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题 | 张钟瑞：关于暨南大学中文系百篇写作的调查

关于暨南大学中文系百篇写作的调查

张钟瑞

一、 调研背景

暨南大学文学院百篇写作由来已久，最初是参考、借鉴了中山大学的百篇写作传统，在此基础上根据暨南大学中文系的具体情况进行改进，最终成为暨大中文系学生写作训练的有效方式。但任何一项制度都不是尽善尽美的，现行百篇制度自然也有其疏漏之处。

二、 调研方法

基于此，我们面向中文系的同学和百篇导师进行了关于暨大中文系百篇写作的调查，采用问卷法、访谈法和数据分析法调查分析了中文系师生对于现行百篇写作制度的看法和建议。对同学主要是采用了问卷调查法，对百篇导师主要采用访谈法。

三、 调研目的

希望调查结果对学院百篇写作的顶层设计提供一些思路，让百篇写作不仅仅是一种形式，一个老师和学生必须完成的任务，而是一项老师认真指导、能够切实提高学生写作水平的务实之举。

四、 调研内容

1、中文系学生

面向中文系在读学生采用问卷调查法对以下问题进行了调研。

(1)、您认为百篇写作中创作类文本和应用类文本占整个百篇写作的比例是否合理?

(2)、如果您认为不合理，那您认为哪一种类型的写作应该占比更多?

(3)、您认为您的百篇导师在写作方面给了您足够的帮助吗?

(4)、您的导师是否给您的每一次百篇都写过评语?

(5)、您希望从导师那里得到哪些帮助?

(6)、您希望以怎样的的方式和百篇导师交流?

(7)、您认为百篇写作是否提高了您的写作水平?

(8)、您认为目前百篇上交频率是否合理?

(9)、您认为百篇写作总数量和每次上交数量合理吗?

(10)、您一般抱有怎样的心态完成百篇写作?

(11)、您一般提前多久开始写百篇?

(12)、您认为百篇怎样改进才能更适应新时代新媒体的特点?

(13)、您平均每次百篇上交多少字数?

(14)、您认为百篇写作还有哪里需要改进的地方?

(15)、您是否希望取消百篇写作?

(16)、是否赞同手写百篇?

本次调查总共回收了75份有效问卷，参与问卷调查的同学分布在中文系2018级、2017级和2016级，其中以2017级的同学为最多，2016级次之，2018级最少。

在百篇总体评价上，60.87%的同学认为通过百篇写作，自己的写作水平有所提高。有28%的同学希望取消百篇写作，剩下78%的同学则不希望取消百篇。

在创作类文本和应用类文本占整个百篇写作的比例是否合理的问题中，有69.57%的同学选择了不合理，这其中又有61.9%的同学认为创作类文本占百篇的比例应该更多。

接近一半的同学们认为百篇上交的频率是合理的，然而有53.62%的同学觉得百篇写作总数量和每次上交数量不合理，并且认为数量太多。

在百篇导师的相关问题中，虽然有68.12%同学的百篇导师给其每一次百篇都写了评语，然而有超过一半(57.97%)的同学认为自己的百篇导师没有给自己足够的帮助。从比例来看，同学们最希望老师指出文章的优点和缺点，找出适合自己的创作方向，并和导师交流文学创作。希望导师找出语病，纠正格式的同学较少。并且大部分的同学希望和老师进行除了评语之外的交谈，包括网上交谈和面谈。

在有关同学们自身写作意愿的问题上，多数同学对待百篇的态度是在“学校任务，凑够字数”和“喜欢写作，认真完成”之间。52.17%的同学选择在提前两周开始创作百篇。每次百篇上交字数在5000字以下和居于5000字到10000字中间的同学数量相差无几，分别为43.48%和40.58%。

还有一个问题得到了同学们的关注，72%的学生不赞成手写百篇，大部分同学认为手写百篇很累，并且浪费时间，老师看起来很费劲，也会影响百篇字数。

在“您认为百篇写作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的问题中，同学们的意见几乎是对前面问题的总结。创作体裁方面，大家希望不限体裁自由创作，并且希望应用文不重复。上交时间方面，间隔时间可以短一点，每次上交篇数可以少一点。

2、百篇导师

调查百篇导师的看法主要采取了访谈法，针对以下问题对四位导师进行了采访，其中一位采用了面谈的方式，剩下三位是网上采访。

(1)、您认为您的学生在百篇写作中写作水平有所提高吗?

