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家文化 | 伍巍:广东客家方言词语中的文化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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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的语言学家柏默说过:“语言的历史与文化的历史是相辅而行的。”(L.R.Palmer,An Introduction toModern Linguistics)萨皮尔说得更到位:“语言的背后是有东西的。而语言不能离开文化而存在。”(Edward Sapir ,Language)也就是说,语言和文化向来是无法割裂的并生体,从语言的角度可以了解相应的文化,从文化的角度可以观察相应的语言。因这种“并生”关系及语言相对稳定与传承的特点,历时的文化信息往往不等程度地沉淀在现实的词语中,如“扳指”一词在现代汉语中是一种旧式的装饰品,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古董,可在历史汉语中它原先是指套在拇指上保护拇指的扳弓射箭工具。如果追溯历史,更早的“扳指”叫“韘”,《说文•韦部》:“韘,射决也,所以拘弦”,段玉裁注:韘“即今人之扳指也”,语言事实证明,“扳指”并不是北方游牧民族的专利品。
方言因其发展规律与自身的特点,往往保存了较多的古汉语成分与地域文化成分,如“临嫁扎脚”(临嫁裹脚)是潮汕熟语,该熟语说明历史上潮汕地区确有妇女裹脚的习俗,但同处粤东的客家方言却并未发现有“裹脚”一类的词语,这似乎令人有些费解。徐珂《清稗类钞》记载:客家妇女“向不缠足,身体硕健,而运动自如,且无施粉及插花朵者。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这说明客家妇女很早就充当了客家地区生产劳动的重要生力军,妇女裹脚与客家人的社会实践,与山区的劳动方式不相适应,故近代客家妇女没有裹足的习俗,这说明了客家人向来富有开拓的精神,拥有开放的文化观念。客家自古以来就是一个经历坎坷、文化积淀厚重的民系,从语言的角度发掘、分析这些信息,对于认识客家民系的历史与地域文化特征具有可贵的价值。下面分“历史文化信息”与“地域风俗信息”两个方面对客家方言词语中的文化内涵举例加以阐述。
一、 客家方言词语中的历史文化信息
中(舂)墙 “中墙”义为筑墙,在今天的客家地区仍可见这一建筑手法。“中墙”当为“舂墙”,《广韵》钟韵“舂,书容切”,读音似不合,但《集韵》钟韵“舂,书容切”,又“诸容切”(音同“终”),可见“中墙”当为“舂墙”。《说文》臼部:“舂,捣粟也”;《说文》手部:“捣,手推也,一曰筑也”;木部:“筑,捣也”,段玉裁注:“此蒙上筑墙言所用筑者,为器也。其器名筑。……筑者,直舂之器”,可见“舂”、“捣”、“筑”可互训,“舂墙”就是“筑墙”。客家人的筑墙方法是用两块很厚的墙板平行相夹,以横头与木销子平行固定墙板间的距离,再在两板之间填入土、碎石与竹片夯实,一层层垒叠即成墙。此种筑墙方法在有的地方又名“干打垒”。筑墙的夹板称作“版”,客家人叫“墙”;夯土用的木杵叫做“筑”,即客家人所说的“舂杵”。“舂墙”本是中国最古老的筑墙方式之一,远在先秦时代即有,《仪礼·既夕礼》“甸人筑坅坎”,郑玄注:“筑,实土其中坚之”;《史记•黥布列传》“项王伐齐,身负版筑,以为士卒先”,裴駰集解:“李奇曰:版,墙板也;筑,杵也”。今天在广东客家地区仍保留这一古老的建筑方式实为难得。
