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磅】吴晶妹：2019，征信业从哪出发？

小编注

本文转自“吴教授信用管理工作室”（点击底部链接跳转），刊于《征信》杂志2019年第1期。感谢授权。

摘要：梳理2018年中国征信业的重要事件， 对2019年的征信监管政策及市场发展提出四个方面的思考与建议：应该转变职能、充分开放市场，征信机构应休养生息、反思整理，个人征信业务应扩大服务范围，企业征信市场要形成龙头企业征信机构。

关键词：个人征信；企业征信；征信监管；吴氏三大征信体系

一、

回顾2018，我们的征信业进步了吗？

在回答问题之前，确实很有必要作些回顾与思考。我按时间顺序，对认为重要的、有代表性的、可以用来回答问题的事件进行了梳理。

2018年1月，中国人民银行（以下简称人民银行）陈雨露副行长接受《人民日报》专访表示，银证保等传统金融机构掌握的个人负债信息，人民银行征信中心的数据库已基本实现全覆盖；银证保等传统金融机构之外的、新兴领域的个人负债信息，需要市场化的个人征信机构来实现全覆盖，人民银行正审慎从严地批设市场化个人征信机构；行政司法机关所掌握的个人负债信息，需要征信机构通过信息共享实现全覆盖。

2018年1月，人民银行受理了百行征信有限公司（筹）（以下简称百行征信）个人征信业务的有关申请，根据《征信业管理条例》《征信机构管理办法》等相关规定，公示了百行征信的有关情况。同年2月，人民银行官网发布了《设立经营个人征信业务的机构许可信息公示表》，百行征信所申请的设立个人征信机构获得了许可，个人征信牌照有效期为3年。

2018年4月，银发[2018]102号《中国人民银行关于进一步加强征信信息安全管理的通知》(附：金融信用信息基础数据库接入机构征信合规与信息安全年度考核评级管理办法)要求，提升对征信信息安全问题的认识，加强制度、监管、技术等方面的建设，补齐短板，从严问责，切实保护信息主体权益，确保不发生征信信息的安全事件。

2018年4月，陈雨露副行长在征信工作会议上指出，要持之以恒抓好征信信息风险防范工作，以零容忍态度严肃查处征信领域违法违规行为，更好地维护人民群众合法权益；要加快建立覆盖全社会的征信系统，积极构建互联网信用体系，合理引导市场化机构规范发展；要更好发挥征信业“信号灯”和“安全阀”的作用，为防范化解金融风险提供有力支撑。

2018年5月，人民银行征信管理局万存知局长在第十四届（2018）中国信用4.16高峰论坛上指出，前期开展个人征信业务准备的八家市场机构和中国互联网金融协会，作为百行征信的共同发起人和主要股东，不再单独从事个人征信业务，原有的部分征信业务将剥离并入百行征信，其他业务可存续为数据服务公司，通过这种方式，让个人征信方面的主要工作聚焦在共商、共建、共享征信平台上。

2018年5月，百行征信在深圳市福田区五洲宾馆举行了开业仪式。

2018年9月，朱鹤新副行长在征信合规监管培训班上的讲话《切实加强征信合规监管，牢牢守住征信信息安全底线》指出，信息安全形势严峻，要落实102号文件，加强征信合规监管。

截至2018年9月，已有10家企业征信机构备案被注销。另据记者不完全统计，2016年有4家企业征信机构备案被注销，2017年为1家。①

2018年9月，人民银行营业管理部发布公告显示，根据《征信业管理条例》《征信机构管理办法》《企业征信机构备案管理办法》及有关规定，完成对益博睿征信（北京）有限公司的企业征信业务的经营备案②。外资的企业征信机构又多了一家。

