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洞人#008 坚果兄弟：恶作剧式社会参与

Original 杨静 Yang Jing 山顶洞人UpperCaveMan 2020-03-01

因为拖延症犯了，这一期被我拖过了2019年无忧无虑的秋冬，直接进入2020年疫情肆虐的春。在这样压抑的氛围之下，剪辑时的我听着当时的欢声笑语，竟莫名感到治愈——即使本期节目的主嘉宾坚果兄弟所关注的议题，本质上不是什么有趣的事（甚至非常严肃），但他巧妙的创作方式与应对手段，着实有着让人捧腹大笑、或会心一笑的神奇魅力。

在中国，很多当代艺术家都会以创作的方式，对社会问题进行反思或回应，其中有一小部分则会选择社会参与的手段完成介入——这些艺术家擅长以前卫、激进或荒谬的展演方式，揭露我们平日里已经见怪不怪的事情中存在的问题，并用滑稽或丑陋的样貌，将之高声带入大众视野。

坚果兄弟就是此中一员，从好几年前开始，他就积极投身于公共事务，从吐槽水污染治理到关注弱势儿童就学问题，从探讨性小众的婚恋议题到呼吁煤老板学习垃圾回收，他在这个国家的不同城市里闪现，留下一个又一个奇妙的玩笑。多年的经验亦或是天性使然，他以一套处变不惊、见招拆招的方法论来和管制跳探戈，又善于借助荒唐、幽默的进入方式，实现与社交媒体和大众传媒的合作，最终有效地将自己的信息传达给看热闹的人们。他让我想到我喜欢的很多搞怪艺术家，比如已逝的德国天才（我加冕的）Christoph Schlingensief、美国搞怪二人组 The Yes Men 。如果有天我能在大学新开一门课程，那一定是《恶作剧与当代艺术》，讲讲这些脑洞奇大的人如何开社会玩笑、戳每个人的痛点。而坚果兄弟当然是其中一课。

另一个动力，当然是最近又一轮的身份政治舆论场。我常常想，吵得不可开交的我与你如果换一个场景，在生活中赤裸相见，我们是否能润滑地和平相处，友好善良。我的回答是，是的，因为那时候你只是你，我也只是我，我们会听，会想，把自己与对方当作一个人来理解沟通。《山顶洞人》让我有机会做了很多一对一的倾听与表达，讲具体的故事，说鲜活的作品，每个人有足够的时间讲清楚自己。声音是时间的媒介，不似视觉可以一眼望尽（再而衰三而竭——开个玩笑），即时可以跳，也需要知道上下文。听一个具体的创作的人讲话，而不去臆想和归类，也许是我处理身分焦虑的方法，不知有没有用，但也分享给大家。也是因为声音是时间的媒介，或者因为我懒，我一向不喜欢做时间线，因为我做节目不喜欢有大纲，大家聊天有时颠三倒四。但一起做剪辑的小妹妹比我更有效率和organization skill，所以我这次也听她的话，乖乖写了一个时间线，附在这里：

这期节目有四个人登场，除了我，还有坚果兄弟的长期关注者、关心性小众议题的Bayar，艺术家「2B妹子大师范儿」——协助坚果完成大量公共艺术项目的战友，当然还有坚果，或者坚果兄、坚果弟、坚果兄弟——这位可爱的艺术家本人。现如今我在剪辑时回听，惊觉录制那时的我们竟聊了那么多实际的社会议题。但在今天这样严酷的日子里，那种自嘲的精神力，或是幽默的能量，仿佛都已经快要见底了。因此，特地把这集献给所有在疫情中想要借助创作表达意见、提供关怀的创作者们，愿你们能笑一笑，稍稍放轻松，喘口气，然后继续在属于自己的路上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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