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稿（音频）| 张静莹：抖音时代的闽南语歌出圈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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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  导言  ·  

谈到闽南语歌，你是不是马上想起长辈们深情款款唱的苦情歌，比如《爱情的骗子我问你》，《望春风》，《家后》，或是励志的《爱拼才会赢》。
其实这些都属于上世纪比较热门的闽南语歌，见证抖音问世到慢慢占据大部分日常娱乐的闽南年轻一代其实是说不太出来现在有什么流行的闽南语歌的。一般只有成为现象级的闽南语歌才会被闽南年轻一代所认识，例如五月天乐迷比较知道的《志明与春娇》，2018年火爆全网的茄子蛋的《浪子回头》。（图出自五月天《春娇与志明》mv）
可以说，抖音时代，在对闽南语歌的了解上，闽南年轻一代和其他非闽南语区的年轻人其实是差不多水平的。这引起了我的疑惑，闽南语歌出圈为什么这么难。后来我总结出两点原因。

贰

 · 原因一：个人爱好·  

第一，听歌是很私人的爱好，喜欢听什么歌都带有个人的倾向，这就代表闽南语歌出圈有极大的主观不稳定性。就我身边而言，有喜欢流行歌手邓紫棋林俊杰等的，也有听嘻哈歌手（rapper）的，像我是听台湾的独立音乐比较多。我接触台湾独立音乐的同时，自然而然也接触到一些台湾音乐人创作的台语（全称台湾闽南语）歌曲。（图为郑宜农演唱《玉仔的心》）
作为和抖音共同成长的最新一代闽南人，我在现在的网络上接触到的闽南语歌已经和以前的闽南语歌很不一样了。像上世纪流行的闽南语歌多是苦情歌，“别人的性命是框金佫包银，阮的性命毋值钱”。这是因为以前经济困难，生存压力大，人生的苦闷只好藉由音乐来抒发。而进入21世纪，时代的迅速发展和国界的打破丰富了闽南语歌曲歌词的深度和广度以及编曲的多样性。在我的成长过程中，既有小学听的苏打绿的充满思念之情的《无眠》，高中听的魏如萱的失恋专属的《你啊你啊》，也有上大学后听的珂拉琪的针砭时事的带有日式摇滚元素的《万千花蕊慈母悲哀》和郑宜农心碎满满的《深深地》。在乐队的夏天第二季上，椅子乐团演唱了他们的原创闽南语歌曲《手捧一杯酒》，其前奏加入了复古的萨克斯，让人一听就陶醉在那个优雅悠扬的氛围里了。

（图为椅子乐团陈仲颖主唱《手捧一杯酒》，旁为萨卡斯手）

叁

· 原因二：网络传播 ·  

抖音时代闽南语歌出圈难的另一个原因是网络传播有限。闽南语歌的受众较小，一般是闽南人听得比较多，或者经常看闽南频道和台湾频道的观众比较熟悉。这几年来闽南本土慢慢出现一些以闽南话为歌词来创作的音乐人，如Double明，在《直入南音花园》这首歌中还加入了泉州的传统戏曲——南音。

（图出自Double明《直入南音花园》mv）

但因为闽南语是一种完全不同于普通话的地方方言，听不懂什么意思已经劝退一波听众。一些台湾人创作的台湾闽南语歌又因为政治和网络技术的阻碍难以出现在大陆常见的音乐平台，两岸之间的闽南语创作缺少交流，本是同源同文的优势却没有得到发挥，这是我感到最可惜的地方。

2020年《姐姐的爱乐之程》泉州站播出后，那首闽南语歌《心花开》小火了一把，更多人知道了闽南语歌，在闽南本土也引起不小的讨论。

（图为黄龄和李斯丹妮演唱《心花开》）

其实我能感受到我身边的闽南人也是乐于看见自己熟悉的闽南语出圈的，这几年经济发展起来了，闽南人保护母语的意识也变强了。微博上就有一些博主在介绍闽南语歌曲，比如“小岛音乐速报”博主的“闽南语歌翻译计划”和“扛蛮音乐Music”博主的“闽南语歌曲”话题。

年轻一代的闽南语音乐人在默默耕耘，网络上的博主们也在用心介绍，无论是闽南本土，还是一水之隔的台湾，都在做的同一件事情，就是把闽南语融入当代的音乐，比如魏如萱创作的包含普通话和闽南话的歌曲《你啊你啊》，曾在歌手当打之年为萧敬腾所翻唱。事实证明闽南语这门古老的语言是能与时俱进，为人所用，为人所爱的。

‍（魏如萱：第31届金曲奖最佳国语女歌手，台湾花莲人） 

肆

 · 结语 ·  

抖音时代各种音乐和影视，百花齐放，但当代闽南语歌的复兴还处于起始阶段，在此也希望大家能对闽南语歌曲多点包容之心，现在要做的是鼓励更多人出来创作闽南语歌，让我们的闽南语歌多出现在公众视野里。

（图为阿爆（阿仍仍）和其父母在第31届金曲奖颁奖台）

正如在2020年第三十一届金曲奖颁奖典礼上，最佳原住民语专辑奖获得者阿爆（阿仍仍）说的，对不熟悉的方言歌曲“不用到强迫自己热爱，起码有机会去接触。从聆听的过程中，在音乐里面，我们可以对话。”希望能有更多人一起去接触，去聆听，去对话，这样闽南语歌的复兴就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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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审读 | 张静莹

责任编辑 | 甘于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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