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文韵 散文】何新 | 村庄

一个属于你我的平台

东方文韵

作者简介：何新，1950年6月生，本科学历，重庆市万州区教育科学研究所教师，万州区作协理事，重庆市作协会员，《散文在线》签约作家。2010年出版个人文集《杨柳依依》，2013年出版散文集《时间的痕迹》，先后在国家、省市、地县级报刊杂志发表各类作品100多万字。

  村庄

O

V

E

村庄，作为一个集团式的组织，应该起源于原始社会的部落。北方把村庄叫屯、洼，南方叫村，今天统一为基层的社区组织。

我在乡下生活多年，自1958年成立人民公社，公社下一级单位不叫村，叫大队，比大队矮一级叫生产队，生产队是全国最基层的组织了，要说联系群众，生产队能够清楚到每家每户，多少人口，男的多少，女的多少，大人多少，娃儿多少，生产队长如数家珍，没半点差错，因为他是这个最最基层大家庭的行政长官，或者首席发言人。

没有生产队这种建制的时候，人们习惯什么屯、什么洼、什么村的称呼，那是几千年约定俗成的结果，名字顺口，感觉亲热。我所在的生产队，是某某大队一生产队，外人不喜欢这样称呼，自己的人除非填写一个上级要求的正式表格，或者通过邮局寄一封信，才迫不得已的书写这个地址，正正经经说这个地方的称谓，还是祖先取的那个名字，地域特征突出，历史悠久，声名远扬。

我的村庄座落在大山里，没有什么特别。那年月，穷是共同的特征，庄户人家寅吃卯粮司空见惯，不是耻辱，倒是光荣，只要评选什么先进，或者获取什么补助，贫下中农优先，当兵和推荐工农兵学员读大学，越穷越有希望，富家子弟一筹莫展。

我的村庄取名“金窖”，名字倒是美妙，丝毫不见其富庶之处，一律歪七倒八的板壁房子，除了几家祖坟埋得较好的大户人家外，多是茅草盖房的低矮土墙屋，甚至祥娃的母亲和妹妹相依为命，住在一个山洞里，一住就是几十年，后来祥娃算是发狠，告别了他的娘和妹子，从山洞爬出来，娶个媳妇，有了一个家。

在那蜿蜒逶迤的齐岳山脉，沟壑纵横，村庄的命名除了姓氏就是“沟”，张家沟，李家沟，谢家沟……听那名字，心头不舒服，第一感官就认为不是好地方。爬坡上坎，涉水渡河，谁家的女儿都不愿嫁到这些地方来，路难走，活难干，靠天吃饭，穷得叮当响。

村庄的名字给人第一印象。当年四川万县白土坝就是货真价实的坝子，让山沟里的人艳羡，但也有些名不副实的称谓，如那“茅坝”，倒是一片山，哄骗了若干外乡人，忠县的“拔山”恰恰不算山，同样也忽悠了一些人。我的家乡号称“金窖”，其实不过是“金玉其外”的穷山沟，山高路陡石头滑，红苕洋芋包谷粑，村子的院落背靠大山，面临深壑，祖先们用石灰石铺就的道路，天晴下雨都滑不溜丢，一不小心摔个“仰八叉”都是常事。生活同样艰苦，地多田少，全村人眼巴巴地看着那十来亩水田，无论用什么技术来高产，吃大米除非生娃娃。         

我经常琢磨，村庄为什么叫“金窖”，一个令人羡慕而又神奇的地方，这里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当我走出家乡读了几年高中大学之后，愈发对她产生了一种幻想，她不会是阿里巴巴四十大盗那个“芝麻开门”的宝库吧！问及爹娘，爹娘不知，他们说从小就是如此。请教村里德高望重的幺祖父，他摸摸枯草般的胡须，故作高深，吧嗒吧嗒好几口叶子烟，一阵吞云吐雾，半天转不到正题，最后说他父亲的父亲也不知道一个所以然。

村里聚居着两大姓氏，一家姓谢，一家姓余。谢家好像有来历，因为村子紧邻谢家沟，而余家竟然成了外姓，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到底谁是地主，谁是“湖广填四川”，众说纷纭，莫衷一是，都拿不出证据。但是余姓人家从来不服输，于是“金窖”成了战场，谁家作为村子的主宰，是个政权问题。这时谢家占了上风，队长谢云天是党员，会计谢云万是团员，余家什么没有，最后争取了一个保管员，生产队的庄屋（保管粮食的房子）两把锁，没余家的保管员到场，谁也打不开。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着，春耕秋播，四季如常。一年秋天，谢姓队长因患肺癌不治而亡，于是队长人选成为大事，上级为了考虑平衡，余姓人公推出了候选人，从此钉是钉铆是铆，队长和会计水火不容，相互监督，倒也成为一件好事。

世易时移，阴差阳错，爱情的种子在这两大家族潜滋暗长，余家队长的堂兄爱上谢家会计的侄女，在这被爱情遗忘的角落里，却遭到了巨大的阻力。首先是谢家不同意，他们正统，门不当户不对，余家子弟没资格入赘。余家也不示弱，天涯何处无芳草？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这是新社会，这是改革开放的前夜，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

二十年后，我回到故乡，村里发生翻天覆地地变化，茅草房难觅踪影，祥娃母女也搬出了山洞，队长与会计都两鬓斑白，走路弯腰驼背，村子已不见贫穷的足迹，一座真正的“金窖”在齐岳山脉熠熠生光……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图片来自网络

“

战略合作伙伴

顾问：东方散文总编 憨仲   

   海河文学杂志社主编 张莉莉

       香港两岸经贸杂志社主编 郭洪涛

主编:  路曼曼 （wxzh689）

编委:   小说  宋永照

       散文    白冰

      诗歌   国哥

合作纸媒：东方散文 海河文学杂志社  香港两岸经贸杂志社

投稿邮箱：[e-mail]

”

点击“蓝色”关注

东方文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