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会无限期与这种病毒共存”。大规模检测、停课、封锁：各国的防疫措施｜《科学》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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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结构导读

1. 社交距离

2. 病毒检测与隔离

3. 疫情未到尾声

美国和欧洲已经不再按下“打盹”按钮。经过两个月的等待和观望，新冠肺炎疫情的警报在世界各地越来越响，许多国家突然采取了严格的措施来减缓疾病的传播，世界卫生组织（WHO）于3月13日正式宣布该疾病为“大流行病”。数以千计的活动被取消：学校、餐馆、酒吧和俱乐部都已关闭，交通系统停滞不前。

这些国家别无选择。病例激增，随之而来的是死亡人数的暴增。意大利是欧洲受影响最严重的国家，意大利的医院已不堪重负，现实迫使医生们做出极为痛苦的抉择——决定治疗谁，放弃谁。美国总统特朗普最终在3月16日承认：“这很糟糕。”。法国总统马克龙当天对法国人民说：“这是一场战争。”

如何打响这场战“疫”仍在讨论中。各国之间，甚至国家内部匆忙采取的措施差别很大。美国政府建议不要举行10人以上的聚会，但是旧金山市要求所有人都呆在家里。意大利、法国和西班牙已经对民众进行了几乎完全的封锁，一些地方的警察或军队在街上巡逻。但《科学》杂志还在发行，英国的酒吧仍然开业。和许多国家一样，德国关闭了学校，但瑞典的学校仍然对年龄较小的孩子开放。

这些不同的措施反映了流行病的不同阶段，以及在资源、文化、政府和法律方面的差异。但同时，人们也还在困惑：什么是最有效的措施，如何平衡哪些是必要的，哪些是合理的，尤其是在一段较长的时期内。

韩国、中国香港特区和新加坡似乎有重要的经验，它们在没有使用中国大陆地区采取的强硬策略的情况下也扭转了疫情。然而，在世界其他地方，这些国家和地区采取的一些策略却被忽略了：广泛的病毒检测以发现病例，追踪密切接触者以检测或隔离他们，鼓励或强制感染者自我隔离。

世卫组织总干事谭德赛在最近的一次新闻发布会上强调，任何单独的措施都是不够的。“不单要进行病毒检测，不单是追踪密切接触者，不单是隔离，也不单是保持社交距离。而是要做好这所有的一切。”

指数增长

中国的疫情发展已经停止，韩国的疫情曲线也趋于平缓，但在许多西方国家，新冠肺炎病例数量仍在迅速上升

ONE WORLD IN DATA; JOHNS HOPKINS UNIVERSITY/CSSE

社交距离

2月28日，世界卫生组织和中国政府联合发布的一份报告称，毫无疑问，社交距离——避免人们之间的近距离接触——可以极大减少病毒的传播。这对于在几周内迅速控制肆虐中国的新冠疫情至关重要。现在其他国家正在决定在多大程度上采取这种做法。

许多国家一开始只是禁止超过1000人的集会，之后陆续增强对人数的限制。一些国家关闭了剧院、电影院、餐馆、健身房以及所有的宗教场所。德国关闭了大部分非必要的商店，但延长了超市的营业时间，以控制任一时段内的顾客人数。在一些国家，商店会把头几个小时的营业时间单独留给高风险的老年顾客。

根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数据，学校停课已导致超过5亿儿童返乡，这种情况是否合理还在争论中。新冠肺炎病毒很少使儿童患病，目前尚不清楚儿童发展成无症状感染和传播病毒的频率。关闭学校的其他好处，可能是迫使更多的家长呆在家里。另一方面，一些孩子最终可能会由年迈的祖父母照顾，而且可能会迫使被急需的医护人员也留在家里照看孩子。

此外，孩子们可能会错过几个月的教育，还有许多孩子依赖于学校的免费午餐计划。这就是为什么一些公共卫生专家说相关措施应该是灵活的。奥地利和荷兰已经把大部分学生送回家，但是学校仍然对那些（父母）在关键部门工作的孩子开放。新加坡将班级人数减少了一半，制定了严格的卫生措施，并错开课间休息时间以减少孩子们在操场上的接触。

一些国家现在采取了一些极端严格的措施：强迫几乎所有的人呆在家里。中国在1月下旬率先采取行动，在湖北省封锁了5000多万人。一些专家认为，西方国家永远不可能执行这样严格的措施——这些措施削弱了人权，也削弱了经济——但意大利对该国北部地区医疗系统的不堪重负感到震惊，并在3月9日也采取了同样的严格举措。在法国，10万余名警察从3月17日开始在街道上巡逻，以确保除了必要的出行外，人们都呆在家里。

