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故事 | 尿毒症少年去世后,巨额赔偿金无人认领
主播:宋婷婷
大家好,这里是知音真实故事编辑部。
王磊不以为然的尿毒症,很快就吞噬了这个年轻的生命,他无意间买下的保险,最后竟成了解开父母心结的钥匙,完成了自己生前的遗愿。今天又是你们喜欢的理赔员柯季,想看更多请戳:理赔员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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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寸间,历数世上沧海桑田;时空里,细问人间暑往寒来;是朋友,斗转星移情不变;是知音,天涯海角记心怀。”
一大早,社区团菜群里跳出一条莫名其妙的消息,我还在想“富贵竹”头像是不是发错地方了,结果“富贵竹”丢出一个链接,发来一句“帮我点一点,你也能有新收获。”附赠一个大大的笑脸。
递给小岑,我问年轻人们,这东西是不是骗人的,小岑啃着麦当劳的汉堡,鼓着腮帮子说:“柯季,你早市抢鸡蛋还不够,网上这些羊毛你也不放过,来来来,欢迎加入我们的羊毛党,苍蝇腿也是肉!”
说着,他用力啃了一大口手中的汉堡,那肉仿佛就是刚薅过来的,嚼得更香了。
我呵呵笑着,心里却有些苦涩,生活不易,尤其有病人的家庭。
我是保险理赔调查员老季,也是小岑这般小子口中的“柯季”。我有个高三的女儿,和一个患尿毒症的妻子,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养家,不得不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尿毒症虽然不会直接致命,但并发症却不容小视,甚至危及生命,透析只能维持身体的平衡,却不能根治,肾移植是我唯一的出路,但高昂的费用让我望而却步。
每次和妻子去医院透析她都说没关系,我点头附和,心里却越发焦急,尤其是知道王磊的死讯之后。
王磊是我2年前接手的一个理赔案当事人,也是尿毒症,不过当时他很年轻,诊断这个病的时候才21岁。
王磊投保的保险有20万的大病保障和30万的身故保障,从投保到确诊不过一年时间,从调查员的角度来讲,我们会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他的投保动机,是否带病投保?
站在过来人的角度,我挺同情这个小伙子,只有经历了才知道这个病的难缠,日复一日的透析,如果没有肾脏移植,那他一辈子都离不开透析。
为了明确王磊是不是带病投保,我曾经对王磊展开过详细的调查。
所谓大雁飞过必有痕迹,一个人但凡看过病,必然会留下记录,只是这个记录找起来并不容易,尤其是有心人肯定早有准备,会刻意隐瞒。
王磊投保时登记的信息有限,只知道他不是本地人,在市里的一个电子厂工作。
我联系他的业务经理陈主任,陈主任对王磊的情况知之甚少,仔细询问才知道,陈主任并没有见过王磊,朋友把他介绍给王磊,两人联系几次便签下了保单,投保登记的单位和职业都是陈主任瞎编的。
谢绝了陈主任讨好地递上的香烟,我心里堵得慌,又是一件难办的事儿。
陈主任的销售不合规,但在保险销售里却是常态,只是这种常态增加了我们调查的难度。
我调取王磊住院的病历,病历记载王磊在医院做了置管手术,以便后续透析治疗,病历没有异常的记录,唯一让人诧异的是这么严重的病,医院登记的联系人竟然是朋友孙涛,而不是他的父母。
医院没有检索到王磊有其他的就诊记录,空空如也,干净地如白纸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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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打草惊蛇,我把和王磊的正面接触放到最后,在此之前,我辗转联系到了他的朋友孙涛和房东老李。
孙涛告诉我,他和王磊认识两年多时间,王磊文化水平不高,初中没读完就出了社会,先后做过很多工作,现在一个人租住在公寓里。
谈及职业,孙涛说王磊以打游戏为生,通过在网络游戏里刷游戏币和材料、装备兑换人民币。
在孙涛看来,王磊是一个耐得住寂寞的人,为了更有效率获取游戏资源,王磊可以没日没夜在同一个副本刷上好几个月。
房东老李则是完全另外一种态度,在他看来,王磊就是不务正业的网瘾少年,没有正经的工作,天天窝在房间里打游戏,没有朋友没有社交也不出门,如果不是每个月王磊都能按时交房租,他早把王磊赶出去了。
