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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届国际东方散文奖征文】李美源‖观 女

东方文韵工作室 东方文韵 2021-12-24

观 女

李美源


周末一大早,就接到观女打来的电话:“文生,这个礼拜你有没有时间,我到你家来给你擦皮鞋。”放下电话,我对妻子说:“今天你去多买几个菜,观女哥会来我们家吃饭。”妻子心神领会的笑笑,点了点头。


观女是我大伯的儿子。隔个把子月就会打电话来,要来我家给我擦一次皮鞋。说是说给我擦皮鞋,其实,我和妻子都明白他无非就是到家里来蹭餐饭吃,讨几盒烟。有时他也会送个用捡来的包装带编织的篮子或用野草扎的芒扫(扫帚)来,粗糙是粗糙一点,但样子还是有些样子。
说起来,也是可怜。他一生没结过婚,至今60多岁了还是孑然一身。前些年提只木箱子在街上给人擦皮鞋,现在乡村给他评了个“五保户”,敬老院考虑到安全,把他收归在敬老院统一供养。

我大伯一共生了三个儿子,四个女儿,观女排行老大。也许是因为家里穷,一而再的,就把婚姻大事给耽搁了。当然,也可能是因他的长相或者我大伯从来就看轻了他。

说起他的长相,也不是特别丑的那种。无非是个头太矮,五大三粗,跟武大郎似的。眼睛鼻子嘴巴委屈地挤在这张脸上。说话时眼睛眨巴眨巴,不说话时嘴巴咂咂响,鼻子时不时嗅嗤几下,右手掌还时不时的抖一抖。

这些不好的举止直接导致我大伯对他看不顺眼,因此对他也就从来没有好声气。我小时候和大伯家共住在一个“四扇三间”(中间一个大厅,两旁三间房)的土墙屋里。从我记事起,就常听到大伯大声地喝骂他。不是嫌他动作慢了,就是嫌他做事毛糙。反正不合意,左右不顺眼。据说在观女十八、九岁的时候,不知因为犯了什么大错,大伯还用耕田套牛的粗铁链子捆住他,打过一回。

大伯每天起得特别早。因为要去圩镇街上的码头搞搬运,天刚蒙蒙亮,就起来开锅灶,烧水、煮饭。锅里的水还未冒气,就开始喊人起床。先是喊观女:

“观女!观女!死里要不要起床嘛!”

“快起来挑水!”

睡梦中的观女如奉圣旨,自然丝毫不敢怠慢。手忙脚乱的穿衣着裤,赶紧把扁担往肩上一放,钩上两只水桶到前面水圳边挑水去了。由于个子矮,尽管观女把扁担钩的棕绳挽得很短,盛满水的水桶仍时不时的触到地上,尤其是进大厅那个高门槛的时候,观女踮起脚尖,勉强把两只水桶一前一后移过门槛,仍溅得路上厅里到处都是水。大伯见后,又少不了对他一顿怒骂。大伯在骂时候,两只眼睛瞪得铜锣般大,样子凶得吓人。观女从来不敢还口,两只眼皮盖下来,嘴里嘟噜着自己都听不见的话。但脚步却不敢停。
大伯捞好饭,放到甑里蒸的时候,开始叫老二起床:

“三观仔!三观仔!要起床了啊。”

语气明显缓和得多。接着喊矮婆子伯母起床:
       “矮婆子!该起床吃饭了。”


伯母虽然矮,但大伯从未嫌弃过她。始终田里菜地无需她插手,大伯弄得顺顺当当,她只做些简单的家务,也是享福。

大伯煮好了饭,炒好了菜,端上了桌,大大小小一家人就都起来了。那个年代,大家在一起吃饭也没什么话,只顾扒着自已碗里那三分之二红薯丝干伴着的几坨子饭。可偏偏观女不仅吃饭的声音咂咂作响,有时饭太烫,用嘴吹一下,还吹出一声口哨来,引得一桌人暗暗发笑。可大伯的脸一下子就黑起来。

