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晓虎: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和进步力量对疫情下社会主义的新思考
摘 要
当前，资本主义国家社会政治思潮跌宕起伏，社会主义作为一种理念和价值受到更多关注和认可。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和进步力量加大对社会主义的探索，不断提出新的认识和左翼替代方案，以提升社会主义影响力。受资本主义国家政治生态及左翼力量现状等因素影响，共产党和进步力量尚难把对社会主义的认可度提高转化为现实政治能量。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和进步力量的社会主义探索仍任重道远。关键词
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进步力量；新冠肺炎疫情；社会主义科学研判国内国际形势、提出阶段性任务并制定相应的战略策略，历来是共产党的看家本领，也是共产党的政治优势之一。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叠加新冠肺炎疫情，进一步凸显资本主义制度弊端，激发了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和进步力量对社会主义的思考。这种思考不仅及时而且必要，体现了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和进步力量的历史使命感，将为世界社会主义运动注入新的活力和动力。
一、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和进步力量对社会主义的新认识
一段时间以来，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和进步力量通过认真分析国内国际形势以及资本主义危机，强调需要把握资本主义新变化，客观认识社会主义的新环境、新挑战，加强对社会主义的探索，开展契合新形势的斗争，不断巩固和扩大社会支持力量，进而为未来政治博弈争取更有利的环境。
（一）社会主义面临新的机遇
资本主义的每一次危机都是社会主义的机遇。当前，资本主义危机的多重叠加更是为社会主义带来新的机遇。一些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和进步力量指出，资本主义不仅无法有效化解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及其后续影响，也难以有效应对新冠肺炎疫情带来的连锁危机，当前危机无疑是一次新的资本主义“崩溃”，对资本主义的批判以及对人民民主权利的捍卫有了新的意义和价值。尤其是在应对新冠肺炎疫情的冲击中，资本主义国家政客和政党领导人只关心党派利益和个人利益，刻意淡化疫情甚至欺骗民众，使得民众对政治精英的信任度降到最低点。资本主义社会各阶层对资本主义的批判都有新发展，他们认为，社会主义取代资本主义变得更加紧迫。例如，葡萄牙共产党表示，“人类的未来在于社会主义，而不是资本主义，无论如何‘人性化’或‘绿色化’地推销资本主义也不能改变这一趋势”（1）。美国民主社会主义者表示，“在新冠肺炎疫情发生之前，资本主义就在扼杀我们。当前作为社会主义者，我们的工作是在旧世界的灰烬上建立一个新世界……我们必须组织起来战斗”（2）。英国牛津大学左翼学者约翰·帕灵顿（John Parrington）指出，“我们迫切需要推翻资本主义制度。这种制度在全球南北都导致公共卫生灾难。只有社会主义社会才能结束传染病造成的贫穷、饥饿和灾难，确保现代医学的奇迹造福于每一个人而不仅仅是极少数人”（3）。日本庆应大学名誉教授小林节（Setsu Kobayashi）表示，“现在是正确评价共产主义的时候了”“让我们分享向社会主义或共产主义方向前进的希望，这将为我们克服世界重大问题提供新的愿景”（4）。当然，对社会主义当下的机遇和挑战，一些资本主义国家进步力量也有清醒认识。他们指出，资本主义总体危机与国别危机并不同步，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并非完全的零和博弈，资本主义困境不等于社会主义肯定会迎来新发展。在社会主义仍被妖魔化、被抹黑的情势下，需要加大反污名化力度，进一步为进步理念和价值正名，促进社会主义被社会大众更多地接受，进而逐步转化为社会大众的自发需求。
