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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爆发时核电站和水坝会被炸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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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担心大水库和核电站,万一打仗的时候被敌人炸掉怎么办?岂不是无数百姓遭殃?
以前的战争,基本上什么都炸,没人管。二战以后签订了一个协议「日内瓦公约」,第56条内容是:
如果攻击含有危险力量的工程和装置,例如大坝和核电站,可能引起危险力量的释放,从而在平民中造成严重的损害,则禁止攻击这类设施。即使这类设施是军事目标,也不能作为攻击的对象。

按照「日内瓦公约」,如果战争中做出这种事,那就可以定性为战犯和恐怖分子。一个负责任的国家,绝不能在战争中使用这种攻击手段。
上世纪八十年代,以色列和伊拉克打战,以色列直接炸了伊拉克的一个核电站,但是以色列只敢炸正在建设中的一个半成品反应堆,距离反应堆仅仅60米远的核原料仓库,以色列半点都不敢动。因为炸掉核原料仓库,那就是反人类战犯。


如果当年奥萨马·本·拉登拥有原子弹和洲际导弹,他真可能会炸美国的胡佛大坝。所幸的是,恐怖分子大多数还没有强大的军事力量。而拥有强大军事力量的现代国家,都不会再干这种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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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战期间,英国空军炸毁德国的鲁尔大坝,就是一个炸大坝的案例。
鲁尔工业区上游是重要的农作物产地,下游是重要工业区,克虏伯、毛瑟这些著名的武器制造厂,都在这里生产。一旦炸掉鲁尔大坝,上游的水库没水了,农田荒废,会让德国粮食减产。下游的工业区被淹,会让德国的战争物资生产受损。英国空军出动十九架轰炸机,轮番轰炸大坝,终于炸毁了鲁尔河上的几座大坝,4亿吨水倾泻而下,淹没了三万人,也摧毁了鲁尔工业区,给德国造成重创。
炸毁大坝的最有效手段,是炸弹在大坝内侧的水下引爆,由于水不可压缩,冲击波会被水的液压力传递,这比在空气中爆炸有效得多。德国人早有准备,甚至在大坝上方加网防护。英国人用特制的「水漂炸弹」,弹跳到大坝内侧铁丝网下面,沉到水下引爆。
德国人被水淹的另一个例子,是一战时期进攻比利时遭遇水攻。比利时人炸开堤坝,淹没大批德军。


图片来自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卢布克海报集,收藏于大英图书馆。说明文字解释到:
德国军队正绕过安特卫普朝梅赫伦附近的登德尔蒙德方向前进,被比利时人炸毁水坝带来的洪水打了个措手不及。整个地区都被大水淹没。正在德国人设法营救他们的武器时,比利时人从安特卫普要塞向他们开火。

与此同时,水位不断上升,淹没了士兵和武器。比利时人的英勇牺牲将给德国人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自己是在跟谁打交道,并教给他们的后代不要侵犯这个非凡国家的自由和独立,比利时的英勇无畏赢得了整个欧洲的钦佩。


水淹敌军的另一个典型范例,是花园口。为了解救抗战困境,最高军事领导机构决定挖开黄河堤坝,水淹日军。提出过利用黄河泛滥来阻挡日军建议的军事名人,包括冯玉祥、陈果夫、白崇禧、熊斌、陈诚、姚琮等,还有德国顾问亚历山大·冯·法肯豪森。可见这不是什么临时决策,而是深思熟虑的结果。战略层面,花园口决堤是成功的,不仅消灭几千日军,更把大平原的中原地带变成黄泛区,阻止了日军机械化军队的推进,为抗战提供了有利条件。代价是害死89万河南平民,1200万人流离失所,黄河决堤后河水东奔西窜,八年九个月之后才回复原道,土地荒废导连年灾荒,1942大饥荒更是饿死三百万人。


