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懂彭兰新作4:数据时代,算法如何将你我囚禁?
第六章 现实时空与媒介化时空共同笼罩下的用户
第七章 新媒体用户的“表演”与“媒介化”生存第八章 数据与算法框架下的新媒体用户阅读提示
新媒体中的用户,也就是被“媒介化”的人。这里“媒介化的人”有两种理解:第一种是新媒体用户受新媒体环境变迁的影响,主动利用一些“表演手段”来营造自我的媒介化形态,提升自己在媒介时空中的存在感。
第六章
现实时空与媒介化时空共同笼罩下的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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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认识很自然让我们想到了美国著名记者李普曼对于拟态环境的阐释。媒介从根本上建构了我们对所处世界和时代的认识,而拟态环境就是媒介塑造出的“虚拟的”信息环境。01
时间维度:现实时间与媒介化时间界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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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微博、微信朋友圈中常有私人时间轴与公共时间轴的交错融合的情况,彭兰老师的以上论述就解释了两种时间轴独立存在但相互影响的关系,以及其中存在的问题。状态三:实时与延时
我们常说新媒体打破了传播的时间界限,使得实时的沟通成为可能。但是值得注意的是,移动媒体中的时间并不都是实时的,而是实时与延时的交叠构成的。
实时很好理解,时间距离的消失,有助于缩短人们的心理距离,能带来更强的连接感与仪式感。
而延时,则体现在用户为了维护自己”实时更新”的媒介形象,利用从前的“存货”来进行表演,也就是说私人时间轴上其实存在广泛的“伪实时”。公共时间轴上,也常常充斥着延时信息的积累。
信息发送的实时与延时,也引发了移动互联网络中一种社交略的新选择:对信息的实时回应与延时回应。这能在一个侧面体现人们关系的发展阶段,关系性质、对互动对象的某种情绪与态度等。
状态四:多任务处理
时间的碎片化与交错、移动终端的随时随地无所不能,使人们在同一时空里可以做更多的事情,于是用户在互联网中的生存出现了另一个特点,多道任务的并发处理。
这种“多线程”状态,虽然会造成注意力难集中、信息过载的等问题,但仍会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成为常态。
状态五:网络的当下与永恒
用户在网络中以数据化方式生存,通过实时的信息来宣示自己当下的存在,由于网络数据保留的长期性,用户发布的内容会长久甚至永久存在于虚拟空间中。
但是这样的数字化记忆并不一定真实,因为人们以数字化记录方式实现的永久记忆并非是全面的个人历史,而是有侧重的、片段的、选择性的发布内容,更多的个人深层隐私,也即个人历史中最重要的部分,通常是伴随着大脑记忆能力的弱化而模糊。
虽然对个体来说,每一个当下的表达都可能以数据的形式被记录,成为难以抹去的痕迹,但另一方面,社会群体面对海量信息,却会产生自我防御。
因为对热点话题的追逐,只是保持自身存在感与参与感的方式之一,而很少是出于对事件本身的关切。当用户的注意力迅速转移,流动的热点就又很难形成凝固的记忆。
02
空间维度:多重空间的流动交织
数字化技术的普及使得空间距离对信息传播的影响下降,但从信息生产环节来看,空间对传播的影响并没有消失,只是随着“广播式”传播向个性化传播转向,传播中的空间要素,也由传统的“距离”概念,转变为“精准的位置”和个人化的场景。
阅读提示
场景主要指基于特定时间、空间和行为及心理的环境氛围。
今天的用户兼有生产者、传播者的角色,那么对应的新媒体用户空间,则兼具信息生产与信息消费的双重指向。