2018年10月，万存知局长在央行媒体沟通会上表示，要持之以恒抓好征信信息安全工作，牢牢守住不发生征信信息泄露的风险底线。

2018年10月，人民银行的二代征信系统上线试运行。据悉，一代征信系统自2006年建成到现在已经12年了，系统的安全运行压力比较大，人民银行征信中心于2014年正式立项开始二代征信系统建设，按计划要先上核心系统，再上周边系统，再上外挂系统。目前，中农工建交、招联消费金融、微众银行、平安证券等16家试点机构已完成系统对接测试，开始试运行。二代征信系统在系统架构、管理模式、数据采集模式、采集业务种类、技术对接规范等方面均做了重大调整，大大提升了机构查询和报数体验。③

2018年10月，百行征信的系统接入测试工作正式启动。

综上，2018年中国征信业的关键词是个人征信、企业征信、征信监管，主要内容涉及征信全覆盖、审批、备案、市场化、信息安全等。梳理总结2018年中国征信业的重要事件，在监管层面，按照原有的监管思路，稳步推进，逻辑清晰，最大的亮点是在个人负债信息覆盖延展建设上有了重大突破，建立了市场化的个人征信机构，同时，在群众比较关心的信用信息安全监管方面，力度比较大；在市场层面，经济形势堪忧，监管越来越紧，民营征信机构泥沙俱下，国有征信机构尚未立足，外资征信机构还未适应。2018年是整个征信业的动荡调整之年。

①刘双霞《年内10家机构资质被注销 企业征信格局有望重塑》，《北京商报》2018年9月12日。

②2017年10月，中国人民银行上海总部发布了上海华夏邓白氏商业信息咨询有限公司企业征信机构备案公告。

③王小征《央行二代征信系统低调上线试运行，系统功能有重大调整》，根据《中国征信》2018年第4期刊发的《王煜书记在二代征信系统查询接口规范培训班的讲话》。

二、

展望2019年，征信业应该从哪出发？

（一）监管政策从转变职能出发

目前，对个人征信业务的监管，行政审批事项共有三项：设立经营个人征信业务的征信机构审批；个人征信机构的董事、监事和高级管理人员的任职资格核准；经营个人征信业务的征信机构设立分支机构、合并或者分立、变更注册资本、变更出资额占公司资本总额5%以上或者持股占公司股份5%以上的股东审批，其设定依据是《征信业管理条例》（国务院令第631号）第六条、第八条、第九条。对企业征信业务的监管，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国人民银行法》《征信业管理条例》《征信机构管理办法》（中国人民银行令〔2013〕第1号发布）等法律法规，制定并实施了《企业征信机构备案管理办法》。

我国征信监管部门对征信行业的监管可以称得上是管制。因为，个人征信牌照是必须经审批才能拿到的，从有监管部门到现在，15年过去了④，从2013年有《征信业管理条例》到现在，5年过去了，除人民银行征信中心之外，就批准了一家。企业征信机构是要备案才能够经营的，备案也不是想备就备得上的。

张维迎（2001）曾指出，不能否认，管制有一定的理论合理性，但要进一步问，管制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管制建立在什么样的动机基础上？能不能达到所期望的效果？市场可能会不完善，但是，我们不能由此简单地推断，管制一定能解决这些问题。过去简单地推论，只要市场有毛病，政府就应该管制，但国外几十年管制的经验，大量的案例已经证明，管制可能比市场做得更坏，而不是更好。⑤

给征信市场空间，给征信机构机会，给征信产品与服务时间，让它们充分规范自由发展，由市场优胜劣汰。监管者不要只相信自己的智慧，不相信征信企业家们的智慧，市场上应该存在几家征信机构、应该由谁和谁去组建征信机构，监管部门都要大包大揽地亲自操刀，这样真的好吗？我们是社会主义的市场经济，无论我们有什么样的特色，归根结底，是不是要搞市场经济？市场经济还是要由市场配置资源的。监管部门应该转变职能，减少管制，多提供服务。

党中央国务院强调转变职能、简政放权、建设人民满意的服务型政府。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指出，加快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经济体制改革必须以完善产权制度和要素市场化配置为重点，实现产权有效激励、要素自由流动、价格反应灵活、竞争公平有序、企业优胜劣汰。全面实施市场准入负面清单制度，清理废除妨碍统一市场和公平竞争的各种规定和做法，支持民营企业发展，激发各类市场主体活力。深化商事制度改革，打破行政性垄断，防止市场垄断，加快要素价格市场化改革，放宽服务业准入限制，完善市场监管体制。

