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波:有趣的灵魂都喜欢数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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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波(1952-1997),中国当代学者、作家。代表作品有《黄金时代》、《白银时代》、《青铜时代》、《黑铁时代》等。
注:本文中关于王小波的资料和材料均搜集自网络。
有趣的灵魂都喜欢数学
文字|排版 王荣鑫
“心里烦,做几道数学题杀杀心火。”
by王小波
对王小波的争论,从来没有停止过,但谁都不能否认,他是一个有趣的人。这样的人无疑是特别少的。
王小波很喜欢做数学题,他闲着会做《吉米多维奇习题集》。他的作品里有相当多的数学元素。
套用一个老套的句式,王小波做的不是数学题,是寂寞。与许多事情比较起来,数学更让人觉得放心——无非是会做与不会做。
有趣的灵魂都喜欢数学,不是数学课,不是数学教师,更不是当下的数学考试。数学无处不在,在你所有的想象所有的叙述所有的推理所有的思维中,在你的衣食住行柴米油盐风花雪月里。
你喜欢这个世界,就一定喜欢数学,你讨厌这个世界,那么,你仍然有可能喜欢数学。
王小波是有趣的,数学,也是有趣的。在心底,我希望,数学课是有趣的,数学教师是有趣的,数学考试,最好,也能是有趣的。
数学很单纯,心中有“数”,能认真学数学教数学的人也同样单纯。数学从来都是骄傲的,它从来不曾也不会伤害谁。伤害人的,永远只是人。
能够安静而纯粹地做题,王老师觉得,就是幸福的其中一种模样。
你说呢?
请了解一下,喜欢数学的有趣王小波。
—杂文—
读到了徐迟先生写哥德巴赫猜想的报告文学,那篇文章写的很浪漫。
一个人写自己不懂得的事就容易这样浪漫。
我个人认为,对于一个学者来说,能够和同行交流,是一种起码的乐趣。陈景润先生一个人在小房子里证数学题时,很需要有些国外的数学期刊可看,还需要有机会和数学界的同仁谈谈。但他没有,所以他未必是幸福的,当然他比没定理可证的人要快活。把一个定理证了十几年,就算证出时有绝大的乐趣,也不能平衡。但是在寂寞里枯坐就更加难熬。
——《思维的乐趣》
说到数学,这可是我最没把握的一门课,因为没有学过。
其实哪门功课我都没学过,全靠自己瞎琢磨。物理化学还好琢磨,数学可是不能乱猜的。我觉得自己的数学肯定要砸,谁知最后居然还及了格。
听说那一年发生了一件怪事:京郊某中学毕业班的学生,数学有人教的,可考试成绩通通是零蛋,连个得0.5分的都没有。把卷子调出来一看,都答得满满的,不是白卷。学生说,这门课听不大懂,老师让他们死记硬背来的。不管怎么说吧,也不该都是零分。后来发现,他们的数学老师也在考大学,数学得分也是零。别人知道了这件事都说:这班学生的背功真是了得。
不是吹牛,要是我在那个班里,数学肯定得不了零分——老师让我背的东西,我肯定记不住。既然记不住,一分两分总能得到。
——《高考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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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去学数学,在这方面我很有天分。无论是数字运算,还是公式推导,我都像闪电一样快,只是结果不一定全对。
人家都说,我做起数学题来像小日本一样疯狂:我们这一代人在银幕上见到的日本人很多,这些人总是头戴战斗帽,挺着刺刀不知死活地冲锋,别人说我做数学题时就是这么个模样。学数学的女孩少,长得也一般。但学这门科学我害不到别人,所以我也很喜欢。
有一回考试,我看看试题,觉得很容易,就像刮风一样做完了走人。等分数出来,居然考了全班的最低分。找到老师一问,原来那天的试题分为两部分,一半在试题纸的正面,我看到了,也做了。还有一半在反面,我根本就没看见。我赶紧看看这些没做的题,然后说:这些题目我都会做。老师说,知道你会,但是没做也不能给分。他还说什么“就是要整整你这屁股眼大掉了心的人”。这就是胡说八道了。谁也不能大到了这个地步。一门课学到了要挨整的程度,就不如不学。
——《科学的美好》
—小说—
大学时期,我在宿舍里,硬把身体挤入桌子和床之间狭窄的空间坐下,面对着一块小小桌面和厚厚的一堆习题集发着呆。我手里拿着一支铅笔,但很少往纸上写,只是把它一节节地捏碎。
不知不觉中,老师就会到来。她好像刚从浴室回来,甩着湿淋淋的头发,递给我一张抄着题目的卡片,说道:试试这个——你准不会。我慢慢地把它接过来,但没有看。
这世界上没有我不会解的数学题——这是命里注定的事情。
要是她肯注意我,和我闲聊几句,起码能省下几道数学题。她解题的速度太快,现有的数学题不够用了。
——《白银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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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舅舅坐在床上,手托着F的头,渐渐觉得有点肌肉酸痛。他又不好说什么,就倒回去想起原数学来。
这种东西是数学的一个分支,也可以说是全部数学的基础,它的功能就是让人头疼。在决定了给我舅舅作传以后,我找了几本这方面的书看了看,然后就服了几片阿斯匹林;这种体验可以说明,我舅舅是因为走投无路,才研究这种东西。
一进入这个领域,人的第一需要就是一枝铅笔和一些纸张。那些符号和烦琐的公式,光用脑子来想,会使你整个脑子都发痒,用纸笔来记可以解痒痒。但当时的情况是他得不到纸和笔,于是他用手指甲在大腿的皮肤上刻画起来。画了没几下,F就翻过身来说:干什么呀你!抠抠索索的!
