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1日，俄罗斯国防部宣布，瓦格纳集团冲锋突击队在俄军的掩护和火力支援下完成解放巴赫穆特的任务。这不仅让瓦格纳再度冲上热搜，也破解此前瓦格纳军要在5月10日撤出巴赫穆特的说法。但在5月14日，美国媒体曾爆料瓦格纳的首领普里戈任和乌克兰进行“私下交易”，用俄军阵地信息换取乌军不能够继续防守巴赫姆特。那么问题来了，瓦格纳占领巴赫穆特到底是真的胜利还是之前的利益交换结果呢？普里戈任到底有没有在俄乌之间上演“无间道”？2023年5月14日，《华盛顿邮报》发表了一篇题为《根据泄密文件得知：瓦格纳领导者提议将俄罗斯驻军地点提供给乌克兰》。这篇文章中，《华盛顿邮报》对此前五角大楼泄密门中没有被公开的一些文件信息做了透露，信息均是关于瓦格纳集团老板叶夫根尼·普里戈任的。
《华盛顿邮报》的文章有几处这样的表述：2023年1月下旬，瓦格纳僱佣军在争夺巴赫穆特的战斗中牺牲了数千人，于是普里戈任就向乌克兰方面提出了一个特别的条件——如果乌克兰从巴赫穆特附近地区撤军，他就可以向基辅提供俄军阵地的相关信息，乌克兰可以利用这些信息来攻击俄军。泄密文件中并没有明确指出普里戈任愿意透露哪些俄军阵地的信息。另外，这些被泄露的文件还谈到了普里戈任与包括俄罗斯国防部长绍伊古在内的高级官员之间的权力斗争。普里戈任哀叹战斗给他自己的部队造成了沉重的伤亡，并敦促乌克兰对俄罗斯军队进行严厉的打击。普里戈任告诉一名乌克兰情报官员，俄罗斯军方正在为弹药供应而苦苦挣扎。他建议乌克兰军队在俄罗斯军队士气低落的情况下继续进攻俄罗斯非法吞并的克里米亚边境。根据华盛顿邮报的说法，普里戈任想拿俄军的情报与乌军撤出巴赫穆特进行交换，一是因为今年1月份瓦格纳雇佣军在巴赫穆特伤亡惨重，死亡高达上千人；二是普里戈任和俄罗斯国防部的高官们的关系不好，被人下了绊子，这才造成了瓦格纳军损失惨重。那么这些是不是实情呢？
路透社文章称，美国白宫发布的数据显示，自俄乌冲突爆发以来，瓦格纳僱佣军的伤亡人数达到3万多人，其中约9000人阵亡。而这9000多人中，近半数的阵亡发生在2022年12月中旬之后的巴赫穆特战场。《华盛顿邮报》对于2023年1月以来瓦格纳军阵亡增加的描述和该报道可相互印证。如果这个数据准确，那么瓦格纳在巴赫穆特的伤亡绝对称得上是伤筋动骨。那么普里戈任和俄国防部的关系又是怎么样的呢？
2023年5月5日，社交媒体平台上有这样一条视频。视频中，普里戈任站在排满瓦格纳士兵尸体的草地前，情绪激动，高声质问“弹药在哪里”。同时，他大骂俄罗斯国防部的不作为，他还称目前瓦格纳面临着高达70%的弹药缺口困境，他不能忍受自己的伙伴在没有弹药的情况下遭受不合理的损失。随后他就威胁会撤出巴赫穆特地区。不少网友认为普里戈任的这种表现就是以退为进，最后事实也已经证明了瓦格纳军并没有撤出巴赫穆特。可问题是，这已经不是普里戈任第一次因为“弹药饥荒”而指责俄罗斯国防部了。2023年2月23日，一家名为自由欧洲电台的媒体发表了一篇文章，题目是“普里戈任说，俄罗斯国防部为其瓦格纳集团的弹药供应已经恢复”。普里戈任呼吁俄罗斯人向军队施压，要求其为瓦格纳战士提供更多弹药，并重申国防部是故意中断向他的战士们运送弹药的。白孟宸：普里戈任或者说整个瓦格纳跟俄罗斯国防部的关系确实很微妙。首先私人安保公司，它跟军事体系之间我们可以用一个词叫格格不入。包括后勤保障、火力和兵器输送配比等，矛盾点有很多。第二，俄罗斯杜马的一些议员不断地出来讲，瓦格纳方面应该更听指挥，甚至有人认为瓦格纳在法律上的未定地位是有问题的。我觉得这代表了俄罗斯军队内部的一种倾向，就是瓦格纳的存在可能是必要的，但是瓦格纳的发展不能够影响俄军。普里戈任的逻辑是通过在媒体上不断地发声，试图通过外部的政治和舆论压力，对俄罗斯的军方造成影响。如果缺少弹药还可以靠一哭二闹来解决，战场上被孤立、被边缘化就会令整支部队陷入到危险境地。我们在搜证中就发现普里戈任除了抱怨俄罗斯国防部弹药供应不及时，还在其他地方也给瓦格纳军挖坑。5月12日，半岛电视台一篇题为“瓦格纳方面抨击俄罗斯国防部”的文中信息显示，普里戈任曾发布视频嘲笑俄罗斯国防部的一份报告，称其部队已离开阵地转移到更有利的阵地。普里戈任还说“实际上是他们已经逃走了，我们的侧翼正在崩溃”，“国防部未能保护瓦格纳僱佣军的行为构成叛国罪，可能会给俄罗斯带来巨大悲剧”。白孟宸：对于瓦格纳来说，这个事情一定是要重点宣传。瓦格纳承担了相对更惨烈的城市核心区域的作战，把侧翼交给了俄军，如果俄军连侧翼都守不住的话，那瓦格纳方面确实有点欲哭无泪的意思。因为瓦格纳本身它是轻步兵部队，它如果被放在郊区来进行作战的话，它的损失会更严重。