怎么配？你别忘了，我爸爸是怎么死的，是谁把他害死的。
“你们俩害得我爸年纪轻轻就死在监狱，害得我从六岁就过着孤儿的生活，现在你求我救你的孩子，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高尚了？”
说着，我就往门口走。
“别说了。”妈妈突然像只母狮子般扑了过来，没等我反应过来，妈妈竟然跪在了我面前，不停地磕头。
“静静，妈妈求求你，这是我欠你姜叔叔的，也是在替你爸爸赎罪呀。”
妈妈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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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抽屉深处拿出一张照片。
“孩子，这是我，这是你姜叔叔。”
照片有些年头了，妈妈梳着麻花辫，穿着蓝色背带裙，姜叔叔穿着白衬衫，两人胸前的大学校徽熠熠生光。
“我和你姜叔叔，我俩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又考上同一所大学，我学会计，他学外语，我俩，很要好……”妈妈脸色缓和下来。
然而，就在妈妈上大二时，因为好心帮一对老夫妻带路，被骗到一条偏僻的小巷里被打晕过去。等醒过来后，她已经被扔在了一辆车的后备箱，手脚被牢牢捆住，嘴里塞着破布。
就这样，妈妈被卖给了爸爸。
“我不甘心啊，想跑，可是，哪有那么容易。那里又那么偏僻，我想尽了所有的办法逃跑，可都失败了。后来，后来就有了你……”
妈妈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我先是吃惊地张大嘴巴，平时我从新闻上没少看过这些消息，但我怎么也没想到，我的妈妈，竟然也有过这种经历！
紧接着，我又开始怀疑，如果我妈妈是被拐卖的，为什么我在家的时候，从来没有听别人提过？
难道是她为了骗我给姜小贝捐骨髓，故意编这样一个故事骗我？
妈妈似乎没有察觉到我的怀疑，还是滔滔不绝地说了下去。
妈妈被拐卖几年后，姥姥姥爷因为失去独生女儿伤心过度，一前一后离开了人世。好在姜叔叔没有放弃，一直在苦苦寻找妈妈的下落。
随着我一天天长大，爸爸家里对妈妈的看管没那么严了。
有一次，妈妈趁在镇上赶集的机会，悄悄给姥爷所在的学校办公室打了电话。
好在这些年，办公室的电话一直没变。因为姜叔叔一直在找妈妈，办公室的人也知道，尽管妈妈只仓促说了几句，但办公室的人还是第一时间通知了姜叔叔。
有了这条线索，姜叔叔费尽周折，终于带人找到了妈妈。
姜叔叔本想立刻带妈妈走，可妈妈舍不得我，还想找机会带走我，不幸，被爸爸发现了。
暴怒之下，爸爸捅了姜叔叔几刀，经过医生抢救，姜叔叔捡回了一条命，但再也站不起来了。
我越听越吃惊，原来，我一直以为是受害者的爸爸，实际上从一开始就扮演了一个不光彩的角色，而姜叔叔才是那个无辜的人。
我张大了嘴，不知所措。
“静静，你妈妈说的是真的。”姜叔叔推着轮椅出现在我背后，递给我几张纸。
那是一份剪报，上面有对爸爸当年伤人案件的报道，虽然用了化名，也没有当事人的正面照片，但那个低着头站在法庭上的背影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是爸爸。
另外，还有当年判决书的照片，两相印证下来，竟和妈妈说的完全一样。
“妈，你别说了，你别说了。”我再也忍不住，抱着她嚎啕大哭起来。
真相这么不堪，我竟是这样来到这个世界的。原来错的不是妈妈，而是那个穷乡僻壤的爸爸，奶奶和家人。
妈妈抹了一把眼泪，又说：“你初二那年跟人私奔，把我吓坏了，生怕你和我一样，再也翻不了身，所以我才狠心替你做了了断，你不会怪我吧？”
“不，我早就不怪了。”我拼命摇头。
其实在我的潜意识里，早就明白妈妈当年的苦心，不过自尊心作怪，我一直不愿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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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妈妈也想带走我，可姑姑和奶奶死活不让，再加上姜叔叔需要人照顾，她只得独自离开。
两人回到西安，在之前的老师、同学帮助下扎根，并有了姜小贝。
几年后，妈妈觉得生活稳定了，想再把我接走，于是，她回了奶奶家。
可姑姑说她已经把爸爸弄没了，必须留下我给奶奶养老。奶奶更是撒泼打滚，说要带走我，她就马上吊死。
再加上我当时对她的态度，她只能再次离开。
但她还是按月给奶奶寄生活费，要她们善待我。
所以，在同龄女孩子纷纷辍学的情况下，我还能一直有书读。
这才是掩埋在岁月里的真相啊，原来，妈妈从来不曾放弃过我。而姜叔叔，爸爸夺走了他的挚爱，然后又害得他再也站不起来，他能平和地对我，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我一直没打算告诉你，因为，我不想你知道，有些事，对你来说太残酷了。可现在小贝……我没有办法。”
妈妈摸摸我的头发，像是在忏悔。
“妈妈，对不起，姜叔叔，对不起。”我跪倒在地上，愧疚如潮水。
妈妈和姜叔叔一边拉我一边也哭了，三人哭成了一团。
周涵在第二天来了西安，听完事情的全部经过后，他也流泪了，他说妈妈是个伟大的妈妈，他很支持我去救弟弟。
当天晚上，我们去医院看小贝，他看起来很孱弱，却还一直朝我笑，叫我姐姐。
我的心，生疼生疼。
这些年里，我一直极力压抑着我对亲情的渴望，现在，我终于可以尽情地去拥有了。
我强烈向医生要求，立刻为我和小贝配型。
幸运的是，我俩的骨髓匹配非常吻合。得知消息，我喜极而泣。
2021年7月，经过一个多星期的准备后，医生从我身体抽取了几百毫升的骨髓干细胞，而这些细胞随后输入到了小贝的体内。
23天后，小贝顺利出仓。
在家人的精心照顾下，两个多月后，他的各项指标均恢复良好，排异反应也都在可控范围内，医生说他痊愈的可能性很大。
出院那天，妈妈、姜叔叔、周涵和我都去了，姜小贝被我们簇拥在中间，他对我轻声说了句：“姐，这样真好。”
我点点头，忍住要流出来的眼泪。
这30年来，尽管走了那么多弯路，但命运终究让本该相爱的人没有走散。
2022年2月，我带着糖糖回了西安。
5岁的糖糖白白嫩嫩，追着妈妈叫姥姥，妈妈乐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连说：“外甥像舅，看，多像小贝小时候呀。”
糖糖尤其喜欢姜叔叔，因为姜叔叔会模仿海绵宝宝里的派大星说话，还会变戏法般地在纸上画海绵宝宝。
我们本来一直让他叫姜叔叔叫姜爷爷，可是他有一天从外面溜达回来，气呼呼地对我们说：“你们骗人，我应该叫姥爷，不是爷爷。因为隔壁莉莉说，和姥姥在一起的就叫姥爷。”
大家先是一愣，紧接着大笑起来。
这笑声，我已经缺失了太多太多年。我知道，不是所有的伤口都可以全部愈合，但这一刻，我已经把阳光握在了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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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琉火
编辑 | 茜茜
排版 | 茉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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