(2)、您认为百篇写作有益于中文系学生吗?

(3)、您认为百篇写作是否是形式大于意义?

(4)、您认为百篇写作内容安排是否妥当?

(5)、您和您的学生进行过面谈/网上交流吗?

(6)、您及时批改并返还了学生的百篇吗?

(7)、您认为您的指导意见对学生百篇写作有帮助吗?

(8)、您觉得百篇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吗?或者您对百篇写作有什么建议吗?

第一个问题中三位老师持肯定意见，一位老师认为学生在百篇写作中的提高并不明显，有部分学生完成百篇态度敷衍。还有一位持肯定意见的老师也谈到了学生态度的重要性，他认为学生态度是其写作水平是否提高的重要因素。态度认真的同学可以根据老师的评语不断进行改进和完善，水平就会提高。态度不认真、我行我素的同学提高就不明显。

第二个问题所有老师都持肯定意见。老师们普遍认为多读多写是有益于中文系学生的。百篇虽然是一种强迫性练习，但是人有惰性，如果没有练习，写作水平就不会提高。而中文系专业所在，就是学生们的写作能力。写作训练中天赋所占比例是比较小的，主要还是练习，经过练习天赋一般的人也会水平提高，而且练习之后写作就会成为一种习惯和技能。但是也有老师提出百篇写作有益是在形式恰当的前提下。

第三个问题中虽然老师们基本认为百篇写作还是意义大于形式，但是都觉得百篇形式可以进行一定修改。其中一位老师重新提到学生态度问题，认为学生的态度认真就不会形式大于意义。还有老师认为可以根据学生自身情况进行百篇写作形式的修改。其余两位老师都对应用文写作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其中一个老师认为，学生毕业之后从事相关行业应用文写作才会发挥作用，并且应用文格式在网上很容易找到。学校有专门指导公文写作的老师，也开设有这样的课程，有意练习公文写作的同学选修该课程即可，综合言之应用文交给老师指导的意义不大。另一个老师则认为学生应用文写作乱写的现象比较严重，缺乏规范的指导，可能是相应基础写作课和公文写作课程修习不到位。

第四个问题关于百篇写作内容安排是否妥当，老师们认为大致妥当，但是应当减少应用文写作，增加文学性文本的创作。而由于四种文学性文本的特点不同，小说、戏剧、散文、诗歌在整个文学文本创作中占比是合适的。

第五、六、七个问题涉及百篇导师和其指导学生交流互动的问题。因为有学院的提醒，老师们基本能够按时批改返还学生的百篇，偶尔因为工作忙拖延。大部分导师和学生进行网上交流较多，面谈非常少，更多的是通过评语进行交流。倘若学生态度认真，导师的评语对学生的写作是有所帮助的。

老师们对于百篇写作的意见大致分为以下几个方面：第一，篇数和文体结构需要进一步调整，可以适当增加点评述性文章的数量;第二，应与相应的写作训练课程的进度相适应，形成较为科学的课堂教学与课外写作;第三，提高百篇写作的针对性和学生的自主度。侧重学生在一个学期内与导师进行对此反馈式修改一至两篇写作，写作质量和效果的提高和针对性会更明显。对不同能力的学生进行相应的灵活指导，文体、篇目应包含规定类、自选类两种，前者锻炼基本能力，后者突出学生个性。

除了上述问题之外，我还和老师讨论了一些百篇相关问题：1、语言学老师和文学史老师的差别。语言和文学指导老师可以交替，二者因为研究的对象不同会产生差别，语言学老师一般是语法方面进行修改，文学史老师从形象性、审美性方面进行指导。文学史中也有不同的侧重点，古代文学侧重古典诗词的运用，现当代受西方影响，也会比较注重这方面。2、指导百篇其实是给老师带来了额外的工作量，最好能够由老师自主选择是否当百篇导师。这样一来就需要在物质上有所报酬，比如增加工分使得劳动必须有所得，尊重老师劳动。学院也可以留出来一部分基金给百篇导师。

五、 调研分析

“关于中文系百篇写作的调查”基本是围绕百篇写作的实际意义、百篇内容安排的合理性、导师的指导作用和百篇形式的改进四个部分的。在对同学的问卷调查和对老师的采访中，师生对于这四个方面基本达成了一些共识。下面会就这四个部分对比老师和学生的看法。

