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田野杂记 | 《纵横辞海》后记
《纵横辞海》后记
甘于恩
自从《辞书研究》1981年发表我习作《释“再”》后,笔者在辞典学方面陆陆续续又写了点东西,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就是25年了。说实在的,当时自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看到丁声树先生的著作中有个小问题,总有不吐不快的感觉,因而写成文章,到处投稿。可是,那时自己毫无学术根底,学术界大概也没有什么人认得有个叫做“甘于恩”的大学生,所以稿子的命运便可想而知了。在绝望之时,想起了有份创办不久的专业刊物《辞书研究》,说不定能够容忍我对大人物的观点发表些许的不同意见,赶紧贴了八分邮票(现在寄封信是八毛,据说还要亏本!),投往上海去也。稿子投出之后,自己并不抱任何的希望,但屡经挫折之余,暗暗告诫自己,如果不成,说明自己不是搞学问的料,毕业后安心端国家的“铁饭碗”,守本分过过小日子好了。
出乎我的意外,《辞书研究》编辑部很快给我这个小人物回了信(可惜经过20多年的东奔西走后,这封对我来说具有纪念意义的信件已经丢失了),肯定了《释“再”》的价值,也指出文章的不足,希望我好好修改,再投给编辑部。在家父的指导下,文章改得像点样子后,这次是抱着希望投出去的。果然过了不久,在《辞书研究》1981年1期上,这篇凝聚着许多心血的短文见刊了!自己欣喜的心情溢于言表,见到《文汇报》上登载的目录中有我的名字,心情是怎样的一种兴奋!而班上的同学对于这个平时不太言语的“小甘”竟然能在大上海的学术刊物上发文,也纷纷表示祝贺,连毕业的纪念册上也给这篇小文留下“一席之地”。
我之所以要喋喋不休地提起20几年前的这件小事,只是想说一点,不要轻易对小人物的东西弃之如敝履,小人物的东西自有它的价值,它寄托着后学者追求学问的殷切希望,稿子随手一丢固然容易,但也许一个人的命运就此便导入另一条路途!能不慎乎?经过多年的学术积累,现在算是在学术界有点小影响,也有不少年轻人通过各种途径向我问路,我深知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关乎学子的未来,而不敢随便自恃甚高,随便给后生泼冷水,或者拒人于门外。记得李荣老先生在《汉语方言大词典》总序中说过“我们全体工作人员,虽说多少做过一些方言工作,在词典方面还是初学乍练。”大学问家尚且有这样的认识,我辈怎敢自以为是?当然,搞语言学非常辛苦,也不容易,这点也要向年轻人讲清楚。
20多年来,在辞典学方面,积累了一些东西,但自己并不满意,并不想拿这些“初学乍练”的文字献丑于人前。不过,不断有学生向我借阅这些文章,可经过多年的数次搬家和折腾,好些原作已经找不到了。自己思想之余,大概下半辈也不太可能专注于辞典学了,倒不如将自己发表的这类文章和资料结集出版,对人对己都有个交代。这件事从年初开始准备,断断续续,许多文章因为发表于港澳的刊物,费了不少的气力才找齐,直到快年底才将书稿弄妥帖。幸亏有朋友和学生的帮忙,事情总算有个完满的结局。要感谢的人士很多,挑最主要和最直接的说:香港中文大学中文系张双庆教授是我的老乡,他在百忙之中替我寄了《中国语文通讯》,其真情可贵!暨南大学的庞婷婷是位热心的同学,她通过中山大学的麦淑贤同学帮我找到了10几年前的一期《辞书研究》,这两位女孩子是我要郑重感谢的。此外,有些文稿虽然在,但早些年不兴电子版,所以录入和校对的工作也很繁重,我的研究生刘倩、周洪涛、蔡燕华、刘晓飞、邹珣、黄丽华、吴洁分别替我将旧稿转成了电子文本,工作做得很细心;吴芳帮我统一了全书的体例。《纵横辞海》能顺利出版,她们功不可没!
北京的朋友李桂春先生为了此书的出版,与我数度信件来往,耐心答复有关出版、印刷方面的事宜,没有他的努力,此书恐怕没有如此之快与读者见面。因此,很感激李先生的鼎力相助。
好了,因为这本无足轻重的文集说了这么多,该就此打住了。想来读者愿意花点时间翻看我的东西,已经令我很知足了,不敢请他们再费神思虑我的胡说八道是不是有点道理。当然,要是他们有兴趣对我的文字提出不同的意见,甚至跟我展开论争,那真是求之不得!本人先在这里谢过了。
2005年马上就要过去了,新的一年又要来临。在辞旧迎新之际,照例要说番祝福的话——祝各位朋友步步高升、万事如意!新年新气象!
是为后记。
甘于恩
2005年12月31日于暨南大学方言研究中心
图文编辑:廖小曼
责任总编辑:甘于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