酾酒 “酾酒”(又作“筛酒”)的原义为滤酒,《说文》酉部:“酾,下酒也”;《汉语大字典》酉部:“酾,滤酒”。古代的农家酒因酿造技术的限制,成酒往往混杂着很多渣滓,故又称“浮蚁”。斟酒时要将酒面上的浮渣滤去,这一过程为“酾”,酾过的酒再斟。今天的酒大凡已不要过滤,可直接斟饮,可“酾酒”一词今天仍在客家方言中沿用,无疑沉淀了一层历史文化的内涵。
二次葬 客家传统都施土葬,所谓“二次葬”又称为“做金”,指的是死者入土三年后,要取出骸骨装入称之为“金罂”的陶罐中,再择日安葬。民俗学的研究告诉我们,二次葬的原因有二:“一是游动经济,迁居甚多,每当迁徙之时,进行二次葬或多次葬;另一种是出于某种信仰。”(陶立璠 1987)以信仰规范的二次葬习俗一般只见于少数民 ,如贵州安顺地区的苗族二次葬。大家都知道,历史上的客家人经历了东晋、唐末、宋元三个时期的大规模迁徙,广东客家直至明清时期迁徙仍然频繁。作为一个历经迁徙的民系,客家人之所以如此团结,与其所处的环境与具有向心力的文化传统是分不开的,在客家聚居的土楼与围龙屋中,宗祠、祖堂的地位与象征力是不可取代的,这就是所谓“慎终追远”的传统。历史上的客家人迁徙到一处,先人去世自然也要就地安葬,若干年后,客观形势逼迫他们继续迁徙,祖坟也必然随之迁移。一次次的迁徙连带着一次次的迁坟,于是就形成了客家人“二次葬”的丧葬传统。作为一种习俗或传统,其形成要经历一定的历史过程,一旦形成,在一个民族或民系的内部就会有相当强的规范作用与传承影响力,即使是后代定居的客家人,仍会在相当长的时间内延续这种习俗,这就是客家“二次葬”习俗的由来。随着近年丧葬习俗的改革,广东的绝大部分客家地区今已基本实行火葬,但“二次葬”的历史文化信息却可靠地沉淀在客家方言词语中。
酾地 “酾地”指客家人祭扫“二次葬”的墓地。广东多山,山地精爽干燥,不易水浸,故死去的人一般都择山而葬,所以粤方言(白话)称扫墓为“拜山”。广东梅县等客家聚居地尤以山区为主,可客家话却称扫墓为“酾地”,“酾”的意思是以酒、茶祭奠。其实客家话“泥地”(干地)、“田”(水田)、“岭岗”(山)分得很清,不会将这几个概念混淆,过世的客家人一般也是择山而葬,但为什么客家话不称扫墓为“酾山”或“酾岭”,而叫“酾地”呢?这与客家人的历史与传统有关。客家先人最初生活在华北平原一带,平川一望无际,并不多见山。中州河南等地至今仍以旱地耕作为主,先人死后,一般都葬于自家的地头。倘若我们今天坐火车经过华北平原,至今还可以看到沿途的地头葬,也就是说,未历迁徙之前的客家先民在中原一带原先都遵地头葬,祭祀先人当然称之“酾地”。迁徙到南方山区后,地理环境变了,但“酾地”这一传统仪礼的基本内涵未变,故仍沿用“酾地”。词语的概念(词义)与词语的形式(读音、书写形式)是词语两个有机的组成部分,但两者并不是同一回事,内涵的发展和充实是词义自身的发展,不一定牵动词语形式的变,诸如“枪”(从“木”)历史的词义内涵显然是指冷器,可今天却泛指火器,但“枪”字仍然从“木”,词义发展中的约定俗成使人们不会发生理解上的误会。今天的客家人同样明白“酾地”一词的基本内涵,也不会发生理解上的误会。联系客家的历史与民俗传统,“酾地”一词沉淀了客家丧葬文化的历史经历也就不难理解了。
