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音乡情(音频)| 李万堡:塞北的雪(黑龙江哈尔滨话,诵读:常吉祥)【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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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文章来源于汉语方言馆,作者李万堡。
塞北的雪
我呐莫儿(大概)有二十多年、没看到下雪了,现在寻思起来,是童年时的大冒烟儿雪、最囊实(厚实)、那家伙的、在天上干乎乎的、混混糨糨的往下落呀!大风刮起雪面子、呛得人呼吃带喘、根儿喽根儿喽(喘不出气)的,打在脸上,像针扎似的,抽到鼻子里、从头顶凉到脚后根儿,那可真是透心儿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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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人都觉得东北那嘎哒,雪化的时候最冷,就因为你上了几天的学校,就觉得自己肚子里有墨水了,你学物理那暂(时候),知道了冰雪溶化是因为天气热,那天气不热,雪自个儿能化吗?冬天那雪,被狂风一刮像沙子似的,那才叫数九寒天呐!在地上跺跺脚,地上杠杠儿硬,一走道儿,雪在脚底下嘎吱嘎吱的响,脚被冻得直发麻呀!在冬天,我们东北人,都不买冰箱,那玩意儿没什么用。夏天,火辣辣热的时候,也没几天儿,冬天往起篙(储存)东西,全篙(放)菜窖里,那些年货,像粘豆包子、猪肉什么的。还有很多冻菜,贼拉地好吃,让你可劲儿造(吃)!把刚蒸出来的粘豆包儿,放到外面去,一袋烟的功夫就冻杠杠硬,在院子里再整一口大缸,把菜往里一搁,上面再压个盖子,啥猪啊、狗啊、耗子啊、黄皮子的,谁都偷不走,贼拉地安全。杀了年猪篙(储存)猪肉,我们那嘎哒,还有更好的招儿,就是去井沿儿(井台处),刨一些冰,整到家院子,堆在屋子的窗户下,在碎冰上巴拉个坑,把肉篙(放)在里面,埋成一个大冰包,在上面再浇一些水,把它冻成一个小冰山,保恪儿(万无一失)稳当,小偷想偷,用铁镐也得抠嗤(刨冰)半宿,谁能干这种踢蹬(倒霉)事儿。
记得小时候,一到冬天,小嘎子们(小孩)都鼻涕拉瞎的,到园子里掏雪洞,满大街打出溜滑儿,踢马掌钉,弹琉琉儿,划个冰爬犁,那小手儿,个个都冻的裂开了口子,像小孩子的嘴,红呲拉鲜的、露出里面的嫩肉,手背肿的像个小馒头儿,那个玩儿啊,那个疯啊,那个乐呀,真皮实,也不知哪来的那么多的喜兴,当妈的要不招呼,孩子们都不回家吃饭!
等到再大了一点儿了,大约十四、五岁吧,就成帮结伙地拉着爬犁,去河套草甸子里打柴了,天寒地冻,滴水成冰的天儿,早上出家门儿,在荒郊野外的雪地上,要走五、六公里的路,当腰儿还得过一条河,它叫蚂蚁河,这可是我们家乡的母亲河呀。两个多钟头才走到地方,这大草甸子,这个宽那,一眼望不到边那,那个荒啊,那草又高又密实,忽嗵忽嗵(茂密)的。大家都割了十七、八捆柳条子,捆在爬犁上,拉着爬犁往家走了。这一路上啊,就怕碰到雪薄的道儿,那真是、都弓弓着腰,一步一叩首,像个大蚂蚁。我表哥,天天早上,都能造(吃)十三个粘豆包,有一股牤子(公牛)劲儿。
每天出门儿,都是冷飕飕的寒风刺骨,冻手冻脚,那风,嗷嗷(呼啸)的,成地(很)凉啦,刮鼻子刮脸的,手冻得像猫咬似的,可走着走着、活动开就不冷了。等到了大草甸子上,甩开膀子干起活来,棉袄扣子都得解开,狗皮帽子更戴不住了,浑身腾腾地冒热气,后背都蒙上了一层小白霜儿。当回来的路上,再经过蚂蚁河的冰河时,大家都找一条没被冻死的“清口”,喝上几口冰水,拔凉拔凉的,好像要把人冻住了!还有的人,用镰刀砍下来几块冰,嘎崩嘎崩地嚼,那脑瓜银子也跟着嗡嗡的响,像打雷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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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了,唠扯起这些事儿,几天几宿也嘞嘞(说)不完呐。如果你觉得是不是太玄乎了,那你就冬天个个儿去笊篱笊篱(体验体验),去看看大雪泡天的样儿,那嘎哒别看有山有水,但是个穷山沟,是个被旮旯子的地方。可要多穿点儿啊,别到地方就冻麻爪儿。
往期回顾:
乡音乡情(音频)| 来自青藏高原的诗篇(诵读:黄夏东,潮州府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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