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个摄像头下的住家女保姆
主播：宋婷婷
大家好，这里是知音真实故事编辑部。
身为住家保姆，苏灿见惯了雇主像防贼一样防备着她，但她这次遇到的雇主，却走向了另一个极端……点击蓝字阅读保姆系列文章：前夫上门夺子，女雇主冷面救援：“你感染了怎么办，住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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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音真实故事
我叫苏灿，85后住家保姆。为了给女儿提供更好的生活，我和老公在外打拼，12岁的女儿跟着爷爷奶奶在老家生活。
2018年，老雇主给我推荐了一位新客户。新雇主叫秦施，金融公司高管，她老公开建材公司，家里住的是别墅，据说还有多处房产，可谓家境殷实。
第一次见到秦施时，她穿着一套白色职业装，齐肩短发配上精致妆容，成熟干练。但等候的空档，我却看见她在收拾行李，行李箱开开合合，放好的衣服被拿出来，又被揉成一团塞回去，证件也被这样来回检查了好多次，揉皱了躺进衣服堆里，看得出她有些焦虑不安 。
我想去帮忙，却不小心碰掉了准备携带的药箱，七八瓶药撒了一地，秦施慌乱地把药塞到箱底，转到一边去接电话，语气很压抑，极端生硬：“是，我要出趟差，孩子我都安顿好了，不会有你担心的事情发生。”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这架势很像夫妻吵架，我想大概是秦施和老公都要忙事业，没人管孩子，俩人起了争执。
秦施家有两个孩子，大女儿多多上初一，小儿子斗斗才4个月。分别前，她抱着襁褓中的斗斗，又把多多紧紧拥进怀里，斗斗似乎能感受到妈妈要离开，手脚在空中不停倒腾，哼哼唧唧。
多多虽然不舍，却故作坚强：“妈妈很快就回来了。”
秦施安抚好孩子，背对着我，用力仰了仰头说：“来不及了，我要紧急出差，长话短说，家里所有需要交代的地方，我已写成文档发给你，希望你仔细看。”
她把资料装进公文包，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然后拉起一个黑色行李箱朝门口走去。
我刚想继续追问，秦施猛地转身：“记得看文件，有事打电话，或者找孙姐。”她看向两个孩子，迅速开门离开。
秦施离开时的决绝与先前收拾行李箱的拉扯，完全是两种状态。
我打开手机，快速看了一眼秦施写的文档，手指滑动的瞬间，我能感受到瞳孔不断放大。那份文档连配图，足足有10多页。里面详细记着多多和斗斗的作息时间，饮食偏好，身体健康指标数据，药物使用过敏史……
文件也明确了我的工作职责范围，家里还有另外一个阿姨孙姐，她负责做饭和打扫卫生，我负责照顾斗斗和多多。
原本以为我的主要工作是照顾斗斗，但看文档的意思，我还要照顾多多。我想多多上学有老师，放学有孙姐，应该没有什么需要我照顾的，就没放在心上。
正式上户的第一天，秦施没在家，出现在我面前的是孙姐和几份试卷，要求我在两个小时之内完成。试卷的内容包含宝宝膳食营养，早教知识，还有一份初中综合试卷题，涵盖语数英理化。
这是我做住家保姆以来第一次被要求做初中生的试卷，不得不说，五味杂陈。初中学的知识基本上已经如数归还，一道普通的数学平方根题，让我几乎挠破了头皮。如果不是育儿知识的加持，我差点过不了关。
我正式上岗后，秦施一直处在长期出差的状态，和我的联系也只能通过电话和视频。
一起做住家保姆的姐妹，听说我的情况，都在群里发言，羡慕我没有雇主盯着。然而我却没感到一丝轻松，一种被监视的感觉始终伴随着我。
那段时间，孙姐总是莫名地在我面前出现，表情不咸不淡。我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她只说年纪大了，老忘事，忘了来找什么了，然后就到处翻翻找找。
有一次，我在给斗斗冲奶，她在我旁边转了一圈，最后，拿了个奶瓶刷，来回晃悠，要知道她从来不帮我清洗奶瓶的。
时间久了，我就当是孙姐闲来无事闲逛，我也没空理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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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斗还是个小婴儿，需要我24小时贴身照顾，我丝毫不敢大意。