烟架 客家 “烟架”一词在梅州指正月十五元宵夜燃放的一种椭圆形烟火盒,由多层烟火叠架组合而成,故称“烟架”。烟架一层均围绕一个故事设计一组人物或动物模型,燃放烟架从底层开始,每一层人物、动物模型在燃放中能相继活动,烟架逐层次第自燃,逐层人物模型次第表演,十分精巧。明代沈榜样《宛署杂记·民风》记录道:“用生铁粉杂硝、磺、炭等为玩具,……勋戚家有集百巧为一架,分四门次第传爇”的就是燃放“烟架”。此技艺今北方已不见,唯存于梅县客家地区。
粄 “粄”在客家方言中指饼。“粄”字不见于《说文》,《广韵》缓韵:“粄,屑米饼也,博管切”;《玉篇》米部:“粄,米饼”。段成式《酉阳杂俎·酒食》:“色作一合者皆糖蜜,副起粄法”,可见“粄”是唐宋时期北方的常见饼食。此后,“粄”不见载于近代汉语文献,北方方言中亦不见该词,可“粄”今天却仍保留在客家方言中,连制作方法亦一并沿用。今客家百姓岁末制作的“甜粄”即糖年糕,制作方法:先用碓臼将浸泡过的糯米碾成碎末,加蔗糖汁伴和,再上锅蒸熟,然后切成块状存以备食。可 见“粄”在客家话中亦有上千年的传承历史了。
过番 “过番”指昔日的客家人离别家乡与亲人,出洋谋生。大部分客家人“过番”均因生活所迫,象被“卖猪崽”一样被卖到海外充当“契约华工”,遭受非人的待遇。初到东南亚做活的人头三年没有工资,劳动所得要全部用以抵还出洋的费用,生活极其艰难,有的客死他乡,一去不复返。如客家山歌唱到的:“一想亻崖郎去金山,漂洋过海确艰难,求亲托戚借盘费,去时容易转时难。”(台山赤溪山《漂洋过海确艰难》)“过番”一词真实地反映了客家人的悲惨身世。
地名“瑶上”
“瑶上”是今梅县的一个乡镇,东距梅州市 17 公里,有人据字面猜说这里是瑶族的聚居地,且这一猜说流传甚广,实是一大误会。80 年代,人们该镇镇北发掘出多处宋代古窑址,出土了数件北宋的印花瓷器及双鱼壶等精品,令考古界叹为观止。可见“瑶上”因古窑址而得名,“瑶上”本应是“窑上”,后来有人嫌“窑上”一名不雅,故借同音改作“瑶上”,一个地名的历史渊源往往也就这样湮灭了。运用方言音义的内在关系分析地名词的内涵,可以使某些泯灭的地名本源得到澄清。
地名“畲江”
“畲江”为今梅县的一个乡 ,居梅江西岸,东北距梅州市区 30 余公里。据《广东地名词典》记载,唐以前这里曾是畲族人的聚居地,故此得名。在梅州地辖内,以“畲”为地名的还有桃畲、仙家畲(梅州市),白玉畲(梅县),坪畲、留畲、高南畲、烂梅畲、朱公畲、兰番畲、下洪畲、畲里(蕉岭),黄畲、周畲、叶畲、大畲、欧畲、香花畲、畲脑(平远)等,可见这些地方先前都应是畲族人的居住地。“约在公元六世纪末七世纪初,以广东潮州凤凰山为中心的粤闽、赣三省交界地带,已经形成一个比较广阔的畲族先民聚居区。他们在这三个省交界地区居住到公元十三、十四世纪前后。”至两宋之间,“现今说客家话的这部分汉族先民大批地进入粤东地区以后,畲族语言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由于畲族先民杂居、散居在生产力较先进,文化教育比较发达,在数量上又占优势的说客家话的汉族先民中,他们共同开发大自然,共同抗击封建王朝的压迫和剥削,休戚相关。在亲密的交往中,汉族客家话逐渐成为他们的共同交通工具。……经过一段时间使用双重语言,最后导致绝大部分畲族放弃了自己的,在任何场合中都使用客家话。”(毛宗武、蒙朝吉《畲语简志》,1986)这一过程今天已成鲜为人知的历史,但客家地区的地名“畲”却有力地见证了客家人与畲人融合的史实。
