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8,这个女间谍应被重新了解!
一来到这个世界,她人生就像开了挂似的——有显赫的家世,有宠爱自己的父亲。据说,肃亲王爱新觉罗•善耆是当时北京城最有钱的王爷,那句“恭王府的房子,豫王府的墙,肃王府的银子用斗量”足以证明。同时他也颇有一番抱负,是中国现代警察制度的建造者之一,清末赞成立宪运动。可惜大清当时已是风雨飘摇,川岛芳子5岁那年(宣统三年),辛亥革命推翻了满清,善耆居家逃亡旅顺(大连)。
但善耆仍抱着复辟之心,因此与日本浪人川岛浪速结实,浪速出身于日本松本藩的大家族(“浪速”是大阪的别称之一,以此纪念其父正在大阪出征),读书时代就对“兴亚会”等组织感兴趣,认为亚洲大部分地区受爱人的压迫,应该联合东亚地区例如满洲、蒙古反抗俄国等东北边虎视眈眈的国家。
这与善耆的目标一致,两人遂结为盟友,共同策划支持满洲、蒙古脱离中国,也就是满蒙独立运动。
1914年,在抵达旅顺两年后,善耆将7岁的川岛芳子过继给浪速作为养女。关于为何要这样做,一是因为当时浪速膝下无嗣,二也是为了表示决心把女儿当人质的意思。总之,芳子就被送到日本,在松本浪速的家族长大。
从此,世间再也没有显玗,而是多了一个川岛芳子。
在日本,川岛芳子就读于松本高等女子学校,接受纯粹的日本殖民主义教育。她天资聪颖,每门功课成绩都不错,琴棋书画、茶道、骑马和射箭样样在行。不过,她性格孤僻,喜欢任性妄为。或许是长期感受不到亲情,没有得到适当的管束,再加上川岛浪速本身就是日本驻华间谍,在川岛家,她总能接触到日本法西斯主义聚集的沙龙,听川岛浪速讲述关于满蒙独立运动的新进展,听他们口中大日本帝国开拓疆土的畅想。
在这些人中,她知道了土肥原贤二、多田骏、荒木贞夫等,他们也知道了川岛浪速是如何与肃亲王结为兄弟的,知道了肃亲王是如何倾家荡产投身满蒙独立的,知道了她是如何被当成一件礼品送到日本的。
在这样的环境下,川岛芳子的思想也在悄然变化着,最后演变成一匹野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十分洒脱,谁也驾驭不了。在学校的林荫大道上,学生或老师们经常会看到身穿男装,骑着一匹大马绝尘而去的川岛芳子。
一个在中日文化传统影响下本应安静羞涩的少女,却表现出了一副男人的潇洒性格。
这样的洒脱的少女时代,很快就结束了。
川岛芳子人生的转折点是1922年,那一年,善耆在经两次策划满蒙独立运动失败后,在旅顺郁郁而终。在回中国参加丧礼以后,川岛芳子回到日本,此时发生了一件事:她把蓄了多年的长发剪短,换上男装,以此形象示人。
后来川岛芳子在自己的手记里写道:“大正十三年(注:1922年)十月六日的夜晚九点四十五分,永远清算了自己身为女性的部分。”又写道:“不想写得太直率。”
第二天一早,她头梳日本式的发髻,身穿底摆带花的和服,拍了一张少女诀别照,随即剪了一个男式分头,与“女性”告别。
她曾找过同样寄养在川岛家的亲人诉说遭遇,又写信给宪立询问对策,渴望得到帮助。宪立接到信后,回信说:“不能和川岛浪速公开决裂,我们和川岛浪速目前还无法断绝联系。妹妹要鼓起勇气,勇敢地生活下去。估计川岛浪速自己也会做适当的反省,设法解决已经发生的事情。”
看到信上的只言片语,川岛芳子心灰意冷,“有家不得归,有泪无处垂,有法不公正,有冤诉向谁。”对于自己的棋子命运,她感慨万千。
川岛芳子自杀过两次。
第一次,是与热恋的男友相约卧轨,男友死了,她活了下来。
第二次,是她曾多次向岩田爱之助抱怨自己不想活了,想死。一次,岩田并不相信,并掏出手枪递给她。没想到,她接过枪毫不犹豫朝自己开了一枪。所幸,子弹穿过左肋,没有伤及心脏。为了封锁川岛芳子自杀未遂的消息,川岛浪速恳求大夫让她在家中治疗。
终究纸是包不住火的,从川岛芳子扣动扳机的那一刻起,真相也慢慢明了。为了断绝川岛浪速的非分之想,她到医院做了输卵管的结扎手术,终生不能生育。
1927年,川岛芳子在日本有过一段维持三年的婚姻,结婚对象是蒙古将军巴布扎布之子甘珠尔扎布。
清帝逊位后,巴布扎布投靠日本侵略势力,招募义勇军,搞满蒙独立。这段婚姻当然也是一次出于政治目的的结合(浪速在善耆死后仍致力推动满蒙独立)所以这次婚事既目的不纯也维持不久。
1930年两人离婚,川岛芳子再度换上男装来到上海,开始了她的间谍生涯。通过日本公使馆副武官提案中隆吉的介绍,她成为了田中间谍部门的成员,代号“第14号女间谍”。
1931年,川岛芳子被派往中国的东北地区。1932年,川岛芳子和田中隆吉故意挑起事端,转移国际视线,并引发了“九·一八事变”,令中国损失惨重。终于,在日本军方,川岛芳子占得了一席之地,戴上了大将的肩牌。
1931年11月,川岛芳子来到天津的静园附近,上演了一出“棺材送活人”的好戏,成功救出婉容皇后,让其与溥仪重聚。
对于这些年的成就,川岛芳子有些洋洋自得,她身穿一身戎装,腰挎一把日本刀,指挥这个、命令那个,还嚷嚷着要拍一部传奇的自传电影!
1932年,为了转移国际列强对满洲事态关注的视线,在上海挑起事端,川岛芳子便是关键人物之一,日本寻借口出兵,一·二八事变爆发。
在1933年参与热河战役后,川岛芳子的人生巅峰开始下滑,其后风光不再,一直辗转于日本、天津、旅顺、上海等地。可以说,作为女间谍的川岛芳子特务生涯已终结。也由于嚣张、敢言的作风惹恼日本军部,甚至被列为暗杀人物。
此后到了1945年,日本战败后,川岛芳子遭到中国国民政府宪兵逮捕。在狱中,川岛芳子一度求生心切,写信让养父更改家族户籍——川岛芳子其实一直没有入籍浪速家,反而是她的侄女廉铝在1925年也成为浪速养女并归化日籍更名川岛廉子——她企图把廉子在户籍上的名字更改为芳子,以此证明她是日本人(不是“汉”奸)以躲过一死。
编辑:纸绎 刘晓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