对于瓦格纳来讲，现在没有能力在进攻城市核心区域的同时再掩护自己的侧翼，那么当然它还是要把侧翼交给俄军的，所以我们说，就看双方怎么协调，那么这种指责会不会影响未来双方的合作，我觉得可能还是有这个可能性。《华盛顿邮报》曝光的情报里，我们目前可以基本证实，普里戈任与俄罗斯国防部的关系确实紧张，并且，瓦格纳军从俄乌冲突以来损失惨重。但是对于一支雇佣军来说，这种被与正规军差别对待的方式也在所难免，不足以证明普里戈任就会背叛俄军。《华盛顿邮报》在报道中给出的细节，称泄露文件里普里戈任与乌克兰情报部门保持着秘密关系，包括且不限于电话沟通，还曾经在非洲某国家与乌克兰情报局官员进行了面对面会谈。我们查看了2023年1月以来，普里戈任的一些公开行踪，在他的一个可查看的社交媒体平台上，并没有发现普里戈任有曾经去过非洲的痕迹，从账号发布的视频来看，很多画面也都看似是在俄乌冲突战场上拍摄的。普里戈任到底有没有私下接触过乌克兰方面的相关人员，我们不得而知，但是在《华盛顿邮报》的另外一篇报道中能看到一些有意思的细节：《泽连斯基采访记录：乌克兰必须胜利》，这篇文章来源于华盛顿邮报的几位主编，在5月1日的时候，他们前往乌克兰的总统府对泽连斯基进行了一个小时采访内容。其中一个问题是：泽连斯基是否知道普里戈任与乌克兰情报局之间有暗中联系的秘密渠道？泽连斯基表示问题涉及军事情报，任何回答都属于“叛国行为”。此后记者又反复追问该问题，泽连斯基都没有正面的回答。白孟宸：在战时条件下，公开自己的情报方面的渠道，这个是不可以想象的。所以从最基本的情报原则来讲，这一定不是真的，它一定是一个水平没法称之为很高的反间计。俄罗斯之前从表述来讲，它认为美国的整个五角大楼泄密事件都是肉馅计划2.0，就是战略欺骗，类似的反间计效果基本上是零，只能说，说话这个人是一个绝对的情报方面的外行。目前没什么可靠证据能够证明普里戈任与乌克兰情报部门有秘密联系，但是乌克兰方面的反应也有点微妙，即勾引人猜想又有一点乐见其实的意味在。这时候普里戈任有没有事实上的通乌突然就不重要了。这更像是一种在测试人心。普里戈任会不会背叛俄罗斯？克里姆林宫怎么看呢？
5月15日，俄新社发表了克里姆林宫对于普里戈任“通乌”事件的评论，发言人德米特里·佩斯科夫称“这看起来更像是一个骗局，不幸的是，近年来受人尊敬的出版物，也会让人不屑一顾”。5月16日，普里戈任也在自己的电报账号否认这份情报，他说：在现代战争中，部队所在位置根本就不是秘密信息，卫星图上就能看出来。相信普里戈任与乌克兰官员互通这件事情的人，往往都是对军事知之甚少的人。普里戈任不但否认了美国《华盛顿邮报》的报道，还以一个杀气腾腾，充满挑衅的视频回击美国扣给他的“通乌”罪名。2023年5月16日，《纽约邮报》发文，一个名叫亚历山大·西蒙诺夫的博主在社交媒体账号上分享了一段生动的夜间视频，视频里，普里戈任带这位博主到巴赫穆特西侧的一个避难所，并向他展示了一名男子的尸体，尸体采用了模糊处理。视频中普里戈任向镜头出示了似乎是被杀男子的美国身份证明和他的照片等物件，并大声念出他的名字“Nicholas”。这篇文章还提到：瓦格纳社群账号上传出了该名男子的驾照，展示其上士军衔的美国陆军身份证以及 VA卡，这些身份信息显示该男子是美国爱达荷州博伊西市居民。文中还引用了一个《爱达荷州政治家报》的文章，文章中证实视频里的男子就是45岁的陆军特种部队退伍军人尼古拉斯·迈默。普里戈任展示敌人的尸体并且曝光其身份的做法无疑是对美国的羞辱。也许普里戈任在这里想说的是，我和普京的事轮不到美国置喙。这里面也暗含深意。美国媒体曝光普里戈任“通乌”，美国政府以及一些西方国家也在刁难、制裁瓦格纳。
白孟宸：首先，对于西方来讲，对瓦格纳制裁是对俄罗斯的整个整体制裁的一部分。美国方面把瓦格纳定义为跨国犯罪组织，美国方面只要认为你有可能，或者说有意愿去提供比如服务或者经济往来，就可以对你进行制裁。西方的这种定义很多时候未必跟联合国的定义相符合，西方对于很多相关组织都存在双重标准的问题。这件事情我觉得可能既有政治方面的考虑，当然也可能会在未来被扩大。
本期鉴证中，我们发现普里戈任“通乌”和瓦格纳军在俄乌之间上演无间道，并不可信，更像是西方离间二普而制造的迷雾。不过，俄乌冲突战事不止，背后的阴谋阳谋也不断，瓦格纳军团只是在这场冲突当中的一枚棋子。战事持续越久，各种深层的矛盾就会逐渐地浮出水面，让我们拭目以待。
编导：杨新烨
编辑：于二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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