地名“洞”、“那”、“坑”
洞 客家地区今叫“洞”的地名 :余公洞(梅州市),仙洞、古竹洞、小湖洞(丰顺),曹洞、谢洞、留洞、河洞、锅洞、黄洞、木鱼洞、战洞、罗洞(连平),曾洞、余洞、宝洞、蒋洞、中洞、大高洞、甘洞坑(紫),杨洞、宋洞、丰洞、上洞(和平),曾洞、礼洞、洋洞、钉洞、晓洞、四洞、下洞、流洞、胡竹洞(东源),本洞(龙川),万洞(河源市)等。“洞”的地方写作“峒”或“垌”,本地的意思是“平原”或“坝子”(平地),汉语词典并无此义。
那 梅县雁洋乡有个地名叫“阴那”,一个旅游风景区,位于梅州东北约 30 公里。“那”作为地名,在客家地区并不多,但在广东其他地方却很常见,如都那(番禺),那扶(台山),那州(中山),那落 (清远),那乌(阳春),那岳(阳江),那花(电白),那加(徐闻)等。“那”在上述地方本地义为田,这一义项亦不见于汉语词典,字义颇难理解。
坑 叫“坑”的地名广东客家地区十分常见 ,如石坑、直坑、澄坑、甲坑(梅县),横坑、东坑、泮坑、大坑、黄沙坑(州),土坑、社前坑、潭谷坑、老虎坑、小洋坑(兴宁)、锡坑、田坑、朱坑、杨梅坑、茶子坑、黄竹坑(五华),汤坑、铜坑、腊坑、银坑(丰顺)、土坑、樟坑、油坑、梅子坑、井子坑(蕉岭),密坑、金坑、大郑坑、黄腾坑(大埔)等。“坑”本地义为山谷或沟谷地,其义在汉语词典中也无法查找。
以上地名词的词义义在汉语范畴内无法得到解释,因此我们不得不将思路转向汉藏亲属语言。“洞”(峒、垌、硐)武鸣壮语、布依语读,罗浮畲话读,云南西双版纳傣语读,标敏苗语读,意思是“坝子”或“平地”。今广西隆林各族自治县有“坭峒”,巴马瑶族自治县有“燕洞”,贵州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有“古硐”、“郎洞”、“停洞”、“峰洞”,玉屏侗族自治县有“瓮洞”、“邦洞”等地名可以印证。“那”壮语为 na2,布依语为 na2,临高话为 nia2,西双版纳傣语为 na2,侗语为 j a5,意思为“水田”。今广西隆林各族自治县有“那劳”、“那佐”,百色地区有“那坡”、“那满”,梅州地区有“那彭”、“那琴”、“那陈”,凭祥地区有“那哮”、“那堪”、“那楠 ”,云南文山壮族苗族自治县有“那洒”等地名可以印证,傣族地名“西双版纳”其实就是“ 西双版那”。“坑”(沟谷)布依语为 ho 3,西双版纳傣语为 h 6,川黔滇苗语为 h 3,拉珈语为 ko: 4,意思是山谷或水沟。可见客家地区上述地名“洞”、“那”、“坑”均源于壮侗语或苗瑶语。追溯历史,广东粤东地区早先确实是少数民族的聚居地,这些古老地名一直沿用至今,有力地证明了粤东地区的汉文化与少数民族文化早期融合的史实。
二、客家方言词语中的地域风俗信息
梆寒毛 (搒寒毛) “梆寒毛”在客家地区又谓“开脸”,指旧时客家女子让人绞去脸上的寒毛。这里的“梆”当为“搒”,《集韵》“搒,逋旁切,掠也”。按照客家的风俗未婚女子不能“梆寒毛”,“梆寒毛”是客家女子婚礼前必须履行的仪式,意味着闺阁处女生活的结束。“梆寒毛”不用刀剪,一般均由女施技者持一根蘸水的棉线,棉线呈“又”字形交叉缠绕,施技者的左手持着线连接的一头,分叉的两个线头一头衔于施技者口中,一头持于施技者的右手,将棉线“又”字形交叉缠绕口紧贴于被施者的脸,绷紧、拉动右手棉线,使棉线交叉口在脸上来回滚动即可绞去脸上的寒毛。这一风俗在兰州、安徽等北方少数地区今天仍然存在,可见客家人保留的某些传统本源于北方。
