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M展览 | 空心之旅，治愈深圳年轻人的心灵之旅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深活方式 Author 深活推荐官
撰文 |
宋
文
慧
摄影 |
粟
玺
编辑 |
渔
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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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心之间”，是泰国艺术家贡坎在中国美术馆的首次个展。展览以“感官艺术”和“穿越时空”为主题，通过极具超现实意味的图像隐喻，进行了一场关于当代心理的艺术实验。
快节奏的生活中，日益膨胀的孤独感，不断上升的社会期望，使当代年轻人逐渐处于一种“空心”状态。当个体的时间被无限挤压，内心的空虚与身体的疲惫，使其无心感知当下，面对生活的目标与意义，也总是迷茫甚至是麻木的。然而，当年轻人们步伐匆匆，喊出“躺平”“佛系”等口号的时候，他们真的是“空心”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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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心，并非无心
贡坎以平和的视角洞察到这一挣扎，并为其辩白——当代人的表面“空心”，其实潜藏着对于自我掌控的心理诉求。根据自我决定理论，个体的心理健康主要依赖于三个因素：自主性、能力感和归属感。“空心”之间，并非真的空无一物，在作品中，贡坎用画笔在空心之处所描绘的，是来自家园的归属、是选择的自由、是自我保护的能力，以及回望童年的纯真，和面向未来的彩色想象……
贡坎作品《无心男孩（宠物）》。
以作品《雨后》为例，在既真实又梦幻的自然世界中，人物姿态放松地躺在草地里，望向天空的眼神似悲悯，似期盼，空心之处一束彩虹与春天相连，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雨中狂奔，浑身卸力，终于得到了心灵的释放，在蓝色的天空下，无限畅想自由的未来。
贡坎作品《雨后》。
而在另一些作品中，左心室生长而出的手，一边向外发出声援，一边又向内拥抱自己。在作品《自我接纳》中，面容冷酷的肖像，于玩乐中频繁穿越时空，与另一个自己捉迷藏，倾听内心的声音。这些作品都散发着治愈的能力，用美好的事物填补了“空心”的位置。
贡坎作品《自我接纳》。
贡坎个展“空心之间”展览现场。
当然，贡坎也看到了“空心之间”的另一面——不那么阳光积极的、阴郁的一面。在一些画中，空心位置出现了受伤、泥泞、阴雨、泪水、陷阱等悲伤的意象，唤起观者的焦虑和恐惧。但同时，画家也利用无性别肖像那不悲不喜的面孔，令所有情绪归于平静，让自己揭开伤疤的手显得尤为温柔。
贡坎作品《深》局部。
观众在贡坎作品《痛苦将逝》前驻足欣赏。
无论是那些带来安全感和希望的画面，抑或是那些揭示伤痛、引发观者共鸣的图像，均在向我们传递一个信息：“空心”并非“无心”。而贡坎正是敏锐捕捉到了我们许多人内心深处的那份缺失，并尝试以艺术独有的温暖去填补这一空白。
发现自我，并接纳自我
实际上，个体很少有机会在大众面前表露自身的脆弱，艺术表达于是成为了一种合理的自我展现方式。2021年至今，从“自省”“心境”到如今的“空心之间”展览，贡坎持续以“自我发现”为核心命题，不断进行艺术表现形式的探索和创新。“比执意寻找幸福更重要的是能够接受自己”，他这么认为。
2021，在当代唐人艺术中心泰国曼谷空间举办的贡坎个展“自省”海报。图源：当代唐人艺术中心
在“自省”作品系列中，他大胆暴露了自身的弱点，将怨恨、愤怒、怀疑、恐惧等阴暗面抛给大众。这并非危险之举，反而令他更接近于所理解的“幸福”。
