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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权利|凤翔三月廿五古会

曹权利 时光捡漏 2021-07-30

『时光捡漏』您生活的笔记本

凤翔三月廿五古会


古会一般都是由庙会演变而来的。我们凤翔的三月二十五古会,就是源自县城北大街军仓巷的速爷庙会。

过去,我一直以为,“速爷庙"就是“苏爷庙”,和曾经在凤翔任“签判”、疏浚了东湖的大文豪——苏东坡脱不了干系。就在我写这篇文章的前几天,我和我的朋友一起在县城南大街万豪酒店吃晚饭时,问在速爷庙给人行文(祈求生老病死、子女考学等等,写好后呈献给神仙的文章)的霍师傅,他告诉我,假如城隍庙就是我们今天吃饭的这个饭店,城隍爷就是老板,速报司就是店小二。城隍爷身边有七十五个司,速报司只是其中之一。也就是说吧,速报司是城隍爷身边的一个跑腿的,专掌人间善恶因果报应。我们凤翔的速报司因为一个传说,风头盖过了城隍爷:清朝康熙皇帝年间,现在的南指挥镇西指挥村,有一对夫妻王骞和妻子王张氏,结婚多年一直没有生育,也就无子翤。有一年忙毕(割完麦子后),带上午饭,在离家较远、人烟稀少的南岭(现在的南岭部队所在地)耕地。吃午饭时,来了一位身材高大、面目黝黑、双目炯炯,五十来岁的一个男子,直喊饿死了。王骞夫妇见状立即把自己带来的午饭给了这位路过之人。三年后的三月二十五,王骞夫妇去县城,求城隍爷给家里添口人,烧香、行文之后,在庙上碰见了三年前那位在南岭吃饭的人。闲聊间王骞就问那人是哪里人,叫什么。那位人说,他就住在城隍庙,就叫他速报司吧。王骞就把自己没有孩子的事说给速报司。速报司说:生孩子的事,他来办,速报司让王骞夫妇放心,这个他保证。接着速报司掐算了一下说:王骞夫妻命里有两个男孩子,会人丁兴旺的。果然三年之内王骞夫妇生了两个儿子(现在西指挥村,王姓是大姓,从南庄到北庄有很多姓王的)。儿子生下了,就必须去还愿。又到了三月二十五,王骞夫妇在城隍庙敬神还愿,居然见到了一宗塑像和自己见到的那位叫速报司的长相一模一样。王骞就问庙里的主持,住持告诉王骞,这就是速报司。王骞就把自己和速报司的两次相遇的事告诉了住持,回家后,也告诉了家乡人。一传十,十传百,传遍了管辖七八个县的凤翔府,从此,不但村民拜速报司,凤翔府的人以及凤翔府所辖的大小官员也都拜。慢慢地,城隍庙的速报司成为主角,至少和城隍爷并列。因而,现在我们凤翔军仓巷有两座在同一个院子的庙:一座是城隍爷庙,一座是速爷庙。

凤翔人把神仙都叫爷,比如天爷,土地爷,城隍爷等等,速报司简称速爷。王骞夫妇许愿还愿都是在农历三月二十五日进行的, 所以,速爷庙会就是三月二十五。

打我记事起就知道三月二十五会。 “赶会”也好,“跟会”也好,其实都是“赶庙会”、“跟庙会”。就影响力而言,在我们关中西部,庙会也好,古会也好,凤翔的三月二十五古会,灵山的四月初一庙会,虢镇(陈仓区)四月初八古会,最有名气。这三个会的会期前后相接。虢镇人,尤其是虢镇塬上的,先赶我们凤翔的三月二十五会,完了和我们凤翔人一起跟照远不照近的灵山四月初一会,而后赶虢镇四月初八古会。庙会就是一种祭祀活动。哪里人多,哪里就有卖东西的。有卖东西的,就有买东西的,凤翔府的三月二十五会也不例外。随着经济的发展,庙会在保持祭祀活动的同时,逐渐融入集市交易活动,这时,庙会就如“庙市”一般。庙会期间,一般都要请娱乐班迎神、接神、送神、唱戏,这样庙会融入了娱乐活动,和“庙市”结合在一起,成为一种重要的物资文化交流活动。