其实我们都知道，在很多国家，成立征信公司是不需要找专门的监管机构进行特别的审批的，即使在监管比较严的欧盟，也是按照法律规定，在成立征信公司的时候向国家数据保护机构进行登记。当然，我们和私人征信比较发达的、已经有一百多年历史的美国相比是不同的。目前，我们的监管部门依法依规实施监管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如何布局征信市场，如何尊重市场，让市场自然产生并且发展，形成适度竞争的、有序的、有效的征信市场，这是监管部门应该好好研究的问题。希望这个重大问题在2019年能够有所突破。

我认为，突破的方向就是转变职能，“放管服”。党和政府高度重视转变职能，多次发文，把“放管服”改革作为全面深化改革的重要内容，持续推进。2018年8月，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全国深化“放管服”改革转变政府职能电视电话会议重点任务分工方案的通知》（国办发〔2018〕79号），李克强总理作了重要讲话，部署深化“放管服”改革，加快政府职能深刻转变，优化发展环境，最大限度激发市场活力。在任务分工中，要求以简政放权放出活力和动力、以创新监管管出公平和秩序、以优化服务服出便利和品质；在工作要求中，提出各部门要自觉扛起改革重任、支持地方和基层大胆探索、加强改革协同攻关、加快完善法律法规、狠抓改革举措的落实和督查问责。

刘英（2018）指出，近五年来，国务院部门行政审批事项削减44%，非行政许可审批彻底终结，中央政府层面核准的企业投资项目减少90%，行政审批中介服务事项压减74%，中央和地方政府定价项目分别缩减80%和50%以上。商事制度改革、单一窗口建设等创新举措让市场主体享受实在改革红利。⑥

具体到征信监管而言，关于转变职能的具体内容，其实国际上早有研究。世界银行高级经济学家玛格里特•米勒（2004）的总结可以借鉴：在监管方面，可能我们与拉美国家情况很相近，即数据保护和征信的监管框架仍然欠发达，需要在以下几个方面加强：（1）征信监管当局是银行业的监管当局，不是面向整个经济的监管当局，这很可能造成消费者信用数据分割、征信市场竞争不足；（2）接受和处理消费者投诉的权力有限，过度依赖司法部门；（3）对公众宣传和教育不够；（4）在制定行业自律准则和加强行业自我监管方面与私营机构的沟通不够；（5）未制定监管机构向政府和公众的报告制度和监督执法的问责制度。⑦

我认为，现阶段以及未来相当长的时间内，我国的征信市场面临的主要矛盾是人民大众对多样化的机构、多层次与多福利的征信产品及服务的需要，与现有征信机构单调、产品和服务同质化且福利弱、不能满足需要的矛盾。如果我们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真正是以满足人民需要为基础，那么从监管角度看，应该鼓励市场发展，促进和培育多元化的征信机构发展，规范化引导、积极鼓励征信机构开发更多更好的征信产品和服务，同时，保护人民大众不受非法征信的伤害，为人民服务。从征信机构角度看，应该规范化、健康发展，应该努力研究人民大众的多样化征信需求，精准定位自己的产品和服务，开发更多、更好、更有效、更方便的征信产品，提供有质量的、有层次的、分市场的精准服务，踏踏实实地精细耕耘。

展望2019年，我建议：征信监管部门充分开放征信市场，改革征信监管政策，从强制性、行政化、市场准入式监管，调整转变为开放式、自由登记、服务性监管，创新机制为征信机构服务，激发搞活市场为广大人民群众服务。

④根据2003年中央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关于中国人民银行主要职责内设机构和人员编制调整意见的通知》的规定，成立了征信管理局。

