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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雾海上的旅人到最后一位摇滚巨星,新浪漫主义如何引领 80 年代时尚风潮?| Cover Art

Freddie HYPEBEAST 2022-04-25


唱片封面(Cover Art 或称 Album Art)在流行文化中,不仅是一种唱片纸质封套或是塑料外壳上的图案,经典的唱片封面设计,被认为是设计师与音乐家独特的视觉传达途径,唱片封面因为提供了更多的设计自由,其中不少带有政治性、议题性而具有重要的艺术价值,Cover Art 栏目以唱片封面为潮流文化场景带来的影响为主题,分享与唱片封面相关的故事。


2016 年 1 月 10 日,刚刚发布专辑《Blackstar》以庆祝 69 岁生日的 David Bowie 在纽约市的公寓里停止了呼吸,他的离世除了代表着我们终于失去了地球上的最后一位摇滚巨星,也标志着长达半个世纪的摇滚纪年在 2016 戛然而止。


提及被誉为「摇滚变色龙」的 David Bowie,其创造的 Aladdin Sane、Ziggy Stardust 和 Thin White Duke 都是极具影响力的音乐形象,但在本期的 Cover Art 栏目中,HYPEBEAST 将深入 David Bowie 最晦涩难明的实验摇滚时期,从「柏林三部曲」中探寻新浪漫主义的根源,剖析这一颇具前瞻性的专辑是如何通过伦敦的俱乐部场景,对 John Galliano 以及 Vivienne Westwood 等设计师,和以中央圣马丁学院的学生为代表的 Blitz Kids 以深远影响,进而左右了 1980 年代新浪漫主义时尚设计风潮的。



柏林三部曲的序章


David Bowie 在 1978 年的一次演出

George Rose/

Getty Images


从滥用可卡因、令人担忧的精神状态以及华丽摇滚的日暮中脱身而出,David Bowie 于 1977 年搬到了满目疮痍的西柏林,和好友 Iggy Pop、刚刚离开 Roxy Music 的 Brian Eno 以及制作人 Tony Visconti 一起在柏林墙边开设了小小的工作室,将创作欲灌注于这个他们予以厚望的破碎国度,企图通过音乐来谱写一部欧洲的未来史。David Bowie 坚信「分裂的柏林会是欧洲未来几年内正在发生和将要发生的一切的中心」,尽管这一预言在日后被证伪,但由他们共同完成的「柏林三部曲」:《Low》、《"Heroes"》以及《Lodger》却标志着一段 David Bowie 在摇滚实验道路上孤独且伟大的旅途。


《Low》

《"Heroes"》

《Lodg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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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CA


David Bowie 希望疏远日渐被制作人操控、工业化严重的流行音乐,但是作为主流明星的他却也无法摆脱这一僵化的音乐模式,他的困惑、伤感以及与毒瘾做抗争时的痛苦拧成了《Low》中低落的情绪,因此整张专辑都呈现出和当时的主流音乐截然不同的冷漠与理性。而《Low》冰冷的氛围也来自于当时德国音乐对 David Bowie 造成的影响,他开始从 Kraut Rock 中汲取营养,这种深刻反映德意志第三帝国(Third Reich)灭亡之后,在时代冲击下四分五裂的德国社会所映射出的恍惚氛围和幻灭节奏,一无所有的德国音乐人塑造了极简的现代音乐结构与自由、抽象的音乐形式,Tangerine Dream 这样的乐队开始影响 David Bowie 的创作风格,Neu! 和 Kraftwerk 将他带入实验电子音乐的殿堂。


David Bowie 和 Brian Eno 在柏林的 Hansa Tonstudio

Christian SIMONPIETRI/

Getty Images


尽管被标志为「柏林三部曲」的序章,但《Low》的主体部分是录制于巴黎郊外的埃鲁维尔城堡 Château d’Hérouville,由 David Bowie 和 Tony Visconti 共同制作。双方共同创造出一种近乎洞穴回声般的鼓声,这种被 Rolling Stone 杂志的前主编 Rob Sheffield 称为「摇滚史上被模仿最多的鼓声之一」的迷人声音是 Tony Visconti 通过移调效果器 Eventide H910 Harmonizer 创作的,这一创新的设备可以在缩短音频长度的同时保持原有的音高;反之,Tony Visconti 则通过循环输入相同的鼓声选段以降低音高,从而获得了这一充满未来感和塑料感的鼓声音色。这不是 David Bowie 第一次尝试用这样的声音质感来搭建摇滚乐框架,早在 1973 年的翻唱专辑《Pin Ups》中,他就首次尝试了这样的声音。