在军阀混战年代,冯玉祥下属的张之江和韩复渠和奉系军阀作战,曾经想炸开堤坝水淹奉军。后来苏联军事顾问打开地图一看,奉军地势比自己人高,炸坝没淹死敌人先淹死自己,这搞笑的炸坝行动才没有付诸实施,否则又是一场平民灾难。
大型水库的堤坝大多数是重力坝。在气象预报准确、没有地震之类意外的情况下,重力坝通常是安全的,可以在暴雨来临之前防水泄洪,即便决堤,也是一部分慢慢决堤,不是一下子全部崩溃,所以并不需要担心。但是在战争中,某些极端分子为了战争胜利不择手段毁坏堤坝,那就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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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抗战而不惜毁掉民用生活资料的做法,叫焦土抗战战略。不仅可以用水攻,还可以火烧。
焦土抗战最著名的例子,是1812拿破仑入侵莫斯科,为了防止莫斯科成为法国人的战争物资来源和根据地,俄国人决定烧光整个莫斯科,不留下一点东西。入侵莫斯科的法军不仅得不到任何好处,连自己的人员、军粮、武器也在大火中受损,只好退兵。大火烧了几天几夜,莫斯科基本上成为废墟,各种珍贵的历史古建筑和文物都烧毁。遍地都能看到烧死的尸体。
二战期间,中国弥漫着一种宣扬「焦土抗战」的悲愤心态。蒋介石、李宗仁为首的国军领袖,多次提倡焦土抗日,蒋介石还屡次提到火烧莫斯科的战例。
焦土抗战的一个失误案例,是火烧长沙城。由于日军逼近岳阳,距离长沙不远,长沙危在旦夕。1938年7月开始疏散,到11月决定实行焚烧城市,11月10日湖南省主席张治中内部传达了命令。由于这是高度机密,普通百姓只知道疏散,并不知道焚烧。
长沙焚城以起火为暗号。由于一处油库被炮火击中起火,负责点火的士兵误以为是下达了焚烧命令,立即执行。刹那间长沙几百处同时点火,成为火海。无数居民被烧死,没死的也都流离失所、失去家园。长沙这座二千多年历史的古城就这样烧毁了。
长沙之后,有常德会战。常德会战是一场非常惨烈的战斗,大片房子在战火中焚烧,八千守军全部殉难,常德城基本上烧光,这是常德历史上第七次毁城的战争。
类似的例子,还有抗战时期为了阻止日军南下,炸毁了刚刚修好的中国第一座现代化大桥——钱塘江大桥。南斯拉夫电影「桥」也是类似的情节:为了阻挡敌军,炸掉一座好不容易造起来的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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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内瓦公约」是一个文明人的公约。它确立了战争的一些理念:战争不应该扩大为屠杀普通平民。当代战争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用高精准的武器实现「定点清除」。在这种定点清除的战争理念下,人民不再被视为需要屠杀的对象,也不再容易被当做「人肉盾牌」。战争中最危险的是高级指挥官,而不是底层军人。
但是我们经常看到一些极端分子,他们根本不在乎文明的理念,叫嚣战争就是「核平」,「杀光」,「宁可xx不长草,也要xxxxx」。恐怖分子会无差别攻击平民,甚至炸毁世贸大厦。
现代核电站确实容易成为袭击目标。苏联切尔诺贝利核事故,是发电厂的四号反应堆破裂导致核泄漏。虽然苏联动用国家力量,尽快用直升飞机投放混凝土封盖了核反应堆,但是已经造成极其严重后果。如果战争中蓄意炸毁核电站,那就不是只炸一个反应堆,可能是炸毁几十个核电站的上百个反应堆,甚至炸毁核原料仓库,由于战争期间不可能有能力动员全国和全世界的力量去封盖反应堆,会一直不断泄漏出去,总泄漏将是切尔诺贝利事故的几百倍上千倍。
所以,攻击水库,或者攻击核电站,就是极大的反人类罪。现代战争绝不允许使用。
前天看到某人的一个帖子,让我很惊讶。他建议在雅鲁藏布江的争议地区造一个大水坝,蓄水量达到三峡二倍。若是炸开堤坝,不仅可以让中下游被大面积冲毁,甚至连孟加拉都会被淹没,这样就可以把水库当做一个威慑性武器。
对这种反人类的疯子,我实在很无语。但是这种战争疯子的存在,让我意识到即便有「日内瓦公约」这样的契约,还是会有很多不顾约定不择手段的人。地球总是处于一种不安全的境地。
所以才有人指望人类移民火星,以避免在地球上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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