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清友:全球化割裂、疫情冲击、量化宽松的影响要远超想象
编者按
2021年,一切在变革中重拾增长。国际格局震荡带来深远影响,全球迎来全新秩序。变局之下,企业谋求新增长的关键是什么?方向在哪?如何开启实践?我们将《哈佛商业评论》中文版“2021新增长大会”的年度议题之“重构全球新秩序”,重新编撰整理成系列文章,为您呈现增长答案。
这是2021新增长大会年度议题之“重构全球新秩序”的第1/3篇。
2021新增长大会上,经济学家、如是金融研究院院长管清友现场发表精彩演讲。
他指出,贸易战让中美两国竞争领域从贸易领域到科技领域再到政治领域,中美博弈进入常态化;新冠疫情加剧了全球化的分裂,而全球割裂将导致疫情持续的时间比我们想象的要久远得多,对我们的经济、政治、国际关系的影响比我们想象的要久远得多;金融危机后以美联储为首的央行实行大规模量化宽松,宽松货币政策正在转向结构性改革,我们已经来到了一个货币洪水时代。
与此同时,管清友提醒,冲击和失序是切实存在的,虽然重构的方向还不太明朗,但我们在适应新世界的同时,要敏锐捕捉大规模、大级别、大产业技术创新或产业发展的机遇。
以下为管清友演讲内容精选
今天我想从全球化、疫情和人们面临的货币金融环境三个纬度来看我们面临的三个冲击、三个失序以及三个重构。
第一重:贸易战开启全球化分裂,主要大国调整经济发展战略
2018年贸易战的开启,引发了全球化的逆转或者说全球化的分裂。这个过程我们起起伏伏经历了几年,其根本的原因在于全球化在几十年的运行过程中遇到了分配的问题。这个分配的问题不在于谁得益多,谁得益少,而在于不同的国家、不同的地区、不同的族群间,出现巨大的分化,甚至一些国家内部的分化非常严重。
全球化未来会走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我们今天其实并不能完全得出结论,因为它还在演进过程中。美国的战略在调整,中国的战略也在调整,可以说全球化的逆转或者分裂实际上是基于各国国内各自战略的调整。在全球化的分裂或者逆全球化的过程中,主要大国的经济发展方式出现了变化。
美国一直在重复中国过去20年的道路,虽然他们不愿意承认。我们预期在下一阶段全球化逆转过程中,美国的经济发展方式可能会转向大基建,继续做高债务,继续所谓高债务高杠杆的过程。
中国方面,经历了20年高杠杆、高债务、大基建的过程,取得了很大的成绩,当然也出现很多的挑战、问题,比如地方债务、平台债务、企业债务等问题,已经积累成一定的风险。我们这几年一直在防范和化解风险,亦或者说是通过定点拆弹、定点排雷避免了一场金融系统性的风险,所以继续这种高杠杆、高债务、大基建模式之余,要注意它的风险也是很大的。
所以,总体而言,全球化的下一个阶段将是大国想脱钩又很难脱钩,但又忍不住试图脱钩……在来来回回之间在进行拉锯战,这个拉锯战可能会经历相当长的时间,而这个拉锯战又因为疫情突然的出现产生很多的变数。
第二重:新冠疫情反复冲击全球经济,携手抗疫才有望真正解除危机
在新冠疫情面前,不同的国家在抗疫过程中也出现了不同的政策。我们今天也很难说应该沿着哪条路径去走,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次抗击全球疫情的国际合作进行得非常糟糕。
疫情和全球化不一样,它天然就是全球化的,没有国家能独善其身,没有国家能够成为孤岛。如果中国、美国、欧洲、日本这些大的经济体能成功应对疫情,大家觉得就万事大吉了,可能太天真了。因为只要有一个国家的疫情危机没有解除,这场疫情就不算是过去,这场疫情对人类深远的影响就不算过去。
