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P28回顾 | 年度气候关键词的诞生……

随着《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第二十八次缔约方大会（COP28）在12月13日闭幕，“Transition 转型”  基本锁定气候变化议题的2023年度关键词。

---

——文章很长，建议收藏——

文包括三部分：

1. “观点. “两个转型”成就了COP28

2. 关键成果1.首次全球盘点结果 （以及逐段梳理）

3. 关键成果2. UAE公正转型工作方案 （以及首次部长圆桌纪要要点）

---

观点. “两个转型”成就了COP28

转型之道-破立之辨：“先立后破”的前提，成就了“不破不立”的宣言：

——如果将“远离化石燃料”理解为“不破不立”的宣言（消除了“只立不破”的担忧），公正转型工作的首次部长级圆桌为前者提供了“先立后破”的操作共识——解决了担心淘汰化石燃料过程中潜在的就业问题、能源贫困、能源安全等广泛顾虑（尤其是发展中国家），即在承认尊重各国优先发展事项、保持与能源领域之外广泛利益相关方持续沟通、包容性发展的前提下完成“向远离化石燃料的能源系统转型”任务。

回顾巴黎协定下的关于转型的议题进程：

立：2016年，巴黎协定提出了“面向2050净零排放目标的转型”的目标（Transitioning towards net zero emission by 2050）

破：2023年，在阿联酋达成了“向远离化石燃料的能源系统转型”的共识（Transitioning away from fossil fuels in energy systems）

——Transitioning away的措辞，在最后阶段加时谈判中，有些戏剧性地出现在首次全球盘点（GST）的决议文本中，终结了“phase out vs phase out”的存废之争，几乎被认为一举挽救了COP28，成就了“阿联酋共识”。

此外，可能被低估的一点——COP28期间首次公正转型首次部长级圆桌会议，确定了巴黎协定下“公正转型”（Just Transiton)工作计划与原则——客观上，部长圆桌的共识，很大程度上保障了在GST文本就“远离化石燃料转型”达成共识。

会议期间“两个转型”的提出，即“向远离化石燃料转型”和“公正转型”，不仅相辅相成，也构成了巴黎协定缔约方大会（CMA 5）的重要成果，即“阿联酋共识”（UAE consensus）中的“第一次全球盘点结果” + 阿联酋“公正转型”工作方案。

——简言之，面向净零的转型将在可持续发展的框架下进行。

言犹在耳，在中国政府提出双碳目标后的3年间，也经历了类似的“破立之辨”（避免了更对立的“存废之争”），形成了“先立后破”的方针。可以认为，中国利用高质量发展来解决气候问题的思维，已经成为全球能源转型与气候治理共识的重要组成部分。

作为“零碳实验室”锁定的年度关键词，“Transition转型”更像一座桥梁，它链接了，而非割裂了现状与目标。用“破立之辨”替代“存废之争”，用“先立后破”成就“不破不立”的经验，对日益步履蹒跚的国际多边机制（例如UNFCCC）有重要借鉴意义（如图）。

---

关键成果1.首次全球盘点结果

首次全球盘点结果：全面复盘了巴黎协定生效以来的各项议程进展，验证了“自下而上”路径（各国自主减排贡献目标NDCs、国家适应计划NAP、自主的国际资金与技术合作……）和“长期战略”（致力于实现2050净零排放与1.5°C目标）具有可行性。作为重要的“对齐基准”和“棘轮卡齿”，首次GST结果为各国在2025年更新2035年自主减排贡献等目标划定了起点。

根据CMA.5关于“首次全球盘点结果”决议预览本，全球盘点结果要点如下：

• 1.5°C目标与减缓行动：
  尽管各国当前减碳绩效严重偏离了1.5°C路径，尽管窗口期面临关闭，但仍有50%可能性实现1.5°C目标，各国在2030年前“关键十年”应达成一系列关键目标，包括：3倍可再生能源规模、2倍能效年提升率、大幅削减甲烷、停止毁林等
• 适应与气候韧性：
  国家适应气候变化计划提交不足、资金与能力差距显著，继续建立”气候信息与预警服务“，鼓励跨部门的适应性解决方案，各国应在2030年前优先实现保障民生安全的目标，包括：水资源、粮食、卫生、生物多样性、社区与基础设施、贫困人口与文化遗产具有气候适应与复原力。
• 资金与技术合作，以及其他国际合作机制：
  差距和缺口显著，敦促发达国家在2025年前兑现每年1000亿美元资金承诺，加速“波兹坦技术专业战略方案”审议、重视数据科技与人工智能作用。除国际双边和多边合作机制、非市场机制略有进展外，包括碳信用机制和技术转让机制均无进展。在损失与损害的支持机制方面，除建立新的损失与损害基金外，确认了“华沙国际机制”和“圣地亚哥网络”进展。