我们凤翔大小村子一般都有庙会,唯独三月二十五古会是全县的。会址在县城,全县人都来赶会。白天主要是物资交流,晚上就是休闲看戏看歌舞。敬神的、 赶会的、行文的、许愿的、还愿的、庙前摆摊卖香表和日用品的等等,人就会越来越多,这样慢慢演变成了整个县城的商品交易会。期初由庙会管理人员——会长来管理,后来演变成了物资交流大会。就由县政府和工商管理部门来操办和管理。我在部队学习时,一位同学的父亲是我们凤翔县的县长。我探家时在县长的办公桌上看到了一面胸前挂的交流会总指挥的牌子,才知道交流会的总指挥原来是县长。但是,县上不一定每年都组织,有时候连着几年都组织,有时候间隔一年办一次交流会。即就是县上不组织,每当到了三月二十五,逛城跟会的人仍然要比节假日人多,每年跟三月二十五会,人们已成为习惯。现在,县上早就不组织了,但庙会是每年都有的。这几年,聪明的开发商很会利用三月二十五古会十天会期的这个时段,唱大戏,演歌舞,提高自己的知名度和促销。比如开发西区的就在西区唱戏,演歌舞;开发朝阳居的,就在朝阳居唱大戏,演歌舞,等等。

儿时,我们凤翔县城每个星期天有集市贸易,但只有星期天最为隆重,那时我们叫赶社会主义大集。虽然,现在凤翔县城每天都有集市贸易,但是,牲口集只有星期天才有。直到现在,仍然只有星期天人多。每当到了三月二十五会,十天会期,每天都比平时星期天的赶社会主义大集的人还要多。所以说,只有三月二十五古会最隆重和热闹。

而在我们大凤翔,时间到了农历三月二十五,昼夜温差相对缩小,再也没有忽冷忽热的天气了。 忙碌的人们都将所有的紧张化作闲适,烦恼化作笑语,开开心心赶会。 此时,正是小麦拔节、抽穗、杨花、吸浆的季节,如果去县城跟会,走在路上就会看到,田野里满眼都是绿油油的七八十公分高的麦苗,期间点缀着边长骨头边长肉(一边开花,一遍结子)的油菜花,甜甜的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青草味。全县各个乡镇的村民都会在三月二十五古会这十天的会期里陆陆续续来跟会敬神赶集,包括深山老林里的五曲湾、涧渠村和后屯村。特别是县城附近的群众,就像潮水般似的从东西南北四条大街拥到县城来跟会。人们从曲折的乡间小路上逐渐汇入到马路上。越接近县城,人越来越多,无论是北街口,还是南街口,无论是西街口,还是东街口,都是人山人海,步行的、骑自行车的、骑摩托车的、开三轮车的、开汽车的,汇聚成络绎不绝的人流、车流,熙熙攘攘地奔往县城。这个场面就如清明上河图一般美丽壮观。进城后,就会看到,从东大街到东关,男女老幼摩肩接踵。除过商店,街道上到处是各式各样的棚子,各种商品把街道两边摆得满满当当,路中间根本就不让马车或汽车等大型车辆通行,也无法通行。我们生产队菜园子的蔬菜要在会期摆卖,就要在天亮之前,让马车运送到县城东湖口,吃早饭之前,马车必须出城。从早上八九点开始,行人会越来越多。到了十点,人太多了,多得就像下饺子,一个挨着一个,甚至肩并肩,前胸贴后背,走不快。狭窄路段和舞台附近,尽管每个人走路都小心翼翼,仍然一抬脚,就会踩到前面人的脚或鞋。儿时,自己的鞋被踩掉鞋子是常有的事,甚至找不见鞋。想在街道走个来回都是很吃力的。有的人带着会走路的孩子上街,人多处,人们簇拥着,一步一步挪着往前走,常常会走丢了孩子。虽然都找到了,但提心吊胆是避免不了的。在没有找到孩子之前,全家人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早先,交流会的中心在速爷庙,慢慢地大操场(原体育场,现在的凤凰城)反而变成了交流会的中心,也是交流会的娱乐中心。最近这几年,随着西区的开发,西区取代体育场成了三月二十五古会的中心。加之,西区有漂亮的城墙公园,交通便利,场地宽敞,缓解了县城中心地段的人流、车流,我感到更加科学合理了。西区照样有卖羊肉泡的,有卖锅盔的,有卖面皮的,有卖锅碗瓢盆等生活用品的;有照相的,有打印照片的,有镶牙补牙的,有拔鸡眼的; 有变戏法的,不过没有卖老鼠药的了;犄角旮旯阴凉处也有算卦的;有卖粮食和瓜果蔬菜的;也有卖镰刀、叉把、扫帚、牛笼嘴的,零零总总。和儿时相比,货物也有了很大的变化。儿时就根本看不到石器、玉器、字画等,现在是琳琅满目。不过儿时没有假冒伪劣商品,货真价实。比如只要你看到的眼镜摊子,摊主告诉你那一副是石头眼镜,那一副是料片(玻璃眼镜),只要你看上,只管买就行,绝不骗人。