孙涛和老李对王磊有不同的看法,但他们一致认同王磊身体一直很健康,按老李的说法,除了过年那几天,王磊基本上都待在公寓里,没有发现他有外出看病住院的情况。
孙涛和老李说得言辞凿凿,但我不敢掉以轻心,我犹豫要不要去王磊的老家走一趟,不过看到路程遥远还是先搁置了,准备待和王磊访谈完再做决定。
和我想象的邋遢少年差不多,王磊房间里东西不多,除了床和柜子,还有一张大桌子,桌子上有一台台式电脑,但东西随意摆放,一种脏乱的感觉油然而生,我特地瞄了一眼键盘和鼠标,上面已经堆积了不少灰尘和污垢。
我到访时王磊正在玩游戏,或者说他在工作,王磊驾轻就熟,用很快的速度跑动过图,画面一晃而逝,两三分钟便走了一个来回。
这是我第一次和他见面,不知道是因为治疗的缘故还是长期在端坐电脑前,乱糟糟的头发之下是苍白的脸庞,给人一种病态的感觉。
不过王磊比我想象要乐观很多,他说尿毒症虽然厉害,但不是不治之症,只有移植了合适的肾源,这个病其实也没什么。他现在唯一的不适是来回跑医院,每周的二、四、六要去医院血液透析,每次透析都要4个小时。
家里有尿毒症妻子,对这些情况我再熟悉不过,先不说是否能顺利匹配到合适的肾源,肾脏移植的费用也不是个小数目,肾源、手术、住院都需要钱,术后还要服用各种抗感染、抗免疫的药物,前后花费需要数十万元。
真不知道他是盲目乐观还是生性豁达。
提及工作,王磊也不以为意:“我现在挺好的,想做的时候就做,不需要换工作,你不要看不起我们,说不定你挣的还没我多呢。”
看着我诧异的眼神,王磊笑了笑,露出好看的小酒窝,甩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耐心地给我解释了一番,我这才知道眼中的网瘾少年并不简单。
逢年过节游戏搞活动是他们最忙的时候,那时网上搬砖有活动加持,效益最好,即便是闲暇时候,王磊一个月也能有近万元的收入。
王磊说得有模有样,我也慢慢打消了对他的怀疑,以他目前的收入,并不缺钱,不需要用自己的生命换仅仅20万的理赔款,他可以有更多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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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及发病经过,王磊说住院前几个月开始出现夜间多尿、泡沫尿,开始没太在意,有一次打完游戏后反复头晕才去医院看病,诊断肾性高血压,后面肌酐检测发现值严重超标,医生建议住院,最终确诊尿毒症。
“你家人不在这边吗?”王磊的说法和我在医院查询到的记录一致,不过我深知这个病的难缠,如果没有家人的陪伴,或许我的妻子早已放弃治疗,所以我很诧异他得了如此重病,为什么没有家人在身边。
相较于对未来的期许,谈及家庭,王磊兴致少了许多,只是咧嘴苦笑一声:“我父母不在这边,来了也帮不了啥,我就没告诉他们。”
我每天都和患者打交道,少有患者不告知家人病情,觉得王磊的话言不由衷,想再问一句,却被他再次投入游戏的背影给拒绝了。
不过这不影响理赔,便没有再继续询问,几个月之后我才知道王磊那一抹笑容后面的苦涩和无助。
没有发现王磊带病投保的线索,他的20万重疾保险正常赔付,我以为我短期内不会再和他有交集,没想到数月后我陪妻子去医院透析时和王磊再次相遇,但那个爱笑的大男孩仿佛变了一个人。
第一次见到王磊虽然刚手术不久,脸色惨白,但精神状态还不错,再次相遇,他皮肤暗沉,脸上浮现一种病态的水肿,眼神呆滞,最重要的没了之前那种精神气。
王磊说他刚做完透析治疗,再过段时间准备返回老家,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这样也好,回去也方便家人照顾,父母没陪你一起过来吗?”我见他身体状况不好,却没发现有人陪同,便询问起来。
王磊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忍不住开口:“我建议你还是把情况和家里人说下,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说不开的。”
我以为王磊是和父母吵架才没有往来,试图开解几句,没想到他用讥讽的语气悠悠地说着:“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总是这么自以为是。”
呆愣在原地,我不知道哪里刺激到了王磊,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他,只能尴尬地僵在那里。王磊先反应过来,开口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针对你,只是想到家里的事有些不开心。”
