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对话|当普洱遇上雅安

普洱，云南的一座素朴宁静的古老城市。几乎每天都有明媚的阳光倾落在这里，无论是霞光掩映的晨晓，还是暮色低沉的黄昏，抑或是明月皎洁的夜晚，都飘散着古城的烟火气息。

雅安，多是阴雨天气，川内雨城。有茶马古道留下的青石板路，也有残砖碎石隐匿其中，日日的阴雨滋养青苔，雨城的记忆，也在点点细雨中融入到每个雨城人的骨血里。

荒与寂

普洱老街

在一个冬日的早晨，阳光无声地洒落，给老街增添了几许慵懒。青灰色的古朴阁楼，复古的花纹被岁月的灰尘覆盖，墙面有些斑驳脱落，瓦缝中倔强生存的杂草给这条古街增添了难得的绿意……老街的每一处景色无一不向我展示着这座城市的悠久历史，仿佛是一个迟暮的老人，即使是在阳光明媚的早晨，也逃不过空气中的死气沉沉，除了偶尔的摩托车发动声，便只剩下街边妇女哄婴儿睡觉的细微哼唱。唯一让我觉得有些生机的便是屋顶的那只眯着眼的野猫，和在凄残的建筑中盛开的几朵野花。

雅安老街

老街所在地是老城区，有建国初期建起的老瓦房，也有颓坯的清末民初观音庙，有茶马古道留下的青石板路，也有残砖碎石隐匿其中，日日的阴雨滋养青苔，暖阳和煦枯木逢春。建筑们也渐渐融进雨幕中，融进那抹青灰色中。老街上的民房，还多是砖木结构，墙是土灰色的，砖是青黛的，门前的阿黄在泥水中滚过，也染上泥土的味道。

门前的老雅安人摇晃蒲扇，啜口浓茶，

饭后纳凉，和正在散步的熟人。

在晚上七点准时经过门前时问着相同的几句话：

“你夜饭吃了么？”

“吃了吃了。”

“散步去哇？”

“啊，娃儿要去河边上走耍！”

安与闲

普洱旧发廊

街边有几家古旧的店铺，许是人流不多的缘故，经营有些惨淡。在老街的尽头，有一家发廊，仍然有一种八九十年代的感觉，墙上贴的海报照片已经泛黄，一不小心碰到陈旧的桌椅，还会发出“吱呀——”的呻吟，桌上摆的都是简单的工具，甚至还能看到类似雪花膏的物品，店里只看到一个中年男子正在在帮顾客剃头，带着笑意跟顾客聊天。

或许有很多人并不理解这种看起来平淡得如白水的生活方式，但当我亲眼看到这样的场景时，却有些感动，这让我想起了白落梅说的一段话“起伏跌岩的一生，回眸只是过往云烟，不是自己太执着过往，而是红尘千变万化，我们必须以踉跄的姿态，在熙攘的市井探寻一种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

雅安一隅

雨城的人都爱散步，青衣江潺潺流过，沿河而走，贪婪地嗅闻着一丝凉意，混合着泥土味道和淡淡苇草香。总有一家三口牵在一起，孩子在中间，身旁是父母，晃晃悠悠走着，像一个W占据着马路两边。老婆婆们是喜欢聚在一起跳舞的，约了时间，拿好舞鞋，分工明确，站位固定，时间一到，音乐响起就随着摆动双臂，舞队后还有三岁顽童亦步亦趋。还有高谈阔论的老爷爷，折扇保温杯是标配，大口喝茶，用唾沫星子裹好烟叶，点燃后蓝色烟雾丝丝缕缕上升过头顶。

黄角树与苇草，叶子烟和浓茶，氤氲成夜色，渐次笼罩着的雨城。

烈酒与清茶

普洱彝家风情

可能提到普洱，第一印象就是普洱茶，其实在普洱本地，普洱人民喜欢喝酒胜过喝茶。无论是风花雪月的大理，或是有“艳遇之都”之称的丽江，还是神圣纯洁的香格里拉，云南任何一个地方的人皆视饮酒为生活中的一件大事，各地有着不同的豪饮风俗。宾客来了，无论男女老少，均以酒敬客，在云南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在云南不会喝酒就不会有朋友”。

