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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钱开路
亦官亦商
官至副部
2016年3月2日,中央第六巡视组进驻司法部,进行专项巡视。 一份份举报信如雪花般从四面八方飞来,举报时任司法部政治部主任卢恩光,问题集中在档案造假上。 原以为是虚无缥缈的事,从阳谷走出来,有多少次的晋升,就有多少次档案审查,怎么会造假? 不知哪儿飘来的几朵乌云,怕是掀不起什么浪花,尽多下几滴小雨点,湿湿地皮而已。 即便是湿了地皮,有人质疑其档案有问题,只好把他的档案又摆到桌面上,仔细翻阅一下。 这一翻,使得埋藏多年尘封在过去的荒唐一幕徐徐展开。 时任中央第六巡视组副组长的陈毓江说,发现他是1990年填报的入党志愿书,有这样的表述,说学习邓小平同志南巡讲话精神,而小平同志南巡讲话是发生在1992年。 这下撕碎了伪装,揭开了卢恩光从草莽变身副部官员“变形记”的真相,也让人们看到一个更加真实的卢恩光。 曾经几何,阳谷县大名鼎鼎,自隋朝置县以来,人文荟萃,是打虎英雄武松的故乡。 人们熟知阳谷,还是从《金瓶梅》《水浒传》开始的,只因两部鸿篇巨著中,很多重要故事就发生在这片历史文化积淀深厚的鲁西平原。 时隔多年,仍在这片孕育英雄、触摸古老故事脉动的乌枣之乡,又诞生一位雄壮威武的莽汉。 他出生在刘化育村,如武松般富有血性,性情豪迈,为人爽快,个头一米七多,身材魁梧,不喜舞文弄墨,偏爱操枪弄炮。 说白了,就不是一块学习的料,天生性格里有凶狠的一面,“人长得白白净净,却喜欢打架。” 他断断续续读完高中,多次高考名落松山,见考学无望,一时无奈,便回到村里老屋。 对于一个农家孩子来说,命运摆在他们面前跳出农门的路仅有两条:一是考学,考上了大学便逃离了土地的束缚,吃上了皇粮;二是当兵,站岗执勤、保家卫国,在部队寻求提干之路。 那颗年轻躁动的心,不肯安于现状,也不愿蛰伏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村日子里,重复着父辈们在地里刨食吃的艰辛生活。 他既没考学,也没当兵,硬生生踏出了一条非同寻常的晋级之路。 那个年代,在贫穷线上挣扎的人们崇尚力量,尤其是那种秀肌肉的野蛮力量迸发出无穷魅力,农村尤甚。因此,大伙热衷于学习武术。他便跟随一名河南师傅学佛汉拳。 有点三脚猫功夫做底子,往往在打架中,能大获全胜。十里八乡一般人是打他不过的。就这样,威名传了开来。一些村子和邻村的年轻人登门拜师,跟他学功夫。 他一度在家中便教人武术。这群因习武而汇聚在一起的年轻人,推崇他为带头大哥。生来不安分的他,便带着手下的人四处打架,逐渐成了当地一霸,无人敢惹。 这不禁让人想起了水浒中的高衙内,若是在景阳冈打虎归来的武松活过来,恐怕也要狠狠教训他一番。 如今,重访刘化育村,提起他,村民要么闭口不谈,要么称其是个好人。“卢方全是个好人,没有架子,见谁都笑呵呵的。” 念他的好,是因为他在发迹后,连自家破败不堪的老宅房屋都未修葺,而是拿出钱来给村里修路。再有,他每每返乡,总给村里贫苦户几百元钱。 人的命运如蕴含着波涛汹涌海浪的大海,在不起风的日子里,一切都是那么的祥和安静。 可谁也不知,在人生下一个转角,会遇到什么样的暴风骤雨,又能经历什么样的惊涛骇浪。 他本来在乡野间凭借一个好身体,恩威并施,小弟簇拥,有吃有喝,虽不能与《金瓶梅》《水浒传》中家富万贯的西门庆相比,但日子惬意、过得很滋润。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他却有更高追求、更大野心,不满足于混个肚子圆,不屑浑浑噩噩度过一生,更不安于在阳谷了却此生。 他依如武松般出走阳谷。而武松是被迫的,他却是主动的。
