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一句假的中国诅咒：2019年威尼斯双年展主题有何深意？
拉夫·鲁戈夫和保罗·巴拉特。图片：by Andrea Avezzu，致谢威尼斯双年展
第58届威尼斯双年展艺术总监拉夫·鲁戈夫（Ralph Rugoff）宣布将把明年五月开幕的展览定名为“愿你生活在有趣的时代”（May You Live in Interesting Times），这个短语在过去超百年的时间中被西方政治家和修辞学家广泛使用，它却基于一种误解。这句话最初被认为是中国古代一句恶毒的骂人话，但实际上却是西方的发明。
这样的误解、失当翻译、虚假信息在过去数十年中对现实世界产生了一些影响，而这也是鲁戈夫本次备受期待展览的起点。本周一，威尼斯的一次媒体会议之后，鲁戈夫在和artnet新闻对话过程中如此说道：
“与其说是某种‘诅咒’，我认为这更像是一种挑战，艺术可能是帮助我们的一种方式。”
因为世界正充满着危机和“可能导致焦虑、绝望和挫败感”的挑战。另外，他补充道：“‘愿你生活在有趣的时代’的意义含混也正是它有趣的地方。”
鲁戈夫在威尼斯的这番言论是他整体世界观和思维心态的展现，因为他要在史无前例的地缘政治动荡时期，去准备这样一场全球最重要的艺术展览。他说，“艺术既不能阻止民族主义运动和世界各地独裁政府的发展，也不能改变全球各地那些流离失所的人悲剧的命运”，但是，“从间接的角度来说，艺术可能能提供一些教会人们如何在这样‘有趣’的时代中生活和思考的指导。”
这位由记者转行的策展人和美术馆总监告诉artnet新闻，2019年5月的威尼斯双年展将不会有太多说教和煽动意味强烈的作品。
“我认为艺术不应当成为传播学的一种形式，”他说，“但艺术能给我们提供一些‘工具’，使我们找到一种更细致入微的思维方式，并且掌握同时拥有不同视角的能力。”
而事实上，在威尼斯双年展的官方声明中，鲁戈夫也表示了他对艺术的兴趣就是愉悦感和批判性思维的结合。
卡斯滕·霍勒，《两张移动的床（灰色）》。图片：by David Levene，致谢海沃德美术馆
作为伦敦海沃德美术馆（London’s Hayward Gallery）的总监，鲁戈夫最不担忧的就是在讨论挑战、热门话题的展览中加入程度恰好的幽默感和趣味性。在他过去的几个展览（包括2008年在海沃德的展览“用外语笑吧（Laughing in a Foreign Language）”）中，他都剖析了幽默感在当代艺术中扮演的角色。2015年，他又让观众在两个卡斯滕·霍勒（Carsten Höller）设计的滑道中选择搭乘其中一个离开展厅。
相似的，“愿你生活在有趣的时代”也会营造“一系列有趣的偶然，因为考虑到人们在玩耍的时候才最具人性色彩，”鲁戈夫在一份声明中如此说道。不过也不要期待在绿城花园展区（Giardini）中能够看到霍勒式滑道那样的作品遍布其间，“（我们）希望能有很多的东西给观众带来愉悦感，但这不一定是生理层面的，”他如此告诉artnet新闻。
此前，鲁戈夫曾经说过在观众观看艺术的方式与Instagram这类社交平台间产生的碰撞，他计划在威尼斯双年展上继续对这个问题进行（至少是间接的）探索。“我想展览中可能会有一些时刻试图让观众们反思那些行为的意义，人们拍摄照片、传到社交平台上，这是否真的是看展览的最佳方式，”他说道。不过，他正在考虑的特别项目和艺术家都还处在严格的保密阶段。
2017年威尼斯双年展入口。图片：by La Biennale di Venezia, via Instagram
鲁戈夫似乎还想要逆势而动，对一些之前被忽视的艺术家进行“再发现”——即“不在世的新兴艺术家”（emerging dead artists）——这是近年来双年展策展人们共同关注的焦点，包括克里斯蒂娜·马赛尔（Christine Macel）策划的第57届威尼斯双年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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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双年展应当反映我们所生活的时代，”鲁戈夫说道。“如果一个被忽视艺术家的作品忽然间与我们所处时代中的某个有趣的点达成了契合，那我认为这就是合理的。我不想把他们代入什么模式当中，因为我所要做的，是艺术史的重新书写。”
未来，鲁戈夫需要平衡逐渐忙碌的出差行程和在海沃德的日常工作。在威尼斯进行今天的发言之前，他周末还出现在利物浦双年展（artnet新闻也将对这个特别的双年展进行深度报道）的现场，明天又要返回伦敦。之后，他将穿行于全球不同地区去拜访艺术家，直到明年春天才能在威尼斯为安装作品落脚。
有人开玩笑说，鲁戈夫一定有个分身，因为他似乎无处不在。“真有趣，这个分身的概念也会成为展览的一部分，因为生活在这个充斥着虚假信息的世界中，我们每个人都有可能处在不同的两个世界，”策展人告诉artnet新闻，“或许我们真可能生活在那个所有人都在街道同一侧走着的世界之外（的另一个世界）。”
“愿你生活在有趣的时代”将于2019年5月8日至5月10日进行预展。
5月11日至11月24日将在威尼斯军械库（Arsenale）及绿城花园（Giardini）展区面向公众开放。
文丨Javier Pes
译丨Yutong 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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