我舅舅没有理她,因为他在想数学。
——《未来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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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的毛病就是不会装神弄鬼,所以现在是这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好不容易证出了费尔马定理,却不知怎么把它发表。当然,我可以把它叫做“李卫公定理”,发出去没什么问题,但是我已经不乐意这样干了,因为它是我证出来的,和卫公没什么关系。
其次,我可以说是我证出来的,但我需要一个故事:我为什么要证它。要给自己编个故事,就必须不那么肉麻。假如说我是为国争光,在数学事业上拼搏,那就太过装神弄鬼了。
——《红拂夜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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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星期四,也是我四十八岁的生日。这一天的一切,都有必要好好总结一下。我像往常一样上班去,天像往常一样黄,自来水像往常一样臭,像往常一样,有人遇到了一道数学题,我们开会讨论,并且像往常一样没有解出来。
这都是表面现象。
实际上,我比往常老了一岁,天比往常更黄了一点,自来水比往常更臭了一点,没有解出的数学题比往常多了一道,一切都比往常更糟糕。
——《2010》
—访谈—
在王小波的大学同桌郑英良来看,王小波最大的特点也许正是他喜欢享受思维的乐趣。
郑英良是王小波哥哥的好朋友,早在王小波10多岁去云南插队前,他随小波的哥哥到家里玩认识了小波,后来两人也成了好朋友。“他大大咧咧的,小时候特别喜欢神游,而且功课一直都不好。一次,老师向他提问,他看着前方就是答不上来,结果老师给了他1分。”郑英良向本报记者回忆说,“但是,他参加学校的数学竞赛居然得了第一名,消息传到家里,家人愣是不信,问老师你们是不是弄错了吧。”
郑英良说,王小波不是天才,但是他绝对属于智商很高的那种人,他的智商高并不表现在学习上。
另外一位和王小波关系极为亲密的同学向本报记者讲了一个小故事,这个故事给他的印象极为深刻。当时,李银河已经前往美国攻读博士,而王小波正在做出国的准备,打算去美国和李银河一起读书。
那是上世纪80年代中期,出国手续并不容易办,GRE能考多少、签证办不办得下来、能不能拿到奖学金都是问题,这些事让当时在大学教书的王小波烦闷不已。
“那时,我去找小波,看见他正在做数学题,我还在寻思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去美国学数学?
结果走上去一看,他做的是吉米多维奇的数学习题集。
学理科尤其是学数学的学生都知道,高等数学有不同的针对性,分文科、工科、经济类和理科。在所有的类别中理科的高等数学是最艰深的,吉米多维奇的数学习题集是前苏联教材,也是专门针对理科学生的一本艰深的数学习题集,而王小波和我都是学工科的。”
“我问他,小波,你干吗做数学题啊。”
他回答:“心里烦,做几道数学题杀杀心火。”
“让许多理科学生望而生畏的数学题,工科出身的王小波只不过拿它来杀心火。”他说,“如果让我对小波进行一个总体的评价,他是个好人,是个有良心的知识分子,大学毕业生未必都能称得上知识分子,能称得上有良心的就更不多。”
——《广州日报》2007年4月15日之《十年·回望小波·杀心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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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集伟:几年前,你出版过一本小说,叫《黄金时代》。我想更多的人是通过这本小说了解你的――你的个人经历很丰富。所以,无论是带习题集还是棋谱,到了“孤岛”――这样一个我们假定的目的地后,不知是否会让你回想起从前在云南插队时的情形?
王小波:肯定可以了。因为当时就跟我在假定中现在到达的这个“孤岛”的情况差不多。没电视,没电影,没什么文化消遣。所以,无论多么难看的小说在那种情况下都不难看。当然,最耐看的恐怕还是习题集。因为有很多难题可作,时光不知不觉就过去了。比如吉米多维奇编的高等数学习题集,它是一本微积分的习题集,里面有好多特别困难的数学题,做起来很耗时间,《几何学大辞典》是一本很旧的书,它里面有很多初等数学题,可能在初等数学的题中是最难的了,有各种各样怪极了的几何题,要做的话很耗时间。
实在闲着没事儿,我觉得做题也是一种消遣。有一段时间,我就靠做题打发时光。
——《最初的和最终的》
…………
那么问题来了,你喜欢数学吗?
如果高考不考,你还会学数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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