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探论 | 甘于恩、吴芳:粤东闽语文白异读的变异及其文化学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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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配图, 摄影:老甘)
【摘要】粤东闽语(又称潮汕话)是闽南方言的一支,本文以粤东闽语的文白异读作为研究对象(主要包括汕头的潮阳、澄海、南澳,潮州的城区,揭阳的揭东、惠来,以及汕尾的海丰等几个方言点),一方面从语音和词汇的着手展示粤东闽语文白异读的现状,同时探讨历史移民文化等因素对粤东闽语自身文白异读差异的影响;另一方面以文白异读为切入点,把整个粤东闽语作为一个总体,与以泉州话为代表的福建闽南方言作比较,侧重揭示造成两地文白异读系统的异同之原因。最后归纳粤东闽语文白异读的文化学意义。
【关键词】粤东闽语;福建闽南话;文白异读;变异;成因;文化学意义。
一、引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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粤东的潮汕地区(“潮”指潮州,“汕”指汕头。本文出于行文方便,地理名词上使用“潮汕地区”,语言学名词则使用“粤东闽语”)地处广东省最东端,与福建省毗邻,省内与客家梅州接壤,东面隔海与台湾相望,自古具有重要的战略地位。清代顾炎武曾认为:“府(指潮州府城)介闽粤之间,为门户之地。负山带海,川原饶沃,亦东南之雄郡也。”潮汕地区与福建闽地有着不可分割的历史文化渊源。考古学家在粤东和福建境内发现大量的浮滨文化遗迹,《潮汕史》从考古学的角度认为:“浮滨文化遗存主要于粤东的榕江、韩江与闽南的九龙江、晋江等四个流域。刚好与现代闺南语系(福佬民系)分布的区域相同。”潮汕地区古时是百越民族居住之地,秦代开始,汉文化向闽地潮汕地区扩展,揭阳是当时最早的建县称呼。直至宋元时期闽文化西渐,闽人西移于潮汕地区,于是有了“海滨邹鲁”的文人仕官之风。中原儒雅文化本地化,吴楚闽越文化相互影响,从而使当地民风庞杂,民性雅俗共存。
潮汕文化是一个动态的开放系统,其形成是由本土潮汕人所创造的当地文化和多次移民带来的各种文化相互影响形成的,是一个互相吸收融合的过程。粤东闽语作为潮汕文化的一部分,同样也具有这种发展特点。
粤东闽语(又称潮汕话)是广东省内三大方言之一,是闽南方言的一支,其使用范围包括汕头市、潮州市、揭阳市和汕尾市(均包括所属各市、县)的大部分地区。粤东闽语是由福建闽南方言中分化出来的,渊源上,两种方言关系密切。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加上周边语言环境的差异,粤东闽语已呈现不少颇具探讨意义的特点,文白异读尤然。整体上,粤东闽语的文白异读体系与福建闽南方言的体系基本一致,但具体到一些字词上,福建闽南方言有些白读音在粤东闽语读为文读音,有些文读音在粤东闽语中又读为白读音,两地已表现出明显的不对应性,引起这些明显差异的原因正是本文所要着重探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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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粤东闽语文白异读的内部比较