等郎妹 客家话“等郎妹”相当于北方的童养媳。旧时,有的客家夫妇未生儿子或儿子尚小时,先买回一个女儿,等有了儿子或儿子长大再让童养媳与儿子结婚。等到男孩长大,女孩儿往往老了,如客家山歌唱的:“隔壁阿婆你爱知,等到郎大妹老哩,等到花开花又谢,等到月圆日落西。”“等郎妹”记录了客家昔日封建落后的婚姻习俗与妇女悲惨的身世。
带路鸡 “带路鸡”是客家婚俗之一,女儿行嫁当天,母亲必须亲自准备一公一母两只鸡,用一条九尺长的红带子拴住两只鸡脚,置于一只花篮中,由女傧相随新郎接亲队伍送到男家,然后置于新人洞房的床下。鸡一定要肥、壮,最好是结婚的当天带路鸡就能在洞房中下蛋,以兆新人多子多孙。九尺长的红带子寓兆新夫妻地久天长,不离不弃。在南方的婚礼习俗中颇有特色。
淋轿顶 客家婚俗礼仪之一:当出嫁的新娘拜别祖宗、辞离父母上轿 ,女方必须委任一位会说吉利话的男长辈给新娘施送行礼,男长辈一手捧茶水,一手捧酒,将茶酒一齐洒在花轿顶上,边洒边念道:“茶香酒香,子孙满堂,多福多寿,五世其昌”;“茶香酒香,一路风光,百年偕老,子孙满堂。高升!”然后起轿。此俗在台湾客家地区多称“泼面盆水”:当新娘登上礼车 ,新娘的母亲或女家一位长者手持一盆,盆中盛水少许,往新娘车上泼洒,示意礼车启程。礼车启动后,新郎立即向车窗外抛出手中的一把扇子,泼水者随即捡起扇子朝自己猛扇,边扇边说:“扇凉一点,很凉啊!很凉啊!”此俗有两重意思:一、寓意嫁出去的女儿犹如泼出去的水——不再回头。这一习俗源于先秦,古代诸侯的女儿远嫁后,除非遭弃或国家倾覆才返回娘家,故“触詟说赵太后”一文记载:燕后出嫁,其母赵太后祭祀祝其“必勿使反(返)”(参《战国策·赵册四》)。二、女婿丢下一把扇子给女方长者扇凉,寓意要女方的家长放心,女婿此后一定会很好地善待新娘。这又是客家地区对这一礼俗新的发展。
挂尾蔗 “挂尾蔗”也是客家的礼俗,新郎陪新娘回 ,女方的母亲在他们临走前预备两根甘蔗。甘蔗必须是新鲜甘蔗,从蔗田中连根拔起,连根连叶连尾完整无缺,然后用九尺长的红带子紧紧绑在甘蔗的两端,让小两口带回,此谓“挂尾蔗”。“挂尾蔗”寓意女儿与女婿永远甜甜蜜蜜,小两口终生厮守、有头有尾。客家地区新娘每一次回门,母亲都要准备“挂尾蔗”,以警示小两口和和睦睦。
土楼、围龙屋 “土 ”与“围龙屋”是具有典型客家特色的居民建筑,土楼为圆周形多层组合建筑,底层没有外窗,一般只有两个门;围龙屋一般均坐北朝南,整体成马蹄形,前面呈方阵形的正栋与横屋,后面是一带半圆形的围龙房,围龙房中间高两边低,于正栋间封闭式连接,中间空出一块称作“花头”(花胎)的半月形坡地,故此得名。两种建筑均对内开放,对外封闭,具有较完备的防御功能与独特的建筑工艺。历史上,客家人曾与南方的土著经常发生纠纷和械斗,加之盗贼蜂起,居处缺少安全感,于是客家人凭借“土楼”与“围龙屋”聚族而居,以抵御外来的侵扰。今广东梅州一带仍可见这两种组合建筑,土楼与围龙屋的格局形象地反了客家人的向心文化,也记录了客家人的历史境遇。
注:本文的客家方言语料取自谢栋元的《客家话北方话对照词典》及本人的实地调查材料,客家民歌材料选自《中国民间歌曲集成·广东卷·客家民歌》(打印稿)。
参考文献(略)
(原载伍巍《方言研究集稿》,暨南大学出版社2010年第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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