Tony Visconti(左)在《Low》中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Jorgen Angel/

Redferns


Brian Eno 的加入则在音色、氛围和音乐方向等方面提供了许多灵感,也正是由他将 EMS Synthi AKS 效果器运用于这张专辑的创作中。Brian Eno 在 1975 年发布的两张 Ambient 专辑《Discreet Music》和《Another Green World》对当时的 David Bowie 产生了巨大的冲击。《Another Green World》自由形式的创作方式融合了非传统声音与创新的器乐演奏行为,成为 David Bowie 将不同元素组合成全新音乐语言的最好范本;其专辑中「人与环境的关系」的理性框架也被沿用至《Low》当中,充满了 Samuel Taylor Coleridge 式的悲天悯人与超然抱负。


1973 年,Roxy Music 时期的 Brian Eno

Michael Putland/

Getty Images


专辑的 A-Side 和 B-Side 有着相当大的出入:A-Side 主要由前卫流行音乐选段组成,被 David Bowie 称为他自己的「Prevailing Moods(流行情绪)」,B-Side 则是大篇幅的器乐演奏段落,主要描述的是他在柏林时期对于社会的观察,充满了东欧的冷冽气息。专辑的制作流程也与 David Bowie 此前的作品大相径庭,他首创地先录制了伴奏,然后才着手歌词创作,人声部分的录制则是最后才完成,直到 2016 年的最后一张专辑,他一直沿用着这一创作模式。


David Bowie 在《The Man Who Fell to Earth》剧中

Michael Ochs Archives/

Getty Images


在《Low》之前的两张专辑《Young Americans》和《Station to Station》都取得了巨大的商业成功,因此这张创作了近两年的专辑也被唱片公司 RCA 寄予厚望。《Low》原本是为电影《天外来客(The Man Who Fell to Earth)》录制的原声,David Bowie 在剧中扮演了 Thomas Jerome Newton,但是却被喜好 Folk Music 的导演 Nicolas Roeg 弃用,而唱片公司 RCA 也曾因为「过于浅薄的商业可能」而拒绝发行这一钜作长达近半年,出版后也没有采取常规的宣传手段——尽管如此,《Low》还是获得了很多音乐人一生也无法企及的商业高度,在英国的专辑排行榜上占据了第二名的成绩。


David Bowie 在电影《The Man Who Fell to Earth》的一次宣传活动中

Christian Simonpietri/

Getty Images


这是 David Bowie 对于电子音乐和 Ambient 音乐的首度尝试,因其独特且超前的声音,《Low》在摇滚乐历史上产生了长久的影响力,Joy Division 的前身 Warsaw 乐队名称就来源于专辑里的单曲《Warszawa》;Human League、Cabaret Voltaire、Arcade Fire 等乐队的出现和这张专辑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The Cure 的 Robert Smith 更是声称《Low》改变了他「对声音的理解」;U2 的 Bono 始终无法摆脱 David Bowie 在柏林时代风格的影响;坂本龙一不止一次地表示《Low》和《"Heroes"》是他最喜欢的专辑……由隐喻性的合成音乐大段拼凑起的《Low》塑造了后朋克运动的形态,代表着 David Bowie 个人美学的全面革新,并为先锋摇滚提供了新的方向。


Steve Russell/Getty Images


《Low》对于 David Bowie 而言是极具转折意义的专辑,在经过巴洛克流行 Baroque Pop、迷幻摇滚、前卫摇滚和华丽摇滚的漫长进化之后,他终于迈入虚无缥缈的实验摇滚和艺术摇滚领域,并为此后新浪潮的出现做足了准备。



浪漫主义的复兴与扩张


Der Wanderer über dem Nebelmeer, 1818

Caspar David Friedrich


上面的这幅画作名为《雾海上的漫游者 Der Wanderer über dem Nebelmeer》,出自于德国浪漫主义画家 Caspar David Friedrich 之手,画面中旅人落寞与迷茫的背影,成为浪漫主义在成型之初就与「旅行」产生紧密联系的绝佳映证:德国早期的耶拿浪漫派就成型于 1793 年 Ludwig Tieck 和 Wilhelm Heinrich Wackenroder 穿越法兰克人地区的一次徒步漫游。


