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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是他们直至生命尽头的命运

2016-05-17 凤凰大视野 凤凰卫视


1968年12月22日,毛泽东发出最高指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在无可辩驳的行为准则指引下,一代年轻人的命运由此改变……


近20年间,1700万青年作为响应号召的急先锋,从云南、新疆到内蒙、海南,从黑土地到黄土地,从森林到海岸,开始了“战天斗地”的蹉跎岁月。


对于回到城市的人来说,知青是历史、是痛苦,亦或是美好青春的回忆,对于没能返城的人来说,知青就是直至生命尽头的命运。故土对于他们来说,成为了一个永远回不去的“家”。


“他说你们不可能回去了,因为你们是来种地的”




1963年7月,王祖炯和同一批上千名上海学生一起在北火车站踏上西去的列车。在锣鼓鲜花的鼓动下,做出了甚至是改变他们一生的决定。


他们的列车开了3天4夜,从上海西行万里,知青们的心情,也由最初的兴奋变成对现实的凄凉感。


王祖炯:等到我们到了一个小车站,他们说到了,下来,这个地方就是吐鲁番。

王祖炯:站台不远处的一个汽车兵跟我打交道,用上海话跟我说,小兄弟,上这儿来了。哎呦,我说这家伙怎么是个上海人呢?这个对我们来说是很惊奇的。然后我就跟他攀谈,他说我还有一年可以复员回上海了,我说我们也就三年也可以回去了。他就笑了,他说你们不可能回去了,因为你们是新疆建设兵团,是种地的。我就觉得他说的简直天方夜谭嘛,我说那不可能,你看我们军装,我们也是供给制,我们跟你部队是一样的。他就笑笑,不多说了,跟他的同伴两个走了。过了很多年以后,我再回想这件事的时候,我就会回想他这个人和他说的这个话。


然而,下乡的漫长岁月这才刚刚开始……


“你想家或想哭,你都认为是不对的”




“在革命的在大熔炉里接受改造”,如果这句话在知青出发前还只是一个豪迈的口号,那当他们真正被播撒在祖国边疆时,他们必须用自己的青春去践行它,在接受再教育的同时,他们也对自己提出要求,不准梳妆,不准照镜子,不准擦花露水,在北大荒知青上山下乡的地方,有了多达24个不准。为了跟贫下中农的审美接近,知青们会对着太阳往死了晒,晒得全身爆皮……


赵慕峰:你想家了或者你想哭了,或者你温情一些了,你都认为是不对的。

蒋巍:什么时候会哭呢?只要来一封家信,这个人,这个知青就会哭。

赵慕峰:然后你一哭你才知道,人欲出来是那么容易。

哈尔滨知青:都管我们哈尔滨知青叫合唱团,我们特能哭。

哈尔滨知青:三个地方三个哭法,上海、北京、哈尔滨三个地方。

记者:怎么三个哭法?

哈尔滨知青:上海人尖,他们悄悄地在那蚊帐里细声细语地掉眼泪。北京人是三人一帮俩人一伙的偷偷摸摸的。不像我们(哈尔滨人)嗷嗷的那震天动地地哭。

“你怕死吗?根本没想过死,只想洗刷耻辱”



在40多年前,他们曾经是那样的不假思索,那样的义无反顾,他们可能没有想到,他们所奔赴的那个离家千里,冰天雪地的地方会是他们生命的终结,命运的归宿。


很多知青都没有墓碑,而且后来他们的墓地因为种种原因又被当地的老乡重新开荒铲平。如今只能靠当地老人模糊的记忆,找到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地。


在塑造英雄的年代,当面对生死的种种考量,他们没想过死,却只想改变命运。一九六九年十月,一场荒火从天而降,也给肖柯的命运带来了改变。


肖柯:我觉得呀机会终于来了,终于能让人们证明我是,向人家证明我是清白的了,因为当时有很多知青不止我一个人,有很多人都有着深深的负罪感,那种沉重感的时候,都特别希望有一个机会。天塌啊、地陷啊,觉得战争的时候才能表现出一个人的这种英雄气概。比如那时候你想到你死吗?你怕死吗?根本没有想到过死,不知道什么是死。



由于在扑火过程中呼喊口号,大火灼伤了她们的喉咙,烧焦了她们的舌头,李晓军呼吸道严重烧伤,几个小时后即离开了人世。对肖柯来说,直到住进医院,她仍从未意识到她的容颜、她的人生会因这场大伙有怎样巨大改变。当然,她更不可能意识到,就在她病房的隔壁,她的挚友会因这场大火失去生命。