以这种认识作为基础支撑,我们才能继续去理解“移动用户空间”、“现实空间”、“虚拟空间”、“现场”、“在场”等空间概念在新媒体时代的变化与发展趋势。
变化一:移动用户空间:流动性与私人化
移动互联网带来的空间观改变,除了在任何空间实现信息与服务的到达之外,还体现在两个方面。
一是从“广播”的“大空间”向流动的“场景”的演变。广播作为传统的移动传播形式,一种是点对面的、在特定地域范围内的无差异传播。
而移动互联网技术条件下兴起的LBS技术的应用,实现了信息更定向的发送,它可以跟踪人的移动轨迹,把不同位置上的需求作为向其提供个性化服务的依据,使“空间变量”更具流动性与精准化。
知识延伸
LBS(Location Based Service)基于位置的服务,是指通过电信移动运营商的无线电通讯网络或外部定位方式,获取移动终端用户的位置信息,在GIS平台的支持下,为用户提供相应服务的一种增值业务,是未来智媒体场景时代的重要支撑技术。
二是从“共享媒体空间”向“私人媒体空间”的转换。广播、电视营造的是共享性的媒体空间,也即在家庭或公共场所中多人同时收看。
但移动互联网的普及瓦解了这种公共媒体空间,手机等移动终端成为个体的媒体中心,构成了私人化的媒体空间。
变化二:现实空间与虚拟空间界限模糊
移动互联网应用也使得现实空间与虚拟空间这两个过去彼此分割的空间在某些方面有了直接关联。在以下方面,现实空间与虚拟空间界限开始模糊:
一是现实空间属性向虚拟空间渗透。
在LBS技术支持下,现实空间的位置属性可以直接映射到虚拟空间中,满足用户身处现实空间中对虚拟空间的不同需求。地图类的移动互联网产品就是这一方面的深层应用。
还有VR(虚拟现实)技术可以对现实空间的某些属性进行虚拟还原,AR(增强现实)技术更是以现实空间为基础来营造虚拟空间。
二是现实空间在虚拟空间的“媒介化”。
这种“媒介化”首先表现在人们越来越多地透过手机取景框来看现实空间,并将现实空间变成在虚拟空间中传播的内容。
其次就是智能时代可能实现“万物皆媒”,现实空间中可以用于承载、传播信息的手段与形式愈加丰富,这也是一种现实空间的媒介化。
阅读提示
人们在虚拟空间中的生产与传播会赋予不同空间不同的醒目度与连接性。这也是一些网红景点引发打卡效应的一大原因。
变化三:“现场”与“在场”概念的重塑
移动互联网时代,对“现场”与“在场”产生重要影响的技术方向主要是直播技术、VR、AR技术。
❶ 移动直播:从“现场”到“在场”的改变
大众传媒时代,电影、电视的核心优势在于对现场的再现能力,但观众与现场的关系是基于二维画面的“观看”,摄像机的位置、导播的剪辑等都会影响观众对现场的感知。
而在移动互联网时代,用户不仅需要视觉体验,还需要亲临现场的真切感受和“我在现场”的存在感。
移动互联及直播技术则将用户“进入”媒介事件现场的“在场感”突出具化在两个方面:其一是在场个体的存在感和主观视角;其二是“现场”中的幕后感。
例如以第一人称视角直播展现普通人与事件主角同屏出现的感觉,会让观看者更有代入感。并且如若能够通过直播传达被媒体忽略的幕后景观与信息,也能让观看者感觉置身现场。
❷ VR/AR:创造更真实或更虚拟的“现场”与“在场”
VR技术是让人们从此刻存在的空间脱离,进入一个数字化的新三维空间,实现了沉浸式的“身体性在场”。
AR技术则能够在现实环境中增加虚拟的信息。使之与现实环境融为一体,其目标是丰富人们在场的环境,或者提高人们对现实环境的感知能力。
值得思考的是,无论是还原还是模拟现实环境,都能从体验角度增强真实感,但是更强的真实感却不等同于更强的真实性。
技术通过营造出逼真的模拟效果,模糊了虚拟与真实之间的界限,有些时候会使真假更难分辨。
阅读提示
彭兰老师认为,每一种革命性的媒介和新的信息形态必然会有不同的媒介文化,也会带来人的思维与行为模式的变化。
通过第六章对“媒介化”在时间与空间层面上的演化状态的梳理,我们完整建构起了对新媒体用户所处的媒介化时空的认识。
基于以上的认识,接下来彭兰老师就展开了关于“媒介化的人”的具体行为研究。
前面我们提到过,对新媒体用户的研究,本质上也是对新媒体时代的人的研究。今天的新媒体用户受到多种新技术因素的共同作用,以“媒介化形态”生存在交错的时空中。