如果投胎是一门功课,那王磊一定是个学渣。
他从小就没有母亲,父亲常年在外面打工。没有父母在身边的小孩似乎天生低人一等,王磊打小被欺负,被说是没人要的孩子,王磊哭着跑回家问爷爷,可爷爷喝着酒涨红了脸什么都没说。
长大一些,王磊从其他人那里知道母亲的一些事情。母亲是外乡人,早年和在石家庄打工的父亲相遇,两人没有明媒正娶便走到了一起,在外面生下了王磊。
王磊数月大时父亲才带着他们娘俩回家。母亲在家里待了三天便不告而别,她不想和王家一起过苦日子,王家窘迫得让她看不到希望。
王家种地为生,家里还是土砖瓦房,一家人挤在破房子里,王磊一家三口只能在客厅里搭一张床才能住下,家里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从那以后,王磊母亲再也没有出现过,仿佛她从没有来过,只是家里多了一个几个月的孩子,但母亲遗弃带来的阴影却一直笼罩着王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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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离开后,父亲把王磊留在老家后很快也外出了,对王磊不管不顾,逢年过节回家对他也不理不睬,王母的离开不但带走了母爱也带走了父子亲情。
永远缺席的家长会,同学的调侃嘲弄,王磊不喜欢他生长的那片土地。直到14岁那年,爷爷奶奶相继病逝,老家无人照顾,父亲办理完后事后带他离开了老家,那一年他读初二,那一年他辍学了。
王磊年龄太小,进不了正规的工厂,父亲便把他安置在小作坊里,白天在作坊里做工艺品的组装,晚上回到父亲租的房子,那是王磊有记忆以来和父亲少有的相处画面。
虽然两人之间更多的是沉默,偶尔父亲会问起他在作坊里的情况,他也会和父亲聊一些生活琐事,他觉得其实他们和一般的父子没有多少区别,他们会一起吃饭刷碗,他会带他去逛菜市场,也会带他去街角的10元理发店剃头。
王磊和父亲相处了半年多,因为父亲工作异动,两人再次分隔两地,走之前王父没有多少言语,不过他特地给王磊买了一个新手机。
只是从那以后,空间的距离似乎又阻隔了本就不热乎的父子亲情,虽然王磊时不时还会打电话联系,但交流越来越少。
父亲去外地之后,王磊迷上了网游,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在网上了解到了“职业打金团”的信息,既可以打游戏又能赚钱,王磊很快投入其中,后来他把作坊的工作辞了,成了全职的网络游戏搬砖工。
再后来他辗转来到石家庄,这个他父母曾经相爱的城市。
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疾病,王磊或许会一直在游戏里搬砖或者有一天自己开个工作室,可惜这一切都很难再实现。
患病后最让他煎熬的是门诊透析,不是身体上的痛苦,而是精神上的折磨。
每每看到别人都是亲人陪伴,他却都是形单影只,病友问起他的父母怎么没在身边,这让他时常想起在老家的日子,伤疤一次一次被反复掀开。
望着街上人来人往,他偶尔会幻想,他的母亲会不会就在这些人群中。是不是街角那个行色匆匆去买菜的阿姨?或者街对面那个正卖力地给大家摊着煎饼的大妈?他好像小时候听别人说过她是山东人。
慢慢地,寻找母亲的想法愈发强烈,他做了一个决定,他要找到他的母亲。
寻亲之路并不波折,他没想到其实他的父亲一直都知道母亲在什么地方,还有母亲的联系方式。
王磊按照父亲给的线索找到母亲,母亲说她已经和王家一刀两断,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让王磊不要再来找她,也不想再和王家有什么瓜葛。
他没有告诉母亲他患病的情况,他并不打算用伤病祈求母亲的怜悯,他只是希望母亲能和他说几句暖心的话,如果一家人能坐下来吃一顿团圆饭最好不过。
“可能我就是个多余的吧。”王磊苦笑着,摇摇头挪着步走了。
医院一别后我再也没有见过王磊,再听到王磊的消息是他的死讯,王磊最终没有摆脱尿毒症引发的并发症,从发现尿毒症到最后离开不足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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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涛带了一个皮肤黝黑,神情拘谨的中年人来柜台申请理赔,中年人正是王磊的父亲,这一次他来的目的是申请王磊的死亡保险金。