肖柯:是的,她们死了。那一瞬间我真的觉得,我很久以来努力叫什么?那个时候我真的我失声痛哭,我除了哭这两个失去的同学、朋友,其实也在哭我自己失去的青春。那个时候,我真是酣快淋漓的哭了。我觉得我终于能哭了,我有权利哭了,不可能有谁说我什么的我哭了。


他们都走了,而他永远留在了北大荒



有一位知青曾经在给友人的信里这样写,他说“痛苦、消沉,人们都失去了相信未来的勇气,没有人知道到底有谁能够帮助我们打破这一片沉寂。”

1971年9月,中国人听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中共中央唯一的副主席林彪乘飞机逃往苏联,坠毁在蒙古的温都尔汗。林彪事件的发生,让许多知青对文化大革命的做法产生了怀疑,当年那些义无反顾奔向北大荒的知青们,那个看似坚不可摧的精神世界终于等来了回归的契机。


当年在知青们平静而且单调的生活当中,唯一能够产生震动的就是某一个知青的离去,哪怕是悄悄的离去。


而依傍在黑龙江尽头的秦得立农场,至今仍有一名哈尔滨知青留在那里。


李文魁,哈尔滨知青,1968年下乡于勤得利农场。1970年代初,部分高校开始招收工农兵大学生时,表现优秀、出身良好的李文魁被挑中。然而当时的李文魁却做出了一个让战友们意外又佩服的决定——为了能让同为知青的女友早日回城,他把自己念大学的指标让给了女友。但是女友回城上学后不久,就跟他提出了分手,受到巨大刺激的李文魁从此精神失常。

 

“他跟哈尔滨的姑娘是对象,对象把他甩了,他特别恨哈尔滨的姑娘,在那个墙上写着骂哈尔滨的姑娘特别难听,哈尔滨姑娘是毒蛇,个个是毒蛇他说。”后来收养李文魁20年的康金环说。



记者:您知道那些知青都到哪儿去了吗?

李文魁:不知道。

记者:想回去吗?

李文魁:不回去。

记者:为什么不回?

李文魁:没有家。


真正的回家路比想象中难




当年知青们坐着一辆辆的卡车,像潮水般的涌向了边疆,年轻是他们最大的资本。


但是十年之后,当他们如潮水般退去,已经是青春不在了。他们当中已经有很多人是拖家带口,带着瓶瓶罐罐,带着整车的家具,带着一脸疲惫的表情。或许当时他们来不及、也根本不敢想象,那个他们心目当中千呼万唤的城市,那个家,究竟离他们是近还是很遥远。而他们回去之后这一切的生存内容是可以继续呢,还是要一切归零?


“那个城市马上就变大了,不是那个,你回来不回来和它没关系这个城市,没关系。只有你的亲戚关心你,你的兄弟姐妹关心你,其他人没有人关心你的。你排在这个所有的社会生活的尾巴上,你排到最后一位了一回到城里边,真的是重新又开始。”


回到城市的知青们被打回人生的原点,重新出发时他们已不再年轻。当他们怀揣着满身的力气打算大干一场的时候,却发现时代的列车正给他们难以追赶的加速度向前奔跑。而此时囊中羞涩的知识,让他们的步伐格外沉重。知青中拖家带口去上学,人到中年还在为一纸文凭努力的不乏其人。


王大文39岁开始复习考试,在他40岁的年纪终于获得了高考的录取通知书。

王大文:去报告的时候,就是交钱拿学校的证书,给一个校徽,我当时就给别上了。我出了校门就往家走,我走到街上老是挺着左胸这儿,中央民族大学。第一天上课端端正正的,就上第一排,绝对不再坐后边,我们都坐在第一排,就在讲台正对着老师。后来老师说你们叫什么名字给我介绍一下,我们那老师才32。我站起来,我说我是66届的初中毕业生,“哗”,整个教室54个同学哄堂大笑。我说你们笑,我觉得我心里在流泪。老师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对我说,你继续说。当时我就哽咽了,我说不出来了。



每个人的青春都有它值得纪念的地方,然而并不是每个人的青春都值得历史记住。当“知青”这个词作为一个历史名词的时候,它所覆盖的那一代人的青春将注定会被铭记。米兰·昆德拉曾经说,回忆是遗忘的一种形式。那么无论是渴望回到那个天真的、纯洁的激情年代,还是控诉曾经饱受的苦难的经历,最终到底是什么会在回忆中被遗忘,最后留给历史的又到底会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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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编辑: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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