他虽不具有发明地动仪张衡的雄才伟略,可终究有点小聪明。 1989年,他琢磨出一个快速绘图仪,无非就是把三角尺、圆规等测量工具组装在一起,而且申请了专利。 虽然这个发明后来遭人诟病,可终究还是给他赢得发明家光环,也给了他敲开另一扇大门的钥匙。 上世纪90年代,社会上兴起校办企业之风。此时,尚无正当职业的他即已展现出长袖善舞的一面,善拉关系,好交际,堪能与西门庆大官人相媲美。 西门庆生意做得很大,府中银子堆积如山,娇妻美妾成群,就是因为他爱交朋友,能把知府、知县以及来阳谷巡查的御史,掌管一地盐业的官吏,一个个请进自己的府邸,送进温柔乡。从陌生到相识,再到熟悉,甚至离不开他。 他也一贯如此,手法出奇的相似,一旦认识对自己有用的人,就如同一只饥肠辘辘的狼在草原上看见一只肥羊,死死盯住,想尽一切办法,使尽浑身解数,送钱送礼、请吃请喝,拼了老命也要把关系拉近,为我所用。 他找到高庙王中学,假借开办企业为名,在当地教育局、财政局等多个部门之间斡旋,终是得到财政局下拨的20万元贷款作为资金扶持,创立了阳谷县科仪厂。 在今天看来九牛一毛的20万,在当时可是数目不菲的一笔巨款。后来,这笔巨款成了糊涂账,最终由作担保的县教育局买了单。 那个仪器未能推广开来,虽然其间进行四次改造,终因与教材不配套、实用性不强等原因而沉寂商海。虽没赚到钱,但他赚到了名头。他以企业家身份荣获山东省“十大杰出青年”。 自此,他完成人生第一次变形,由无业游民、街头混混变成了校办企业主、“杰出青年”。 这时,他改掉土得掉渣、颇有痞气的名字“卢方全”,而名为“卢恩光”,即“感恩父母,光耀门楣”。 在仪器变现之路受阻时,脑袋瓜灵活的他转向开拓另一个产品,就是后来家喻户晓的两层真空玻璃杯,至今仍有很多人使用。 1995年12月,他连续申请了四项专利,分别是“一种双体玻璃瓶”、“一种双体玻璃容器筒”、“一种夹层玻璃瓶”和“双层艺术玻璃容器”。 从设计图纸上看,这四个玻璃容器不断改进,有了双层玻璃杯的雏形。 1996年到1997年间,这四项专利相继获批。也是在1997年,卢恩光成立山东阳谷玻璃工艺制品厂,走出了困境,双层艺术玻璃容器成为诺亚口杯,一时风靡全国,热销不断。
凭借企业家身份,头顶杰出青年光环,他在阳谷日渐活跃,与时任阳谷县委组织部长姜峰和县委书记安世银交往密切,打得火热。 一日,来到姜部长办公室,他甩下几万块,便扬长而去。未等姜部长缓过神来,他已不见了踪影。 日后,每每拜访,从不空手,要么烟酒,要么用报纸包着的东西,往桌上一放,也不多说。 他心里明白,姜部长是扶他上马的关键人物。可是,能决定他上马的人却是安书记。大猫小猫他还是拎得清的。过了姜部长这关,还必须谋求安书记的鼎力相助,否则,一切努力将付之东流。 先是送安书记几个厂子生产的水杯投石问路。后来,仍送水杯,不过水杯中装的不是水,而是满满的钞票。 拿了人家的手短。安书记、姜部长沦为金钱的奴隶,自然为他的事无所顾忌,忘记了干部选拔任用的规定,借着全市搞企业家挂职科技副乡长的政策之风,愣是给他弄了个高庙王乡科技副乡长的官帽子。 然而,在那个年代,企业家在乡政府担任副乡长的情况并不少见,只是多数为虚职,挂个名而已,乡政府既没有办公室,也没有分管领域,更是没有国家正式序列中的干部编制。 自从,他初步完成了从商人到官员的变形。“副乡长”这顶官帽子,也是他人生的第一个官职。 虚名难以满足他对官职的渴望,通过非常规手段,弄了个民办教师的身份。更为令人惊叹的是,他竟然将假的“民办教师”身份,又悄然转成公办教师,吃上财政饭,进入正式在编的干部序列,取得了合法的干部身份。 为了让假的看起来更真一些,他还编造了民办教师工作经历,称自己从1984年开始在高庙王中学任教。实际上,他一天也没干过,一堂课也没教过。在学校工资单上,直到1995年他转为公办教师后,才有了他的名字。 他还在简历中写着“兼任高庙王中学副校长”,可作为分管勤工俭学的副校长,他“没上学校去过,也没履行过职责。” 漂亮的简历,充满着涂抹和故意雕琢的痕迹,远远不像自发成长起来的那么真实、自然。 而火速入党,竟然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终究将他从云端炸到了牢房。 坊间曾有传言,为保官运亨通,他曾请分水先生动迁过祖坟。 1997年,香港回归,举国欢庆。他在一派喜庆中,完成了又一次神一般操作。 这一年底,阳谷县四大班子换届,他不惜花重金多方请托,顺利进入了副县级干部预备考察人选。 多名领导干部放弃党性原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用人关口上“开绿灯”,使他顺利当上了县政协副主席。 一县的处级干部职数寥寥无几,屈指可数。晋升为处级干部,是多少基层公务员梦寐以求的,也是多少基层公务员最好归宿。然而,不知有多少在基层摸爬滚打熬白了头的人,也不过混个科级干部退休而已。 对区县干部而言,晋升处级是很多人穷其一生,可望不可及的。 而他竟然轻而易举地坐在了阳谷县政协副主席的位子上。这个不服真不行。 然而,他依然不满足于此,一场在心底燃烧起的官欲之火,犹如干柴碰上烈火,越来越旺,势头无可阻挡,向上攀爬的脚步依然铿锵有力,又开始了向上一级的“冲刺”。 这一次他的目光投向了省城,开道手法仍然是大把撒钱。 1999年5月,在澳门回归前夕,他走出阳谷,升任鲁协科技开发服务中心副主任。而这一职务,是山东省政协因人设岗,为他量身制作的。 时任山东省政协办公厅主任袁义法说,党组会上大家都同意把他调到科技开发服务中心为机关发福利创收。完成任务以后,平常上班他来不来根本不管。