从调查点看来,粤东闽语地区内部的文白异读,在整体的系统上带有较大一致性。这可能是由于粤东闽语流行的区域相对比较集中,各县市大多连成一片,人群交往较为密切,自古文化变化较为统一,因此,粤东闽语地区大多方言点的语音都保持较相近的发展状况,文白异读从整体上差异不大。比较明显的差异似乎集中在各地文白读层次的增缺情况上。
七县市中,海丰县的文读音明显较为发达,排除一些仅出现在读书时的文读音外,还有不少字在粤东其它地区有文白两读,或只有白读音,而在海丰县则只有文读音。海丰发音人认为这些白读音是粤东其它地区的读法,海丰本地人并不承认这些读音是海丰话故有的。海丰当地人称自己的话为“福佬话”,一些人强调福佬话不同于“潮汕话”(粤东闽语),认为两者不是从属的关系。历史上,海丰曾经归属惠州管辖。海丰的移民,很多是直接由福建走水路过来的,这与粤东其它地区的移民情况略有不同。相对而言海丰话与福建闽南方言较为接近。福建闽南方言文白异读由古自今保留较完整,虽然海丰地区远比粤东闽语其它地区离福建更为远,但是正是其偏处一隅,反而使其语言与粤东其它地区的发展差异较大,其文读层消失的步伐相对较慢。此外,海丰地区至今存两种源于官话的地方剧种——西秦戏和正字戏,这同样影响海丰话文读音体系的发展;而粤东其它地区影响较大的只有正字戏。这样,一些字在粤东其它地区都有白读音,但在海丰却读为白读层的机会较少,有的甚至不读白读音。例如:科,海丰话只有[ko33];计,只读[ki213];医,只读[i33];办,只读[paŋ11];产,只读[saŋ53 ]等等。这些字在粤东不少地区一般都只有白读音,但在海丰即使是口语词中也读作文读,并无白读音。
此外,一些词在海丰地区有文白异读,粤东其它地区只有白读音,如果强行将这些字按照文读音系统读出,在汕头潮州揭阳等地区是不认同其属于粤东闽语,并会强调其为普通话的影响所得。可见两地对文读音认同感上的差异。
白读音上,各地较接近。方言词使用的不同往往是造成白读层增缺不同的一个重要原因,一些白读音的缺失是跟当地方言词说法不同有关,一些白读音比较隐蔽,只有在当地特殊的方言土语词中才能发现,这需要深入探讨而得。
有的白读音是受到邻近姐妹方言的影响才产生的,可以认为是重新复活了的白读音。这也主要出现在海丰话与其它粤东闽语当中。比如“锅”,海丰话有文白异读:[ko33]-[ue33];但在潮汕其它地区一般只有[ue33]一个白读音。但是,海丰话的[ue33]仅在“砂锅”这个词中出现,其它情况下都只读白读音[ko33]。海丰当地人认为[ue33]这个音是从潮汕其它地区带来的,我们可以推测,潮汕地区饮食中有道比较出名的小吃叫“砂锅粥”,很有可能是由于这种主食的出名,也使得海丰地区接受了“锅”读为[ue33]的语音。
再如“家”,粤东人常把同乡者称为“家已依”,“自己”则是“家己”,“家”读为[ka33],但是,唯独在海丰不同。由于海丰人对“潮汕人”的认同不大,他们把“自己”称为“自家”,“家”读为[ke33],“家”字没有 [ka33] 的读音层次。但是,一些海丰人也开始有“家己”的说法,[ka33]的读音也随之产生。然而年长的海丰人仍旧不太认同[ka33]的读音。
移民历史、地理位置和民间文化等因素的一些差异往往影响方言发展演变;同时,姐妹方言之间的渗透辐射又使得这种演变在某些场合中趋同,因而文白异读在粤东闽语中呈现出同中有异,异中带同的交叉情况。
三、粤东闽语与福建闽南话文白异读的比较
粤东闽语与福建闽南方言有着历史渊源关系,但两地文白异读仍有不少差异,下文主要从三个层面进行论述。
(一)缺层
(1)文读音差异
粤东闽语的文读层主要来自两方面的影响:
其一,读书音。潮汕地区的老人将文读音称为“孔子正”,自唐宋期间产生,是旧时私塾课堂上读书吟诗时所用的“读书音”,语音较接近当时的中原官话。这种“孔子正”一直沿用至解放后一段时间。自古潮汕人尊仕崇官,因而,当时的“孔子正”倍受人们关注推崇。可见读书吟诗的“孔子正”正是文读音产生发展的一个重要原因。
其二,潮剧唱念的影响。潮剧是一个古老的剧种,旧时在粤东相当兴盛,其唱白是正音潮音混唱。正音即读书音,形成源于宋元时期的南戏,其唱白都用官话音,潮汕人将之称为“正字戏”。正字戏传入粤东后,逐渐形成“正音”“潮音”混唱。作为一种民间文学,潮剧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深受粤东各个阶层人民的喜爱,即使一些不太识字的老人,由于对这些民间唱念文学相当钟爱,常在他人(如戏爹、戏头)唱念的同时跟着模仿,久而久之,无论是演潮剧的演员还是听潮剧的观众,都不同程度地学会了这些“文雅”的文读音。因而潮剧兴盛的时期,粤东闽语的文白异读系统也相对比较完整。
福建漳州泉州一带文白异读的产生与发展,也与粤东一带有着类似的情况。闽南地区读书音的传统也是由来已久,至今也保留着;闽地同样也有梨园戏、南戏等等掺杂了文白音的戏曲文化,在粤闽两地还有“泉潮腔”的说法。可见两地自古在文化上关系也相当密切。
对比两地,可以发现粤东闽语的文读层缺失得相当厉害,究其原因:
①大力推广普通话,文读音开始消退。老一辈的粤东人念书习惯用读书音,但是年轻一代的学生在教学朗读时已抛弃文读音这种传统,普遍使用普通话,他们对“孔子正”的教学相当生疏,甚至完全没有机会接触这种“读书音”。我们让一些年轻人用粤东闽语朗读课本诗文,许多人都感到十分别扭,很多原来是文读音的字都只能用白读音代替。经过推普洗礼的一代人,对文读音逐渐陌生,方言中文读音使用的机会和范围也越来越少了。
②潮剧的没落。与许多地方戏一样,潮剧这种民间文化同样也陷入了低谷时期。现代社会越来越多人开始青睐流行文学流行音乐,潮剧早已被年轻一代作为历史古董,摆置在一旁不闻不问。在潮剧的流行范围越来越狭窄的同时,其念唱方式也发生了变化。作为一种说唱文学,口语词的运用较为顺口,更容易广泛掌握,因而潮剧台词大多口语化。而现代潮剧演变基本都接受了文化教育,不再像以前的老演员那样是需要以口传的方式一代代传诵读书音的台词,因而读书音在这些人群中也开始衰弱。而听潮剧的观众们也逐渐习惯了这种口语音的唱白,因此传统“正字音”的戏文也就逐渐失去一定的传播群体,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多的口语音。
(2)白读音差异
包括白读音在内的方言语音调查一般很难穷尽性进行,白读音的缺失很可能是由于调查不完全造成的;此外,它还涉及到方言本字的考究。排除这些由于能力限制造成的失误,从语音自身发展的情况看,我们认为造成两地白读音差异的原因至少有二:
①文白读并存的同时也是两者相互进行竞争的同时,一些白读音就是在这种竞争中退出了文白异读的系统。徐通锵在《历史语音学》中谈到:“文读形式产生后在语音系统中就出现了文与白的竞争,竞争的总趋势一般都是文读形式节节胜利,而白读形式则节节败退的阶段,最后只能是凭借个别特殊的词语与文读形式抗争。这个过程大体上可以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的主要特点是文弱白强……第一阶段的主要特点是文白相持,势均力敌……第三阶段的主要特点是文强白弱,与第一阶段的情况正好相反。”
从前人对粤东闽语文白异读的调查上来看,粤东闽语文白异读系统中呈现式微状态的
