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终结者“秦晖”的变与不变
历史学家、清华大学历史系教授秦晖老师在学界有「问题终结者」之称。
他学问深厚,具有强烈的问题意识,在多重维度、多个领域,都能一针见血地直指问题的本质与核心,把道理说清、说透。
他是一个充满现实关怀的「学者」,总是逆「潮流」而动。80年代「主义」盛行之时,他死守学问,谈「问题」;90年代谈「问题」成为时尚,他却由「问题」转向「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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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壁皆书」的家
「问题终结者」的成就,离不开「看书科生物」日复一日的积淀。
秦晖老师看书成痴,众人皆知。据女儿秦蓓蓓的记录,「秦老爹」要是看起书来,「可以屏蔽掉一切无用的信号和活动」,对其他事的反应极为迟钝。妻子女儿对此发牢骚,他反而理直气壮:「我是『看书科』生物!」
当年,秦晖老师与妻子金雁老师新婚时,约好在上海去拍一张当时流行的上色的结婚彩照。谁料金雁老师精心打扮好,独自一人在照相馆左等右等,就是不见秦晖老师的身影。原来,秦晖老师在上海图书馆看书看得太投入,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金雁老师气得心想:连结婚这么重要的事都能忘,那以后还有什么不会忘,干脆,让他和书结婚去吧!
好在,气消之后,两位老师还是结为了伉俪,在学术上、生活上互相扶携近四十年,成为国内学术界的一段佳话。
秦晖老师和金雁老师夫妻俩都爱书,爱买书,爱藏书。据说,两人结婚时唯一的「资产」,就是他们合在一起14大纸箱的书。
刚到陕西师范大学任教的时候,夫妻俩分到一间宿舍。他们给「新家」添置的第一件家具,就是花33元买的一个书架。但书实在太多了放不下,金雁老师的母亲就用两张单人床板搭成两个两米高的「新书架」,算作给女儿的嫁妆。很快,这两个书架也满了。于是,床上、沙发上、地板上,到处都成了「书架」。以至于女儿出生后,由于家里再腾不出多余的空间,秦晖老师不得不借住到学生宿舍。
话虽这么说,可买书从不见少。于是一边抱怨找书太难,翻得满头大汗,一边打趣道:「也算是写作间隙的体育锻炼吧」。
不仅家里的书多,秦晖老师脑子里的书也多。除了历史类的书籍,与历史沾边的考古、古文学、古生物,乃至与专业没什么关联的自然、地理、农技、水利、兵器、宗教等等,他都有所涉猎。秦晖老师还尤其爱看地图。在小时候识字之前,他就迷上了识图。他喜欢搜集和研究各个国家、城市、地区的地图,以至于到国外旅游时,经常「抢」了当地导游的「饭碗」。因为他的讲述在地点和故事之外,更多添了几分历史真实的厚重感。
得益于看书多而「杂」,秦晖老师以知识面广、博学多闻享誉学坛。而这样的为学、求知之道,与他的成长经历是分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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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早稻田大学」毕业
秦晖老师经常笑称自己毕业于「早稻田大学」,因为他十几二十岁最「黄金」的青春年月,都是在广西壮族的小山村里度过的。
15岁时,还在读初中的秦晖老师下乡去到农村,一待就是九年多。因为先天性眼疾,招生招工都不愿意要他,秦晖老师从最初全公社年龄最小的人之一,逐渐熬成了知青中的「老大哥」。眼看着身边人一个个离开,自己却回城无望,说秦晖老师心里不苦闷是假的。
但他转念一想:既然已经生活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更不能让心灵也空虚。况且这里天荒地远,安静无扰,是个多适合读书的好地方。
秦晖老师的父母都是老一代知识分子,因此家里从来不缺书看。秦晖老师每次回家,都一包包地往山里捎书。为了挤出更多时间看书,他还经常报名出工,去修水库、建公路。因为工地生活虽然艰苦,但集体生活毕竟不用自己做饭做家务啊。