短命种!吃饭都冇正经。”


观女嘿嘿一声,忙拿着碗起身装饭去了。那时粮食少,可观女却偏能吃。别人放下碗离桌了,观女还要拿着碗去饭甑旁装几回,饭盛得满满的,还用饭勺在碗里的饭上面压一压。因此大伯时常骂他,“吃饭死撑得,做事又冇用。”
观女做事也不是冇用,就是慢。做什么事都慢腾腾的,还时不时停下手中的活抖一下手。无论是大集体时候在生产队出工还是包产到户后种自己家的田,做事总是拖拖沓沓。还经常借故上茅厕,一蹲半个多小时。

因为饭量大又做事慢,邻里乡亲建个房做个屋,办个大小好事要请人帮忙都不愿意请他。可观女却不请自来,这里挖几镢头土,那里锹几担沙,在酒席上摆摆凳子,搬搬桌子。那时都是互相帮工,没有工钱,只管吃饭。东家看到他来,也不说什么,有人来帮忙总是好事,反正也不会指望他做什么。只是有些东道较抠门的妇家,看到观女这样吃饭,心庝得不行,又不好明说。只能在旁边跟其他帮忙的妇女低声地嘀咕着。

观女虽然没有读过一天书,但却很有些小聪明。每次乡上礼堂里放电影,来自五里十乡的老表都来看。开演前礼堂口一边站一个人收票,由于人多座位少,进场时便挤得要命。他或许是没钱买票或许是不愿买票,事先将一只鞋揣在怀里,也就随着拥挤的人流往前涌。到了收票人跟前,收票人问“你的票呢?”他抬起一只光着的脚丫说“我的一只鞋被挤进去了,我要进去捡鞋。”收票人无暇顾及,不明真假,再加上他在那里软磨硬缠,阻挡了后面买了票要进场的人,这些人又偏跟着起哄,收票人也就只好放他进去。这种方法他屡试屡成。

家里请了木匠篾匠来做家用。他先是在旁边认真地看,接着就找些木料竹子的边角废料来学做。所以有时农闲在家,他编个斗笠,织张晒垫,钉个凳子,做把椅子,还有模有样。

广播里、收音机里多放了几遍的戏文曲子,他也能哼上几句。可就是不分场合,高兴时整天嘻嘻哈哈,哼着小调,很不正经。有时让人开心,有时又让人生厌。

记得二奶奶过70岁生日时,晚辈们轮换敬酒。轮到观女时,他端起酒杯说:

“神台蜡烛鲜鲜红,
        今天晚上介多人,

 人多大家不要吵,

 我祝奶奶寿年高。”


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可有一次由于他的不正经,差一点挨了打。那是同村一户吴姓人家死了老人,晚上举行祭奠仪式。人家一家人披麻戴孝跪在灵堂前,敬香敬酒,他在旁边看热闹。看了一会儿,他竟从嘴里哼出一句“天上掉下个林妹妹”的曲子来。虽然声音不大,但还是被东家听见了。东家后生从地上爬起来就要揍他,好在旁人拉扯住,他逃得快,免了一身皮肉之苦。

一转眼,观女就二十大几了。在农村岁数一大,婚姻就成了问题。虽然中间也托人到做过几次媒,但因为大伯家子女多,家境不是很好,再加上观女的自身条件,对方一听,不等双方见面就黄了。但有一回,大伯家里来了一位姑娘,穿着不是很整齐,头发乱乱的,总流鼻涕。在家里住了两三天就走了。据说是有智障,被观女赶走的。从此没人上过门。       大伯不急,观女急也没用。

时间又过了几年,观女30岁了,手下的两个妹妹相继出了嫁。弟弟三观也二十出头了。看到观女都30岁了,大伯伯母心想他这辈子恐怕也就这样了,对他找老婆没什么指望,心里着急的是老二三观不能再耽搁走观女的老路了。

