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伟达再度站上风口
2023
大公司观察
BUSINESS
黄仁勋做对了什么？
文| Neil Shen 编辑| VickyXiao
英伟达在2月23日公布了第四季度和2022全年业绩。
第四季度收入环比微增2%，但净利润（GAAP）环比暴增108%。更重要的是毛利率重回正常范围，为63.3%（GAAP），已经与去年同期基本持平（65.4% GAAP），这意味着经过一整年的动荡，英伟达逐步消化了暴跌的显卡需求对公司的负面影响。
股价提升是最直观的反应，盘后英伟达股价一度上涨超过9%。
事实上，英伟达是今年费城半导体指数中表现最好的股票，累计上涨超过42%——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去年英伟达股价一度从近300美元下探到112美元，跌去近三分之二。
所以，黄仁勋做对了什么？
01 “一百万倍”
恐怕黄仁勋也没预料到ChatGPT的破圈效果如此之好。从最近几次 GTC 大会观察，英伟达显然把Omniverse元宇宙平台当作推广的重中之重，至于人工智能和深度学习，它们不是不重要，但显然无法给投资者和市场讲出一个完美的故事。
ChatGPT改变了这一切。23号的电话会议上，分析师们不再关注元宇宙发生了什么，他们的焦点都在ChatGPT身上：在分析师的眼中，ChatGPT的突破性堪比iPhone之于智能手机行业。
下了先手棋的英伟达现在成为了这个巨大潜力市场最不可或缺的基础设施提供商，这是一道高耸的企业护城河。黄仁勋表示，过去十年，英伟达通过芯片、系统和算法让人工智能的速度和性能提升了整整100万倍，相比之下，摩尔定律10年的性能提升是100倍。
不止如此，同摩尔定律的难以为继相比，这条被半开玩笑的说成黄氏定律的法则在未来十年依旧会奏效，黄仁勋表示英伟达有信心让人工智能的性能在未来十年再提高100万倍。
这显然是每个人都想要听到的完美故事，而黄仁勋再度展示出他关键时刻勇于 All in 的冒险主义：展望AI产业的光明未来，英伟达将不仅仅售卖硬件芯片，还将推出AI云服务。顾名思义，这种AI云服务将允许用户通过云端方式便捷实现对人工智能超级计算机的访问。
立刻有评论指出这是一种冒险，因为这种面向客户的的基于云的人工智能服务（被黄仁勋称为“新商业模式”）过去都是由其它大型科技公司（比如亚马逊）提供的，而它们恰好也是英伟达自己的客户，这等于是让英伟达的两种业务左右互搏。
黄仁勋对此十分有信心，英伟达的超级电脑 DGX接入云端（只需要浏览器即可访问）能让每一个人都便捷使用到强大的通用算力资源，特别适用于开发各种特殊专有模型和基于专门和本地数据的大模型，以及那些不具备技术专长的公司。尽管更多的细节要等到3月份GTC大会才会公布，但黄仁勋透露其合作伙伴至少包括了甲骨文、微软和谷歌，并预计其将产生“数亿美元”的额外收入。
“这是人工智能能力的觉醒时刻。”黄仁勋说到，hatGPT让人们看到人工智能的潜力，当每个人都需要适合自己的人工智能模型时，作为基础设施提供商的英伟达将拥有巨大的业绩增长想象空间。
02 游戏的机会
与此同时，让我们不要忘记在游戏显卡领域的机会。尽管第四季度游戏业务收入环比增长16%，超过市场预期，但同比跌幅仍然超过四成，说明消费显卡市场的复苏将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但正如英伟达在财报发布前宣布和微软长达十年期的合作一样（基于这份有约束力的合同，使命召唤和守望先锋将会登陆英伟达平台），十分会挑时间点的英伟达，同样选择在北京时间22号解禁移动端4050、4060和4070显卡的性能评测数据。
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一个简单的巧合。因为根据网上第一波测评的数据显示，入门级显卡4050基本能够达到上一代显卡3060的性能，而4060则比3070的性能略强。更关键的是，新一代显卡的功耗相比上一代显著降低。
人们推测性能和能耗的双重提升可能与台积电最新制程工艺和英伟达名为Ada Lovelace的新架构的双重加持有关。在桌面端人们已经见识过了4090和4080显卡强悍的性能提升（相比上一代提升约70%左右），但考虑到高昂的售价，面向更广大市场的其实是4050、4060和4070这样的中低端显卡，而目前解禁的移动端入门级显卡在满足性能的同时，功耗也大幅下降，这意味着笔记本电脑生厂商将会有空间在游戏本散热等方面压缩成本，同时为轻薄本和商务本提升性能开辟通道。
反映到价格上，这意味着笔记本电脑2023年将会有更大的价格下探空间，从而更好激活消费市场活力，这与英伟达期待消费显卡市场复苏的步调相一致。也就是说，消费市场未来，至少在产品侧将会出现更具竞争力的产品，这英伟达来说显然也是重大利好。
03 现实扭曲力
