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九层塔 ”系列展览③ “我的诗人”毛焰、韩东
九层塔:空间与视觉的魔术③
“我的诗人”毛焰、韩东
Nine-Tiered Pagoda: Spatial and Visual Magic ③
My Poet - Exhibition of Mao Yan and Han Dong
展览前言
作为“九层塔”的第三个项目,“我的诗人”围绕一段交往展开。1997年,毛焰创作了诗人韩东的肖像,成为艺术史和文学史交汇的例证,一段绘画和诗歌的旅程由此浮现。展览以毛焰的绘画,韩东的诗歌、箴言为基础,邀请建筑师王辉进行空间呈现的创作,平面设计师朱砂进行海报等视觉系统的创作。
作为中国最重要的艺术家的和诗人,毛焰和韩东在长达二十多年的交游中,有着相似的日常轨迹和历史回声。他们之间谈论创作,彼此欣赏,互相推荐所钟爱的书籍、观点和朋友,保持着深度的交往和频繁的思想交流。在这个平乏的现实里,这种弥足珍贵的历程,显得无比闪烁。
这个展览是 “故事新编”,它从2018年毛焰和韩东在四方当代美术馆第一个展览开始,那时的空间是建筑师史蒂芬.霍尔的杰作。如今,建筑师王辉为这段诗歌和绘画之旅搭建了一座全新的空间,他引领我们走向别样的观看方式。“迷宫”式的展厅结构,提供了静谧而又纯洁的阅读感受,漫步其中仿佛时光静止不前。曲折的空间换来了悠长的时间。相似的三角彼此叠加,几个门洞似乎提供了新的路径,却又什么都未发生。见到谜底后,才知“绘画”和“诗歌”在迷宫中移步换景,成为一种绵长的格调。这种感受像极了毛焰和韩东的作品,信息层层叠加,语句精炼而又彼此推进,不断的将我们与现实、自我、想象的距离拉远、后退、趋前。以至于当观众凝视某个局部时,犹如黑洞般的微妙秩序,将我们引向一个虚幻的,难以想象的语言世界。
毛焰和韩东的故事是九层塔所希望的初衷,选择他们,即是选择一段跨学科交集的美好象征,像是我们所熟知的80年代文化界各个领域间密集的往来,又像在展览开篇处的那张《我的诗人》,作为一份礼物,一段回溯,或是更漫长的历史中,在那些黄金年代,艺术家、作家、诗人之间,不胜枚举的经典故事。
文/策展人:崔灿灿
迷宫
王辉 | URBANUS都市实践
美术馆是让一幅画、或一首诗遭遇到属于它们的观众的地方,但这样的机缘往往会失之交臂,因为一件作品会被美术馆里杂多的物淹没。
这也许是“九层塔”的一个契机,因为塔的每一层只居住着一位画家,一个诗人。偏安一隅的坪山美术馆又创造了一个观众可以独享一幅画、一首诗的契机。这个契机发生的条件就是制造一个空间和时间的迷宫。
在希腊神话中,米诺斯迷宫是由雅典的著名建筑师代达罗斯负责设计修建的,王宫占地2公顷,坐落在高山与绿水之间的一座小山上。宫殿共有3层,还有地下室。开始,迷宫就是一场有情动的遭遇的条件,它带来了期待、恐惧、侥幸、痛苦、狂喜……它在日常体验中让人感到一种先天的约定,一种命中的关联,一种前世的姻缘。康德是启蒙运动时期最后一位哲学家,是德国思想界的代表人物。他调和了勒内·笛卡儿的理性主义与弗朗西斯·培根的经验主义,被认为是继苏格拉底、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后,西方最具影响力的思想家之一。把感性直观的先天形式定义为空间和时间,空间是它的外感观的形式,时间是它的内感观形式。任何事物的感性存在都脱离不了这一对时空形式。这样讲,建筑师要在这里打造的就是存在于画-诗-观众之间一种先天形式的理想物化环境。他/她和它的相遇有一种先天的期待感、获得感、认同感、归属感……对这种“先天”的感觉驱使了在感官直觉体验中把他/她与它融合,用一个统觉的“我”,把他者的画、他者的诗,转变成自我的画、自我的诗,让“我和我的诗人” 显影。让观众不仅看到了“我的诗人”,还会重新发现“我”。
朱砂
我知道艺术家的那张画,知道他和诗人的交往,知道建筑师在这个展览期间的工作,这些信息无不说明这个展览的复杂性。那么好了,在知道这么多事之后,囫囵吞枣的设计师应该有什么反应?设计应该试图表现这些信息吗?我的诗人,这句话应该落在毛焰还是韩东身上?这些信息和疑问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我只能转嫁出去,抛给观众。我用数字曲线哆哆嗦嗦的手写字会被怎么观看?有多少人会认为这是作者的笔迹?而同时又有那么多作者,到这里似乎变成了一个有点意思的游戏了。所以这是我对诗人的想象,对诗,对绘画,对广义的创作,对个人意志等等这些抽象事物的具体想象,显得冒昧又僭越。
