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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德·普雷斯顿小传 | 作家故事

张吉人 整理 非虚构时间 2023-12-25


最棒的真实故事,是在平凡的现实中加入那些看上去完全难以置信的东西——然而它们又是真的。


对于一个有志于发展不同的讲故事方式的作家而言,非虚构就是一块未知之域。

——理查德·普雷斯顿


理查德·普雷斯顿(RICHARD PRESTON,1954— ),美国非虚构作家,《纽约客》撰稿人。他在普林斯顿大学获得了英文博士学位,师从著名的非虚构作家约翰·麦克菲。


普雷斯顿擅长以非虚构手法处理科学题材。1984年,他出版了首部非虚构作品《初光》(First Light),讲述了帕洛玛山海尔望远镜的历史,以及在那里工作的天文学家。这本天文学题材的书获得了美国物理学学会的科学写作奖。

《初光》(First Light),预计2022年出版


1994后,普雷斯顿推出了另一部科学写作经典《血疫》(The Hot Zone),这本描写埃博拉病毒缘起的作品获得了巨大的成功,长踞《纽约时报》非虚构类畅销书榜首达61周。普雷斯顿因此获得了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颁发的防疫斗士奖,他也是有史以来唯一以非医师身份获奖的得主。

译文纪实 《血疫》


2002年,普雷斯顿推出另一部有关“生物恐怖主义”的非虚构力作,《冷柜里的恶魔》(The Demon In The Freezer)。1979年,天花病毒在现代科学的一次重大胜利中从地球上被消灭,现在,只在亚特兰大疾病预防与控制中心和西伯利亚一家病毒学研究所的两个高度安全的冷冻室中保存有天花病毒。但是,冷柜里的恶魔已经被释放。随着故事推进,我们深入德特里克堡的美国陆军传染病医学研究所,并且在2001年的炭疽恐怖袭击中达到了顶峰。

《冷柜里的恶魔》(The Demon In The Freezer)


2019年,他出版了《血疫》的续集,《血殇》(Crisis In The Red Zone),该书描述了2013-2014年肆虐西非大陆的埃博拉流行病,对于抗击新发病毒的医护人员,疫苗和抗体疗法的开发,以及全球公共卫生危机展开了全新而深入的剖析。

译文纪实 《血殇》


作者自述

Author's Autobiography


亲爱的读者:


如果你有兴趣了解(当然你也可以没兴趣),1954年,我出生于马萨诸塞州的剑桥,在波士顿的郊区韦斯利长大。我自认是一个带点加州味的新英格兰人,如果这种说法没让你感觉不知所云。孩时,我害羞而安静。长大了,我想成为一个前往半人马座阿尔法星的星际殖民者。


在我9岁,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迷上了阅读。读书可以逃避羞怯。更重要的是,书打开了通往世界的大门,比我在郊区新英格兰镇上的任何东西都充满了更多的惊奇。


放学后,我经常骑自行车去镇上的图书馆,在那里我沉迷于马克·吐温、罗伯特·海因莱因、马德琳·朗格朗、厄内斯特·海明威、小猪弗莱迪、亚瑟·克拉克、日本诗人松尾芭蕉的俳句……以及科学书,尤其是天文学。10岁的时候,我在那些书中了解到,宇宙是一片不断膨胀的虚空,其中星系闪耀,难以计数。


一直以来,自然的宇宙都令我着迷。



非虚构的故事


12岁的时候,有一天,我在我的朋友栉纪夫家里。我们在他家的客厅里做密西西比汽船模型,搭配着玩小狗车(类似风火轮)。在学校里,有些孩子认为我和纪夫就是两个废物(还有我们的模型和玩具车)。那一天,有个人走出了厨房。“嘿,纪夫,你在干吗?”他说,然后开始欣赏起我们的汽船模型。


那人又高又瘦,很安静,戴一副圆圆的眼镜,鹰钩鼻,一头长发。纪夫向我介绍说这是他的朋友约翰。约翰跟我们一起玩了一会儿,然后回厨房帮纪夫的母亲做饭。纪夫对我说:“那是约翰·列侬。”


列侬是纪夫家多年的好友。

约翰·列侬(摇滚乐队“披头士”成员)


当我告诉学校里的孩子们,纪夫和我曾经跟约翰·列侬一起玩,还聊过模型,他们对此多少表示怀疑。


这就是我对非虚构叙事的一次早期体验。最棒的真实故事,是在平凡的现实中加入那些看上去完全难以置信的东西——然而它们又是真的。



高中


在韦斯利高中,我的档案记录显示,我的成绩平平,还有一次殴打了老师。我没有伤着他,但我推了他,这就是殴打。这是我的驾照,16岁。


我们是反文化运动的孩子。我们常常驾驶我的方便马桶般的福特猎鹰车,漫无目的地在波士顿附近闲逛,偶尔遇到一个搭便车的,便堂而皇之地送他去想要去的任何地方。我的一些朋友(不是我)吸食迷幻药和海量大麻。(我很快就发现我讨厌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我也害怕LSD)。