一如 Hugo Wicken 所言,以不安的旅行为主题「是一种精神隐喻」:几乎和 Caspar David Friedrich 同一时期,John Keats 在英格兰北部和苏格兰的边境流浪;Percy Bysshe Shelley 在阿尔卑斯山下的漫步启发他写下了《Darkness》;William Wordsworth 在 1790 年的徒步最终促成了《I wandered lonely as a cloud》……浪漫派诗歌先驱们的文字将永不平息的公路运动渗透进了那个时代的脉搏,他们歌颂被旅行启发的浪漫和自身的精神探索。


《Station To Station》

RCA


时隔近两个世纪之后,David Bowie 再次将《雾海上的漫游者》中的情绪带回了工业社会:冷淡且疏离,抗议着现代文明中被异化的忧郁。


1975 年,David Bowie 在洛杉矶完成了《Station To Station》的录制,专辑从一列蒸汽机车的轰鸣声中开启,一同开启的还有一段浪漫主义在现代社会的革新之旅。在这张被称为「柏林三部曲」前身的专辑里,David Bowie 回溯了浪漫主义的根源,并尝试了一种与王尔德相悖的「新浪漫主义」:拥抱波西米亚主义,却拒绝「为艺术而艺术」的颓废;《Station To Station》的音乐动机充满了 Funk 与摇滚的嚣叫。这种将不同声音材料进行融合、拼接的创作方式支撑着 David Bowie 完成了《Station To Station》和《Low》,并在《"Heroes"》中达到顶峰;后者的歌词里对战争和暴乱的摒弃与对爱的歌颂,成就了 David Bowie 在新浪潮到来之前对新浪漫主义的最佳演绎。


演出中的 David Bowie

Beth Gwinn/Redferns


德国浪漫主义的最终目标之一,就是希望使客观形式具有表达性——这是表达自我的终极方式——这一目标也被紧随其后诞生的表现主义完美承袭,并最终通过 David Bowie、Iggy Pop 以及 Yellow Magic Orchestra 这样的音乐人实现了新浪漫主义的复兴。


《"Heroes"》

RCA


旅居柏林期间,David Bowie 经常骑着自行车前往参观侨社博物馆 Die Brucke Museum,在这间展有 Ernst Ludwig Kirchner 和 Korl Schmidt-Rottluff 等表现主义大师画作的展览馆中,David Bowie 重新点燃了对于德国表现主义的热情,这也成为《"Heroes"》专辑封面的灵感来源:在这张由锄田正义 Masayoshi Sukita 拍摄的照片中,David Bowie 模仿的是德国表现主义画家 Erich Heckel 创作于1917 年的油画《Roquairol》里的姿势。


Roquairol, 1917

Erich Heckel


《Low》的主创之一,David Bowie 好友 Iggy Pop 也曾模仿过 Erich Heckel 的画作进行拍摄,1977 年的专辑《The Idiot》的封面也来源于此——这又是一张有着厚重 David Bowie 痕迹的作品,他为这张专辑提供了键盘演奏、吉他演奏、钢琴演奏、萨克斯演奏、木琴演奏、合成器指导、和声以及制作,并在 Iggy Pop 当年的巡演里担任了键盘手的职位。


《The Idiot》

Andy Ken


有趣的是,锄田正义 Masayoshi Sukita 还拍摄了 Yellow Magic Orchestra 专辑《浮気なぼくら(Naughty Boys)》的封面,柔和清新的色调和妆容的清爽笔触都对 1980 年代新浪漫主义的视觉风格有着明显的影响。


《浮気なぼくら(Naughty Boys)》

Masayoshi Sukita


在上述段落中提及的所有名字,都对 1980 年代新浪漫主义的盛行产生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而将这些恰到好处的音乐元素融煮至成型的那只烧瓶,则是一家名为「The Blitz」的伦敦俱乐部。



The Blitz


Steve Strange 带有机械未来主义元素的奇装异服

Steve Strange


从 Sean Street 的 Billy’s 转战 Covent Garden 的 Blitz Club 之后,每周二的「Tuesday Club-night」活动在 Steve Strange 和 Rusty Egan 的主持下成为新浪漫主义扎根伦敦的据点;这一前身是「Iggy Pop 之夜」、「David Bowie 之夜」甚至「Roxy Music 之夜」的主题派对很快聚集起了一批阵容稳定的爱好者:时尚设计师、艺术家、音乐人和附近服装学院的学生,Blitz Club 成为新浪漫主义登陆英伦的前哨战,而推动着这一风格走向顶峰的拥趸则被称为「Blitz Kids」。