时任山东省政协办公厅人事处处长朱星光发现卢的档案严重不全,学历、任免文件、工资表等重要内容缺失,也只是要求卢把档案补全,“上面来考察我,我没有少东西,等于我交差了就行了”。 一个个在他仕途中“开绿灯”的人,谁也没想到他竟然能赴京任职。 2001年,他从山东进京,担任华夏文化出版集团筹备组副组长,后任由中国残联主管的华夏时报社的社长。 这个属残联编制序列中正厅级干部的职位,对他而言,只是一个跳板。 于是,他开始镀金,不断“完善”学历,后来的本科、硕士、博士文凭,都是或靠买、或靠送、或靠混得来的。
曾在他身边工作过的人,没能从他言谈举止中看出博士的多学,而是匪气太重,文气甚缺。 2007年,他离开残联系统,转身进入国家部委,先后担任劳动保障部办公厅巡视员兼副主任、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劳动监察局巡视员兼副局长。 这也是他进京后工作时间最长的一个职位,一干就是七年。 在这七年多的时间里,他很少回家,一门心思投机钻营。每周都去给领导同志家里送菜、水果、各种肉食、半成品,什么书架坏了,钉钉修修补补的这种小事,全是他亲力亲为。 每晚回到租住房,他都要反思当天情况,多年来每天睡觉前默诵“知足常乐,老天厚爱,你已功成名就,睡觉”;早晨醒来再激励自己继续“奋斗”,默诵“不知足常进取,功名就在前边,努力前行。” 他曾面对镜头自述:每天早晨就是再困,到那个点就是周末我也不允许自己睡懒觉,你该起床了,功名就在前面。就警告自己,坚定不移地往前走,走到哪儿算哪儿。 2015年,他终究是修成正果,由副转正,成为司法部政治部主任、党组成员,官拜副部级。 不少收过他好处的人,后来听说他成了副部级,自己都觉得实在荒唐,但他们正是这荒唐一幕的酿造者之一。
从中纪委通报中得知,他年龄也造假,由1958年篡改为1965年,一下小了7岁,使得他在历次干部选拔中有了年龄优势。 家庭情况也严重造假,他共生育有七名子女,但只填报了两名,其他五名子女均通过假手续落户在其他亲戚家。 他还让孩子在家里不准喊他爸爸,而是称其为“叔叔”等。 他终究没能将自己与真实的过去切割。出身全面造假,就像“一个没有地基的楼”,即便是你再怎么加固,装修如何豪华奢侈,终究是空中楼阁、根基不牢,经不起风吹草动,一有震动,底部稍有裂缝,顷刻坍塌。 他说自己就是个官迷,想想这20多年走过的路,就像梦一样,就像一场噩梦,自己疯了。 十八大后,已有一百多名副部级以上老虎被打掉,而他是最为特殊的一个,其他人的罪名中基本都有受贿这一项,而他只有行贿一条罪名。这个不贪财只恋官的人,恍惚间跌入低谷。 白天坐在机关楼里当部长,晚上回到公司当董事长,亦官亦商,用在商场赚的钱来经营关系,铺就仕途晋升大道,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终究是在铁的纪律面前认罪伏法,此后的12年只能在高墙内生活。 每一个混迹官场的人,尤其是能官职部级,那绝对有过人之处,也绝非平庸之辈。而一个连高中都是勉勉强强才毕业的街头小混混,能一路拿钱开道,用乡镇民办教师身份逛飙,以一年一级的速度,飙到了部级官员行列,那绝对是一个奇迹。 反腐风暴席卷官场时,不问出处的各路英雄豪杰虽位高权重,但有的坐立不安,有的寝食难安,唯有一步一脚印,逐级晋升,心里装着百姓,手里捧着事业,一心一意为人民美好生活奋斗的高官,才能稳坐钓鱼台,仍在辛勤耕耘,战斗在攻坚克难的扶贫一线。(来源:靠谱文青;作者 : 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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