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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一会儿吧,你可以对别人坏一点 | 龟龟爬的软萌碎碎念02
序
我有一个写丧丧句子的微博,有一个朋友关注。
有一天晚上,我偷偷问她,“你看得懂我写的吗?会不会觉得我在胡言乱语?会不会觉得我疯了?没有人要听这种难听的声音吧。我的话发散又野蛮,像杂草生长。”
她说,“你好像在胡言乱语,但其实你啥都说了。”
“谢谢你。”我觉得很开心,偷偷躲在被子里哭。
图文|龟龟爬 编辑|Emile
她写道:
第一次发病以前,我也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样一种体验。世界是灰的,每个患者都这样说。以前我看到这句话一点触动也没有,现在我有了。世界不仅仅是灰的,而且是那种虽然五颜六色、但是一切色彩和声音都与你无关的灰。
所谓心理疾病,其实有强烈的病感。我明确地感受到,它和感冒发烧是一样的。发病时那种从胸腔涌上来的一阵一阵的炸裂感,像岩浆在皮肤底层流动,寻找喷发的出口。然后它找到了,那就是我的眼眶。
我会大哭,或者哭不出来。哭不出来是最难受的,因为它往往会引发更沉重的无力感。我会觉得活着没有意义,视线控制不住地飘向那些能伤害我的东西。
我从来都是一个活在地上的人。我不跑,不跳,更不会飞。最后我有机会可以飞一次,唯一的一次。当然,我现在没有这种想法了,因为我丧失了接近死亡的勇气,而且我不认为这是一件坏事。
”
我常常在适合的时候大笑,然后感到心头一片荒芜,有看不见的杂草中疯狂生长。它荒芜,又带着被寄生的离体感。我最感到惊悚的是,我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我和我的躯体被切断联系,我成为空气也不愿意接纳的一个虚无。
我对双相的情感非常矛盾。我一边痛恨它毁了我的生活,一边又感谢它,认为双相的到来是为了告诉我快乐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情。我会因为一朵小花、一点小雪、或是一只小鸟来到了我的窗台而感到快乐。我常常为小的事物而喜悦,甚至落下泪来。
我吃氢溴酸伏硫西汀。我跟妈妈说,好贵啊。这个药真的很贵。妈妈说,能治好就行。我不说话,在心里撇嘴。我想,我要是正常人就好了。
我有一点迷信。我相信好人有好报。我有时候就想,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是我呢?(Emile:因为你可爱啊!)我又想,“你老是无理取闹,花为什么要送给你呢?”
后 记
这段文字我自己都不知道在写什么。现在我情绪有一点点低落,但是在控制范围内。照我的习惯,那就删掉,大段大段地删。但是我想有的小朋友可能也有这种体验。这些混乱的文字传递出来的也是一种真实,或许也可以让人看见。啊,那就留着吧。
这个病很奇怪。我要是说,我和病魔作斗争,我自己都会觉得矫情。可事实就是这样。我是一个勇敢的人,我在抗击病魔。
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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