2021贡坎曼谷个展展览现场。图源：当代唐人艺术中心
2021贡坎曼谷个展《自省》展览现场。图源：当代唐人艺术中心
而展览“心境”则聚焦近几年间的普遍心理困境，引领观众从生活的混乱中寻找到内心的平和与稳定。毫无疑问，这又是一次关于自我接纳的课题。展览多处运用到有机玻璃这一透明又坚固的介质，不同颜色的人体塑像，象征着不同的心理状态，试图让观者直观感受到人类心理的复杂性，从而接纳更多面的自己。
2022年，贡坎在当代唐人艺术中心北京总部举办个展“心境”海报。图源：当代唐人艺术中心
2022年，贡坎北京个展“心境”展览现场。图源：当代唐人艺术中心
在贡坎的创作中，肖像并无明显的性别特征，这正是他试图弱化性别给人带来的刻板印象，告诉大众，性别不是自我发现的唯一途径，同时也体现了他对性别平等的追求与思考。此次“空心之间”延续了过往的命题，并以更加风格化的方式呈现，使人眼前一亮。
贡坎作品《放逐（自尊）》。
为何贡坎一直以心理问题作为灵感来源？他曾在访谈中说道，幸福并非他的艺术源泉。从泰国去到纽约之后，他感受到了远离家乡的孤独和文化差异带来的冲击。纽约当然是自由、活跃的，但无法找到归属感，而家乡尽管居住舒适，却充满了让他难以认同的保守思想。这使他的精神陷入矛盾和抑郁的境地。
贡坎作品《雨中成长》。
克服内心的冲突，成为他在这一阶段的聚焦点。贡坎发现，近些年抑郁症患者激增，他意识到人们必须在社会的伤痛中寻找自我接纳的路径，尽管科技的进步无法解决这个难题，但一些承认自我、直面自我的艺术语言，却可以帮助人们走向更深刻的自我认知。在“空心之间”——发现自我，并接纳自我，或许才是更接近幸福的方式。
贡坎作品《平和模式》。
内在解放，也是一种表达
贡坎同时也是一位跨媒介艺术家，雕塑、绘画、玻璃纤维、喷绘等都被他纳入到创作中。在他看来，艺术是超越于特定技术手段的，从一开始的布上作画，到如今更多样化的表达，他的创作习惯随着思想变化不断演变。
“空心之间”中，依然有几幅绘画和雕像作品彼此呼应着。相同的叙事对象通过不同的媒介呈现，融合了多元的时空维度，当绘画中的人物以雕塑的形式立于人前，观众便拥有了一个可进入的空间。展览现场的滑梯装置，也是另一种深入体验的媒介形式，呼应了艺术家童趣化表达的绘画题材，使观众在互动中收获启发。
贡坎雕塑及装置作品《放逐（自尊）》。
贡坎大型装置作品《童年之域》。
贡坎的风格呈现，还有很大一部分源自他对宗教信仰的思考。“心境”中，主角人物以标志性张开双臂的形式站立，让人联想到基督的形象；而“空心之间”的肖像，又有着接近东方佛像的面容与眼神。贡坎也曾在过往的访谈中，透露出他通过艺术对宗教的反思。
“空心之间”展览现场展出的贡坎创作手稿。
贡坎的人物形象有着东方佛像的面容与眼神。
在色彩的选择方面，相比于同龄人，他的作品更多选用内敛平涂的方式，虽亮丽却不浮夸，反而在童趣之中多了几分澄净和恬淡，毫无累赘之感。这也让他的作品产生了跨世代的影响，无论年幼或成熟，总能在空心之间，寻找到自己的精神家园。
贡坎作品《家之所在，心之所属》。
从创作初期炫目复杂的形式到如今简洁明快的气质，贡坎的艺术转变清晰可见。在追寻自由与个性的同时，他也曾陷入过挣扎，“现在回想起来，我觉得自己被困住了，因为我根据别人的期望和需求创造工作，我没有做我想做的、我想沟通的。现在我学会了创作我想说或展示的东西，而不是画我想让别人喜欢的东西。”摆脱束缚之后，他迎来了更为纯净的创作状态，也进一步掌控了自我，拥抱生活的每一份真实与可能。
小朋友在贡坎作品《建设中》前疑惑不解。
“当我们从内在解放出来的时候，这本身就是一种成功。”也许在这个瞬息万变的时代，人的内心会常常被浮躁的氛围所笼罩，但正如贡坎在“空心之间”所展示的那样，每一次对自我的发现和接纳，都是我们在复杂世界中寻找平衡的方式。当内心的平和与自我逐渐相连，生活的意义才能浮现。
展览信息 Info
贡坎：空心之间
📅 展期：2024年7月6日-10月8日（逢周一闭馆，节假日除外）
🕛 开放时间：9:00-17:00（闭馆前30分钟停止入场）
📍 地点：深圳·坪山美术馆4、6层
🎫 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