而对“媒介化的人”的理解有两层含义。
一是个人通过“表演”融入媒介时空的“媒介化”行为取向;二是人本身被技术“算计”为一种数据化形态,存在于媒介时空中。后面的第七第八两章,分别基于这两层含义展开研究。
由于篇幅原因,我们将体量较大、重要性更为显著的第七章解读作为下期内容单独推送。本期内容的后半部分,我们就先来解读第八章的内容吧。
第八章
数据与算法框架下的新媒体用户
01
数据的作用
对用户物理位置的测量,是了解用户所处的空间特征的前提,其测量可以通过移动终端的定位系统来完成;对用户社会位置的测量,主要是由于用户的社会关系及社会资本很大程度上会影响其行为与需求;对用户服务位置的测量,能够获得用户的服务需求以及了解用户能够提供的资源。如果能把以上三者结合起来认识,就可能把个性化服务推向更深层次。
定向推送信息与服务(计算信息的“落点”)
通过算法或数据分析来测量用户需求特征,提供适配内容与服务的定向推送,是目前比较常见的数据应用方向。
从信息传播的角度来看,让信息精准到达特定用户只是算法完成的“到达落点”的计算,而未来的提升目标,是找寻内容打动用户的“心理落点”,和内容消费与其他相关因素间的“关联落点”。
这三种落点的分析,有助于提高内容的匹配力、优化内容的传播动力、拓展内容的扩张力。
❶ 到达落点的计算,要考虑到个体、群体、公共者三个层面的匹配。
❷ 心理落点的计算,要对用户深层心理进行分析,解密用户阅读行为背后的心理,来帮助传播者理解内容传播的深层动力。
❸ 关联落点的计算,也即分析与内容消费相关的因素和行为,用以促进内容向社交、服务等领域扩张。
阅读提示
算法在新闻领域的应用我们并不陌生。算法新闻是人工智能与新闻传播业相结合的产物,植根于大数据、算法模型和云储存,极大提升了新闻传播的效率,形成新的传媒业态。
02
反思:个体沦为数据时代的算法“囚徒”?
➀ 算法是否会将人们囚禁在信息茧房中?
所谓“囚禁于信息茧房”,指的是个性化信息服务的出现,使得用户深陷于个人的兴趣天地,对外界越来越缺乏了解,导致在需要公共对话时缺乏共同的视角,从而阻碍社会共识的形成。同时,信息环境的封闭也可能进一步固化人的某些观点于立场。
个性化算法确有可能带来”信息茧房“问题,但如若算法运用得当,它也可以作为打破信息茧房的武器。
因为在前文章中已有提到,算法除了将内容与个体匹配,还可以用于实现公共匹配,也就是通过算法洞察公众的共同心理,使具有公共价值的内容抵达更广泛的人群,同样也可以帮助个体挣脱茧房的束缚。
➁ 算法是否会将人们囚禁在偏见与固有的社会结构中?
算法的另一种风险,是对社会偏见的继承,以及这些偏见可能带来的文化或社会禁锢。
一些算法如果饱含系统开发人员的初始偏见或被用于不当目的,会对某些群体或个体造成歧视和伤害,还会随着数据的积累和算法的运转造成更大的影响。
当人们的身份、地位和行为都被数据和算法打下烙印,偏见就会把他们困在原有的社会结构里,减少底层向上流动的机会而放大社会资源分配的“马太效应”。
未来的算法也应该致力于纠正而不是强化社会偏见,但这还需要靠有效的制度而非数据开发者或使用者的自觉。
➂ 算法是否会使人们“幸福地被操纵”?
个性化算法的一个深层风险在于,个体可能会沉浸于个性化信息海洋中,逐渐失去自主判断与选择能力,越来越多地被算法或机器控制而不自知。
➃ 个体权利的让渡是数据时代的必然代价?
数据时代的个体有了全面数据化的趋向,虽然在这一背景下人们的隐私权和被遗忘权意识开始加强,但用户却又无力掌控这些权利。
数据时代潜藏的风险诸如公众的隐私保护意识、服务商的用户数据使用权限、被遗忘权与言论自由的矛盾、私人领域与公共领域的平衡等等问题一直存在争论。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舍恩伯格在《删除:大数据取舍之道》中指出的“遗忘变成例外,记忆成为常态,人类住进数字化的圆形监督”的状态仍会存在。
03
通路:提升用户的数据素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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