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一桌年夜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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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是一桌年夜饭

作者：徐俊霞

对于在外漂泊的人来说，春节是一个重大节日，要不要回家过年？怎样回家过年？在年终岁尾，总是显得格外隆重。

单位里有位同事每年春节都打飞的去海南过年，我很羡慕她，可以过个时尚年，不像我每年春节都得回老家。

期间有三年时间，我服务于一家商贸流通企业，春节非但不放假，作为公司的管理层，我还需要值班。

连续三个春节，我跟上司软磨硬泡，请一天假，大年三十下午脱下工装换上便装，急匆匆地赶往车站，排长长的队伍，买一张回家的车票，踏上回家的旅程。

前些年，祖母在世。在县城工作的叔叔，在北京、青岛、上海工作的堂弟堂妹，这一天和我一样风雪无阻地往家赶。

我是这样和上司阐述回家的理由的：祖母八十多岁了，过一个年少一个年，见一次少一次，无论如何，我都是要赶回去的。往往弄得上司也没话说，只能默许给我假期。

年年春运，票难买，车难上，路难走，家难回……我打过退堂鼓，要么不回家了，捱一晚上不就过去了，不就是一顿年夜饭吗？在哪儿吃不是吃。

脑子里这么想着，实施起来却很难，广场上升起的烟花爆竹提醒你过年了，马路上赶集似地的人流提醒你过年了，家家户户飘出的饭菜香提醒你过年了……一个人的年如何打发呢！

我能想出一万个不回家过年的理由：家里暖气烧得不热，家里冬天没法洗澡，乘坐各种交通工具晕车……却有一个不得不回家的理由：父母在，不远游。

父母的思想并不开化，他们不肯到城市里过年，不肯去旅行过年，唯有我回到他们身边。

有一年春节，我没有回家，老妈打来电话抱怨说：“你爸弄的年夜饭不伦不类，好像和谁赌气似地，他心里想你呢！”小弟苦着脸向我诉苦：“姐姐，你还是回家过年吧，你不在家，爸那个脸拉得老长！”

一位年近不惑的朋友讲起他年轻时候的一段经历，忍不住热泪盈眶。那时他刚参加工作，在一家私营企业打工。

公司春节不放假，他向老板请假，老板不允；他向老板请辞，老板不应；无奈之下，他放弃两个月的工资裸辞。在大年三十的傍晚踏上返家的火车，车上没有座位，连边座都没有，他在过道上站了一路。

还好，工作的城市距离老家不过几百公里，在除夕夜的钟声敲响的那一刻，他终于推开了家门。

他上面原来有个姐姐，不幸的是早年病逝，他便成了父母唯一的小孩，他千辛万苦地往家赶，没想过自己，只是想如果他不在家，父母这个年就没法过了。

有一年除夕，我正和家人围坐在一起推杯换盏。广州的一位女友打电话给我，她回不了家了，广州下雪，她的老家湖南下雪，公路、铁路、机场都封闭了。

预定的飞机票退掉了，买好的火车票退掉了，公路更是连想都甭想，她回不了老家，老家的父母也去不了她工作的城市。

说着说着，她在电话那端竟然小声啜泣，与家人团聚的我不由地被她的情绪感染，温言细语地安慰她：明年早点把父母接到身边吧，再也不要一个人过年了。

家是什么？也许直到此刻，我才明白，有人等有人盼，这就是家，一桌团圆饭看似简单实则丰富，年夜饭的意义也许就在于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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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俊霞，媒体撰稿人，笔名：海风，公众号：齐鲁海风（ID：haishangfeng2016)，擅长创作亲子、情感、职场故事，作品散见于各大报刊和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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