俗话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其实男人也是一样。尤其像观女,虽说他人长得矮,但身体相当壮实。看到女人眼睛都放光,整天往女人堆里扎。看到哪个妇女卷起衣襟露出奶头给孩子喂奶,便马上凑过去,一边逗孩子玩,一边眼睛死盯着妇女的胸部,嘴里哼哼哈哈啧啧作响。
到了晚上,观女更是“扯烂被窝擦烂席”,心里如野猫抓了一样。看到哪家女人的男人在外做事没回来,一吃了晚饭,便溜到人家的房里,端个矮凳,挪近又挪近坐下来。看着人家纳鞋底缝衣服。嬉皮笑脸地一边跟说着荤话,一边帮人家捡个针穿个线,趁机顺势摸摸人家的手。到了夜深人静还不愿离开。直到对方翻脸说再不走要喊人了才意犹未尽恋恋不舍地回到自己的屋里。

据说观女还是做了一回男人。那时住在村口路边的张家娶了一个疯婆子,年龄也就20多岁。半个月后的一天下午,疯婆子一个人在河坝上看牛,有人看见观女和疯婆子在芦苇丛里提着裤子走出来。因为是一个疯婆子,张家的人事后在村口嚷嚷了几句,便也没再追究。这个疯婆子不久在村里也没有看过。

迁移那年,观女33岁了。因为建水电站,县城上方的乡镇全部要搬迁。原来的村庄都迁得东扒西散,分布在县城以下的各个地方。大伯一家迁在离县城不远的一个偏避地里。

新到一个地方,要重新打基建房,开土拓荒,慢慢适应当地的风土人情。这样一晃就过去了很多年。老二三观结婚了,老三也结婚了。大伯伯母也先后死去。观女还是光棍一条。

观女先是跟老二家一起生活,但一贯懒懒散散,惹得不少数落,接着就跟老三家过,弟媳又总没有好脸色。后来,经人介绍在县城边帮人守一个废弃的液化气站。每月200元工资。观女索性把全部家当搬到了液化气站,吃住在那里。       

其实废旧液化气站里值钱的东西什么也没有,就剩下一间仓库和一间当时卖液化气票的房子。观女就住在这间房子里。按老板的意思只要着守住别人不把房屋的门窗撬掉就可以。所以白天不用守,晚上在那住就行。这样白天观女就无所事事,再说都50多岁的人了也做不了什么重活。

由于离县城街道近,观女便每天到街上闲逛,买些青菜捉点肉,顺便也捡些路上的矿泉水瓶子和空易拉罐回去。时间长了,观女便有了两个重大发现。

一是发现车站门口、菜市场还有超市门口有一个妇女和跟他年龄相仿的男人在帮别人擦鞋。放两把椅子在地上,一把高的竹椅是客人坐的,一把矮的凳子是擦鞋的人坐的。几分钟功夫,悉悉索索就把一双皮鞋擦得铮亮铮亮。客人站起来,边踱着方步边随手掏出一块钱给擦鞋的。一会儿,那个妇女就擦了三四双鞋,那个男的也收到2元钱。观女心想,这也太简单了!于是一面仔细地看擦鞋的工序,一面默默地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另一个发现让他兴奋了好几天。就是车站边那条商贸街。街道两旁的餐馆宾馆有十几二十家。这些小宾馆门口的塑料椅上经常坐着几个穿着暴露的女人,还化了妆。有时半躺着,时不时露出半截大腿和半个酥胸。观女便故意从这些小宾馆门口多走几个来回。眼光在这些人身上扫来扫去。有一次,他稍微在一个宾馆门口向里望了一下,坐在门口的一个女人就站起来搭腔:“大哥!进去按个摩吧?很舒服的。”说着,看到观女有些犹豫,便把一只手搭在他身上。女人的声音有些嗲,再说一只手搭在身上,观女全身一下有些发软,半推半就进到了宾馆大堂。大堂边的长条木沙发上还坐着两个女的,长得不算难看,但年龄看起来不算小。