展出作品
椭圆形肖像 Posie Musgrau NO.2
53.7x72.6cm 布面油画 2010
椭圆形肖像 Jim Grant
53.7x72.6cm 布面油画 2010
我的诗人
61x50cm 布面油画 1997年
椭圆形肖像 Jim Grant
53.7x72.6cm 布面油画 2010
Me Too
布面油画 75×110cm 2018
Posie
36cm×27.8cm 布面油画 2012
艾伦 Alan No. 2
36cm×27.8cm 布面油画 2012
*作品版权归艺术家所有
展出诗歌
一些人不爱说话
一些人不爱说话
既不是哑巴,也不内向
只说必要的话
只是礼节。
只飘在说话的上面。
一生就这样过去
寥寥数语即可概括。
一些人活着就像墓志铭
漫长但言词简短
像墓碑那样地伫立着
与我们冷静相对。
离去
我就要远走他乡
和一个朋友已经诀别过
他不会等我回来。
我们的感情虽好,但交情没到那份上。
平静,就像今天的好天气
会维持一天。
树站在无风之中。
就像在这之前或之后的一段时间。
垂亡让他变得干净了
空洞的眼神那么舒服。
我们不能不爱母亲
我们不能不爱母亲
特别是她死了以后
病苦和麻烦也结束了
你只须擦拭镜框上的玻璃。
爱得这样洁净,甚至一无所有。
当她活着,充斥各种问题。
我们对她的爱一无所有
或者隐藏着。
把那张脆薄的照片点燃
制造一点烟火。
我们以为我们可以爱一个活着的母亲
其实是她活着时爱过我们。
亲爱的人中间
亲爱的人中间有一类是死者
他们永远在那里
无论远近,和我总是等距离。
有一类是离开的人
已经走了很久。
打开这扇门就能看见:
背影越来越小,但永不消失。
第三类是被隔绝者。
我向你走近,走到如此之近
但不可触摸。
你永远是我亲爱的人。
他们
又冷又静,阳光照在空室里。
没阳光的时候是一片清晰的灰白。
能见度很高的灰白里纤毫毕现
有如冬季笼罩着一个空海。
难怪他们狂热地喜爱太阳
那静静的喧嚣是外表看不出来的。
难怪他们不喜欢苍白的皮肤
坚持把自己晒成焦煳颜色。
又冷又静,时间又长
他们就像由某种忧郁的材料制成。
从清澈的灰眼睛里我看见了一个空无
他们就是昂贵的忧郁材料。
山中剧场
十二岁他就看中了这块地方
想象着一个山中剧场。
直到四十五年后我们看见了实物:
原木打造,四周崖壁环抱。
剧场有了,我们和他一起想象观众。
人们驱车从周边赶来,整整四千
只能容纳六百人的看台根本坐不下。
应该是夏天,镇上的旅馆都住满了
旷野里到处都是帐篷、篝火。
此刻暮色已深,但剧场圆形的轮廓依稀可辨
赫斯托夫走下看台,去对面和我们说话。
盆地的环境使回声四起,并不需要扩音。
四千鸟兽在山崖上呐喊
四千或者四万只虫蚁静默——
为赫斯托夫的诚挚,为他那颗伟大的演员的心
为这山中无人的剧场。
所有的这些我们都听见了。
马上的姑娘
高高兴兴地来,就应该高高兴兴地去
你是骑在马上的姑娘。
我是青山绿水,不是岩壁上的草药
请带走宝物而不是大山的阴影。
你的离去和遗忘都是美妙的,因为
你是骑在马上的姑娘。山上没有客房。
马蹄声得得,应伴着雄鹰高飞
拓展了你的世界我的视野。
也不要有悲伤。这儿只有遥远
和远方的遥远接上,就有了近乎无限。
你在扬起的尘埃中隐匿了,一会儿又冒了出来
但是更小了。
青山也会再次枯黄,但轮廓线不变
你我互为透视的焦点和跨越的地平线。
高高兴兴地来,就高高兴兴地走
留下的时空将下雨,洗涤这个故事。
清淡的光
我看见一种清淡的颜色
傍晚就像永恒的黎明。
或者黎明像傍晚
不曾天黑,不曾天亮。
我在这时光中下班回家
也许正去上班
反正我走在同一条路上
不变的光影勾勒我的家园。
我的妻子在生病
但愿她好起来。
我的母亲已经死了
但愿她只是生病。
她俩相扶着来到洁净的窗前
看见一片清淡的光
我踩着小径归来也许
正在离开。一切都是令人心安的。
正在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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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提示:疫情期间,观展请佩戴好口罩,配合测温检查,做好防疫工作,凭绿码通行,谢谢您的配合。
影像记录|深圳壹次方广告有限公司
视觉延展|刘伊芬
编辑|李超群
责任编辑|郭琳
审校|李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