病毒检测与隔离

也有些国家并没有采取如此严格的措施就击退了病毒。韩国就是一个例子，该国确诊的新增感染病例已从2月29日的909例降至本周初的74例。高丽大学传染病专家Kim Woo-Joo表示：“韩国是一个民主共和国，我们觉得封锁不是一个合理的选择。”

相反，（韩国）成功的关键是一个大型的、组织良好的检测计划，并结合广泛的努力来隔离受感染者，并且追踪、隔离他们的密切接触者。截至3月16日，韩国已对超过27万人进行了病毒检测，其中许多人是在一个由数十个免下车检测站组成的网络中进行检测的。其他国家也采取了这一策略，以方便检测，并防止受感染者在候诊室内传染他人。

但是，美国受到过度官僚体制和检测试剂盒问题的困扰，起步缓慢，截至3月16日，在每百万居民中仅进行了74次病毒核酸检测，而韩国在每百万居民中则进行了5200次病毒核酸检测。直到本周，美国才开始大规模进行病毒核酸检测。

3月16日，在佛罗里达州西棕榈滩的一个免下车检测点，一名妇女在被采集咽拭子

CHANDAN KHANNA/AFP/GETTY IMAGES

柏林大学附属夏里特医院的病毒学家Christian Drosten开发了这项病毒检测，他说，在欧洲，德国是一个领跑者，每周处理的检测超过10万例。但是其他国家还没有扩大检测规模。

缓慢的检测进程让谭德赛很恼火，他几乎每天都在重复这句：“检测，检测，检测”。他在3月16日的新闻发布会上说，各国“不能盲目抗击这一流行病，他们应该知道病例在哪里。”

洛桑联邦理工学院的计算流行病学家Marcel Salathe对此表示赞同。他说：“所有控制住了疫情的国家都是通过检测、追踪、隔离来做到控制疫情的。”我们需要的是“找到每一例感染者，追踪每一个潜在接触者，并打破每一种可能的传播链的决心”。

即使开始进行更广泛的检测，一些国家可能也缺乏追踪感染者的密切接触者的能力。在美国，这项工作落到了州和地方卫生部门的肩上，这些部门却往往缺乏迅速扩大规模所需的资源。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布隆伯格公共卫生学院的流行病学家Caitlin Rivers说：“不同的司法管辖权会使得情况有很大不同。”

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2017年至2019年流行病防备负责人Luciana Borio说，解决这一问题的一个办法，是让公众更积极地参与进来。Borio希望通过适当的教育，使受感染者自觉地自我隔离，并要求他们最近接触过的人也去接受检测。她说：“我更倾向于赋权和教育民众，让他们能够帮助自己解决问题。”

疫情未到尾声

对许多人来说，最大的问题是：疫情会何时、以何种方式结束？

爱丁堡大学的流行病学家马克·伍尔豪斯说：“现在很清楚，人们不会像2003年摆脱SARS非典那样摆脱新冠肺炎。我们将无限期地与这种病毒共存。”控制病毒可能需要封锁社会好几个月，人们将在经济、社会生活和心理健康方面付出惊人的代价，至少在疫苗问世之前是这样。这对伍尔豪斯和其他许多人来说是不可想象的。

一些国家现在正在考虑通过放弃完全的封锁，允许一些感染发生——最好是在儿童或年轻人等低风险群体中，来逐步让民众建立免疫力。这是荷兰首相马克·吕特于3月16日在电视演讲中宣布的战略。

吕特说：“通过采取这种大多数人只会出现轻微症状的方法，我们既能增强免疫力，又能确保我们的卫生医疗系统能够应对疫情。”在一次电视采访中，荷兰国家公共卫生与环境研究所的流行病学家Jaap van Dissel解释说，他们的目标是“滴定”控制措施，使医院床位需求低于最大容量，这一战略被称为“缓和”。(英国政府上周表示，他们也希望建立起群体免疫力，但在遭到反对后，英国政府开始改变主意)

伦敦帝国理工学院的研究人员于3月16日在网上发布了一份模型研究报告，该报告得出的结论是，即便疫情有所缓解，医疗体系仍将不堪重负，英国至少会有25万人死亡，美国则会有110多万人死亡。该研究小组写道，“目前唯一可行的策略”是采取包括关闭学校和疏离人群在内的所有可行措施来抑制病毒。

它确实提出了一个方案，在这个方案中，这些严格的措施可以偶尔放松一下——一种集体的“药物假期”——然后在病例数量再次攀升时重新实施（严格措施）。

在这种情况下，人们仍然会增强对病毒的免疫力，但是是通过一系列的小爆发，而不是大规模爆发。对大家来说，这可能不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情景，但我们可能没有其他选择。正如全球疫苗免疫联盟GAVI负责人、流行病学家Seth Berkley所说：“你不能说让地球必须停转1年或2年。”

//新冠病毒专题//

*翻译内容仅供参考，学术问题以英文原文为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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