说是说按摩,其实在这种地方,大家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进去之后,那女的把观女放在内衣口袋里用塑料袋包着的20多元钱搜走了。那女的开始嫌钱少了点,可能也是好久未接客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再说碰到观女这样的人一看就是个穷光蛋,也就将就着。观女事后虽然心痛那20多元钱,但干柴烈火般又做了一回男人,也是快活。

不久,观女就找了一些旧木料,把自己坐的小矮板凳和擦鞋箱子钉好了,买了一些鞋油,捡了几把旧牙刷和破布。一套擦鞋用的行头齐了后,就开始肩背着擦鞋箱子,手提着小板凳,在县城的大街小巷穿行。后来又不知从哪捡了一张旧竹椅。这样,行头就更齐全了。

在县城车站、北门桥、饭店门口、菜市场,观女哪里人多就往哪里转。将竹椅放下,摆开擦鞋摊,自然就有主顾上前。

竹椅上的人一抬脚,观女小心地用双手握住,扶到擦鞋箱子上的一块斜钉着的木板上。把几块小纸板塞在客人的脚和鞋的缝隙里,遮盖住袜子以免弄脏。先是把旧牙刷用随身带的旧矿泉水瓶子装的水醮湿,小心地把鞋帮上的泥巴和灰尘刷干净,再用块旧布头把水擦干。转手从鞋油盒里挤出一小截鞋油,涂在鞋面上,用一把干的旧牙刷将鞋油刷均匀,然后,请客人把这只脚从鞋箱上放下来,好让涂在鞋上的鞋油渗透到鞋上。换上另外一只鞋,进行同样的工序之后,再用一块旧布把先前涂了鞋油的鞋子擦拭几遍。接着,一手拿出一块圆圆的白蜡挨着鞋,一手用块旧布快速地在蜡和鞋面上滑动,行话叫打蜡抛光。最后,一边抖着手,一边拿出一块干净一点的长条形旧布条,两只手一手握住一头,在鞋面上来回揩动,随着发出“啪!啪!”的声响,一双鞋就算擦好了。鞋面泛着亮光,能照见人影。一块钱也进了观女的口袋,观女的脸上露着笑,皱纹挤成了沟。

观女擦鞋擦得认真仔细,就是速度太慢。别人擦二、三双了,他一双还没擦好。有些客人由于赶时间,往往有嫌弃。但观女做事一贯就是慢,客人反复催促也快不到哪去。

擦鞋看起来简单,其实也不轻松。特别是要警惕城管的来。城管的一来,不是把擦鞋箱子没收,就是把客人坐的椅子搬走,随时要准备撤退。没客人擦鞋或刚把客人的鞋擦完时还好,捡起家什就逃。要是碰到刚把鞋擦到一半时,就麻烦了。东西没收不说,收不到一分钱,还受客人一顿辱骂。我就几次帮他找过城管,好说歹说拿回他擦鞋的箱子。有一回,在瓦屋圆盘的地方,城管本来是收缴了离他不远处那个在路边占道擦鞋的妇女的擦鞋箱子,可他偏要打抱不平,走过去讨公道。结果,城管把他的箱子也强行拿走了。后来我去城管帮他要回时,城管那个难说话的大队长连我也训了一回。

就这样,观女白天在县城街上擦鞋,晚上在帮人守房屋。碰到哪天收入较好,还会到商贸街的小宾馆里快活一回。

雨的时候,观女便在住的地方,听着放音机里放的小曲和窗外的雨声。一边嘴里哼哼呀呀跟着唱,一边和着节拍拉着他自己做的破胡琴。


有一天,观女在街上擦鞋时,偶遇到一个迁移之前邻乡的老乡,姓何,人称何师傅。何师傅原来是帮人家吹唢呐的,现在在县城租了间店面,卖香蜡、草纸和纸扎的花圈等祭祀用品。平时也会去乡下帮人“做日子”。农村很多地方办红白喜事会请一个乐队来热闹热闹。进正房的大厅左边,放一张四方桌,桌架的一角打一个钉,上挂一面锣,架一张小鼓。乐队一般是三个人。在酒席开始后,便一人吹唢呐,一人敲着锣鼓,嘴里唱着谁也听不清的曲子。还有一人吹笛子或拉二胡,时不时“呵”地一声,和上一句。这三个人被人称作“乐官”,做的事叫“做日子”。

