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鹏飞 | 大妗子

大妗子

曹鹏飞

大年初六，正在宁夏走亲戚的路上，接到电话，说我大妗子老了。忽然脑袋嗡的一声！车停到路边，半天缓不过神来。

大年初一还见了大妗子，和这几年一样，老表们一个不少围坐一起。大妗子和嫂子做了一桌子菜，喜气洋洋地吃了顿舅家的年饭。要说有遗憾，也许就是老表们给大舅上香磕头时，想起几年前大舅的离去，引起人内心深深的伤感。不成想，才几天，大妗子就这么匆匆地走了。

我因为刚到宁夏，加上刚遇雨雪天气，高速不能走。于是就在网上买火车票，谁知恰好春节返程高峰，近几天根本没有票。看来是回不去临潼了。虽然家人亲戚都能谅解，但是与我内心，却留下了永远弥补不了的遗憾和伤痛。

大妗子在我心中，有别人替代不了的地位。上初中时，我和表哥同班，吃住在大舅家。甚至一度住在大表哥刚结婚的新房里，因为大表哥新婚后两口子就去了广州。现在想起来，那会真是最美好的青春时光。虽然和表哥大多数情况关系很好，但是偶尔也会有冲突。有一回大妗子知道表哥欺负我，把他狠狠地收拾了一顿。那会在大舅家住宿的学生非常多，最多时就将近二十人，而且都是免费，都是亲戚朋友家的娃。可见大舅的人缘有多好，可见大妗子脾气有多好。不光是我们这一届如此，据说从我小舅上初中那会开始，舅舅家就是各路亲朋娃娃们上初中的住宿处。我姨妈家的表哥表弟，都在舅家住过，甚至我大表嫂，据说当年也在舅家住宿过。我大妗子用自己的耐心、和善，赢得了亲友们的好评。

我印象最深的一次，学校要交书费，大概是八九十块钱，我不小心弄丢了。那会八九十块钱对于我来说，不啻为一笔巨款，所以不敢给家里人说。我大妗子知道了，把钱给我，而且替我保密，并没有给我爸妈说。过去这么多年，每每想起来，都对我大妗子的做法深深感动。还有一回，是我初三时候。那会我表哥已经不上学了，我为了上晚自习方便，也在学校住宿。有天下午，家里带的馍吃完了，兜里也没有钱。下午放学后我就步行去大舅家，按农村人的吃饭时间，那会儿早已过了饭点。那种饥饿感我至今记忆犹新。到大舅家门口，和大妗子打过招呼，大妗子二话没说，只说“锅里还有一大碗麻食，还热着。”我坐在厨房里，吃着热乎乎的麻食，不由得热泪盈眶！今天想起起来，那场景还历历在目。

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真的有一天，大妗子不在了，我应该怎样的悼念和哀痛。谁料想，老天却给我开这样一个玩笑，独独让我缺席大妗子的葬礼。长歌当哭，斯人已逝！大妗子这几年由于种种原因，经济状况、身体状况大不如前，但是走得如此之急，是谁也没有料到的。有多少未尽的心意，都随着这春寒料峭的伤悲，留作永远的遗憾！此文，献给我可亲可敬的大妗子！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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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曹鹏飞，笔名巴西木。临潼人，延安市实验中学教师。爱生活，认真做事；好读书，不求甚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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