（二）借助底层维权表达政治诉求
草根阶层、弱势群体和边缘群体天然是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和进步力量的代言对象和争取目标。面对资本主义国家普遍陷入发展困境、贫富差距日益拉大、不平等问题日益突出的大环境，有关国家共产党强调，需要勇敢地站出来，积极为底层民众维权，着力推动解决民生问题，进而不断提升民众支持率。例如，日本共产党积极反思“建党精神”，努力促进减轻国民痛苦的措施；决心继续战斗，最大限度地保护日本公民生计（5）。塞浦路斯劳动人民进步党表示，在塞浦路斯以及全世界经历前所未有的新冠肺炎疫情之际，该党将继续支持工人、弱势群体、中小企业以及所有受危机影响最严重的人；反对任何企图将危机后果转嫁给工人的阴谋和企图，认为借助集体主义、相互尊重和团结的力量，塞浦路斯人民将再次战胜危机（6）。爱尔兰工人党积极推动政府预算案向工人及其家庭倾斜，批判爱尔兰政府2021年预算案对工人阶级助益不多，在许多方面将使工人阶级的境况趋向恶化，这进一步暴露资本主义的失败“（7）。当然，也有一些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和进步力量认识到，相关民生政策诉求面临多方面的挑战。其一，民粹主义政党的政策诉求更为激进，虽然缺乏可行性，但无疑具有很大的社会影响力；其二，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由于基本不执政，其有关民生政策的主张虽然具有很大的进步性，但无法将其诉求主张转化为具体政策，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社会号召力和影响力。
（三）深入组织工人阶级斗争
工人阶级作为组织性最强、觉悟相对较高的群体，始终是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和进步力量高度重视和积极动员的群体。当前，不少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和进步力量指出，面对资本主义的多重危机，需要进一步发动和组织工人阶级，推动工人阶级变得强大起来，并围绕自身利益进行不懈的斗争。例如，美国左翼人士泰德·凯利（Ted Kelly）指出，“生活在资本主义下的人每天都面临失业、种族主义、生态恶化、性别歧视和跨性别恐惧症、贫困、无家可归和恐怖主义等问题。资本主义宣称，这就是‘世界运转的方式’，但是社会主义表明，这些障碍是可以通过团结而强大的工人阶级力量来克服的”（8）。巴西共产党指出，对于共产主义运动而言，必须丢掉幻想，反击地区右翼和极右翼政府，支持渐进的变革进程；必须加强民主和社会领域的人民斗争，强化反对帝国主义的斗争，增强工人阶级反对资本主义的斗争，进而建设人民政权和社会主义（9）。爱尔兰社会主义党费亨·凯利（Finghín Kelly）认为，“唯一能够带来真正国际合作的力量是工人阶级。一个社会主义的欧洲不可能通过资本主义的俱乐部——欧盟来建立，相反它将建立在劳动人民之间真正团结的基础上”（10）。但是有关国家社会结构的变迁、工人队伍的减少以及工人阶级内部的分化，令一些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和进步力量也意识到，争取和发动工人阶级，必须深化对工人阶级的认识，了解不同工人群体的现实需求以及工人阶级的整体利益，进而有针对性地发动和组织工人队伍并起到实效。
（四）加强新形势下的左翼统一战线建设
面对资本主义危机，共产党和进步力量尚不足以影响和动员社会多数力量，需要加强左翼统一战线建设，扩大左翼的内部团结，争取发出集体声音、展现集体力量，积蓄同资产阶级斗争的力量。有鉴于此，一些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和进步力量积极探索新形势下的左翼统一战线建设。具体举措包括，进一步强化既有的左翼统一战线，强化共产党的主张色彩以及声音；加强与各类左翼力量的选择性合作，提升在共同关心议题上的协作；巩固人民阵线，团结发动最广泛的人民大众。例如，法国共产党于2020年8月底在敦刻尔克市海滨举行的夏季学校上，呼吁推动左翼政党联合为一个统一的左翼阵线，同时希望维护法共的身份和鲜明的共产主义形象（11）。