白天要喂奶粉，清洗消毒用具，陪斗斗玩，给他洗澡，夜里还要醒个三四次，需要冲奶，哄睡。孩子小，容易惊醒，我有时候会让他拉着我的小拇指睡，惊醒大哭的话，我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拍，安抚。
多多平时不怎么爱说话，不上学的时候，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一开始，我会主动跟她打招呼，心情好的时候她会说：“嗯。”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就只是沉默。时间一长，我渐渐能读懂她脸上的表情了，她心情不好时，我尽量不去招惹她。
渐渐地，我发现多多不太喜欢孙姐做的饭。
有时候，她只尝了一口就撂筷子走人，有时候还会嫌弃两句：“做菜不放盐吗？”“难吃！”“不吃了！”多多话不多，但很犀利，只是孙姐似乎不把这些话放在心上，无论多多说多少次，她丝毫没有改进的打算。
后来我才知道，孙姐是得了秦施首肯，少油少盐，初衷也是为了孩子的健康着想，但结果好像事与愿违。
平凡的日子就像是风平浪静的海面，不时会泛起风浪。
这天，斗斗突然高烧不退，我打电话给秦施。得知斗斗发烧，她十分焦急，可因为工作她实在走不开，只好让我先带孩子去医院。
我只好带着斗斗去了儿童医院，一个人手忙脚乱地挂号，做检查。医生说是肺炎，需要住院。我打秦施的电话，她没接，我只好先给斗斗办了住院。
斗斗因为发烧，小脸涨得通红，在我怀里来回翻腾，我怕他抓到输液管，想尽各种办法哄他，直到斗斗输完液睡着了，我才想起来，我这一整天没吃没喝，连厕所也顾不上去。
晚上，我接到秦施的电话，她详细问了斗斗的病情，告诉我她已经给主治医生打了电话，让我遵医嘱，注意观察，配合治疗。
电话里，秦施一直咳嗽，声音嘶哑干裂。我问了问她的情况，她只说得了重感冒，这下更不敢回来陪斗斗了。她惦记孩子，电话挂断之前，说要看看斗斗，我们接通了视频，我把手机切换镜头，对准熟睡的斗斗。
秦施默默地看着，直到泪水模糊了屏幕，这才挂断电话。
手机弹出秦施的信息：我暂时赶不回去，斗斗就拜托你了，辛苦了！还有谢谢！
孩子生病，哪有母亲不心疼的呢？对于她的缺席，我有一些愤怒，但转念一想，我不也是为了工作让女儿缺席了母爱。那点愤怒在寂静中慢慢消融。
接下来，斗斗住院的7天里，除了孙姐白天来送一些吃的和换洗衣物，其他时间都是我一个人在医院照料。
好在经过治疗，斗斗痊愈出院了。抱着斗斗走出病房的那一刻，因为长时间睡眠不足，食欲不振，我身子轻飘飘的，一走路，一股子医院里消毒药水的味道钻入鼻腔，似乎是我自己生了一场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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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斗出院没两天，我就接到了秦施的电话，语速飞快：“苏灿，我现在正在封闭培训，实在脱不开身，帮我去多多的学校开一下家长会，千万别迟到，辛苦了！”
万分抗拒的我，想到每个月按时打到卡里的工资，还有多多那一向清冷孤寂不好惹的表情，只能硬着头皮以代理妈妈的身份，去开家长会。
那天，我坐在教室里，突然想到我的女儿，她也刚上初一，不知道是不是也要开家长会，是奶奶代替我坐在家长的位置吗？想到这，我的鼻子一酸，眼睛里泛起了泪花。
会后，我很“荣幸”地被老师请进了办公室，这才知道多多三大主科成绩，加起来也没有100分。就这样，我被老师灌输了大半个下午的家庭教育知识，末了，老师语重心长地说：“孩子的成长只有一次，再忙也不能忽略了陪伴。”
老师的话，像教杆，每一句都精准敲在我的心坎上，让我的心情变得异常沉重，陪伴对于我和秦施来说，是这世界上最奢侈的东西。
谈话结束后，我一出门，发现多多在外面等我，她耷拉着脸说：“不能告诉我妈！”可是即使我有心隐瞒，也是瞒不住的，因为秦施早就给学校老师打过电话了。
为了挽救多多的学业，秦施给多多三门主科都报了培训班，就连零花钱也缩减了一半。
那之后，多多看我的眼神由原来的冷漠变成了敌视，满脸写着：你是叛徒。对于我的热情招呼，概不回应。
多多变得更加沉默寡言，爸爸变成了她的精神寄托，她会打电话，追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只可惜一直没收到爸爸的确切回复。
而接下来，生活又变得诡异起来。
我发现，我给斗斗叠好的衣服，一转身，就莫名其妙躺在了地上的各个角落。网上采购的快递，明明已经到了菜鸟驿站，却显示已经出库，怎么都找不到。