打我记事起,大操场就有戏台,啥时候盖的,儿时没有留意,也就记不得。前几年开发商开发大操场的时候,舞台才被拆除。 三月二十五古会期间,县剧团的秦腔戏,中午、下午、晚上不停歇,通宵达旦地在大操场舞台上唱着。上午和晚上一般都是本戏,下午一般都是折子戏。我们陕西人钟爱的秦腔戏,是一个要用发自丹田的气力来唱的戏,有时候是需要大声吼的,所以台上的演员都在倾情演唱着,只有这样才能吼出我们关中西部人的豪迈直爽的气概。我最爱看我们西府地区秦腔名人——凤翔县剧团的吕明发老师的表演,浑厚圆润的嗓音百听不厌,饰演的关公,一招一式,一板一眼,都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我特别喜欢。刚改革开放时,文化娱乐活动较少,跟会看戏的人就很多。街道的人再多,也多不过舞台下面的人,因为,舞台下面的人太密集了,用我们庄稼人的话说,人多得就像麦场里的麦捆一样。有些人会不自觉地站起来,影响后面人观赏。为了维持秩序,管理人员就会拿一根很长的竹竿,过一会儿在人头之上挥舞一次。随着竹竿的挥舞,站了起来的人都会乖乖地坐下,否则就会被竹竿打着。这种状况已经好多年是看不到了,因为现在看戏的人少,年轻人很少看戏了,看热闹的人多了。正儿八经看戏的人都坐在自己带来的折叠小板凳之上,没有带板凳的就坐在砖头上,有些人就干脆在地上铺一张报纸,直接坐在报纸上面看戏。还有孝顺的儿子、儿媳或女儿、女婿,直接用架子车拉着年迈的父母,去县城跟会看戏,架子车直接放到戏台下不远处,让老人看戏。拉架子车去看戏是不错的选择,因为架子车可坐、可卧、可站立。戏迷个个看得入迷,看到叫好处,掌声和叫好声自然此起彼伏,为交流会增添了激情。当然,大操场周围卖面皮的、卖凉粉的、卖醪糟的、卖酒麸的等应有尽有,喜欢看戏的不离开会场就可以吃饱肚子。卖小吃的,大赚一把那是毫无疑问的。县城东西南北四条大街两旁摆卖的东西,在大操场也都可以看到。大戏在唱着,大棚歌舞在吼着,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盛况空前。操场周围摆满了看花花的(掀牛九牌)。因为是小打小闹的娱乐性赌博,围观的人也就不少。不过很少有年轻人参与,大多都是中年人或老汉。这几年三月二十五古会很少看到县剧团的秦腔戏了,我倒是在西区看到过两次“十三郎艺术团”的演出。

现在,东湖平时就有自乐班在唱秦腔戏,三月二十五会更是不例外,并且比平时自乐班要多,很规矩地分布在东湖的各个景点,互不影响。 大清早你行走在大街上,时不时可以碰到广场舞或锣鼓队在商店门口演出。有些商场门口摆放着很大的遮阳伞。遮阳伞下面整齐地摆放着板凳或椅子,桌椅板凳都围着中间的音响设备,那是各大商场为了增加人气,专门为唱秦腔戏的自乐班准备的。除过音响设备,自乐班的乐器都是自带的。我们凤翔人不光喜欢秦腔戏,也喜欢眉户戏和碗碗腔以及江湖小曲,都是我们关中地方戏 。也有板胡、二胡等乐器独奏。完全是根据自己的爱好,把自己拿手好戏展现出来就行。路人有会唱戏的也可以参加进去,现场唱几段折子戏;歌曲爱好者可以唱几首自己拿手的歌曲;板胡、二胡等乐器爱好者可以演奏自己心爱的曲子。还可以看到皮影戏或木偶戏在商店门口演出,由于皮影戏白天是利用太阳光来照明的,周围的光线比皮影戏的银幕还亮堂,效果不是很好,晚上是在灯光下表演的,周围是黑的,银幕是亮的,不光色彩斑斓,而且一招一式都能看清楚,所以皮影戏到了晚上更好看。