我们正在处在一个群龙无首的状态,作为全球最大的国家美国应该引导全世界抗击疫情,特别是帮助发展中国家和不发达国家面对疫情,但很显然,它没有承担这样的功能。只有中国,我们看到在很多的领域帮助很多的国家,免费提供疫苗、免费提供支持。这种状态很不乐观,因为疫情不仅仅是影响到大家的真金白银的事情,还影响到每一个人的个体生命、安全的。
新冠疫情的突然出现加剧了全球化的分裂,凸显了所谓全球治理的难题,让人们产生了一种无助感。今天我们听到的声音大部分都是欧洲、美国、中国、日本这种大的经济体的声音。那些医疗条件比较差、医疗资源比较稀缺,那些远在世界角落的发展中国家、族群正在经历什么,是没有声音的,他们是这个世界上的沉默大多数,现在还没有能够帮助这些国家、地区、族群能够应对疫情,至少相对比较科学地应对疫情的办法。
这将导致疫情持续的时间比我们想象的要久远得多,对我们的经济、政治、国际关系的影响比我们想象的要久远得多。中国领导人很早就提出了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这样一个非常高远的命题,希望2022年在全球抗疫这个事情上,全球能有一个联合的抗疫,有一个比较切实的办法,帮助全世界每一个族群、特别是那些脆弱的群体、脆弱的地区能走出疫情。
第三重:货币洪水冲击下,公众政策应倾向沉默的大多数
如果全球化和疫情我们正在经历,而第三重冲击,第三重失序,或者第三重重构,是关于货币洪水的,我们并不太清楚它未来会走向何方。
主要经济体的中央银行的资产负债表都经历快速扩张的过程,特别是疫情以后,2020年大家都经历了大放水的过程。我们已经来到了一个货币洪水时代,无论从宏观上看央行的资产负债表,还是从微观上看资产价格,看美国股市、中国楼市以及过去一年里全世界楼市上涨的情况,都能感受到所谓货币洪水的威力以及对我们的影响。
现在很多年轻人讨论躺平、内卷,有很多的原因,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跟“放水”有很大的关系。因为人们并不清楚未来的货币洪水世界的出路在哪里,从道理来讲应该有一轮新的技术革命,类似于20年前中国出现了房地产行业的大爆发以及互联网到门户网站到移动互联网大爆发,这样大规模、大级别、大产业技术创新或产业发展没有出现,它需要创造新的需要,不同的国家则需要敏锐捕捉机会。
我们今天正在寻找一个新契机,而这样的一个契机现在看还是比较模糊的。我们在这个过程中在寻找,在等待,在迭变。在这个产业升级的过程中是比较痛苦的,因为每个人都在等,都在熬,都在看,都在经历一个涅槃的过程,无论是身处哪个工种、哪个行业、哪个地区,大概的状态无外乎如此。
这个时候,从货币金融的维度,我们处在货币洪水的汪洋大海之中,今天中美日都在洪水之中,中国还在岸上。我们下不下岸?这是一个问题。从长远来讲,面对人口老龄化、总需求减弱等问题,中国迟早也会下去,但是我们不想这么早下去。
这两天降准了,降准这件事要么让房子涨,要么让茄子涨,水是一定要放的,不放就会渴死,价是一定要涨的,不涨就要憋死。我们可能要抛弃那种所谓的理想状态,说我能不能不放水,然后能够保持经济的持续稳定的健康的增长,现在看没有那种状态,没有这种所谓自由的选择。洪水已经把你带到新的世界,你必须适应。
普通老百姓只能在货币之水或者大潮之中随波逐流,而公众政策应该倾向于沉默的大多数,而不是跑出来的黑马,谁都想当黑马,但千里马和伯乐都不常有。
无论如何我们都要适应这种大的变化,企业也好,普通大众也好,都要适应这三重冲击、三重失序,以及我们还看不太清楚的三重重构。
田艳霞 |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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