我们听黑胶唱片,去摇滚音乐会,我们也去新罕布什尔的丛林野营,干一些没什么建设性的事情。不管怎样,我还是继续热爱阅读,在高中时我遇到了一些十分优秀的老师。其中包括威尔伯里路·克罗基特,就是那位激励他的学生西尔维娅·普拉斯进行诗歌创作的著名的英文老师。在他最后的日子里,克罗基特博士为他学生在英语写作和教学中所取得的成就满心骄傲,其中也包括了我。

 西尔维娅·普拉斯(Sylvia Plath)



申请大学


我申请的每一所大学都拒绝了我。是学校董事会的决定。这真让人尴尬。6月,在我高中的最后一年,在我收到所有大学的拒绝之后,我超级晚地向南加州的波莫纳学院提交了一份申请。波莫纳拒绝了我。他们说,我的申请太晚了。


然后我打了一个对方付费电话给波莫纳的招生办主任。(对方付费电话指是当你给一个人打电话时,要求运营商转而向对方收费。花费大约20美元。)


当我打电给招办主任时,他同意付费。我对他说:“我知道你拒绝了我,但有没有什么政策,比方说,可以改变你的决定?”没有,他礼貌地说。然后我问道:“那有没有什么机会,可以改变你的政策?”没有。


之后,我开始每周给招生办主任打一次对方付费电话。每次花费他20美元。“嗨,主任,我是麻省的小迪·普雷斯顿,”我说,“只是想看看你的政策是否有变,或可能在不久的将来有所改变。”(你几乎可以听到主任对着旁边的人说:“哦,不,麻省的小迪又打电话来了。”)


学院大概为我付了100美元的对方付费电话。最后,他们“调整了”他们的政策,把我放入了后补名单,我被录取了。



大学毕业后


四年后我从波莫纳学院毕业,成绩优异。原因有两个。第一是因为招生办主任决定对我赌一把。第二是因为我在大学里开了窍。很多人都遇到过这种情况。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对大学的招生过程表示怀疑。这些招生官员不太了解情况,他们只是在下注(并试图找出谁适合他们的大学)。赌徒们知道,你无法预测一个赌注的结果。(如果你碰巧是一个高中生,在读这篇文章,那就不要放弃对自己的信心,不要让任何人让你觉得,你无法成功,成功实现你的秘密梦想,那些你从不提起的梦想。)


之后,我去了普林斯顿大学读研究生,在那里我获得了英文博士学位。

电影《美丽心灵》剧照(拍摄于普林斯顿大学)



写作生涯


当我在普林斯顿学习的时候,我上了一门写作课,“事实的文学”,老师是杰出的作家和《纽约客》撰稿人约翰·麦克菲。在麦克菲的写作课上,让我着迷的是,非虚构写作可以是文学性的——有风格,有技巧,有画面,具备足够强大的手段和方法来探索人的存在与周遭世界的各个方面。


我决定要成为一个非虚构作家。小说,在我看来就像一个华丽的大教堂,由大师们创造,花很长时间建成。如果想在小说的大教堂上做些什么,或许你可以在一扇窗上加一些漂亮的花玻璃,但最有可能的是,你无法为这座大教堂设计一侧新的偏殿。


另一方面,非虚构叙事看起来神秘,尚未深度挖掘。对于一个有志于发展不同的讲故事方式的作家而言,非虚构就是一块未知之域。


1984年,我开始了我的第一本书,一本关于天文学的非虚构作品——《初光》。它直接来自我童年时代在镇上图书馆里的阅读。《初光》的部分内容选载于《纽约客》,它获得了美国物理学学会奖。目前该书仍在重印,被认为是有关科学的一部另类经典。(《初光》为“译文纪实”新书,预计明年出版)


这种成为一个作家的想法……确实还是有用的,就像那几通对方付费电话。尽管到现在我对此还不太敢相信。



今天


我住在纽约市外的一个小镇,和我的妻子米歇尔·普雷斯顿,一个人我深爱和钦佩的人。我们在研究生院相遇,她也是一名英文博士生。我们有三个孩子,我们很喜欢他们。

理查德·普雷斯顿在马科纳河上泛舟。西非埃博拉病毒马科纳病毒,就是以此河命名的。图片来源:理查德·普雷斯顿个人网站。


我现在的生活乐趣,是用绳索和攀爬用具爬树。当我们的孩子小的时候,我带他们在树顶上露营。我们睡在离地面60英尺的吊床上,太阳升起,听周围的鸟儿齐声歌唱。这些体验被写进了我的非虚构作品《野树》,书里写的是我们攀爬世界上最高的树,加利福尼亚红杉。我的孩子们现在仍和我一起爬树。


最近,我刚从非洲回来,目前在写一本有关近期埃博拉病毒爆发的非虚构作品——也是《血疫》的续集。


2016年的春季学期,我将在衣阿华大学的非虚构写作项目中教授写作。


不管怎样,祝你在打对方付费电话时好运。


理查德·普雷斯顿

END

编辑 | 王琢

排版 | 蘑菇


《血疫:埃博拉的故事》


[美]理查德·普雷斯顿 著

姚向辉 译

定价: 45.0

ISBN: 978-7-5327-714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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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殇:埃博拉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美]理查德·普雷斯顿 著

姚向辉 译

定价: 49.0

ISBN: 978-7-5327-841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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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殇》:爱与病毒的肉搏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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