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鞋底的母亲
作 者:沙漠胡杨
图 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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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鞋底的母亲
文 | 沙漠胡杨
母亲是一个朴实善良的农妇,一米六的个头,性格开朗,干起农活风风火火。父亲常在外打散工挣钱,庄稼多半是靠母亲来做,那一垄一垄的庄稼地被侍弄的就像手里的针线活一样细致。乡邻们啧啧称赞,都说父亲好福气,有这样的女人主家,日子一定红火。
母亲的针线活也好,逢年过节我们哥仨穿着新布鞋出去,总要被邻居的婶婶姨娘们围着评论一番,夸母亲的手巧。一双千层底的布鞋做好也要费些功夫和工序的,特别是鞋底最不好做。母亲先是将家里不能穿的破旧衣服一片一片剪下来,用玉米面熬的浆糊一层一层粘起来,有一截指厚,晒干后按不同的尺码剪下鞋样来。接着母亲用白洋粗布将鞋面鞋底一粘,就开始用粗麻线绳一针一针的纳好。一指厚的鞋底,用手工去纳好还是很费时费力的,先是用大号的锥针扎一半的小眼,然后用穿着粗麻线绳的针穿过去,细小的针用手是捏不住力的,所以母亲经常用牙齿咬着针将线绳拉出来,再用手背全部拉到头,一圈一圈的针脚,都是用牙咬着针,用手背拉着绳做过来的,每做好一双鞋底,母亲的牙齿就要酸几天,咬不动硬东西,手背也被粗麻绳勒出一道道血印。
奶奶在世时我们家是一个12口人的大家庭,母亲除了给父亲和我们哥仨做鞋外,还要给二叔三叔和姑姑们做鞋子,有时舅妈也拿针线过来让母亲帮她为我的表哥表姐们做鞋,母亲总是有求必应。儿时记忆中,母亲天不亮就起来和乡亲们一起下地干活挣工分,晚上,在昏黄的煤油灯下,母亲一边哼着小调哄我们哥仨入睡,一边纳着鞋底,寂静的夜晚只听见母亲咬着针线绳“呼啦呼啦”的纳鞋声。
奶奶过世后分了家,光景也一天天好了起来,我们哥仨也先后工作,脚下的鞋子花样也多了起来,运动鞋、休闲鞋、皮鞋……我劝母亲不用再那么辛苦去做鞋了,但母亲说买的鞋子不养脚,特别是在南方,还是布鞋穿着舒服,而且不得脚气,所以母亲还是每年做两三双布鞋寄给我。
2005年,我初为人父,母亲的心血又全部倾注到我女儿身上。孩子满月时,母亲将两双布鞋塞到我手里, “妈不能给再给你做鞋了,现在有了清儿,以后要给她做了。”以后每次回家,在鞋柜里我都能看到母亲给女儿做得不同样式的新鞋,老虎式、青蛙式、小牛式,小猫式,老鼠式……还有过冬时不同花色样式的保暖长筒袖。女儿总是很得意地踢着小脚扬着小手说:“奶奶给我做的,我最爱奶奶。”每当这时,母亲脸上总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露出稀疏矮小的几颗牙齿,那是长年纳鞋底咬针线被磨掉的结果。
去年暑期,参加工作一年的弟弟打电话说母亲老是胃痛,原因是牙不好,吃东西嚼不碎,胃里不好消化。于是我和弟弟商量给母亲换几颗好牙齿,在医生的建议下,弟弟打算花5000块给母亲全部换上最好的烤瓷牙。一生节俭的母亲不高兴了,说弟弟还没成家就乱花钱,一口烤瓷牙要花两台大彩电的钱,这相当于农村办一场喜事的酒席钱!她说什么也不原意,我和弟弟费了不少口舌,母亲才勉强答应。做完整个手术,母亲看起来精神了好多,对着镜子,看着满口整洁而又好看的新牙,母亲开心地笑了。母亲说牙好胃口就好,肠胃不得病,要多活几十年帮我们带孩子,让我们安心工作干事业,只是换上的新牙再也不能咬针线,不能给我们做鞋了,心里有点遗憾。
“养儿方知父母恩”,年少时总嫌母亲爱唠叨,为人父时才明白母亲为什么不知疲倦地纳鞋底,那一针一线分明是牵挂儿女的心,那一声声“呼啦呼啦”的纳鞋声,更是在低低地诉说着母亲的艰辛。母亲手中线,儿子足下辉,衷心地祝愿天下所有母亲健康、幸福、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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