是文读音。虽然我们可以看到有部分白读音也在逐渐消失,但是从总体上看,消失得并不多,有些白读层的“缺失”是由于一些土语层未被发觉出来,方言本字还未确定的缘故,并不是真正的消失了。但总体而言,粤东闽语的白读层目前为止仍保留比较完整,这与潮汕文化由古至今一直保留得较完整相关,作为文化一部分的方言自然变异不大。宋元时期,文读音应处于势均力敌之势,但这种局面的发展并非顺利到达“文强白弱”的第三阶段,从调查的现状上看,文读层在粤东绝大多数地区并不是十分强劲,至少还未出现明显的文强白弱的普遍情况。另一方面我们也看到周边强势方言,特别是粤语开始影响粤东的文读层,虽这种情况暂属于零星状态,对于它的发展,譬如是否会形成新的文读层,我们暂不做预测。但至少我们可以看到的是中古时期产生的文读音现的确已处于衰微的状况。
②两地不少土语词存在差异,由此导致一些字白读音的有无。虽同属于闽南方言,但两地各存在一批有本地特色的方言字词。如:“界”泉州话中表示“到处跑”叫“四界走”,“界”读[kue ],但粤东闽语没有这种说法,而用“四散[suan213-53]走”,因此“界”无白读的层次。两地各有不少类似的情况:
泉州话中把银河叫作“河溪”,“河”字读[o24],是个白读音;但在粤东闽语地区银河就叫银河,因此没有“河”字的白读音。
“罕”在泉州话中表模糊用“罕罕”,“罕”读[huan55];粤东闽语用“模模”没有“罕罕”一词,也就没有“罕”的白读音。
(二)音类层次差别
音类的层面上,文读层相对的差异较大,主要表现在以下三大方面:
① 粤东闽语知组字文读层大多不读[t][th],而读为[ts][tsh],如“丈”:
泉州话:(文)tiɔŋ22大丈夫;tŋ22 禃丈一(白)tiun 22丈人;ta33丈夫
粤东闽语(潮州):(文)tsieŋ35大丈夫;tǝŋ35壹丈一(白)tien 11丈人;ta33丈夫
两地知组字呈现出异同,反映出粤东闽语与福建闽南方言在各自语言发展上的取向。虽两地都是受大约唐宋时期移民带来的中原官话的影响,但是从这两组字的差异上可看出这种影响具有先后顺序。整体上,粤东闽语受到更晚的影响。“古无舌上音”,中古时期泉州话知组字仍一律读为[t][th],但粤东闽语不少知组字的文读音都已演化为塞擦音[ts][tsh]。由《切韵》到《中原音韵》的语音系统中知组字,《中原音韵》一般不读塞音,而是读为塞擦音,由此,我们可推测粤东闽语知组字的文读层已离开“古无舌上音”的历史时代,更接近《中原音韵》的时期。
② 粤东闽语喉牙音开口二等字的文读层一般带[i]介音,如“加”:
泉州话:(文)ka33参加—(白)ke33加禃个(再一个)
潮州话:(文)kia33参加一(白)ke33加个(再一个)
在《中原音韵》之前的韵书中,我们很少看到二等字有 [-i] 介音,也就是说,在元代以前,开口二等字的韵母一般很少存在着[-i]介音,但在《中原音韵》里,二等字见系声母字里普遍产生了[-i]介音。粤东闽语见系的文读层产生了[-i]介音,通过这点可推测粤东闽语文读层的年代应至少是在《中原音韵》左右时出现。
③ 粤东闽语全浊声母平声文读送气,如“唐”:
泉州话:(文)tɔŋ24唐朝一(白)tŋ24唐山
潮州话:(文)thaŋ55唐朝一(白)tǝŋ53 唐山
古阳平文读在粤东闽语许多是送气的情况同样是反映了中原官话进人文读系统的年代是在《中原音韵》前后。我们知道,《广韵》中全浊声母都是不送气的,但到了《中原音韵》已与今天普通话的语音系统很相近:平声送气,仄声不送气。粤东闽语全浊声母文读层平声送气的情况正是揭示其文读层形成的年代。
综合以上三个特征,虽然一般认为粤东闽语和福建闽南方言的传统文读层是在中古时期形成,但仔细对比两地的差异,从音类的层次上,我们可以作出推断,粤东闽语在中古时期产生的文读系统应该比福建闽南方言稍晚。福建闽南方言文读系统的形成应在唐宋之时,而粤东闽语的文读系统则应在此之后大约在元代时才完全定型。因而,粤东闽语文读层的读音较福建闽南方言更接近现代官话。