趁着王父提交资料的间隙,孙涛告诉我,王磊回老家之前状态很差,房东怕王磊突然一命呜呼,多次让王磊退房。王磊的父亲从外地过来帮王磊收拾了一些家当,最后带着王磊回了老家,那个他一直逃离的地方。
我眼睛浮现那个头发乱糟糟的大男孩,难以相信医院一别竟然是永别,不知道那次分别之后他究竟遭遇了什么。
看着眼前这个局促的汉子,心里竞生出几分厌恶,王磊患病的时候没见他露面,现在为了理赔金倒是主动现身。
“王先生,你这个受益人资料不齐全,暂时受理不了,需要您补充一下材料。”我直接退回了王父的理赔申请。
虽然我不能拿他怎么样,但理赔时恶心一下他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更何况王父的受益人资料确实不齐全。
王磊的保险受益人法定,配偶、父母、子女都有受益权,王磊父亲既没有他母亲的资料也没有配偶子女方面的说明,未婚未育可不是口头上保证一下就可以,需要公证或者有相关单位出具证明保险公司才认可。
自古财帛动人心,为了钱,隐瞒有其他受益人的情况时有发生,更何况王父连母亲的材料都没有准备,说不定就有谋财的心思。
“这我们不知道去哪开证明啊。”王父果然面露难色,我假装没听见,把头埋进资料堆半天没答话。
最后还是小岑心软,建议王父先去派出所打一份户籍关系证明,或是让当地村委会写一个未婚未育的证明。
数日后,王磊父亲补充了一份村委的证明,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王磊的出生证,我诧异地看着他,没想到这个材料他既然能保留二十余年。
“资料都在这里了,你们看能办不?”他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
“那你只能申请你那份,也就是15万,另外15万只能由他妈妈来领取或授权领取。”保险理赔不要求所有受益人同意才能办理,有受益权的人只要资料齐全也能先申请,但只能申请属于他的部分。
“凭什么给他妈,他妈都没有养过他,我不同意。”这个看着胆小谨慎的男人,突然梗着脖子红着脸不乐意。
“这是法律规定,我也没办法。”我一边敷衍回答一边冷眼看向他,虽然王磊母亲不称职,但这个父亲也好不到哪去,如果不是职责所在,我绝不会和他废话。
“好啊,我倒要看她有什么脸面来拿这个钱。”他气冲冲地回了一句,最后给我们留了一个号码,让我们直接和对方联系。
资料受理之后,我和小岑分头行动,我去村委会核对材料,小岑则联系王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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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委会对王磊家的情况非常了解,王家是个大姓,整个湾子里的人基本都姓王,这位村委会的王大姐说,村里的人往上数祖宗三代,基本都是亲戚。
“按辈分,我还得叫他一声叔。”提起王磊,王大姐长吁短叹,“小的时候没少受欺负,没想到刚长大人就走了,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王大姐说王磊回来一个多月就走了,那段时间王父把工作辞了,一直在家照顾他,三天两头跑医院,试了几个土方子都没见效果,王磊身体一直不见好,据说要做移植手术才有效果,不过一直没等到医院通知。
王父后面去医院要求做亲属器官移植,要把他的一个肾移植给王磊,但还没来得及王磊就走了。
“他们父子俩关系不是不好吗?”王大姐的话出乎我的意料,我没想到王父竟然愿意捐出自己的肾移植,要知道这可能是两两肾衰竭的后果。
“这谁知道,王磊他爸本来就是闷葫芦,不爱说话。”王大姐摇头,后面似乎想到什么,开口道,“以前有人说王磊不是王家的种,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是不是因为这,才不给移植的?”
王大姐说得不清不楚,我却听得惊出一声冷汗:如果王父不是王磊的父亲,王父极有可能连受益权都没有,只是传闻若是真,那出生证明又是怎么回事?
时间不多,带着疑问,我直接登门找上了王磊父亲,问起传闻的真假。他先是一愣,然后沉默,最后开口说不知道。
回忆起往事,王磊父亲神情复杂,当年王磊母亲不辞而别之后,他找到她,她拒绝跟他一起回老家,后来他又找了几次,王磊母亲却告诉他,孩子不是他的,让他把孩子送走,之后她便和王家再无瓜葛。
“你没考虑做亲子鉴定吗?”