西班牙左翼竞选联盟——“联合起来我们能”的总协调员、西班牙共产党领导人阿尔贝托·加尔松（Alberto Garzón）表示，有必要加强不同左派之间的协作与合作，尽管它们总是异质和多元的，但必须团结起来，以应对危险的“全球反动浪潮”（12）。英国共产党号召组建人民阵线，防止资本主义将工人变成政府应对疫情失败的牺牲品。鉴于乔治·弗洛伊德遇害事件引发的广泛社会反响以及疫情对黑人和少数民族造成的不成比例影响，工人阶级的斗争必须被纳入整体斗争范畴。如果不这样做，就会削弱斗争的力度（13）。俄罗斯联邦共产党称，在2020年俄罗斯地方选举中该党通过争取广泛的新兴社会阶层支持，进而获得较好成绩。因此，建立一个以无产阶级为基础的广泛的人民阵线十分必要（14）。当然，一些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和进步力量对影响左翼统一战线构建的内外困难也有所提及。
（五）未来世界秩序将发生变化
世界向何处去既是理论问题也是现实问题，攸关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和进步力量的发展及世界社会主义的前途。不少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和进步力量强调，未来的道路是严峻的社会政治选择。资本主义无力应对新冠肺炎疫情，也无力应对疫情带来的全方位危机，更无法阻止周期性的资本主义危机。危机后的世界不可能再回到大流行之前的状态，未来世界秩序必然发生转变，为此需要推动财富和收入的重新分配，促进经济社会更加平等。例如，印度共产党总书记拉贾（D Raja）认为，“未来我们将目睹政治权力角逐的激烈阶级斗争，一种新的社会秩序将随之出现。在这种秩序下，国家将确保所有公民享有住房、医疗、教育和各种生活资料，所有公民的平等、公正和尊严都将得到维护”（15）。土耳其共产党谋求建立一个“平等、公平和自由”的社会，消灭剥削、消除失业，所有人享有平等和免费的卫生健康权和教育权，基本社会服务免费，全体公民参与决策，政教分离，消除对妇女的歧视，为科学文化艺术的发展提供支持等（16）。当然，也有少数资本主义国家进步力量对世界秩序演变的主要因素认识较为深刻，呼吁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争取一切可以争取的力量，推动世界向有利于社会主义的方向前进，进而弱化资本主义对未来世界秩序的塑造。
二、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和进步力量的左翼替代政策
针对资产阶级政党无力应对资本主义当前的多重危机以及广大基层民众对改善现状的殷切期待，不少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和进步力量纷纷提出左翼替代政策，谋求引领民意舆论，力争对本国执政党和政府施加影响，从而推动左翼替代政策得到更多认可。例如，斯里兰卡共产党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间进一步指责新自由主义的危害，强调要以左翼替代方案取代新自由主义的经济政策。总体来看，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和进步力量的左翼替代政策主要包含以下几方面的内容。
（一）强调公共服务要照顾基层民众和弱势群体利益
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和进步力量普遍强调，国际金融危机以及全球新冠肺炎疫情加剧了基层民众尤其是弱势群体的生存困境，带来了就业、教育、家庭等多方面危机，必须加大对弱势群体的保护，以建设一个更加公正平等的社会。例如，比利时工人党谋求对2%的超级富豪一次性征收5%的财富税，以维持疫情期间的政府收入和社会保障支出；要求为卫生部门提供更多的后备资金，以支持餐馆、咖啡馆、酒吧和酒店员工，并为他们不断增加社会福利（17）。瑞士劳动党要求对价值300万瑞士法郎或以上的财富和资产征收2%的一次性税收，以筹集约175亿法郎的资金，进而建立一个新冠肺炎疫情团结资金，并分配给因疫情陷入财政困境的工人、家庭和小企业（18）。捷克和摩拉维亚共产党对政府提出十点要求，分别是确保食品、保健、能源自给自足，确保公民面临隔离和卫生危机时有足够的收入，防止资本外逃，停止不必要军购和撤回非必要驻外使领馆，实行全民医疗保险，终止对大企业补贴，增加国家在铁路、公路、电力等方面的投入，减少低收入家庭税额，促进数字银行普及，以及防止民众因失业而陷入债务危机（19）。