⑤张维迎《产权、政府与信誉》，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1年7月。

⑥刘英《外资撤离中国？优化营商环境是关键》，刊于2018年11月16日中新经纬客户端。

⑦玛格里特•米勒编写的《征信体系和国际经济》，王晓蕾、佟焱、穆长春译，何建雄校，中国金融出版社，2004年9月。

（二）征信机构从休养生息出发

2018年整个征信行业在暴雨中洗牌，机构重新布局。我认为，目前我国征信业有六种机构，都在调整中。（1）不合规的机构被监管者整治，被动出局；（2）不愿意干的和跨业应付不过来的机构，在政策与经济波动中，理性选择后自动放弃；（3）靠征信概念提升估值获得融资不是真干征信的机构，由于大风已过，投资者已散，它们也悻悻离场；（4）弱小的机构，因社保、税务等政策变化及经济下滑和有效需求收缩等各种原因，经营困难，被迫退出；（5）真正的征信企业坚守主业；（6）境外机构，觊觎已久，陆续进入。

经过洗礼后的机构，应该深刻反思对征信本质的理解，许多问题需要沉淀与思考。我建议，2019年，至少应该想明白三件事。

第一，到底要不要做征信？

我一直认为，征信业从本质上说不是信息情报业，而是咨询服务业。征信活动不是买卖原始信息与数据，而是提供经专业整合处理的咨询报告。经专业整合处理，就需要时间、人才、技术、设备，需要对政策和市场及社会有一定的研究与认知。总之，征信业不是挣快钱的。征信机构应当认识到，开发并形成自己的产品和服务，需要对征信不断深入认识的积累，需要前期大量投入，需要先进的理念和科学技术结合，需要一定时间反复研磨。目前看来，我国征信机构们对此没有清醒的认识，或者不愿意接受这种现实，或者甘愿自入歧途。征信机构是靠声誉长大的咨询服务机构。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挣到钱再说，这种生存之路会留下后患。

第二，到底怎样做征信？

做征信不是到处挖数据，更不是炒数据，而是做征信产品，即按照一定的理论和逻辑，建立一定的渠道，把信息与数据采集进来，加工处理出有灵魂内容的产品。这其中的关键是，在对信息与数据进行处理的时候，要有理论和逻辑支撑与指引，这就考验征信机构的底蕴了，不同的机构就会有不同的理解与处理。目前，我国征信机构对到底要采集哪些信息、征信报告怎样报告更科学合理，还有待深挖细化，需要下一些功夫。比如说，自己的征信产品是为哪些客户服务，所采集来的信息是不是能够帮助自己的客户用来区分它的好客户和坏客户，很多信息的采集与报告应该精细化一些。例如，关于职业的信息项，由于有成百上千的职业，一般的处理方法就是设置特征项，如高级主管人员、体力劳动者、经理人员等，但是这样的处理其实是比较粗糙的，因为在现实生活中，有的经理人员可能管理成百上千个雇员，有的可能只管一两个人，差别很大⑧。这样做征信意义就不大了。

第三，自己的征信产品与服务是否合规？

企业经营所提供的产品与服务必须依法合规这是必然的，不用赘述。值得一提的是，还要遵守社会规则、一般惯例、人民群众的心理底线。问题的关键是这些社会规则与惯例内容不一定也无法逐条体现在法律法规里，不过法律法规一般都会表达这些规则与惯例的精髓。

这几年，法院判案水平越来越高，在实践中越来越不教条地拘泥于具体的法律条文，越来越能够尊崇法理精髓，越来越能够有担当地去捍卫人民群众的尊严、保护人民群众的利益。同时，近年来，个人信息被滥用、盗用、买卖等侵害个人正当权益的现象越来越突出，人民群众的法律意识渐渐增强，特别是在个人信息保护方面，逐渐地能够拿起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很多征信机构都出现了涉及征信的诉讼案件，并且诉讼案件有逐年上升的趋势。以人民银行征信中心为例，截至2018年11月15 日，在中国裁判文书网⑨搜索以“人民银行征信中心”为当事人的案件记录，共有101条结果，人民银行征信中心皆作为被告当事人，诉讼文书涉及关键词主要是质押、贷款、名誉权、侵权行为等。如果再往前查，2014年至2017年间，被征信主体对人民银行征信中心的诉讼呈逐年递增趋势，年均增长率达327%。