因为购买的是急需的清洁用品，我只能让菜鸟驿站的工作人员调监控，但监控画面里取走快递的人，显然是提前做足了功课，帽子口罩，包裹严实，除了身材瘦小，一无所获。
更诡异的是，我去清洗奶瓶的功夫，斗斗不见了。我找遍整个别墅，都没有。我想过打电话给秦施，可是我该怎么交代呢？
正在这时，我突然想起家里的摄像头，果然，5分钟前，多多抱着斗斗消失在画面里。
一个半大的孩子带着个婴儿，我不敢想下去。我一路边跑边比划着询问。终于，在十字路口看见正在等红灯的多多。我狂奔过去，想去接过斗斗，带俩人回家。
多多用力推开我，突然大哭起来：“我不回去，没有爸爸，没有妈妈，那是家吗？我讨厌你，我要带斗斗去找妈妈。”
我被多多的反应吓到了，安慰道：“多多，我知道你想妈妈了，我帮你打电话给妈妈，好吗？”
多多后退了几步，哭得鼻涕直冒泡：“打电话有什么用，每次都不超过5分钟，我想见她。”此时，斗斗似乎也感觉到不适，开始扭动着身体大哭。
我担心斗斗，又心疼多多，只好继续妥协：“那你至少要带上我，我帮你照顾斗斗，你看他还那么小，万一生病，或者碰到坏人，你们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多多低头看着斗斗哭得通红的小脸，他的手脚不停地在空中比划着。
不知道是因为担心斗斗，还是因为我的那句“万一……再也见不到妈妈”，多多这才把斗斗交到我怀里，朝家的方向走去。
我开始彻夜难眠，如果不是秦施让我去开家长会，事情也不会到现在的地步，万一多多和斗斗真的出了什么事，我难辞其咎。
左思右想，我必须要跟秦施谈一下，并明确一下我的工作范围，毕竟来的时候，说我只负责照顾斗斗。可每次电话，秦施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准备开会，电话总在我说完之前就挂断。
秦施每次打给我时，也很无奈，她说，自己也是为了保住职位，才接受外派，希望我能理解她。
我是理解她，可是多多不理解我啊！我一个住家保姆，却要附加妈妈的职责，我如何担得起？
生活仿佛打了一个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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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着，毕竟都还是孩子，只要我诚心诚意地对他们好，总会好起来。
于是，我在细心照顾斗斗的同时，开始关注多多。
多多胃口不好，吃饭总是象征性地吃两口。我就等斗斗睡着后，做点夜宵给多多端进去。但第二天，孙姐原封不动地端了出来。
我不死心，继续变着花样做，用家里最精致的雕花盘子，每天一个创意摆盘，就这样坚持送了一周多，似乎都没什么效果。
有一次，多多说自己病了，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孙姐去送了几次饭，她都不吃。
我出于关心，敲门进了多多的房间，她盖着被子，包裹得严严实实。见我进来，她背过身，床单上有一抹红色。我恍然大悟：“原来多多长大了。”
多多从床上坐起来，有些尴尬：“我不想长大，现在该怎么办？”
其实多多早就上过生理课，只是真的要面对的时候，还是手足无措。我安慰她：“有我在，我帮你。”
我帮她换下床单，泡了红糖水，塞给她一个暖水袋，告诉她生理期不能吃冰的，以免受凉。
那之后，我又给多多做了吃的，还给她写了个纸条：
多多，家长会的事，你妈妈早在我开口之前就知道了一切。我已经帮你找到了真正的叛徒：你的班主任，还有家里的摄像头。如果你想报复他们，我可以帮你给摄像头断电，用好成绩剥夺班主任的告状权。
终于，多多吃了我做的水果羹，还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三个字：知道了。我高兴了半天，总算有了阶段性胜利。
之后，我们的相处又回到了初始模式。
空闲的时候，我会主动跟多多搭话，有时候忍不住提到自己的女儿，“跟你一样大呢，我也没办法照顾她，不知道她怪不怪我……”
“那你为什么不把她带在身边？”多多问道。
显然，以多多的年纪，不能理解现实的压力与无奈，我也不知道该怎样跟她解释，只好无奈地看向窗外：“我得努力工作，她才能有更好的生活。”
多多突然生气了：“什么是更好的生活，自以为是的大人，你们都是。”说着，就摔门进了卧室。她肯跟我拌嘴，也证明她愿意跟我沟通了。