斯洛文尼亚左翼党反对政府将公共卫生服务私有化，批评政府通过市场保险公司为医疗保健提供资金，并通过私人医生提供保健服务。建议重新向雇员提供其基本工资65%的津贴，给予协助医生工作的学生和志愿者适当报酬，督促雇主在再次领取国家补贴时保证不裁员，向受疫情影响的自由职业者提供一定援助（20）。澳大利亚共产党指责自由党—国家党联盟政府在疫情背景下推行的“商业主导”经济复苏模式，在财政预算分配上实行有利于资产阶级的政策，而不利于人民获取承担得起的住房以及养老服务，强调这种做法必须予以改变（21）。日本共产党表示，要建立一个关爱他人的社会，创造一个支持医疗护理工作的社会，确保所有人得到公平的教育，并不断完善劳动法规和法律（22）。
（二）通过可持续发展化解国家困难
一些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和进步力量指出，为解决当前的困难，需要反思资本主义的发展模式，进行结构性调整，实现可持续发展，进而为化解经济社会问题提供物质基础。例如，玻利维亚争取社会主义运动在右翼政治力量非法夺取政权后，积极备战2020年的总统大选并将发展经济作为竞选主轴，以回应民众期望选出有能力发展经济和带领国家走出困境的领导人的诉求，进而成功赢得总统选举并组建左翼政府。芬兰共产党指出，当前迫切需要摆脱一切最终以利润为导向的资本主义发展模式，推进可持续发展，降低工人工作时间，提高工人工资，并加大对文化艺术产业的投入（23）。葡萄牙左翼集团国家协调人卡塔琳娜·马丁斯（Catarina Martins）表示，“如果欧盟无法应对当前的危机，欧盟将很难生存。只有成员国投资能力增强了，欧盟才能拿出有竞争力的方案。为做到这一点，欧洲左翼参与欧盟建设不仅是可能的而且是可期的。当然，这必须在废除欧盟现有经济治理条约的基础上进行”（24）。英国左翼学者玛丽安娜·马祖卡托（Mariana Mazzucato）指出，政府需要利用危机期间的正确投资来有效干预经济，可以对救济附加合理的条件，以企业入股、设立公共基金等方式破旧立新，在大流行病之后重建一个更好的经济体（25）。
（三）以民主建设促进政治转型
一些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和进步力量指出，在资本主义民主框架内，工人和弱势群体的权益不可能得到有效保障；必须大力推进民主改革，向右翼资产阶级政党施压，强化对人民权利的制度保障。例如，美国共产党认为，“各种社会主义者和其他进步人士的经验使我们相信，民主是唯一能够有效地进行变革和维持社会发展进程的工具。但是，我们需要的民主与资产阶级民主在性质上是不同的，它要求把权力下放给人民，并实现经济民主或经济由社区控制”（26）。南非共产党强调，现在正是建设社会主义的时机，要建设一个为人民服务的民主国家，推动公有制经济的发展，维护广大人民特别是绝大多数工人阶级和穷人的利益，建立健全为全体人民提供平等服务的国家医疗保障体系。为此，南非应从根本上推进结构转型，实现工业化，支持高附加值制造业的发展。为实现上述目标，南非共产党当前的关键任务是帮助和团结工人阶级，建立反对紧缩的左翼阵线和广泛的捍卫民主及国家主权的爱国阵线（27）。印度共产党（马克思主义）中央委员会近期决定，开展广泛的社会抗议运动，反对农业法、劳动法等恶法，反对公共事业部门私有化、掠夺国家资产等恶行。该党主张围绕保护人权、公民自由和民主权利，建立由世俗民主党派、人民运动、知识分子和其他知名人士参加的广泛联盟。要求政府释放所有登记在册的政治犯，反对破坏议会、司法、选举委员会等独立机构的政治行为（28）。
三、对世界社会主义发展的几点看法
从思想和价值层面来看，社会主义在资本主义世界尤其是美国得到更多认可，但是仍不能改变其国际思潮交锋中处于弱势的状况。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和进步力量也未能有效利用资本主义困境实现新的发展，进而更深入地影响本国民众和提升社会政治影响力。未来，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和进步力量仍需要加强思想、社会、政治等多方面工作，不断深化对社会主义的探索，推进本国社会主义事业的发展。
（一）切实把握机遇才能迎来社会主义的新发展