首次全球盘点（Global Stocktake，GST），是巴黎协定的关键机制设计，也是对其有效性的首次大考——首次GST结果通过了考验，显著增强了人们对巴黎协定，甚至UNFCCC等多边机制的信心，值得庆祝。

“长期战略”和“自下而上”是巴黎协定的两个重大创新。

不同于“自上而下”的京都议定书，巴黎协定采用了“自下而上”架构——类似KPI改成了OKR，由各成员国自愿签署，自主提出减缓和适应目标（因此，京都议定书叫做protocol，而巴黎协定是agreement，于是缔约方大会从CMP改成了CMA），每5年盘点一次，对照巴黎协定确定长期目标，复盘集体行动的亮点与差距，为下一个5年重新校准行动基线，为更新2035年自主贡献目标设置底线。

由于各方利益和立场的分歧从来都很多，会前有人担心GST结果共识过于保守，导致人们对巴黎协定提出的2050净零排放或1.5°C目标失去信息（全球治理崩溃）。

从结果来看，底线守住了，1.5°C目标仍有机会——除了各国政府外，来自企业、社会团体、媒体与公众各界在零碳转型中的广泛关切与深入参与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

——联合国气候变化执行秘书西蒙·斯蒂尔在闭幕词中说：“虽然我们没有在迪拜翻开化石燃料时代的新篇章，但这一结果是结束的开始。”“现在，所有政府和企业都需要毫不拖延地将这些承诺转化为现实经济成果。”

『关于全球盘点，已经有大量的媒体报道与解读。本文尝试逐段梳理“首次全球盘点”决议文本内容，或许对你体会多边合作机制之难，理解这些有限成果的关键信息有帮助，例如，从一手信息解读出发，对企业校准2030年碳目标、更新长期路线图会非常有益。』

我们从封面开始

接下来是决议正文逐段大意梳理，表情是为了活跃气氛……

决议第1节 各方认可的背景与其他考量

• 大家依然没有放弃1.5°C作为努力的目标（Keep 1.5°C alive）——各个部门都已经有了低成本的减碳技术，未来10年可以搏一搏，1.5°C目标还有戏！-para16,C
• 发达国家的历史欠账……念念不忘，或有回响——发达国家承诺2020年相比1990年的减排目标，没有实现！！-para17
     图1 1950年以来的历史排放、基于国家自主贡献的2030年预计排放，以及根据《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第六次评估报告》全球所需的减排。

决议第2节 实现巴黎协定目的与长期目标的集体进展

A.减缓措施

• 先提出表扬，大部分国家都有了目标——占全球GDP87%的国家已经设立了碳中和或类似自主贡献目标，如果执行到位，2°C目标是可能的。-para20
• 再提出关切，目标缺口仍然很大——盘点看到各国自主贡献目标不足以实现巴黎协定目标。从调查结果看，到2030年只能比2019年平均下降2%，如果运气好，能下降5.3%，要尽快纠正这一差距！-para21,22
• 承认1.5°C的窗口期正在关闭——实现不超过或短暂超过1.5°C目标的窗口即将消失，可能性仅剩50%。要把握住剩下的机会，全球到2030年需要相比2019年减排43%、到2035年减排60%，到2050年实现二氧化碳净零排放！-para24,25,27
• 提出8项关键的减缓举措——包括：-para28

a）到2030年全球可再生能源容量达到当前三倍（相比2022年）、能效年均提升率翻倍（年均2%提至4%）；

b）加速减少未配备减排举措的火电（phase-down of unabated coal power）；

c）到本世纪中叶或更早应用零碳和低碳燃料，加速实现能源系统净零排放；

d）以公正、有序和公平的方式向远离化石燃料的能源系统转型（Transitioning away from fossil fuels in energy systems），在接下来关键10年加快行动，以便到2050年科学地实现净零；

e）加速零排放和低排放技术，包括可再生能源、核能等减排技术，针对难减排部门的碳捕集、利用和封存等清除技术，以及低碳制氢技术（这段文字表明，是CCUS和绿氢技术被接纳）；

f）在2030年前加速并大幅减少全球非二氧化碳排放，特别是甲烷排放；

g）通过开发基础设施和迅速部署零排放和低排放车辆等方式，加速减少公路运输的排放;