他耷拉着脑袋点头又摇头,开口说,开始老人家不同意,后面他也不想做了,只是这始终像根刺一样扎在心里,他不知道该如何和王磊相处,所以他一直在逃避王磊。
只是,他还没学会怎么当一个父亲,王磊就不在了。
“王磊他知道吗?”我看见王父眼中泛起泪花,不似伪装,让我对他印象大为改观,就是不知道如果王磊知道这个事情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王父摇头说他从没有和王磊谈过这些事情,他后悔没有陪在王磊身边,更不能原谅他母亲在他生命最后再次抛弃王磊,这也是他不想让他领取理赔金的原因。
“好歹,让孩子安心地走呀!”他呢喃着,头耷拉得更低了,我看见两滴泪落在了积满灰的水泥地上。
另一边,小岑也没有传来好消息,王母避而不谈王磊,还一度以为小岑是骗子,更是不相信王磊的死讯,王母几次联系王父求证,但都被王父挂断电话。
我劝说了好一会,王父同意联系王母,但没说两句话,两个人便争吵起来,王父指责王母生儿不养,枉为人母,王母指责王父没有照顾好王磊,最终,两人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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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赔陷入两难,死亡证明、火化证明都在王父手上,他有主动权,他如果不松口,我们也不能把另外一半给王母,待这个事情尘埃落定,这另外一半什么时候申请就难说了,我想这绝不是王磊想到的。
至于王磊是不是他们的孩子,目前没有证据指向,反而有出生证明和户口本佐证关系,我们也没有理由怀疑王父的受益权。
客户提交理赔后保险公司30天内必须提交资料,期间,我数次联系王父调解都但以失败告终,慢慢地,我也明白王父不是贪图那部分钱,而是对王母有怨气。
“解铃还须系铃人,王父因为王磊才对王母心生怨恨,王磊把钱留给他们是想他们过得更好,未尝没有让父母和解的意思。现在这样肯定不是他想要的。”小岑一番话点醒了我。
我询问孙涛,王磊有没有在电脑上写随笔或日志的习惯,电脑上有没有和父母相关的文件,可孙涛把电脑翻了遍也没有收获,好在孙涛找到一份他和王磊的微信记录,上面记录了王磊生前最想做的事情。
王磊没有奢求太多,只是卑微地希望有一天一家人可以温馨地吃一顿饭,餐桌上说着日常的琐事,普通家庭简单画面却是他遥不可及的期待。
正如小岑说的那样,王父的心结是王磊,看到记录后王父态度缓和许多,几次劝说之后他同意到石家庄来公司和王母见一面。
可见面没多久,两人便吵了起来,互相指责揭短,在无尽的批评谩骂声中,我也了解到他们的一些往事。
当年王母因为不想在王家过苦日子才离家,对王父撒了谎,告诉王父孩子不是他的。王父见王母铁了心不回来,便信以为真,等意识到不对已经时过境迁。
吵着吵着王母低声抽泣起来,王父话也越来越少,之后两个人都陷入沉默。
我以为事情又会再次陷入僵局,没想到短暂的哭泣之后,王母说她放弃那笔保险金,是她对不起王磊,让我们把钱全部转给王父,还叮嘱王父找个伴过日子。王父却直接拒绝了,让我们照章办事,把一半的钱转给王母。
最后经过一番推让,王母只同意拿25%,王父拿剩余的75%。
这个结果让我始料未及,万万没想到最后两个人都在保险金上面做了退让,虽然结果有些戏剧,但只要双方认可也算各得其所,案件最后我们也根据两个的意见,王父领取保险金的75%,也就是22.5万,王母领取剩余的7.5万。
事后小岑问我,明明敌对的两人为什么会突然和解了?我说因为他们都不是坏人,王母当年和王父未婚先孕,多少有冲动的成分,后面不想在王家过苦日子离家也是人性使然。
王父不确定王磊是不是自己的儿子,但没有放弃或虐待王磊,最后更是想捐肾救人,换做一个亲生父亲也不一定能做得更好。
或许是他们都觉得对不起王磊,对王磊愧疚他们才选择退让。
工作上的对错可以用规章制度明辨,生活中的对错哪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
回想起那个乐观的邋遢少年,可惜最后他的心愿还是没能实现,不过我想他如果看到父母最后和解的画面,一定会再次露出他那个好看的酒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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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木糖醇
编辑 | 暖暖
排版 | 茉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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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
文艺斜杠花季妇女,一个被编辑部吐槽已下架,仍倔强地上架中的有故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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