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其实很简单,就是有人能听到我的心声”
作者 / 小雨
编辑、排版 / 酒吞童女
发生创伤一年后,我还深深记得这件事,而给我伤痛的人也许早已忘记了此事。
1
我住院时还曾经因为护士失职而不明不白受到护士约束一晚。直至今天,只要想起此事,还是会感到很愤怒,脾气一来无法收拾。我向医生说我发脾气毁了一盆植物,把树苗连根拔起,把叶子撕得碎烂,泥土撒得满地都是。
医生扬眉问我:“为何要破坏植物?”
我笑着说道:“那总比我自残好。”
医生:“嗯,你说得没错。”
医生让我讲讲创伤事件,我很乐意再次说出这件事情。我一面流泪一面对医生讲出整件事情的过程。戴着口罩还有一个好处,至少在医生面前痛哭流涕,我也不会觉得太过难堪。
“It sounds so dreadful.”她说道,我不置可否。
医生劝我 “let it go” ,虽然很难做到,不过请尝试放下。
我问医生:“假如对方杀了你的父母,你也能 let it go 吗?”
医生思考了说道:“这事情没有涉及到性命,不能并论,不过有的家属在亲人被杀后会选择原谅犯人,并不是为了犯人,而是为了让自己的内心得到平静。”
我闭上眼睛,静静地思考医生说的话。
医生继续说道:“你想当这件事情的受害者还是幸存者?”
我笑道:“医生,你不明白,这两者都不适合我,我想当这件事情的赢家。”
医生:“你有没有想过,一年了,伤害你的人也许早已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了,而记得此事的只剩下你自己。”
我知道,我就是那么执着,虽然这样只会伤到自己。
不过我也不想用50年诅咒自己。
2
之后我也曾与一位心理师聊过这个话题。我与她在第一次见面后,就因无法建立信任关系而没有了后续,是个失败的咨询过程。
先声明,我的目的不是要告诉你心理咨询没有用处,专业成熟的心理师确实帮了我不少,教导我如何面对双相的种种问题。
我是想告诉你,心理师也是人,有的心理师也许未必思想成熟到能够给你专业的意见,问题也许出自你与TA的沟通,或是你俩根本无法对盘。有的人你就是天生看不顺眼不是吗?
由于上一位心理师离职,所以无法继续辅助我,故事的主角则是我见的第三位心理师。她年纪看起来与我不相上下,当然我并不那么在乎她的年纪。
我向她倾诉住院时被五花大绑的故事,她说:“我不在场,没亲眼见证这整件事情,所以我无法给予你任何意见。”
我:“好吧,那假设呢?假如一位护士在你睡觉时坐在你的旁边玩手机呢?你认为那位护士有没有错?”
她还是一样回复道:“我当时并不在场,不能说谁对谁错。我也不能为了与你建立关系而赞同你,并告诉你那位护士有错。”
这是一位完全不懂得与我沟通的心理师。
我:“你一直保持中立态度,连假设性问题都不敢回答,你想怎么与我建立关系?”
后来我又向她说另一件被护士抓起来的事件。我之前曾经在政府医院等待医生四小时多,因为太疲倦,就通知护士我改天再来见医生,结果被两位护士抓住,从医院大门一路拖到二楼诊所。虽然被护士抓起来,但我们反而成为好朋友,两位护士后来都为这件事情跟我说了对不起。
然而对于这件事她却非常感兴趣,并说道:“病人就应该等医生的不是吗?况且那是政府医院。”
我开始不耐烦了:“既然你不在场,能否不要对你没亲眼见证的事情做出评论?”
她说: “ Okay. Fine.”
我再向她说最近有位朋友去世了,并问她该怎么去面对亲朋好友的离去。
她回答道:“不如你今天去吃一餐好的。”
我瞬间觉得,自己就是来花钱买教训的。
其实,我根本不需要她去赞同我说话,只是她并不懂得该如何与我沟通。
3
后来,我将相同的事情告诉我现在的医生,医生说:“小雨,我为这些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感到抱歉。”
医生简单的一句话就足以让我泪如雨下,其实我要的就这么简单。
我需要的是有人听见我的心声。
后来,我写了封信告诉医生:“创伤事件惩罚了我一年了,虽然非常难以释怀,不过我不会想再让它惩罚我五年,十年,二十年甚至到五十年。”
医生在信中回复我道:“ I hear you. Indeed it isn’t easy to let go when you are hurting. Yet sometimes we need to make difficult decisions to enable ourselves to have peace.”(我听见了你的心声,确实受过的伤害并不那么容易忘记,但有时候我们需要下决心努力让自己归于平静。)
简单的回复,一句“I hear you .我听见你。”让我的心脏隐隐作痛,因为有共鸣,医生的话触动我的心。
我知道我的心声是有人听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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