何师傅就组建了这样一个乐队。何师傅做的时间长,经常有人请他。何师傅的乐队里有一人身体不太好,有时去不了乡下做日子。少一个人,就多一样功夫没人做,再说也不好跟东家讲价钱。因为原来就跟观女熟悉,再说观女也没什么事。碰到乐队里那个人去不了,何师傅便叫观女随他去乡下“做日子”,帮着敲个锣、打个鼓。有时观女也会带着他那把破胡琴去拉一拉。

“乐官”的工钱一般是由何师傅收。之后发给观女和乐队中的另外一个人。那个人一天得二、三百块钱,观女一天得七、八十元。观女也不会太计较,毕竟是人家叫他去帮忙的,自己也知道就这“一步子”的人,况且还可以吃得几包烟和几餐好的饭菜。

心宽的人,日子就快乐。观女有日子做就去做日子,没日子做就在街上帮人擦鞋。日子也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


时间一长,观女在街上认识的人也多起来了。有的还互相留下电话号码。有男的也有女的。当然都是些五六十岁的中老年人。一来二往彼此都很熟悉。有些儿女不在身边,夫妻一方又死得早的男人女人,便会到观女居住的房子里来玩,听听曲子,聊聊天。

老男人也是男人,尤其是丧偶多年的孤寡老人,聊着聊着就会聊到女人,聊到那种事。如果有男有女在一起,可能也就顺势做了那个事。当然,男人到了这个年纪一般都有些积蓄,只是平时不舍得花,但既然跟人家都做了那事,还是多少会拿些钱给女方。

或许这个地方比较偏僻安全,有时一些老男人来了之后,便要观女打电话叫个把子老婆子来陪一陪。这样,观女也就有些拉皮条的样子了。不过,虽然他们在他的床上做这个事,观女也不会收钱,只是偶然也赚一回快活。

我听说后,说过他多次。但毕竟没什么根据。他争辩说没这回事,我也不好多说。何况他年纪比我大这么多。

时间就这样在不紧不慢中过着。什么都没改变,什么又都在变化着。观女从五十多岁变成了六十多岁,市面上擦鞋的价格从一元涨到了二元。观女还是隔几个月要到商贸街的小宾馆里放松一回,隔段时间到我家来吃餐饭,拿几包烟。当然饭量更小了,牙齿也咬不动太硬的东西。身体也明显有些老相。

前几年,我托人帮忙评了他一个“五保户”后,每月有几百块钱拨到敬老院,但必须要在敬老院生活。可观女懒散自由惯了,哪里在敬老院呆得住?可不在敬老院生活,敬老院就只能每月发一百多元钱给他做生活费。但他宁愿得这一百多元钱,也要在外住。直到去年旧液化气站拆除,他才很不情愿地搬进敬老院。在敬老院住了不到半年,据说是惹了一个老婆子,被院长赶了出来。我把他送回去,跟院长说了半天好话,才愿意接收。

现在政府要求对“五保户”集中统一在敬老院供养。为了安全,敬老院管理很严,没有特殊事情一律不得外出。观女自然受不了这等约束,隔个把子月在周末总要打个电话给我,跟院长说我要他来我家帮我擦皮鞋。好在院长认识我,也就同意他个把月外出一次。

女一般是在我家吃一餐中饭就会走,其他时间去哪里了,我也没有去过问。或许每次出来又到商贸街转了一下,也不一定。


但是观女,还是观女。也许他这辈子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只有看看女人的份。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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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释然,原名李美源,江西万安人。吉安市作协会员,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江西省万安县检察院干部。写诗歌、散文、小说、随笔和杂文。作品散见于《检魂》《检察日报》《江西检察》《吉安检察》《井冈山报》《吉安晚报》《井冈文学》,正义网等网络报刊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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