至于喝酒的理由，“很多时候喝酒并不是为了纯粹的买醉，而是我们需要用一点点的酒精来安慰焦躁不安的灵魂”，比起这种文艺的解释，云南人更喜欢这样的说法：“喝酒就喝酒，图开心，不需要什么理由！”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这便是云南人的豪迈之处。

另外，彝族是个崇拜火的民族。自汉唐起，火把节已经沿袭了上千年。夜幕降临之时，全镇男女老少都会着节日盛装，汇集在镇中广场，在热闹的唢呐鼓声中欢度火把节，同时每家每户都准备一个小火把，将夜色点燃，意为驱邪求平安。火把燃烧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火星飘落，鞭炮声与人声相合，烟火气息甚浓。

雅安茶文化

我的大娘是茶农，在余家村，有二十亩茶树，有黑瓦灰墙的几间老屋，有一只小黑狗，有只大花猫。暑假时候，我一时兴起想去采茶，便背了背篓随着她一起去茶山。大娘60多岁的年纪，却很健壮，黑红的肤色、永远沾满泥土的指甲、精干的短发利落地挽在耳后，腰上别着一个小茶篓， 健步如飞爬上陡坡上的茶山。

“采茶要两叶一芽，在茶树尖儿轻轻个一掐，就有了。”

比不上大娘的眼疾手快，只得慢慢磨洋工追求质量，可才掐了一会儿，就已经腰酸背疼，只得悄悄跑到树荫下乘凉，随手扯了片嫩芽嚼着，微苦但也回味甘甜。

而浓茶，是大娘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尽管健康生活的理念大行其道，但大娘仍会在农忙时用塑料大水壶灌满一壶滚烫的开水，抓一把绿茶，盖好瓶盖，就上山去了。没有茶道中复杂程序，也不分什么洗茶、封壶、分壶、奉茶这些繁复的步骤，100℃的开水能把茶叶舒展，能让大娘在劳作时有精神，这便是饮茶对于茶农的意义。棕黄的茶渍常年堆积在杯口，塑料杯子也被茶叶浸染，连塑料杯里的白水，都有一丝茶叶的甘甜。茶，是他们的生活来源，也是一种必不可少的饮料。文人的茶总是充斥着大道理，反而平常人家的粗茶，才是真正的茶。

樱花与雨

普洱樱花谷

立冬过后，北方已是漫天飞雪、银装素裹，出门都得穿棉袄。普洱却依然绿意盎然，鸟语花香。最明显的一点就是：本应该春天绽放的樱花在普洱都是提前绽放，在冬季里春意盎然，美成仙境。万年长青的万亩茶山点缀了一抹抹粉色，显得格外的生机勃勃，如刚苏醒的少女般温柔可爱。与“樱花大道”相比起来，茶山的樱花开得更早，更为自由，每一朵花都有各自的形态。

樱花大道（普洱大道）的樱花相对开得要晚一些，不过花苞也打满了枝头，整条街已经开始泛着粉色的气息。碧波荡漾的翠绿映衬着如霞似火的粉色樱花，阳光的照耀，使樱花变得如此灿烂俊美。

雨城时光

雨季来临时，人们是不惯出门的，喝着茶、嗑着瓜子侃着大山，随着滴滴答答的雨声，别有一番风味。雨城的屋檐，会把雨滴留下跳舞，也会扩大它们的声音，或缓或急，如泣如诉。雨城的老房子大多是钢制雨棚，年久失修，褪色成灰绿模样，上面或许还留着件邻居不小心掉落的T恤，或许青苔和杂草旺盛生长，已经有一朵紫色小花绽放。雨声淅淅沥沥，大概每一个出生在雨城的婴儿都在晚上听过这样一首催眠曲。

雨城的记忆，也在点点细雨中融入到每个雨城人的骨血里。

每一座城市都是无数人的远方，

每一寸土地都有独特的吸引力。

普洱与雅安的相遇，

是烈酒与甘茶的相遇，

是春城与雨城的相遇，

是热情与恬静的相遇，

两座城市都在相遇的途中释放出了更大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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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何萍 李雨帆

编辑：何萍

图片来源：张家源、

景东蚂蚁文化传媒、部分图片来源于网络

责编：李雨帆

编审：宋宇诗、孔维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