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探论 | 甘于恩：汉语方言研究中心与海外汉语方言研究
作者简介：甘于恩（1959-），男，福州人，文学博士，暨南大学汉语方言中心研究员、华南师范大学岭南文化中心兼职研究员、《羊城晚报》特约作者。
摘要
本文讨论方言研究中心在海外汉语方言研究中的角色和地位，并对海外汉语方言的发展提出若干建议。全文分为四部分：（一）海外汉语方言作为学科分支肇始于暨大的时间与原由；（二）海外方言研究是海内方言的延伸和扩展；（三）机构设置与相关成果回顾；（四）海外汉语方言研究的前景与几点建议。
关键词
方言中心 海外汉语方言 特色 建议
自从2008年7月，首届海外汉语方言国际研讨会在暨南大学召开以来，时间一晃便过了八年整。汉语方言研究中心作为主办方之一，先后在泉州（2010）、宁夏银川（2012）、深圳（2014）召开第二、第三、第四届国际研讨会，海外汉语方言研究事业取得了长足的进步，暨南大学汉语方言研究中心作为国内海外方言领域的领头羊作用，获得普遍的认可，成果源源不断。这次第五届会议在美国三藩市举行，是这个会议首次在中国大陆以外地区举办，这当然要归功于暨南大学汉语方言研究中心的合作伙伴——三藩市州立大学古典文学系的大力支持，以及李智强主任的周密安排。大会召集人陈晓锦教授要我以暨南大学方言中心与海外汉语方言的研究为主题，做个大会发言，虽然我在海外汉语方言的研究方面，成绩有限，但作为中心的主持人，回顾一下成绩与不足，还是有必要的。以下谈四个方面。
（一）海外汉语方言作为学科分支肇始于暨大的时间与原由
海外汉语方言的研究，可以说，从上世纪80、90年代起就有学者从事，如印尼学者哈玛宛出版《印度尼西亚西爪哇客家话》（1994），李如龙教授主编《东南亚华人语言研究》（1999），邵慧君2001年发表论文《毛里求斯华人社会语言概况》，这些都是比较早涉及海外汉语方言的成果。不过，这些研究，以个人成果为主，规模优势并不明显。
海外汉语方言作为学科分支，可以说以2008年首届海外汉语方言国际研讨会在暨大召开为标记，暨大推动海外方言研究，有其内在的必然性：（1）暨南大学本身是侨校，开展海外汉语方言有得天独厚的条件；（2）前辈学者打下的良好基础，早在90年代，李如龙先生在暨大工作时，已经敏锐地发觉海外方言是一个值得开拓的领域，并申报相关项目，出版论著；（3）暨大方言研究中心2008年成为广东省人文社科重点研究基地，获得对外开展科研的极佳平台；（4）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方言中心有一位热心于海外方言研究的带头人——陈晓锦教授，她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常年奔波于海外的调查田野，孜孜不倦，持续推动，硕果累累，促成了这一学术领域的形成。当然，我作为方言中心的当家人，对于海外方言事业，是毫无保留地支持，也起了一定的作用。
（二）海外方言研究是海内方言的延伸和扩展
海外方言与海内方言的发展速度是不一样的，研究海外方言，从某种程度上，可以弥补海内方言的不足，常言道，“礼失求诸野”，一些大陆方言消失的语言成分，反而可以在海外方言得到保留和印证，说明海外方言具有极好的语料价值。
海外方言由于与所在国的语言长期接触，难免互相影响，在海外方言中我们往往可以发现友族语言的踪迹，而海外方言也对所在国的语言文化产生影响，这对于了解中华文化的传播轨迹，对于开展接触语言学研究，都具有很高的理论价值。
笔者曾在一篇论文中指出：“研究好海外方言，也是中华文化软实力的重要体现”（甘于恩 2013），也可以说，海外方言研究是海内方言的延伸和扩展，海内方言与海外方言是源和流的关系。
（三）机构设置与相关成果回顾
从2009年起，汉语方言研究中心就设立了海外汉语方言研究室，以陈晓锦教授为代表的学术团队，积极申请各种学术课题，精诚合作，取得了众多成果。比较重要的就有：《马来西亚的三个汉语方言》、《泰国的三个汉语方言》等，申请了1个国家一般项目、1个国家重点项目和一个国家重大项目。就一个研究室而言，这是相当不易的成就。
2013年以来，中心又在成果发布上有所动作，在《南方语言学》杂志设立专栏“海外汉语方言研究”，共发表10余篇论文。2014年，中心推出“海内方言与海外方言关系丛书”，至今年为止，共出版《东南亚华人汉语方言概述》、《泰国的西南官话》、《印尼“先达国语”调查报告》等一共6种8册图书，在海内外产生良好的学术影响。今年，丛书又将《中亚华人回民社区语言文化风俗研究》（林涛等）一书列入出版计划（注：2018年已出版）。这套丛书便增加到7种9册，体量上与“南方语言学丛书”相当。
此外，陈晓锦教授的弟子这些年来以海外汉语方言研究为重心，方言中心其他老师的研究生也写出不少可圈可点的学位论文，例如：李建青《泰国勿洞广西白话语音研究》（2013）、单珊《印尼“先打国语”词汇研究》（2013，导师甘于恩）、肖自辉《泰国西南官话研究》（2014
博士论文）、吴忠伟《印尼棉兰美达村客家话词汇比较研究》（2014，导师伍巍）、张淑敏《马来西亚吉隆坡大埔客家话词汇研究》（2014）、罗凤莹《越南芒街市粤方言词汇研究》（2015）、黄高飞《广东省华侨农场越南广宁省归侨粤语语音研究》（2015博士论文）等。
（四）海外汉语方言研究的前景与几点建议
海外汉语方言，相比与国内方言，濒危程度普遍较为严重。但海外方言也有濒危程度的差异。我认为：
首先，要加强海外汉语方言的人才队伍建设，单靠某个人或某几个的单打独斗，是无法解决海外汉语方言研究的可持续性发展的。
其次，我在2013年说过：开展海外汉语方言的研究与抢救，不能孤立地就方言问题来开展工作，这样可能难以取得实效，应该结合中华文化的推广，包括地方文化的传承，结合所在国汉学人才的培养，有目的、有针对性地使海外汉语方言有序地展开。
再次，在规范和工具性上要有所进步。要争取出版海外汉语方言调查手册，虽然海外汉语方言情况各异，但调查内核并不会有太多实质的差异，出版调查手册，对于推动海外方言的深入进行，具有方法上的重要性，可以令调查者在范围上、体例上有所本，当然，调查者也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调整。
最后，我想对各位说的是，方言研究（不管是海内的还是海外的）都是异常艰辛的事业，需要方言人齐心协力，共同奋斗。只要对方言事业有利的，我们都要尽全力支持，而不要内耗，方言的发展，不管是人员还是机构，不管是成果发表还是资金投入，比起相邻的学科，都远远不够，我们一定要竭力推动这项事业，让它在暨南大学的学科构成中，占有更加重要地位，让它继续成为国内汉语方言研究的重镇，让它在海外汉语方言研究中，继续起着主导的作用。
（本文在2016年7月15-17日美国三藩市举行的第五届海外汉语方言国际学术研讨会上宣读，有修改。原载《飘洋万里觅乡音》，世界图书出版公司，2018）
文字来源丨老甘本期编辑丨章策审读人员丨一博责任编辑丨老甘投稿邮箱：jnufyzx@163.com学术前沿 | 詹伯慧、邵敬敏：《语言多维研究新视角》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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