县城附近的几个乡镇,都把去县城叫上街或叫进城。而凤翔较远的彪角、虢王人也都来赶县城交流会,所不同的是,虢王和彪角人把去县城叫去凤翔。在他们眼里,凤翔就是县城,县城就是凤翔;他们所说的上街,就是去彪角街道或虢王街道。 前几年,乡村还没有通公交,我们乡下人,远一点的骑自行车,近一点的就步行。有人牵着牛,有人牵着马,有人拉着羊,到牲口集去交易。还有人背着背篓进城。家里粮食有多余的人拉着架子车进城去粮食市场卖掉,而后去大操场看戏。现在好多了,私家车,公交车,应有尽有,进城太方便了。我的一位好朋友是公交车司机,每当到了三月二十五会,坐车的人比平时多好多倍,十天会期的收入,顶得上平时一个月的收入,甚至还要多。

前些年,凤翔县城没有南环路,也没有西区,仅有的东西南北四条大街都还没有拓宽。平时,西街和北街相对僻背一些。每当到了三月二十五会,管理部门会适当地安排各种商品的摆放点:鸡蛋、粮票的交易在北街口;苹果的交易在北街的最北端——关中工具厂附近;布匹、服装、鞋帽大多都在秦凤路北段的南半边;粮食、自行车、架子车的交易都在秦凤路北段的北半边——县医院附近;木头、门窗的交易都在西关氮肥厂旁边的木头集;大肉的交易都在西街公安局和法院附近;狗、猫、鸡、鸭、牛、羊、马等牲畜的交易都在牲口集。牲口集在太白巷,后来挪到了南关大桥东侧,再后来挪在了现在的西区中医医院对面的西古城附近。当然,给猪马牛羊当介绍人的经纪,也都穿梭在牲口集之中。

我女儿出世不久,奶水不够吃,我就在三月二十五赶会的时候去牲口集买奶羊。当看好了一只奶羊,正要谈价钱的时候,突然一位大叔推了我一把,说他给我讲价钱,怕我吃亏。我也就默许了。只见他和卖家袖筒子对接在一起,双方都不怎么说话,我只听嘴里念叨着该十十,该百百,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瞪眼,一会儿呲牙,好像在演哑剧。当我看到双方都点头了,也就成交了。最终,我掏了一百五十元,十元钱用于感谢经纪,一百四十元给了卖家,牵回了羊。

三月二十五交流会,可以说是我们乡下人物资交流的盛会。 我们乡下人质朴,手头的钱不宽裕,好多人来县城赶交流会,其实什么也不买,就是为了去县城转一转、看一看,给眼睛解馋、放放风,图的就是这个热闹。展销的商品大多都是我们当地的日用品和农资,也有附近千阳县、陇县、岐山县、虢镇的人到我们凤翔交流物资的,东西都实在、不贵。在集市上,可以看到南指挥镇东社村的苇坡(芦苇织成的像帘子一样的东西,盖厢房时用于檩条和瓦之间防止漏泥),太尉村的麻绳;西指挥的牛筋木叉;唐村乡六冢村和南六冢村芦苇编织的炕席,蒸馍用的席盖;尹家务乡老疙瘩村的铁马勺等等。给孩子买奶羊只要到牲口集就行,保证有满意的。家里灶房的风箱坏了,交流会上就有新的,也有装风箱(我们凤翔人把修风箱叫装风箱)的。家里吃不完的鸡蛋可以拿到县城来卖掉。提前为夏收买一些必需品,比如扫帚、簸箕、扬场锨等。就连家里的镰刀、斧头、菜刀、剪子、等刀具,不锋利了,都可以拿到交流会上去找启菜刀磨剪子的师傅打磨,保证锋利无比。老人想剃个光头,不用去理发馆,交流会上就有袋匠(凤翔话读袋长,修理脑袋的匠人,简称袋匠,剃头师)。 也有个别东西打着科技的旗号来骗我们乡下人,其实好多东西都是假冒伪劣商品。我仔细观察过,什么东西都有着各自的消费群体,假冒的也不例外,因为假冒的便宜啊!