我以为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可事实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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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周五的晚上，多多没有辅导课，平时她放了学这个点早就到家了。可那天直到晚上9点，多多仍然没有回来。给她打电话手表，她也一直不接。
孙姐焦急地搓着手来回踱步。以前多多出去玩，都会跟家里说一声，可秦施走之后，多多越来越不愿意在家待着，这次招呼都没打一个，就突然失踪。
我担心她出事，抱着斗斗给秦施打电话。秦施也急了，语速开到了3倍速，她说多多的手机和电话手表都有定位功能，自己打过去，也是无人接听。据定位显示，多多出现在郊区。
秦施让我赶紧按照定位先找过去，自己马上买票回家。
我不敢耽误，跟孙姐交代好照顾斗斗的注意事项后，一路狂奔打出租，眼睛死死盯着多多的最新定位，希望她赶紧停下来。
最终，我在近郊的一个广场，找到了多多。她坐在花台上，脸上和胳膊上有淤青。我用湿巾给她擦了擦脸和手，她一直沉默，也不肯跟我走。
不知道多了多久，秦施也赶了回来。为了能快点找到多多，她脱了高跟鞋，打着赤脚，脚上糊满了泥土，混着丝丝血渍，满头大汗，直奔多多。
多多不理她，转身背对着我们。
秦施无处安放的焦急瞬间化作恨意，全部转向了我：“是不是你没有照顾好多多，为什么孩子会在家里待不下去？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刚想解释，秦施继续说：“苏灿，你是我最信任的朋友推荐给我的，所以我选择相信你，我在合同里加的话：做得好，我给你发奖金，做得不好，我给你发律师函。你应该还记得吧！”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多多猛地站了起来：“你凭什么要告别人，难道她才是我亲妈，而不是你？我生病的时候你在哪？我出事以为自己会死掉的时候你在哪？我是不是应该告你不履行法定抚养义务？”
多多的一番话让整个空间瞬间冰封，我们也仿佛石化。我想，多多今天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坎，才说出这番话。
秦施尴尬地上前，拉着多多，面露愧色：“是妈妈不好，是谁伤害你了，告诉妈妈，咱们现在就报警。”
多多甩开她的手，哭着说：“都是因为你，她们说你不要我了，说我是没人要的孩子。是我先动手的，你报警让警察来抓我吧！”
秦施怔住了，半天没有动。我看到，眼泪从她脸上无声地滑落。她紧紧抱住女儿，不停地向女儿道歉。她们这样哭了好久，我们才一起回家。
回去之后，多多把自己锁在房间，秦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那两天，书房的灯整夜都亮着，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只好默默观察。
凌晨2点，我听到书房有动静，打算起来看看，书房的灯居然关了。正当我怀疑自己看错了时，里面传出椅子挪动的声音。
我壮着胆子进去，原来是秦施，我打开灯，看见她正用订书器在自己的胳膊上订着，被订过的皮肤混着血肉，甚是恐怖。
还没等我缓过神来，就被秦施推了出去。后来，秦施说只是因为压力大，让我不要告诉多多，我也想帮她，却不知从何帮起。
好在，多多的伤并不严重，都是皮外伤，给她请了几天假，就都好了。只是她还是不怎么爱说话，也不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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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我突然想起，之前见过产后抑郁的妈妈，情绪失控时就是秦施那样，我突然明白秦施为什么用订书器订自己。
那天，我走进书房，秦施依旧脸色惨白，斜倚着窗帘，蜷缩成一团。
我给她倒了一杯水，送到她面前，她勉强喝了两口。我关切道：“你没事吧？要不要去看医生。”秦施把杯子递回到我的手上：“不用，我刚吃过药了，一会儿就好。”
她坐到沙发上，“你一定觉得我是个不负责任的妈妈，对吧？”
“可你不知道的是，如果我不接受这次挑战，我就会失去这份工作，他们都认定我生了孩子就会出局。可是我不能，因为，我有两个孩子要养。”秦施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两把泪水。