此外,白读层上也有差异,一些古清擦音的白读层在两地读法也不一样,如:“牲”字泉州话文读为sǝŋ33(牺牲),白读则为tsiŋ33 “牲牲(牲畜),而潮州话的文读是siŋ33(牺牲),白读却是sen 33(牲口)。
(三)词汇层次差别
还有一种情况,一个字虽然在各地都存在相对应的文白异读音,但是这个字在什么情况下为文读音或白读音两地并不一致:
词汇文白异读层面上的差异,这也隐含了粤东闽语文白读音的趋势。相同的词在两地读为不同文白层次,这种差异,也正是说明文读音有逐渐退出文白异读的系统的趋势。除了姓氏读音外,这些差异大体上集中在许多属于新生词范围内词语、专有名词和一些书面语,如“飞机、解释、暴雨、通知、炎黄、牛黄、生活”等,粤东闽语往往读为白读音。我们知道,由普通话吸收而来的新词或者是书面语词多用文读音,这个规律在福建闽南方言和粤东闽语区都是适用的,这是一种约定俗成的规则。但是认真对比两地,从数量的角度上看,福建闽南方言这种约定俗成的字词读音层次规律比粤东闽语要多,粤东闽语这方面的界线较为模糊混杂,文读和白读的使用范围发生了一定变化。与前文所述的粤东闽语一些文读层缺失的情况相同,这些词汇上的差异也体现出了文读音在粤东闽语区不断衰退的事实。
对比福建闽南地区和粤东闽语地区的文白异读,至少可以发现两点事实:
①粤东闽语传统的文读音系统正在不断的衰微,口语音(白读音)则处于一个比较强势的状况,这导致了粤东闽语单一化的趋势加强;
②音类的层次上,粤东闽语文读层产生的时间比福建闽南方言产生的时间较晚,中古时期中原官话对粤东闽语的大面积渗透更多的是在宋元时期。
四、文化学上的意义
了解了粤东闽语文白异读的变异、主要特点等,并与闽南话进行细致的比较,我们可以从中归纳文化学上的意义,最重要的有以下几点:
(1)尽管粤东闽语的主流属于闽语,但是其语音特点经过了数百年的演化,已经与本土闽语产生了距离,这告诉我们,方言变化是主旋律,任何方言都是发展变化的,没有不变的方言,只是变化的速度有快有慢。这对于纠正某些偏颇的认识(宣称某个方言是古代汉语的完整保留),是有积极意义的;
(2)粤东闽语文白异读层次繁杂,需要我们运用各种语言学的专业知识予以剥离和系统化,这些问题的清晰揭示,有助于语言学理论、特别是方言学理论的发展,有助于较为完善的方法论的建树(比方如何开展文白异读的调查),可以说,它是方言学上不可多得的案例,具有极其珍贵的认识价值;
(3)粤东闽语文白异读隐含着语言接触的信息,也需要认真研究,这其中包括异方言(如粤语、客家话)的接触,也可能有异语言(如畲语)的成分,如果弄清各种不同的来源,那么对于了解这一带各个民系之间的往来接触、交流融合,对于撰写科学的潮汕历史,对于建构有汉语特色的社会语言学,都是很有现实意义的;
(4)从潮汕方言某些特殊的读音层次(如喉牙音开口二等字的文读层带有[-i]介音,“假”文读为[kia53]),反映了近现代官话对这一地区的特别影响,这些因素包括:正字戏的影响、唐代韩愈在潮州传播中原文化(包括当时的官话)等,显示了潮汕方言某些非闽的色彩,这对潮学研究是很有价值的东西。只是很可惜,多数学者对于这些现象并没有给予足够的关注。
(5) 潮州文化即是闽文化的组成部分和在域外的延伸,也是岭南文化的有机组成部分,具有交叉性和融合的特征。这不但可以在有形的文化中得到印证,而且可以在非物质的方言文化中得到印证。
(原载《潮州文化研究》2009年第一期,注释和参考文献略,略有删改)
本期编辑 | 马艺芸
本期审读 | 马艺芸
责任编辑 | 甘于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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