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大咖的背后,都有一个“鸡娃”父亲?
@钟南山 共和国勋章获得者、中国工程院院士
10岁那年,钟南山院士跟着父亲钟世藩坐救护车从贵阳到广州。在钟南山院士记忆里,父亲在担任广州中央医院(广东省人民医院前身)院长时,非常努力、非常尽力。
“老一辈(医生)除了学术,就是想着为病人多做点事情。”父亲等老一辈医生医德品格,钟南山院士一直记在心里。“父亲到了退休时,大家都劝他多休息,别工作了。他很伤心,觉得‘我没用了’。”钟南山院士说,那时父亲的眼睛很不好,他却每天泡在图书馆写《儿科疾病鉴别诊断》,用一块布蒙着一只眼,花了4年时间写了40万字,详细地讲解了如何从症状鉴别来诊断儿科疾病,一共出版了6版。
▲钟世藩一家四口合影(后排右一为钟南山)
更让他感到钦佩和骄傲是,这本书首版获得了1800元稿费,他父亲花了1000元买书送给学生学习,800元则送给帮他抄书的医生。“医生学好了,受益是病人。”
从父亲身上,钟南山院士学到了怎么对待事情,怎么对待医疗,怎么对待研究。
——内容摘自钟南山院士出席广东省人民医院建院75周年学术活动时,他分享与父亲的故事
@宋尔卫 中国科学院院士、中山大学孙逸仙纪念医院院长他善于看到我的进步,为我点滴的成绩自豪。“你已经做得很好,以后一定会很出色”,这是他常常给我的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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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除了教英语,闲暇时还常常给我们讲故事。他喜欢历史,读过大量史书,一家四口在饭桌上,父亲总喜欢讲述历史故事,谈论人生道理。我的历史知识和我对历史的兴趣就是这样培养起来的。父亲善于边讲故事,边说道理。直到现在,我还清晰记得父亲对很多历史故事栩栩如生的描述。
从记事起,我就觉得父亲的藏书像一片森林,那些大部头书籍,中文的,英文的,俄文的,就像是我儿时的玩伴,陪着我慢慢长大,我熟悉它们的样子,却多年以后才读懂它们。
父亲常常说,这些书是他一生中最宝贵的财富,等他退休后有空,要从头好好再读一遍。他有句口头禅“有书真富贵,无事小神仙”。所以,从小在我心目中,我们家虽然居住面积狭小,家境并不宽裕,若论藏书,却堪称“巨富”。
朋友们来我家,都会诧异于父亲的藏书,房子这么窄,竟然藏下这么多书籍。他们最常问的是,“这么多书,都读过吗?”是呀,古语有云“书非借不能读也”。偏偏父亲的藏书他不仅大都读过,而且还留下很多心得笔记。
他的读书秘诀就是他常常教导我的,每天抓紧一点零碎时间,坚持多读一点书。秉承他的教诲,我也养成了惜时爱书的习惯,陆续读了许多关于医学、文学、历史的巨著。
如今,年迈的父亲无法再像从前那样,对我进行各种叮咛和教诲。但是,多少回他走入我的梦里,体魄依然健壮,形象依然高大,鼓励我快乐做人,乐观做事,教导我坚持便是胜利。
我父亲是我生命中最好的导师,塑造了我的人生,他是一位真正的教授。
——内容摘自《宋尔卫:我的父亲,我的教授》
@邓中光 国医大师邓铁涛教授学术继承人、广东省名中医
邓老生前曾经郑重地嘱托儿媳陈安琳:告别仪式要让学生代表与家人站在一起。从这个细节不难看出,他把弟子们当作自己的孩子。
对于两个儿子邓中炎(邓铁涛长子)和邓中光来说,他是慈父,更是严师。邓铁涛常向全行业呼吁,要培养铁杆中医,落到小处,他就从自己家庭抓起。“邓老常说,当你们自己的子女发高烧的时候,用中医中药还是西医西药,就反映你们中医专业思想牢不牢固了。”邓中光的儿子好几次扁桃体化脓,发高烧,体温超过40摄氏度,邓中光都用中药治疗,大多能在3天左右把烧退下来。