很多人评价黄仁勋，这位英伟达创始人，华裔技术天才，从1993年公司创立就牢牢掌握大权的CEO有一种类似乔布斯和马斯克那样所谓“现实扭曲力”：富于魅力，在技术领域极度狂热，拥有判断技术节点的能力，并且看上去随时可以孤注一掷和绝地反击。
比如在2021年，英伟达在三个多月后爆料 GTC 大会上演讲的黄仁勋其实是所谓数字虚拟人，采用英伟达自家的Omniverse技术能力合成。这个颇具噱头的话题深入浅出诠释了英伟达在元宇宙方面的实力，风格十分“黄仁勋”，其公关效果堪比乔布斯当年从文件袋中拿出 MacBook Air。
除了喜欢在发布会上常年穿着同样的皮夹克整活儿，黄仁勋的“现实扭曲力”还体现在他的冒险性上。
创业是一场凶残的冒险，在异常残酷的竞争环境中，黄仁勋展示出了异常敏锐的对技术节点的判断和理解，并且在关键时刻勇于All in 。
英伟达在创立之初一度处于破产边缘，当时恰逢微软发布 Direct X 接口，而市场中的图形芯片厂商尚在犹豫观望时，黄仁勋果断抛弃了过去的技术积累转而全面开发基于 Direct X 的图像芯片，英伟达由此起死回生。
事实上，作为GPU的发明者（1999年英伟达推出世界上第一款 Graphics Processing Unit 图形处理单元，即GPU），黄仁勋在推出第一款GPU时同样冒了相当大风险，因为据说市场调查表明当时根本没有客户表现出对GPU的需求，黄仁勋等于是基于自己的理解创造了这个品类，最后冒险成功，英伟达也独领显卡风骚二十多年。
就在几个季度前，基于消费市场和游戏的显卡仍旧是英伟达的业务主力。
04 两条腿走路
作为硅谷首屈一指的技术狂人，黄仁勋一直以来对英伟达在GPU领域的技术储备十分有信心。30系显卡发售时，高端的3090建议售价直接落在了万元关口，轻松超越电脑其它部件价格之和。
即便如此，彼时30系显卡仍处于一卡难求的状态，因为擅长并行计算的显卡芯片，除了渲染图形，也适用于加密货币“挖矿”。当时以比特币等为代表的数字货币价格节节攀高，在一种暧昧和默契的多方共谋下，无数显卡流入“矿山”，又一次缔造了英伟达靓丽的财务报表和一骑绝尘的股价——尽管在营收上落后英特尔和facebook的母公司Meta，但英伟达的市值却遥遥领先。
为什么说是“又”呢？因为类似的事情在2018年就发生过一次，剧本是一模一样的。英伟达显卡流入矿主手中，推高消费市场和二手市场显卡价格，繁荣与需求旺盛又反过来刺激了市场的信心，于是股价一飞冲天，直到矿难来临。
黄仁勋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剧本，然而他显然觉得这是件无所谓或者不那么重要的事，毕竟市场行情有起有落，黄仁勋又不是要把股票全卖了，对他来说，高低起伏的股价只不过是纸面上的数字，关系不大。
坦率地说，黄仁勋看上去甚至对资本市场本身兴趣都不大，除了每个季度必须召开的电话会议，黄仁勋甚少谈到英伟达运营和股价相关问题，他的发言往往集中在技术领域——在这个他最感兴趣也最擅长的部分，黄仁勋确实展现出了旁人难以企及的敏锐嗅觉。
比如黄仁勋很早就看到了英伟达GPU具有的泛化潜力。既然同样是并行向量计算，除了复杂图形问题外，GPU显然也是AI深度学习的最佳工具。英伟达通过CUDA为开发者带来了通用（但排他）的计算架构，让开发者得以充分利用英伟达的GPU性能进行加速计算，这种软硬件层面的协同效果让英伟达的技术能力深入现代计算机科技产业的方方面面。
从消费级的游戏显卡到神经网络计算引擎（这两部分业务收入占全年总收入的90%），英伟达的业务在最近几个财季重心悄然转换，当C端需求疲弱叠加矿难之际，为人工智能服务的数据中心业务顶替了显卡，成为英伟达的收入支柱。
最终，英伟达2023财年总收入与去年持平，毛利率跌8%（GAAP），两条腿走路的策略挽救了英伟达。
05 再上风口
ChatGPT的火爆让所有人都开始关注算力，它好比水、石油或者电网，是一种不可或缺的基础资源，而英伟达是提供这种资源的关键公司之一。
拥有算力优势让英伟达基于应用场景推出了许多解决方案与产品，除了消费显卡和数据中心业务，还包括Omniverse元宇宙项目以及自动驾驶解决方案，在黄仁勋的布局下它们都在很早就开启了商业化的探索，只是ChatGPT的爆火让数据中心这一长久以来虽然重要，但缺乏想象空间的业务被推向前台。正是基于这种认知，市场为英伟达这份算不上十分出色的财报投下赞成票。
3月英伟达将会召开一年一度的GTC大会，届时将公布英伟达在各个领域的最新进展，可以想见，人工智能必然是其中最受瞩目的焦点。说到底，支撑一个科技公司股价的或许是技术实力、运营状况，但让一支股票一飞冲天的则永远是充满传奇色彩的技术突破和巨大磅礴商业潜力组合而成的故事。
科技行业正是这种戏剧性变革故事发生最频繁的领域，英伟达如今再度站上风口。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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