我这才知道，秦施休产假那一年，公司发生人事变动，赶上裁员风波。如果她不接受外派工作，肯定会被裁掉。
“出发前，我在家里安了好几个摄像头，除了摄像头，还有孙姐，她是我的远房亲戚，也是我请来帮忙照看孩子，监督你的。”我终于明白孙姐为什么总是在我身边神出鬼没，原来她是移动监视器。
见时机成熟，我终于问出藏了许久的困惑。之前我问过孙姐，她都让我千万不要在孩子面前提爸爸这两个字。
“你一个人养孩子，那孩子的爸爸呢？”我问道。
秦施用力地搓着手背，仿佛要把手上的皮都搓下来：“他在我怀斗斗的时候出轨了，我们办了离婚，孩子他一个都不要。但我们离婚的事一直瞒着孩子，只说爸爸忙，出国了。”
秦施就是在那段时间患上了抑郁症，她心情极度压抑，失眠、厌食、暴瘦，脑海里不断浮现从高空坠落的画面。除了用订书机订自己，秦施还做过很多伤害自己的事，如果不是有所牵绊，她早就一跃而下。
多多的好转，斗斗的成长，给了她继续治疗的勇气和动力。经过多多离家出走这件事，秦施下定决心，要改变现状。
她请了年假，向公司递交申请，提出回到本部。
我有些担心地问：“领导不同意咋办？”她笑笑，“无所谓了，大不了换个地方。”
接下来的日子，家里终于出现秦施的身影。她褪去职业装，换上家居服，抱着斗斗在家里玩，有了妈妈的家，变得温暖了不少。
为了多多，秦施开始跟着视频直播，亲自下厨做饭。
多多喜欢玩滑板，秦施为了讨好女儿，就跟着一起学。结果她因为四肢不协调，一直摔跤，最严重的一次直接趴在了地上。
多多一脸嫌弃地扶起妈妈：“笨死了！”她看见秦施膝盖上的淤青，心疼又内疚,“放过轮滑吧！你看都摔成啥样了。”
多多终于敞开心扉，告诉秦施：“那天跟我打架的同学后来组团来道歉，本来我不打算原谅她们，后来想想，算了，宰相肚里能撑船。”
秦施没有感到意外，而是一脸宠溺地看着多多：“多多永远是妈妈最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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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后来才知道，秦施为了多多，去找了那些打架孩子和他们家长，他们对于兴师问罪的秦施，并不都是友好，而是觉得小题大做，甚至拒绝道歉：“一个巴掌拍不响，你闺女也是动了手的。”
事情的起因是同学的讥讽嘲笑，难道多多应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吗？秦施不死心，又去找了老师，甚至找到了校长办公室，这才有了孩子们的组团道歉。
秦施出差的这段时间，备受思念孩子的煎熬。于是，她主动找了猎头公司，做好了两手准备。最终，秦施入职了一家新公司，虽然薪资没有原来高，但好在能留在本地。
秦施的抑郁症一直在治疗中，她身边常备着装着帕罗西订的维生素药瓶，她要瞒着孩子们，独自去跟病魔战斗。
那天我跟斗斗在客厅玩，听见秦施把离婚的事情告诉了多多。多多先是怔住了，满脸难以置信。一个电话打到了爸爸那，得到证实之后，消沉了两天。
她说：“以后就不能在家里看见穿着睡衣，喝咖啡的爸爸了。”
秦施有些自责，可没过几天，多多反过来劝她：“其实，我早该想到，最近爸爸很少跟我视频，电话也很少打。电视上说，爸妈离婚，他们给孩子的爱还是不变的，我能接受你们离婚。不过，爸爸是真的出国了吗？还是让他回来吧。”
揭开离婚的秘密之后，多多的爸爸也不用再躲起来，偶尔有时间也会来看看两个孩子。
他出现时，秦施会不经意间闪出画面，毕竟婚姻中走散的两个人，没办法再回到从前。
有一天，多多放学回家后，主动跟我打招呼：“苏阿姨，辛苦了！”这是多多第一次主动输出。
后来，我发现，当初丢失的快递，又出现在我房间里。多多主动承认是她拿的，当时就是因为看我不顺眼，故意捣乱，她说以后不会了。
我调侃她：“多多这么能干，以后继续帮我取快递啊！”多多嘴角上扬：“看心情吧！”
我这个“代理妈妈”终于可以重新做回住家保姆。我想，每个妈妈都在以自己的方式爱着自己的孩子。为了孩子，她们可以战胜所有现实的压力以及精神的煎熬。
妈妈这个职业，永远没有代理。
本文未经授权，禁止转载
作者 | 不倒翁
编辑 | 安妮
编辑邮箱：290267881@qq.com
不倒翁
我如候鸟，只栖息在自己喜欢的地方，续写故事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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