毋庸置疑，到目前为止，人民银行征信中心仍是我国征信业的大哥大，运行规范有目共睹，尚且被诉讼。诉讼不一定就是坏事，但一定是个事。展望2019年，可能各个征信机构都会面临更多的诉讼，期盼它们都能加强自己产品与服务的合规性，身正不怕影斜。

⑧《信用评分及其应用》美，林•c.托马斯，戴维•B.埃德尔曼，乔纳森•N.克鲁克著；王晓蕾、石庆焱、吴晓惠译；秦宛顺、靳云汇校，中国金融出版社，2006。

⑨ http://wenshu.court.gov.cn/。

（三）个人征信从扩大服务出发

在本文开篇对2018的回顾中提到，人民银行征信中心所运维的国家金融信用信息基础数据库致力于实现个人负债信息的全覆盖。我们欣喜地看到，其二代征信系统加大了对小微金融机构的接口对接支持。目前，除银行机构外，非银类机构支持对接企业集团财务公司、消费金融公司、汽车金融公司、小额贷款公司、融资租赁公司、融资担保公司、商业保理公司等持牌业务机构。⑩百行征信作为目前唯一一家拿到个人征信牌照的内资机构，其成长发展的动向无疑将是2019年的一个看点。

谁都看得出，百行征信被监管部门寄予厚望，期望其能延长和扩大金融征信的覆盖领域，意图至少覆盖到互联网金融，并希望以这样的一个市场化的征信机构推进个人征信信息共享，化解行业信息孤岛的困局，缓解个人征信产品有效供给不足的问题。

大家都知道，百行征信有央行背景、市场化组建、企业定位、互联网金融领域发展空间，这是得天独厚的优势。毋庸讳言，百行征信在商业机制与模式形成、产品与服务开发拓展、数据整合路径等企业自身生存与发展的重要内功上，恐怕也有其所累，有外人不知的难处。

目前，百行征信不负众望。截至2018年6月28日，百行征信已与120余家互联网金融机构和消费金融机构达成了信用信息合作共享协议，与50余家机构达成了合作意向。日前签约的小额贷款、消费金融、汽车金融等15家机构将成为百行征信首批接入代表机构，向百行征信系统全面、准确、及时地报送征信信息。百行征信将对信用信息进行采集、整理、保存和加工，并向接入机构提供信用信息的查询及相关增值服务。⑪

2019年，我有信心并很期待，个人征信在人民银行征信中心和百行征信的共同努力下，在个人负债信息的整合与应用方面会有新进展，会有创新的产品和服务推出。同时，我建议，监管部门对百行征信能够扶上马再送一程，对征信机构能提供一些支持性的政策服务，按照中央要求转变一下职能，激发一下市场，帮着搭搭台子。因为，按照监管意图，银证保之外的、新兴领域的个人负债信息需要百行征信去全覆盖，行政司法机关所掌握的个人负债信息需要征信机构通过信息共享去全覆盖，但在现在的形势与环境及人气下，靠征信机构自己去共享、去全覆盖，这戏恐怕很难唱起来。

⑩《央行二代征信系统低调上线试运行，系统功能有重大调整》，原创王小征，征信圈，根据《中国征信》2018年第4期刊发的《王煜书记在二代征信系统查询接口规范培训班的讲话》。