老师普遍认为百篇写作具有实际意义，对提高学生写作水平有一定帮助，大部分的学生也不希望取消百篇，觉得通过百篇写作自己有所获得。但是老师得出此结论的前提是倘若学生态度认真，而从同学百篇写作意愿的几个问题上来看，同学们对百篇的态度只是介于完成任务和认真写作之间。事实上平均每次百篇上交六篇文章，而43.48%的同学每次上交的百篇字数是在5000字以下的，有86.51%的同学最多提前两周开始百篇创作。根据字数和开始时间我们很容易得出结论，有相当一部分同学对待百篇写作是不认真的。然而即使对待百篇的态度不是很认真，同学们还是认为自己的写作水平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诚然一些百篇制度设计方面的不足在客观上削弱了同学们认真创作百篇的意愿，但是百篇写作作为中文系学生练笔的重要方式，如果态度更加认真必然大有所得，对写作水平的提高也大有裨益。

百篇内容方面也师生意见也比较一致：篇章结构和篇数有待改进。篇章结构方面，可以减少应用文写作的比例，增大创作型文本的数量。诚然公文写作在工作岗位的应用是比较广泛的，在大学阶段练习公文写作是非常有必要的。但是公文写作的重点应当放在规范格式上，现行百篇写作制度的缺点之一就是师生沟通不畅、反馈不及时，不能对文本进一步修改，所以如果不完善百篇制度，公文写作纳入百篇范围是比较鸡肋的。如果老师的指导更有针对性，那么公文写作纳入百篇写作是有必要的。事实上院系开设有基础写作和公文写作的课程，通过选修这些课程公文写作能力一定会大有提升，比起老师单独指导，课程系统学习也更有规范性、统一性。篇数方面，可以适当减少每次百篇上交的数量，提高百篇上交频率。如一周上交两篇，老师一周一反馈，有针对性地对这两篇文章进行指导。这样可以有效减轻学生的厌烦心理，提高老师指导的有效性，长此以往形成良性循环，能够切实提高学生的写作水平。

根据问卷调查结果，尽管将近70%同学的导师为其写过评语，但是相当一部分同学认为导师没有给其足够的帮助。几乎所有的同学都希望和老师面谈或者网上交流。但是从老师的访谈来看，导师和同学们进行的面谈和网上交流都比较少，更多是通过评语交流。同学们希望从老师那里得到的帮助包括对文学创作的探讨、自己文章的优缺点和与导师交流文学创作。对比可以发现老师的指导并不能满足同学们的需求。现有的百篇制度是把学生的联系方式给老师，倘若老师按时归还百篇，学生几乎不会主动寻找百篇导师的联系方式。师生之间大部分都是老师给学生写评语的单线联系方式。

在并非所有百篇导师都有时间和精力指导学生写作的背景下，我尝试和老师探讨按照意愿自主报名当百篇导师的可能性。按照意愿遴选百篇导师必然会造成导师数量下降，每位百篇导师承担的工作量就会增大。如果要求老师做到更加仔细的指导，首先学院设计层面就必须要体现劳有所得。或可以增加指导百篇写作的工分，或者可以留出来一部分基金以备百篇导师用。倘若指导百篇的所得足够，老师也就更加愿意把时间和精力放在指导百篇写作上。

百篇形式改进方面，首当其冲的就是是否手写百篇。高达72%的同学支持取消手写百篇。在老师的访谈中我得知学院曾经实行过电子百篇的制度，但是后来不知何故取消了。手写百篇虽然可以练字，减少错别字的出现，但是大多数同学认为手写很累，浪费时间，会影响百篇字数。其次，应当开放部分文章的体裁自主选择进行创作，每个学生根据自己的特点进行创作。

六、 调研结论

百篇写作制度方面存在一些不足，这些不足可以通过学院设计方面加以完善，最终形成学生认真写作，老师仔细批改，学生写作水平显著提高的良性循环。首先需要提高百篇导师的待遇(指导不力的，亦需要一定的惩戒)，遴选百篇导师，语言学、文学史和文艺学老师轮换作为百篇导师，加强导师指导的有效性。其次应当逐渐减少应用文写作，扩大文学文本的比例。一部分文章可以不限题材，学生自由创作。并且适当减少每次百篇上交的篇数，使导师具有针对性地进行批改。最后可以试行上交电子版百篇。

(张钟瑞，就读于暨南大学中文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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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张钟瑞

编辑：陈东英

图文审读：李林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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