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是唯一不需要缰绳就可以被牵着走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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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的独舞
文/魏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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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是一种卑微的野草,只适合在低洼处生长和蔓延。那些在高处招摇的,不是藤类就是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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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思考力的人无疑是最幸福的,因为他可以身处黑暗而相信着这就是光明,这才是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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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益“后现代”的今天,我仍然能够清晰地听到人们思想中响起的镣铐的声音,尽管它可能用着迪斯科的节奏。
插画:远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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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是唯一不需要缰绳就可以被牵着走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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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没听说一个人靠贩卖虎皮成为老虎的,却经常看到人靠贩卖思想而成为思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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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一次又一次证明,一旦思想成为桶zhi工具,它和刑具便没有任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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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的自由是一切自由中最幸福的自由,它不可能因为金钱和权势而得到,却经常因为金钱和权势而失去。唯一公道的是,当有人企图扼杀他人思想自由的时候,他自己的心灵也已经被屠戮。历史上的每一个徒柴者,其强悍的外表下面没有一个不是病态的、怯懦的内心,他永远不可能明白自由呼吸的灵魂所能享受到的那种幸福和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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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缺水的沙漠里,仙人掌便自诩为栋梁。在缺钙的国度中,侏儒看上去就是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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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到过很多“大师”、“文豪”、“国宝”志得意满的杰作,心底里只想对他们说一句:下跪的姿势无论多么优美,它终究是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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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时候,人们援引道德不是为了约束自己,而是用来指责他人。这也是和道德的本意相去最远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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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鹅以白为美,乌鸦则以黑为荣。
我们人类的所谓思想、主义、理论,是不是也有着类似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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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思想从来不诞生于掌声之中,而残喘于呵斥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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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学者、专家、理论家的田地里,生长的都是些季节性的作物,常常可以随行就市,卖个不错的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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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文说“我一生从不相信权力,只相信智慧”,黄永玉说“跟智慧越近,离权力越远”。
但更多的时候,权力不仅被等同于智慧,更被等同于思想,在这么简单的常识面前,我们已经一错再错。
本文选自《下跪的舌头》,魏剑美著,2009年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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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都无法统一时令,鸟鸣都无法整齐划一,而徒柴者居然可以让自命为万物之灵的人类用同样的频率呼吸,用相同的节奏思考,这是我对于徒柴者唯一佩服得五体投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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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追上来的强盗,主人惊惶失措,催促驴子跟着他快跑。驴子问:“难道他们会要我驮更多的东西吗?”主人说那倒不一定。驴子于是不紧不慢地回答:“那我为什么要跑啊!”
写这则寓言的伊索忘记了一个基本前提:身为驴子,一旦有了思想,他就不可能有机会在路上,而只可能在屠房。
更为悲哀的是,我们绝大多数自命不凡的人类都会紧跟着主子一顿狂奔,然后仍旧埋头驮货拉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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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的骄傲之所以看起来那么难以容忍,只是因为它有损于我们自己的骄傲。而他人的低调之所以大受欢迎,只是因为它让我们自己看上去更加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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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人们并不是为失败而烦恼,而是为失败后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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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不打算履约的人才可能发明“承诺”、“誓言”和“协议”,同样,“认证”常常是通过收取费用来为假冒伪劣正名的一种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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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很多人来说,所谓反思就是总结自己的美德和归纳他人的错误。我读很多人关于纹格等事件的所谓“反思”、“回想”、“杂忆”,恨不得立马就推翻“人无完人”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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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格拉底认为人文学者的职责是充当“牛虻”,刺醒国家这匹“昏昏沉沉的老马”。但今天的专家学者们所要做的工作恰恰相反――专门论证马之“昏昏沉沉”是最理想、最科学、最进步的生活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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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我们之所以失败,就是因为对成功的方法掌握得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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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权势面前,我看到太多下跪的东西:下跪的膝盖,下跪的舌头,下跪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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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有与人得罪的人,注定也不可能与人深交。太多的平和与从容,反而丧失了做人的激情与率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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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江湖的武大郎说一米零二的人也有权利开店。
身居庙堂的武大郎说一米零二的人才有权利开店。
我们的“国情”和诸多“规则”就是这样形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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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种动物像人类这样,即便使用同一种语言,彼此仍无法理解;即便热情拥抱,彼此仍相隔千里。
本文作者与知名杂文家鄢烈.山(中)一起参加凤凰网的谈话节目。左为节目主持人大雪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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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多么美妙的嗓音,也无权取代他人说话。同样,无论多么崇高的学说,也无权代替人们思考。天籁因为杂音而丰富,思想因为繁芜而完整。上帝按自己的意志建造了这个世界,但却无法按自己的意志来统一人的思想。对万能的上帝来说这或许是唯一的缺憾,但对这个世界来说,却肯定是莫大的幸运与福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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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尊敬屠格涅夫,因为他握了一个乞丐的手。
我也尊敬贝多芬,因为他在王子面前高昂着他的头。
两个极至的画面背后,坚守的都是同样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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