⑪ 百行征信官网 https://www.baihangcredit.com/baihang.html。

（四）企业征信从培育龙头出发

目前，监管部门的公告显示，国内约有130家企业征信机构备案。但据不完全统计，在工商部门登记的、名称中包含征信字样的机构约有50万家。无论是备案的，还是没有备案的企业征信机构，它们的经营规模大大小小，差别很大。有很大一部分企业征信机构商业模式并不清晰。这与企业征信的服务范围跨度比较大、领域比较多有关。例如，企业所在的行业不同，征信的信息与数据的采集会有很大区别。再如，有的企业所在行业还有季节性特征，相应地就要求征信活动要有集中性。所以，相比较于个人征信，企业征信产品和服务的开发是比较困难的，如果缺乏对某一个行业、某一个领域的深入研究，征信的产品和服务就很难有针对性与适用性，市场的喜爱程度就会很低。

2019年，企业征信机构应该加强对行业、企业特性的深入研究，深化对企业征信业务的理解，加大产品研发的经费投入，加大征信服务的维护。目前，在企业征信领域，我们的产品质量和服务的水平都还在尝试过程中，企业征信机构的生存与发展还在摸索中。期望在新的一年，能够在一些新兴的领域产生一些专门的、比较固定的龙头企业征信机构。

我认为，未来的龙头企业征信机构，一定会在两个方向上产生。

一个方向是基于某种固定的消费场景的专业征信机构。比如说，现在有专门的电商平台，那么会出现基于电商平台的征信；有专门的社交平台，那么会有基于社交数据的一些征信活动；现在电信发展很快、很好，那么会出现基于电信数据的征信，电信数据征信对授信决策支撑很重要；还有支付，支付服务越来越发达，覆盖面越来越广，支付的数据很有用，与支付有关的征信一直是香饽饽。未来，一定会在这些领域成长出市场化的、服务于消费与商业活动的、非金融的征信机构。

另外一个方向是，不基于某一个固定消费场景的，而是服务于一批征信机构的征信，即在征信机构中产生几个专门服务于征信机构的龙头企业征信机构。由于市场上各行各业的数据过于庞杂，就会存在对数据整合与有效制作的需求，会有按照一定的理论和逻辑组合生成的、更加普适或者更加有针对性的征信产品和服务出现。这时候，在征信机构中建立征信机构，就是市场需求的一个趋势。

无论是基于某种消费场景的专业征信，还是服务于征信的征信，都属于用于市场交易的、商业化的、非金融的征信领域。正如吴氏信用理论早就提出的“中国未来会产生三大征信数据体系，即公共征信数据体系、金融征信数据体系、商业征信数据体系”⑫。消费场景的征信和征信的征信这两类都将属于商业征信数据体系。

毫无疑问，征信业务是授信机构需要的，征信产品和服务是有市场需求的，无论民营还是国营抑或外资的机构，只要能为市场提供好的征信产品和服务都应当存在并规范化发展，监督其规范化发展的征信监管是必须的。新的一年来了，征信业应该有新气象、新起色。

⑫吴晶妹. 未来中国征信:三大数据体系[J]. 征信，2013（1）：4-12.

参考文献：

[1] 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J].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报告.

[2] 张维迎.产权政府与信誉[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1.

[3] 年内10家机构资质被注销企业征信格局有望重塑，P2P评论，9月12日，刘双霞，北京商报.

[4] 央行二代征信系统低调上线试运行，系统功能有重大调整。王小征，征信圈.

[5] 刘英.外资撤离中国？优化营商环境是关键，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研究员，11月16日中新经纬客户端.

[6] 玛格里特•米勒.征信体系和国际经济[M].王晓蕾、佟焱、穆长春译，何建雄校.北京：中国金融出版社，2004年.

[7] 林•c.托马斯，戴维•B.埃德尔曼，乔纳森•N.克鲁克.信用评分及其应用[M].王晓蕾，石庆焱，吴晓惠译；秦宛顺，靳云汇校.北京：中国金融出版社，2006.

[8] 吴晶妹. 未来中国征信:三大数据体系[J]. 征信，2013（1）：4-12.

延伸阅读：

早在2013年，吴晶妹教授就对我国征信的发展方向提出了预判与建议，她认为，我国征信将形成三大数据体系：金融征信体系、行政管理征信体系和商业征信体系。

点击回顾→未来中国征信: 三大数据体系

相关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