“文革”期间,邓中炎被分配到粤西怀集县一个叫做坳仔的地方。父子俩难得相聚,一见面聊的却全是中医。邓铁涛总是鼓励儿子积极面对困难,珍惜基层临床工作机会,利用中医药解决群众实际问题,还常常指出邓中炎在治疗中的不足之处。
——内容摘自《【“向邓铁涛学习”系列报道之三】百年人生的平凡与伟大》
@罗颂平 全国名中医、广州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妇儿中心主任
罗颂平在访谈中提到“父亲对我最大的影响就是他对专业执着的精神。”在父亲的身先力行下,罗颂平在专业学习上不敢有丝毫懈怠,成为继罗元恺、欧阳惠卿后中医妇科第三代学科带头人。
提起专业知识学习的方法,罗颂平推崇父亲提出的“读经典,做临床,学原著,跟名师”。其中,“学原著”,是对“读经典”的补充。她认为,仅仅阅读四大经典,对于获取专业知识,是远远不够,还需要不断阅读更多相关的书籍。
▲罗元恺教授(左二)与罗颂平(左一)
关于如何“学原著”,罗教授的建议是由近及远地读,先从近代的原著开始学起。以妇科为例子,可先从清代《傅青主女科》,再到明代张介宾的《妇人规》,再过渡到宋代陈自明《妇人良方大全》这种循序渐进的方式学习。正如罗元恺教授的治学格言——“博学笃行,业精于专”所述,治学,应该是一个不断阅读,博采众方,不断实践,不断总结,不断提升的过程。
——内容摘自《新中国第一位中医教授之女罗颂平:在“马背上”读书,用登机牌作书签》
@崇雨田 中山大学附属第三医院党委委员、感染性疾病科教授“路要踏踏实实一步步走。”父亲辞世数年后,崇雨田脑海里依然经常盘旋着这句话。
1977年,恢复高考的消息传来,父亲想方设法弄回一套复习资料。作为武汉大学的一名教师,尽管文革期间经受了诸多苦难,但他从未怀疑过知识的价值,心里一直藏着让孩子读大学的念想。
次年,父亲调任湘潭大学,为了让崇雨田专心复习,并不宽裕的家庭又挤出一笔钱在村里租了房,保障他有独立的房间。
“钱的事你不要操心,专心学习。”父亲总是这样告诉他。
▲崇雨田与父亲合影
1980年,18岁的崇雨田考上了中山医学院。车站告别时,父亲说:“你18岁了,以后一切都要靠自己把握了。”但在大学里,书信还是会每两周就寄来一封,总是寡言的父亲,写信时竟有些“啰嗦”,絮叨着家里的琐事,还有一些细碎的叮嘱。
毕业后,崇雨田成为一名感染科医生。此后,在抗震救灾、抗击疫情的战场,都活跃着他的身影。而父亲依然是沉默的、内敛的。
2003年抗击非典,知道他要进隔离病房,父亲只是叮嘱了一句“要小心”;2008年汶川地震,他赶赴青川县,在成都刚下飞机,就接到了父亲的电话,依然是简短的“我知道你肯定要去汶川,自己小心。”
后来,母亲告诉崇雨田,每次他奔赴前线,父亲都会紧盯着新闻联播,他所有的关心和担心,都藏在儿子看不见的视线里。
新冠疫情来袭,崇雨田又冲在了救治最前线,担任过中山三院支援广州八院领队、内地援港医疗队总领队。“父亲如果还在,肯定又要看新闻联播的,可惜,他再也看不到了。”
——内容来自崇雨田教授口述整理
记者 | 岳超群 周艳梅 苏海宁 薛平世
编辑 | 吴秋秋 责编 | 张秀丽
通讯员 | 刘庆钧 甄晓洲
部分来源 | 国家中医药管理局 广州中医药大学图书馆南方号 羊城晚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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