纵观当前资本主义世界，各种危机相互交织，生存和发展问题日益突出，不同阶级和社会群体对现状不满增多，对新的发展道路的期许增加。这无疑为社会主义的发展带来新的机遇。但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和进步力量是否能抓住机遇，深化对社会主义的认识，提出更有竞争力的思想和政策主张，是其面临的现实考验。在美国，民众尤其是“Z世代”（18—39岁）对社会主义的接受和认同度明显提高。越来越多的美国人特别是年轻人，面临着暗淡的发展前景，发现自己处于一种不确定的状态中，经常感到绝望，陷入所谓“绝望的死亡”（29）。他们越来越疏远没有希望的资本主义制度，并被社会主义替代方案所吸引。这反映了2010年以来美国社会的整体变化趋势，但是倡导民主社会主义的民主党总统竞选人桑德斯未能胜利出线，共产党也未能借机实现突破。在欧洲，社会主义面临民粹主义、自由主义、保守主义等多种思想的冲击，难以实现新的发展，甚至有人论断“社会主义在欧洲已经衰落”（30）。只有比利时工人党成为新的亮点，该党2019创纪录地获得12个众议院席位和4个参议院席位，党员人数也达到1.9万人。在疫情之下，该党得到的社会支持仍在继续扩大。在日本，右翼思想和政治力量在危机中逆势发展，持续冲击共产党和社会主义运动。日本共产党在2019年参议院选举中仅获13个席位，党员数量从1980年的将近50万减少到2019年的28万。为增强党的战斗力，日本共产党于2020年1月召开二十八大，选举产生了新的中央领导班子，修改了党纲，强调要全面加强党的自身建设，促进党的发展，谋求到建党100周年时实现党员数量和《赤旗报》读者数量较二十八大时增加130%（31）。而在发展中国家，共产党和进步力量虽然在危机中不断扩大声音，频繁组织社会抗议，但政治影响力未见明显提升，仅有土耳其共产党在地方选举中取得突破。
（二）社会主义思想传播需要探索新路径
在资本主义社会思潮激荡、民心思变的情况下，不同思想主张和政策诉求的传播竞争日益激烈。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和进步力量需要结合时代发展特点和本国社会生态的演变，赋予社会主义新的时代含义，进一步推进马克思主义本国化。需要突破其他类型政党吸收社会主义思想、加强思想理念包容性带来的挑战，进一步提升左翼政策替代的针对性和差异性。需要结合资本主义政党政治的新变化，加大培育新一代青年领军人物，以青年话语传播社会主义，加深对青年一代的思想渗透和塑造。还需要创造条件，创新性地使用大数据、算法和人工智能，提升思想传播的可见度和吸引力，加大对资本主义思想和实践的批判力度，做好社会动员和组织工作。例如，就疫情下资本主义国家社会抗议和社会运动情况来看，右翼政党、民粹政党的组织表现突出，而共产党则往往陷入低声量、低影响的困境。究其原因，无非是右翼政党、民粹政党善于利用网络资源和社交媒体资源，在线传播力度和影响显著增强。
（三）左翼统一战线的战略与策略影响具体成效
从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和进步力量构建统一战线的主张来看，战略方向总体是对的，但短期策略和现实选择无疑影响到具体成效。尤其是战略与策略的匹配问题至关重要，否则容易陷入理论与实践的脱节难题。在左翼联合主导权问题上，有的共产党拘泥于统一战线领导权，不愿策略性地参加其他左翼政党牵头组织的统一战线，影响到了左翼的团结和联合。例如，在少数南欧国家，共产党不仅不愿意联合而且大力排斥新兴的激进左翼政党。在左翼合作的形式上，可以创新思想，提供议会外支持，争取扩大政治影响力和话语权。例如，在2015年的葡萄牙大选中，联合起来的左翼（包括社会党、共产党、绿党等）赢得多数席位，但右翼的社会民主党却凭借获得最多席位的单个政党身份继续组建右翼政府，为此，社会党、共产党等左翼力量联合起来反制右翼政府，进而促其下台。在2019年葡萄牙大选后，葡萄牙共产党等左翼允诺继续对社会党予以支持，但要求社会党政府加大社会福利投入，保障劳工权益。在争取工人阶级方面，必须把握社会生态变化。例如，一些资本主义国家工人阶级对现状不满，但又因为社会结构变迁和政治立场转换，进而选择与中产阶级乃至右翼进行合作，使得共产党和进步力量在领导工人阶级和农民进行斗争的问题上面临新的困境。此外，左翼政党的立场转变也影响到其能否得到社会运动的支持。例如，近年来巴西无地农民从支持左翼政党转而配合右翼，厄瓜多尔最大土著组织起诉左翼政府总统等高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