The Blitz Club

Blitz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随意参与 Blitz Club 的 Tuesday Club-night,严格的 Dress Code 成为派对的第一道门槛,也保证了派对血统的「绝对纯正」——盛传 Mick Jagger 就曾因一身素黑色的服饰被 Steve Strange 拒之 Blitz Club 门外。


1970 年代末,在朋克运动垮台的伦敦,Blitz Kids 对反时尚风潮的厌倦催生出了极端的时尚崇拜:从浪漫主义时代早至 17 世纪巴洛克风格和 18 世纪洛可可风格的服饰,到俄罗斯结构主义的下带有机械未来主义元素的奇装异服,任何与常规着装元素相左(这一点与波西米亚主义一脉相承)且具有强烈视觉效果的时尚风格,都被拿来改造成新浪漫主义风格的时装;他们开始尝试无性别或者中性化的着装方式与妆容;服装学院的学生们将这里当做了自己展示的舞台,一切大胆的尝试都会受到狂热的追捧。


Blitz Kids

Caroline Greville-Morris/

Redferns


俱乐部的音乐选择则是决定了派对色彩的第二个关键因素,除了 David Bowie 的《Boys Keep Swinging》或者《Scary Monsters》这样的热门单曲,俱乐部中最常放的音乐还有来自 Ultravox、Visage、Simple Minds、Magazine、Japan 以及 The Psychedelic Furs 的作品,比如 Television 的《Marquee Moon》和《Little Johnny Jewel》就是 Blitz Club 的「All-Time Favorite」。1980 年,Visage 的《Fade To Grey》发行,更是推动着新浪漫主义者们摇身一变成为明星的关键节点。


Visage 在 1982 年的一场演出


Blitz Club 的地理位置正处当时还未合并的圣马丁学院 St Martin's School 和中央艺术设计学院 Central School 中间,自然成为了两所艺术学院的学生消解繁重功课的好去处,而 Blitz Club 的影响力也就在这一过程中开枝散叶般地扩散到了全世界,John Galliano 就曾经是其中之一。


1980 年代的 Jean Paul Gaultier 和 John Galliano 在巴黎地下俱乐部 Les Bains Douches

Foc Kan/WireImage


如今执掌 Maison Margiela 的 John Galliano 曾在 1980 年入学圣马丁艺术学院,回忆起第一次参与 Blitz Club 的 Tuesday Club-nigh,他是这样说的:「在圣马丁读预科的那年,我每周六都在 PX 精品店工作,因此遇到了一位叫做 Maria 的西班牙女孩 ,也正是她邀请我进入的 Blitz Club,而我第一次去派对就是和 Princess Julia 一起。当然了,当时我并不是 Queer,也不喜欢打扮成花枝招展的样子,还无法像 Stephen Linards 或者 Stephen Joneses 那样,甚至不是每周都去得起 Blitz Club,但我也确实在造型上花了不少功夫。」


John Galliano Fall 1985 "The Ludic Game"

V&A


并不是所有出入 Blitz Club 的 Blitz Kids 都可以身着华服,因此自己动手制造服饰成为派对动物的必备技能,也成为他们表达自我的重要途径。新浪漫主义者们会在派对上装扮成各种历史怪人,John Galliano 为自己打造了一件「假两件」的棕色工作服,有着不对称的系扣和铜色铆钉——他有时候也会在伦敦时尚名所 Mrs Howie 时任经理 Charles 的建议下穿上尖头的 Pixie Boot 和手工编织的套头衫前往派对。


苍白公爵 Thin White Duke 形象

Evening Standard/

Getty Images


「我一直渴望能带给我希望的美,如同我在 Blitz Club 时期所体验的那样。」John Galliano 如是说,在进入 Maison Margiela 工作之后,他也将 Blitz Kids 时期人们热情模仿 David Bowie 西装革履的 Thin White Duke 式性模糊形象重新带回主流视野——重新挖掘「无性别」作为 Maison Margiela 基因的那一部分。不论是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绘画作品还是传统男性剪裁,抑或是由舞蹈 L’Apache 所启发的享乐主义,Blitz Club 对于 John Galliano 的影响一直延续到了今天,直到 2020 年,你仍然可以从 Maison Margiela 的服饰系列中找到这样既原始又精致,既浪漫又具革命性的设计。



全新的浪漫主义


1980 年的 David Bowie

PL Gould/IMAGES/

Getty Images


带着「柏林三部曲」的终章《Lodger》和「新浪漫主义代表人物」的全新名片回到英国,David Bowie 在 Blitz Club 受到了如同国家英雄般的拥戴。


