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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田野杂记 | 陈云龙:《旧时正话研究》后记

甘于恩 语言资源快讯 2020-01-18

《旧时正话研究》

后    记


陈云龙


1992年听到“狗屎正”这个名称,到2000年开始调查,到2005年的今天,历时十余年,一种近乎神秘,正濒临消亡的方言——旧时正话,终于可以撩开神秘朦胧的面纱,以比较清晰的面目呈现在读者面前了。我不停地翻看刚打印出来的书稿,心潮彭湃,有“历经风雨见彩虹”的淡淡喜悦,也有丑媳妇终将见公婆的惶恐和不安。但最令我不能平静的是:这样一本小书,凝聚了多少师友无私而热情的关爱和帮助啊!



我首先要感谢张振兴先生,没有张先生的奖掖扶持,就不会有这样一本小书的出现,就不会有旧时正话的问世。对张先生,我慕名已久,但一直没有机会拜晤。2001年底,广东省语言学年会在湛江召开,我才有幸见到张先生并获准做他的高级访问学者。我并非方言学专业的科班出生,因此,张先生首先帮我打基础,给我指定书目,亲自授课,还请沈明老师给我“开小灶”,单独辅导国际音标。在他家里,又耳提面命,手把手地教导。已过花甲的张先生手有些颤抖,写字困难,但仍要给我作书面提示。他颤巍巍地写字的情景至今历历在目。每每想起,都感动不已。第二方面的指导就是方言的调查和研究。我带去了旧时正话初步的调查材料,张先生仔细听了录音,看了字表的记音以及简单的同音字表,没有过多地批评我的粗浅,而是要求再下去作进一步深入的调查。当我把第二次调查材料整理成《广东电白旧时正话》一文交给他后,张先生非常严谨地作了审阅和修改。我把张先生的修改稿和我的原稿仔细作了对比,发现张先生的修改竟遍布全文,从专业的知识,到行文的规范,细致入微。这一切张先生都没有给我提起,“润物细无声”啊!之后,张先生叫我把它写成一本书。我知道,张先生作出这个决定,是以“赶鸭子上架”的实践方式对一位方言爱好者作进一步培养。经过两年多的努力,书稿终于草成。张先生叫我把全部书稿用电子邮件发给他。他谢掉所有活动,专门读我的稿子。一部二十几万字的草稿,字里行间布满了他红色的批阅意见,渗透了他年迈的心血!因为自己的粗疏和无知,耗费他太多的时间和精力,我深感愧疚。但能得到张先生的精心指导是我梦寐以求和万分庆幸的。



这是一个急躁的年代,一些不恰当的评价指标使学术变得急功近利。张先生对我的指导却贯穿了他“注重事实、细致分析、严谨概括”的求实作风和科学精神。在这种作风和精神的要求下,我不敢马虎,不再急躁,尽量想把书写得好些。我知道以我现在的水平和能力很难达到张先生的境界,但是我想张先生的学术思想和精神对我的影响是深远的。



1997年,李如龙先生带领博士一行前来湛江对粤西客家话进行普查。我有幸参与该项目,并负责电白点的调查。这是我调查和研究粤西方言的开始。这次调查也把我带进了电白这个富饶的方言宝库。如果没有李先生的引领和指导,我可能与电白无缘。廖振佑先生是我的硕士导师,他教给我音韵学知识,引领我走上学术之路。他的慈善人格至今都影响着我。陈倡仪先生是我的方言学启蒙老师。从陈老师那里,我不仅学习到方言的基础知识和方言调查的基本能力,他对方言的执着和热情,他研究赣方言的巨大成就,让我感受到方言的魅力。这潜在地影响了我的学术走向。正话的研究也曾向他请教过,得到了他的鼓励和指导。饮水思源,感谢他们!



陈立中博士师从张振兴先生读博士后。我和他在北京相识相知。我与覃远雄博士在调查粤西客家话时有一面之缘,后来他高就于社科院语言所。在北京进修期间,得以和覃兄重逢。他们是我的学兄益友。蒙他们不弃,我可以常和他们交流,向他们学习,获益良多。正话的许多内容都请教过他们,指正多处。沈明老师教我学国际音标,她的发音标准而富于魅力。特别不能忘记她对我的单独辅导。对以上师友,在此谨表达我深深的谢忱。



在调查过程中,得到电白县政府李振斌先生,电白县党委黄玉华女士,县政府办公室,地志办以及大衙镇、麻岗镇、马踏镇、电城镇的领导和工作人员的大力支持。发音人陈广义、陈孔文、陈昌其、陈海花、黎耀民、黎登泰、李益城、黎盛基、卓朝立、伍世坤、李锦源、唐惠安等先生,高维成、张辉权、程美玲、朱巧玲、郑慧佳、韩冰、刘金宪等同学给予了耐心细致地配合。林营同学在调查之初帮助联系发音人,充当翻译,也整理了部分材料,使我能顺利地进行调查。这里要特别提到陈孔文先生一家,他们祖孙三代都做我的发音人。我后来的调查,吃住都在他家,离开后又多次晚上电话调查。我给他们添了太多的麻烦,他们却给予了我热情无私的接待和极大的便利。对所有给予我帮助的人,在此表示由衷的感谢。



我的父母年事已高,且身体欠佳,远在他乡的游子时刻挂念。今年春节,回家过年。但书稿的任务很紧,我决定年初四就返校,老人听后,没有明确地阻止,但是语言和表情中流露出挽留和惜别之情。初四那天,走得匆忙,没有来得及和父亲多说一句话,没来得及再仔细看他一眼。父亲老态体弱的身影在开车前才远距离地出现。谁知,这竟是我和父亲的永诀!三月二十九日,父亲遽然去世。消息传来,我愕然呆滞,愧疚之情油然而起,眼泪夺眶而出,父亲挽留和惜别的神情一直在脑海显现。谨以此书感谢父母的宽容和理解,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



调查研究一种非母语方言有一定困难。尽管我地处粤西,有地利之便,能勤以补拙,多下乡,多询问,多核实,但是,每一次整理和校对都会发现较多的问题。现在书已成稿。在写作过程中,得到导师和其他师友的指导。但是,书中仍然难免有这样那样的不足,甚至错误,这是我的水平和领悟能力不够,与师友无涉。敬请同仁读者批评指正。



书中参阅和借鉴了前彦时贤的大量著述,不能一一注明,在此一并致谢。责任编辑张林老师非常细致地阅读了本书,提出了非常具体的修改意见,为本书的出版付出大量的精力,深表谢意。


陈云龙  

    2005720日星期三于心远斋


✦ 陈云龙教授出席在兰州召开的海外汉语方言研讨会 


✦陈云龙教授在田调中



图文编辑:李晓佩

图文审读:林诺舟

责任总编:老   甘

投稿邮箱:jnufyzx@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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