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名要趁早?她80岁才迎来事业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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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出名要趁早?70多岁才展露头角的英国女画家萝丝•怀利(Rose Wylie),80岁才迎来事业高峰。
萝丝一度曾为抚养孩子、照顾家庭放弃自己的绘画事业,直到40多岁才重拾画笔,如今83岁高龄,仍用五岁孩子般的童真视角绘画。
在伦敦的David Zwirner画廊访问怀利,她穿着自己滴着颜料的标志性白球鞋,顶着凌乱的短发,用一件宽松的西服罩住消瘦的身体,混搭着碎花短裙。
她的口齿不再伶俐,但说起自己新画的大黑猫,像一个大力士一样比划着,“画我的大黑猫,我都没有刷子,直接把手蘸到油料桶里,再拿出来往画布上涂抹。”靠近这幅画,果然可以看到她手指的痕迹。
她一直笑眯眯地抿着手里的白葡萄酒,拍着刚进来的壮壮的中年男子说,“这位是我的儿子,看我把他养得多好。还有我的儿媳妇也来了,她也被养得很好。”这个看上去穿着随意慵懒的老太太,一直用幽默感活跃着气氛。
她从来不喜欢煞有介事,不喜欢晦涩难懂。“我很喜欢在自己的画上面写字,也许很多人觉得这样不好,太直接了,但是我喜欢说出我想要表达的。”
萝丝偏爱创作大幅、动感的人物形象,或她喜欢的植物、树木、动物,以天真烂漫、色彩鲜艳的的特色成为其风格。
在有些人眼里,她的画算不上纯艺术,他们质疑她的画太卡通,线条太简单。
她统统笑纳这些质疑,却坚持不变自己的风格。她说,“我画的不是卡通,是油画。不是只有表达鲁莽的野心才算得上纯艺术。”
当我走进她的画时,细微见著,才看到她隐藏在简单背后的玄机,无技中有技。
都说有小聪明、小才华的人最痛苦,所谓“智者多淫”。对很多人来说,让内心平静下来,从低处做起,不去想名利是件很难的事。
没有勃勃的野心,萝丝怀利从一开始是选择做一个平凡人。1934年出生于英国肯特郡,早年曾在艺术学院学习绘画,丈夫同为画家,她后来为照顾家庭放弃绘画。
她说自己的野心其实是照顾好三个孩子,丈夫的职责是做一个画家,她的职责是做一个妻子、母亲和厨师。
有人说她为了家庭牺牲了自我,本来可以成名得更快更早。可梦想和现实,并非一定要牺牲一方才合理。她只是放弃了做艺术家这个职业,而不是放弃了画画的梦想。
她说,家人是她最重视的关系,生活也是创作的一部分。
等孩子长大了,她又回到学校学习,1981年从皇家艺术学院毕业。接受过最专业的学院训练,又全然放下这些技巧,用天性去创作。抛开匠气,表达稚气,也算是一种返璞归真,是对死板教条的反叛。
学术界一方面批评她,一方面又不断认可她。76岁时,她作为非美国籍画家参加华盛顿女性画家展。80岁那年,怀利获得了英国最具声望的绘画奖项——约翰·摩尔斯绘画奖。
她的画一进评审间,就立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最后通过匿名评选获奖。
她的画作被评论为“存在一个有趣的平衡,包括醒目的色彩和形式,并且有一种未完待续和神秘的感觉。给人予新鲜、不可预知和前沿的感觉,满足了我们对获奖者所有的期待。”
她又被选为皇家艺术学院资深院士,泰特美术馆为她举办个展,还参加了2015威尼斯双年展。她的成就让年龄歧视者感到羞愧。
这几年,萝丝怀利越来越受欢迎。面对这种状况,她说,“我不知道。我绘画很长时间,突然间我的作品似乎变得比以前更有趣、更受关注了,但实际上从始至终这些画都没有什么不同。所以,这对我来说是一个谜。”
不了解她的人看到她的作品时,通常以为是一个非常年轻的艺术家作品。在这个复杂的世界,一些人即便老了,也偏要幻想,偏要天真。琐碎的世俗生活里,天真也算难能可贵的品质,很动人。
萝丝的家在肯特小村庄的一间农舍,生活很简单,她总在工作室的地板上铺着报纸杂志,发现好玩的就顺手用在作品里。
她喜欢自己家的花园,还说发现不去打理花园的时候,它们就会长得特别好。她花很多时间在花园里静静呆着,会数花园小径有多少块砖,这些砖怎么拼出一个有角度的转弯。一旦有什么东西让她怦然心动,便会立刻拿起彩色铅笔在厨房桌子上画草稿。
“我画画的时候,一定画的是我可以从窗户里看到的东西,我长时间盯着的东西。”人习惯再创造自己长久盯着的事物,生活的走向也由日常所见指引。
画画花费大量时间,但是大部分草稿都被丢弃,她从不畏畏缩缩,不会保留那些看上去像是“被教”出来的作品,“我不喜欢沉默,也不喜欢附庸风雅。”
丈夫已经去世了,她现在独居,绘画是让她最兴奋的事情,“进入绘画,便根本停不下来。如果没有绘画,生活会很单调。”
对于未来,萝丝怀利说她会画到死神到来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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