1980 年,David Bowie 在 Michael White 的介绍下,开始与 The Human League 一起频繁出入 Blitz Club,并热情地邀请 Steve Strange 和其他俱乐部的常客一同制作了《Ashes to Ashes》的 MV,他们担任了从导演、演员、摄影师到发型师等不同角色,将新浪漫主义运动推向了顶峰。


《Ashes To Ashes》MV


一如 CBGB 之于纽约朋克音乐场景,光头党横行的东伦敦在英国朋克历史的地位十分特殊,Sex Pistol、Cockney Rejects 都起源于此,West Ham United 和 Millwall 的球迷在这一区域引发了无数争斗,Vivienne Westwood 和 Malcolm McLaren 的精品店 SEX、Stephane Raynor 的 BOY London  以及 Steve Strange 和 John Galliano 都曾工作过的,由设计师 Helen Robinson 开创的 PX 也从此发家,并成为伦敦时尚从朋克向新浪漫主义以至于新浪潮变革的重要推动力。


Vivienne Westwood 和她的 SEX Shop

阮千瑞


流连于 Blitz Club 的 Marilyn、Boy George、Sade、Robert Elms、Little Nell 以及 Princess Julia 都是这些店铺的常客,甚至将 BOY London 推至伦敦受屈一指本土品牌的地位——只要你穿着 BOY London 的衣服,你可以在伦敦的所有俱乐部畅通无阻,包括对 Dress Code 有着严格要求的 Blitz Club;加上 Gary Kemp、Midge Ure、Chris Sullivan、Melissa Caplan、Michael Clarke……Blitz Club 所影响的后世设计师和音乐人近乎定义了 1990 年代伦敦的声音。


也正是在这一时期,Vivienne Westwood 发布了最受赞誉的 The Pirate Collection,成为 1980 年代浪漫主义复兴和向着时尚领域扩张的最好见证。


Malcolm McLaren 和 Vivienne Westwood

Bill Kennedy/

Getty Images


1981 年,Vivienne Westwood 携手 Malcolm McLaren 推出了她的首场大秀「The Pirate Collection」,将饱满的历史和民族元素加入华丽的时装,打造出一个无性别的服饰系列。


在创作这个系列时,正值朋克暮年,新浪漫主义和新浪潮乘兴而起的时机,Vivienne Westwood 将朋克的狂野和华丽摇滚的异国情调相结合,以前卫的方式重组过时、驳杂的时尚元素,用和 David Bowie 一脉相承的创作方式,将流苏皮革夹克、印有大幅波浪图案的衬衫以及连衣裙颠覆了时尚行业对「复古」的认知。Vivienne Westwood 在接受一次采访的时候表示:「我的工作就是与权威对抗,并试图找出自由在哪里,我不想过多地谈论时尚,我只对颠覆性的内容感兴趣。」


The Pirate Collection, 1981

Vivienne Westwood


回望 1980 年代的时装,David Bowie 的影响力除了通过他不同时期的代表形象从而具有深入人心的影响力,其音乐内核中的新浪漫主义元素与表现主义色彩也都为与时尚领域的接洽铺平了道路。正如 Blitz Kids 和新浪漫主义时尚运动的发起人之一 Rusty Egan 在一次采访中所说的:「David Bowie 的造型始终都是新浪漫主义着装风格模版,并且从未远离过它。」


Gie Knaeps/Getty Images



这场 1970 年代末从伦敦的俱乐部成长出来的浪漫主义非主流文化运动最终还是偃旗息鼓于新浪潮的冲击,穿过摇滚乐历史上最华丽的精神残骸,David Bowie 用一种对于 Thomas Jerome Newton 本人而言都过于未来主义的音乐形式寻求救赎,并透过「孤独」的表象,表达了真正积极、平静的情绪。「柏林三部曲」是一个混乱、困惑和破碎的男人的歌,标志着 David Bowie 的艺术巅峰之一


在《Low》的 B-Side 开头《Warszawa》中,David Bowie 讲述了他短暂地停留在波兰的华沙,从而在这座与世界、艺术与文化隔绝的城市中感受到的绝望与凄凉,专辑也以如此低落的情绪首次表达了 David Bowie 的真实想法——在此之前,他大都戴着从 Aladdin Sane 到 Thin White Duke 的各式面具,只有这一次,David Bowie 才最终下定决心远离美国式和弦组合的粉饰,全身心地拥抱欧洲节奏与深刻的自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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