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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还能再抢救一下,然而医生的处方我没看懂 | 易小荷

易小荷 骚客文艺 2018-12-22


本       文       约       2500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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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中国的人有两种语言一直想弄明白,一个是喵星语,另一个是医生们写在处方笺上的字。

你不得不承认,同一个世界,有时候也会存在平行宇宙。比如下图:

可供猜测的答案有很多,比如回形针,比如蚯蚓,比如一条河流,比如毛线……

只好去请教专业人士:

曾经有无数的热搜解答剖析“医生的字为什么这么难认”,出现这种情况,主要有几个原因:

1、以前老中医写字就随性(医者爱书法、画画的比较多),擅长各种书法,还有繁体、异体字,写出来就比较潦草;

2、有的是不想让开的治疗方法、药方子流出去,只要自己药房的人能看懂就行,就写得潦草或者用特殊称谓、符号;

3、医生门诊量太大,工作量大了之后,规规矩矩手写就来不及,确保医生自己和同行能看懂就行(有的还有缩写简写变写,病人就更看不懂了)……

还有一种至今未得到证实的说法,因为在中国古代历史上,巫和医曾经是一家。巫医,即巫师和医师,古人多求助于鬼神以治病,故巫医往往并提。唐·韩愈《师说》:“巫医乐师百工之人,不耻相师。”春秋之时,巫医正式分家,从此巫师不再承担治病救人的职责,只问求鬼神,占卜吉凶。而大夫(医生)不再求神问鬼,只负责救死扶伤,悬壶济世。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作为巫师的必杀技,画符也就成了医生们遗传因子里的东西。

巫师们的符大概长这样:

长这样:

或者长这样:

但是,我们一不小心发现另外的符:

才发现,原来是我们前面三张图片的顺序有问题,那三张才是传说中的“医生的字”。

据说有一个平行的空间,在那里,不管是写行书、草书,甚至不写字,画一片羽毛,描一个回形针,药剂师都能心领神会医生的所有意图。

但是另外一方面,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却怀着一颗敬畏之心,把这些“鬼画符”视为上尊。比如知乎上一位叫@陈语岚 的医生吐槽:

所以,也许有的时候,医生的字越潦草越重要。

在重庆医院工作的表弟跟我诉苦,一名医生每天大概要看六七十病人,看得多的,上百人也有。“慢慢写真是来不及……”

我做了一个抽样调查,让身边的朋友随便发了几张处方笺,它们大概长这样:

基本上都长得一副“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的样子。

但是没办法,“愚蠢的人类”偏偏就是很吃这一套。尤其是中国人,崇尚带有神秘主义色彩的东西:我们心目中的英雄也好,不世出的人才也罢,就连出生都需要有一种仪式感,更何况是悬壶济世、和阎王爷争分夺秒的医生,这是为何古人创造出来“刮骨疗伤”的华佗,也是为何金庸要让《笑傲江湖》里的神医平一指“救一人,杀一人”。

所以如果医生长得一脸憨厚,写字一笔一划,而不是龙飞凤舞,总让人心里感觉七上八下的。

或许灵魂书法才能让人联想到干脆果断、医术高超,有时候的治疗本身就会带着心理治疗的影响。而一笔一划,连猜都不用猜的那些,谁会相信那是一个行走江湖多年的医生所写呢?

医生们用生命练就的书法,基本占据了中国书法史的最高峰,尤其是草书的最高峰。每一张诊断书都堪比张旭和怀素和尚的极品,而且其狂放有过之无不及。

看!这循环不断的线条,连绵不绝,仿佛时间和空间的集合,蕴含着宇宙永恒的真理。

看!这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内在,饱满而又深沉,密集处仿佛盘旋不能去,挥洒间又如孤雁向青天……满纸纵横,如醉如痴,如癫如狂。

说到这里,必须提一下,因为有人提到“鬼画符”的生成缘由和医生大多喜欢画画相关——我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必然的联系,但是作为医生,对于人体的线条,一定有着比常人更锐利的B超般的透视眼光。

所以那位仙去的韦尔乔医生,画在处方笺和病历上的画才会让人念念不忘。

就像有人形容余华,也许因为小的时候常在医院,他的文字不知不觉有一种手术刀的锋利。而韦尔乔画在处方笺上的这些画,莫名地增加了一种“行为艺术”的艺术感。

可惜韦尔乔英年早逝,不然应该会为我们留下更多的艺术作品,我的前同事、朋友刘原至今还每年都悼念他。

我有的时候在想,医生的手术刀离每个人的灵魂深处最近,这是不是他们容易走“灵魂画风”的缘故。

于是,我们也尝试从灵魂深处了解一下医生们,比如知乎网友还拿出了解方程式的精神,试着破解了其中的一张“鬼画符”:

中国人历来讲究“字如其人”,有段时间,书店里面所谓《笔迹决定人生》之类的书很火,在那些书的分析之中,一个人的字体、字的大小,甚至书写的格局都有可能透露出一个人的人生,比如:

大字型的书写是情感强烈、善于表现自己和自我为中心的体现,小字型则反映了精力集中、细致、焦虑和自我压抑;连笔型反映出有较强的判断、推理能力和恒心,不连笔型则反映了有分析能力、比较节制和独立性强;字和字行的方向:字行上倾表明书写人热情、有勇气、有抱负;字行下倾则反映了情绪低沉、悲观、失望、气馁;书写的速度如果是缓慢型表示小心谨慎、遵守纪律和思维速度慢的反映,快速型则表明反应快,观察、抽象、概括能力强和恒心不足……

自然会有人认为以上都属于封建迷信的范畴,不过根据心理学的研究显示,人们确实容易对不同的笔迹作出不同的判断:

比如说这样的笔迹:

按照笔迹与性格的分析,这样清秀、紧凑、连笔、偏小个的字,多半应该是位倚窗听雨、吐气如兰的红粉佳人?

然而事实的真相是:

(人世间也潜伏着一些)骚客文艺牛高马大的东北银主编董啸(这样精通不同灵魂笔法)的人才(qi pa),是不是一下子就对字迹学幻灭了?

还有下面这副豪迈粗犷的字:

这样的字,大气澎湃,给人的感觉是即使并不了解其人,也觉得应该是个学识丰富、大碗喝酒的汉子,但是万万没想到,这居然是徐静蕾的字,而正是因为这样的笔迹,坐实了徐静蕾“才女”的标签。

……

据说从2010年,医疗系统已经开始逐渐在全国开始推广电子病历了,很遗憾的是,手写体这样的东西,在未来的互联网时代,多半会慢慢消失。未来的时代,鼠须笔会成为古董陈列,不会有人听得懂蚕茧纸这样的词,也不会再有兰亭雅集,于是,包括医生们的这些画符,会被供在许许多多的博物馆、陈列展……只有买门票才能得到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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