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摄影师阎雷:最真实的80年代中国
阎雷(Yann Layma),1962年生,法国著名人文地理摄影师。1985年,阎雷以自由摄影师的身份首次来到中国,30年来共拍摄了60多个关于中国的摄影报道,长年为《美国国家地理》杂志供稿,一共出版了4本关于中国的著作。他的大型摄影集《中国》于2004年在全世界6个国家同步发行,印量达几十万册,这也使他成为在西方影响最大的中国题材摄影师。
1991,山东,京杭大运河微山湖段
1998,陕西,延安,婚礼
▲1988,大同至北京的硬座车厢
记者:这么多年来,记录中国最好的照片都是出自外国摄影师之手的,而非中国摄影师。你自己也拍摄自己的国家法国,那么作为一个本地人拍摄法国,和作为一个外国人记录中国,从情感上和视角上差别大吗?
阎雷:因为中国摄影师因为身处其中,对于这个国家的文化太熟悉了,对于中国在时代中的变化热情也要小一些。而我因为在中国或者其它国家生活时间久了,回到法国拍摄会有一种外国人的视角。距离会让人有好奇心,这个对拍摄很重要。
记者:你曾说过,拍摄专题时会刻意与西方人和中国人所写的报道保持距离,是说你拍摄时是不会预设一种立场的?容易做到吗?
阎雷:希望不要有偏见吧。我试着同时“在里面”,也“在外面”,亲近被拍摄对象,但也和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
▲1986,北京,天安门广场
记者:你说你只拍你认为很美的故事,你镜头下的中国也是充满温情的,我特别注意到你照片中的人们大多都是笑着的。可以说,你的拍摄视角是充满善意的,你觉得这种“善意”在纪实摄影中重要吗?
阎雷:我觉得中国人很喜欢笑,不过这几年有些变化,大家太急着赚钱了,压力大,不那么爱笑了,很讨厌的。捕捉温情的东西跟我的本性有关,我就是这样的。很多杂志批评我的视角,说我“太善良了,需要强硬一些,要选择一些更黑暗的主题”。
记者:可以理解为,你对社会的“黑暗面”以及人的苦难是没有兴趣的?
阎雷:这不是我的风格,我一直以来是想要从世界美好的一面中学习。我很讨厌那些刻意去捕捉苦难、拍黑暗面的记者,我也不喜欢批评性摄影。
记者:你能谈谈拍摄时怎样避免与被拍对象的权力关系吗?
阎雷:自然、融入圈子、“在里面”的状态很重要。比如我那时拍一个哈尼族的老人。给他拍了一部纪录片,写他的故事。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害怕我,他以为我要把他关进监狱,可是在我的眼睛里面他看到了好的讯息。后来我们成了好朋友,拍完了那一部电影。我拍完这部电影,全世界有300多个电视台放了这部电影。我后来又回去原阳给他们看这部电影,大家看了三天,他们没有看过电视机,没有看过电影,所以他们很高兴。
记者:你拍摄过人的苦难吗?是怎样一种心情?
阎雷:拍的很少。印象很深的有一次。我在贵州,拍摄一个老太太,他怀里抱着一个刚刚死去的孩子。我给她钱,拍她,她把死去的孩子放到了地上,满脸的泪水。拍完后我心里特别难受。
记者:你觉得这是一种暴力?
阎雷:对。就是一种暴力。后来我拍的就很少了,尽量避免拍摄这些。
▲1988,广东,深圳
1985,北京,北京站
1985,北京,三里屯使馆区
1985,北京
1985,河南,首届京港汽车拉力赛
1985,湖北,武汉
1985,辽宁,沈阳
1985,山东,潍坊
1985年,北京,天安门广场
1986,北京,三里屯
1986,北京,长安街,上海牌轿车
1986,北京
1986,北京,长安街
1986,上海,民众在体育场内购买股票
1986,四川,成都,人民路
1986,浙江,杭州,西湖
1986年,北京
1987,北京,前门
1987,四川,成都,看电视学习电工技术
1988,北京,长安街
1988,大同至北京的硬座车厢
1988,大同至北京的硬卧车厢
1988,辽宁,沈阳,苏家屯
1988,山西,大同
1988,山西,大同
1989,广西,柳州,三江侗族自治县,独峒乡,八协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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