儿时,我的父亲、叔父、姑姑等都在县城上班,到了三月二十五会期, 特别是星期天和交流会重叠在一起的时候,我和弟弟星期六下午放学后,就步行到县城,有时候还住在县城,向在县城上班的父亲要几毛钱,从早到晚汇入人流,赶交流会。我的弟弟是娃娃头,很会呼朋唤友,一群娃们像鸟儿一样,吃过早饭呼啦啦飞去,半下午又呼啦啦地飞回,欢声笑语、潇洒一路。不管是城里的孩子还是乡下的孩子,也去大操场看戏。说是看戏,其实是去看热闹。娃们家,没有大人的解释,是看不懂秦腔戏的。我们和大多数小孩子一样,喜欢吃我们凤翔的各种风味小吃,但由于手头没钱,渴了,只能喝一杯只有二分钱一杯的茶水或白糖水,饿了,就去分布在大十字和东湖之间的一、二、三、四个国有食堂吃八分钱一碗的素面或一角二分钱一碗的臊子面。长大了,才知道,凤翔最好吃的仍然是羊肉泡、臊子面、锅盔、面皮等。就拿羊肉泡来说,人还没有走到羊肉泡摊子,老远就能闻到香味。我们凤翔的羊肉泡,泡的是家乡有名的锅盔馍,汤里羊肉裹着细粉丝,根据客人的要求,汤上面放着葱花或芫荽 ,想吃肉吃肉,想喝汤喝汤 ,味道特别鲜美,没有膻味,碗大量足,一碗就能咥饱。吃饱喝足了,我和弟弟就去看下象棋和耍猴。小时候,象棋摊子在南大街运输公司对面,不像现在一样在秦风路南段中间,那个时候还没有秦风路。当你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中间一圈蹴着(垂足而坐),外圈人站着,有时候高喉咙大嗓子,你争我喊,面红耳赤,那一定是在下象棋。交流会期间,我最喜欢看打把式卖艺耍猴的,看看脑袋上顶着几块砖头,被人劈碎。等耍猴的人拿着碟子要钱的时候,我们就脚底抹油——溜了。至今,我清楚地记得,三月二十五会期间,在大操场,就看到过上刀山。

因为三月二十五会就像我们乡下各个自然村的庙会一样,是人们走亲访友的好机会。县城有好多我的朋友,每当临近三月二十五古会,我就会接到好多邀请。我们凤翔人实在、好客,盛情款待那是十分自然的。走在大街上,或在大操场,或在东湖,或在西区,不管在县城什么地方碰见,都会把亲朋好友,以及随同亲朋好友一起跟会的县城没有亲戚的朋友也邀到家里做客,用平时自己舍不得吃的好酒、好烟、好茶、拿手菜招待,尽地主之谊那是不在话下的。正月十五到三月二十五刚好是一百天。这一百天之内,已经没有好好大吃大喝了。有人就是利用三月二十五古会犒劳家人;也有人利用三月二十五古会和亲朋好友见面,坐在一起叙叙旧,谈谈工作,询问家人等;特别是县城姑娘嫁到乡下的,十天会期的三月二十五会,会带着自己的还没有上学的孩子住在县城娘家跟会。虢镇姑娘嫁到凤翔的,就会邀请自己的亲人来凤翔赶会;嫁到附近岐山、宝鸡的凤翔姑娘,到了三月二十五会也会回来跟会。一般人,如果县城有亲戚朋友,就可以住到亲戚家好好跟跟三月二十五会,白天赶交流,晚上看戏。更有人利用三月二十五古会给儿女相亲的,这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儿时的三月二十五会和现在的大不一样了,早就成了我的记忆。从历年三月二十五古会展示的日用百货到五金家电以及农用物资的变化,到现在商铺林立和商品房的交易就可以反映出我们凤翔经济发展的历程。不管怎么说,我们凤翔人和我一样,直到现在,对上接天宇,下接地气的三月二十五古会有着强烈的热情,因为由来已久的三月二十五古会,寄托了凤翔人的年华,寄托着凤翔人的情愫和未来。


作者简介   


曹权利,网名田野,一个喜欢用文字记录自己生活的凤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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