就这样9年下来,我不仅弥补了早年失学之憾,而且培养了对文史哲经许多方面的广泛兴趣。
不仅如此,秦晖老师还经常去县文化馆读书、借书。时间久了,工作人员都知道有这么个爱看书的小伙子,给了他许多「优待」,允许他无限期地外借。
这类「破例关照」一直延续到后来,秦晖老师走上治学道路的初期。有了学界前辈的介绍,秦晖老师更「肆无忌惮」地「泡」在甘肃、上海、浙江等等各地的图书馆里,整日整日地看书。
由于高考久停,秦晖老师在农村读书的时候,没有应试或求官的压力,不带目的性地广泛阅读。他只有一个想法,要求知、追求真理,使自身免于精神饥渴。
近十年「扎根农村」的经历,使秦晖老师对农村、农民的生活有了细微而真切的了解,为他日后的求学和治学之路埋下了种子。
秦晖老师曾说:「那段(农村)生活对我的启迪是我终生享有的资源。」既是心灵上的,也是实践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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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索于「问题」与「主义」
1977年「文革」后的首届高考,秦晖老师报考了文科却因语文发挥不好,加上眼疾这一「硬伤」,并没有取得理想的结果。但很快,1978年恢复研究生招生,并且将报考资格放得很宽。秦晖老师抓住这个机会,如愿考上兰州大学,师从历史系教授赵俪生先生研究农民史。
在正式进入兰州大学之前,秦晖老师与赵俪生先生通过书信。后者很赏识这位自学成才的「小广西」,不仅寄给他一包参考书,还承诺只要他初试复试表现好,体检的事不是问题。
眼疾确实差一点又成为秦晖老师求学的阻碍,好在,有赵俪生先生的极力帮助。赵俪生先生曾放下「狠话」:「如果不招秦晖,我就一个都不招了」。
在兰州大学,秦晖老师跟着赵俪生教授专攻农民史,特别是土地制度史与农民战争史。80年代后期,他转向经济史的研究,又以古代商品经济史与中外比较经济史为主。进入90年代,秦晖老师致力于将历史研究和现实研究相结合,历史文献分析与社会调查相结合,并在此基础上建立了「农民学」。
秦晖老师在为学上有一句口头禅:什么是我们时代的真问题?
他的农民学研究,不仅涉及历史上的「种田人」,还涵括了「诸如改革与革命问题、社会公正问题、现代化模式比较问题等等」,完成了农民研究范式的转型。
在秦晖老师看来,这些都是与中国社会发展息息相关的「真问题」。
农民问题的实质,就是中国现代化问题。
研究中国问题,秦晖老师却并不囿于中国。他不仅在妻子金雁老师的影响下深度理解了苏联东欧的经济转轨,还研读了斯密、布坎南、科斯等经济学家和哈耶克、诺齐克、伯林等自由主义思想家的著作,逐渐成为一个自由主义者。
作为自由主义者,秦晖老师总是持有前瞻性的视野。当自由主义由西方传入中国,大家还停留在高呼口号的时候,秦晖老师就开始将其引入「问题」之中,关注农村问题等中国社会的基本现实。当人们由「主义」转入具体「问题」时,秦晖老师又认识到并力倡「主义」的重要性。
而秦晖老师始终认为,「主义」是用来解决「问题」的;任何深刻的「主义」都不可能脱离现实「问题」而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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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与「不变」
游走在「问题」与「主义」之间,秦晖老师似乎对一切知识和领域都带着天然的「兴趣」。因此,在求索「问题」的过程中,秦晖老师不受领域或范围的局限,从一个问题进入另一个问题,没有边界,广泛地探索、寻找问题的答案。
而自小丰富的阅读和积累,使得他对多个领域的问题都有深刻的理悟与见解。
对他而言,知识,没有边界。
无愧被称为「百科全书式」的大家。
但不管涉及哪个领域,不管对「问题」与「主义」的看法如何转变,有一点是始终不变的。
那就是秦晖老师对社会,对时代,对人类深切的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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