h）加速并尽快取消不能解决能源贫困或公正转型的低效化石燃料补贴（Phasing out in efficient fossil fuels ubsidies）

• 成果寥寥的的合作机制——强调了国内国内减缓举措（巴黎协定4.2），以及国际合作，包括国际双边/多边自愿合作（巴黎协定6.1）和非市场机制（巴黎协定6.8，没错，此前不少人关注的巴黎协定6.4，国际碳信用机制的管理办法距离共识分歧仍然巨大，根本无法进入CMA决策环节……从SBSTA草案看，2028年前都别想了）-para31,32
• 举措中的最大公约数——强调了森林与生态系统的作用，采取多种措施，包括“基于结果的气候资助”（巴黎协定5）以及其他不与碳收益挂钩的方式，在2030年前停止毁林并扭转森林退化，对齐“昆明-蒙特利尔生物多样性公约”，酌情扩大基于海洋的碳汇行动。-para34-35
• 社会与公众的角色——提到了循环经济、可持续生活方式、可持续消费与生产方式等，都是要鼓励的。-para36
• 要再次对齐1.5°C目标——重申了各国需要在下一次更新自主贡献目标时应尽力对齐1.5°C目标，尤其要在2024年重新评估各自2030年目标。-para37-39

B.适应措施

• 清点适应计划提交情况——确认了已经有51个国家提交了国家适应变化计划（ps：中国是其中之一）、62个国家提交了适应信息通报；呼吁还没制定计划的国家在2025年之前制定。-para45，59
• 亟需“气候信息服务”——认识到世界上1/3的人无法获得气候语境或气候信息服务，确认了要建立并改进国家长期气候影响清单，建立用户驱动的气候信息服务系统，邀请各机构共同实施“人人预警”倡议。-para49-50
• 适应行动关键靠合作与“协同（co-benifit）”——强调了气候风险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当下十年的减缓与适应行动，认识到发达国家财政支持是关键因素之一。鼓励实施跨部门适应性解决方案，包括土地利用管理、可持续农业、基于自然或生态的解决方案，认识到这些方案可以带来的经济、社会和环境效益；-para53-55
• 优先行动，保障社会民生安全——敦促各方采取行动，加快并在2030年前实现以下适应性目标：-para63

1. 大幅减少水资源短缺威胁，保障居民饮用水
2. 建立适应性的粮食供应与分配机制，保障居民粮食与营养
3. 发展适应性的卫生服务，降低气候相关发病率与死亡率
4. 加速基于生态或自然的适应性解决方案，减少气候变化对生物多样性的影响
5. 提升基础设施与居住区的气候韧性，确保居民基本生活服务的持续性
6. 大幅减少气候变化对贫困人群的影响，发展普遍的适应性社会保障
7. 保护文化遗产免受气候变化影响

• 明确“适应气候变化目标框架”下4项行动——申明要加强适应行动，到2030年实现全球适应气候变化框架，包括风险评估、适应规划、执行和监测4项工作；-para64
  

C.执行和支持手段

1.资金

• 资金缺口巨大——强调了各国自主贡献目标需求与获得支持之间的差距，2030年前仍需5.8-5.9万亿美元。另外，清洁能源投资需求将高达每年4.3万亿美元，这一数字到2050年会增长至5万亿美元。在适应气候变化方面，发展中国家适应性需求约215-3870亿美元。-para66,67

图2 对提交给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UNFCCC）的各国报告的需求概述，包括按成本估算的资金需求。来源：资金常设委员会（SCF）首份需求评估报告

• 发达国家未兑现和应兑现的资助——认识到增加气候赠款、优惠融资和非债务型工具对于支持发展中国家非常重要，此外鼓励私营部门参与减缓和适应投资的政策环境很重要。注意到2021年发达国家气候融资达到896亿美元，欢迎31个捐助国在绿色气候基金第二次注资中认捐128.33亿美元。反复重申了支持发展中国家的紧迫性，且很遗憾的发现，发达国家在2020年前筹集1000亿美元的承诺并没兑现，敦促发达国家到2025年实现每年1000亿美元目标，强烈敦促多边开发银行和其他金融机构进一步扩大对气候行动的投资。-para75-89

2.技术开发和转移

• 技术机制离不开资金机制——强调了“气候技术中心和网络”在2023-2027获得充分支持的重要性，鼓励加强技术机制和资金机制的联系、加强相关方参与。决定制定一项技术实施计划（包括资金机制），由附属机构在2024年11月前审议“波兹坦技术转移战略方案”并提出草案，供明年CMA6审议通过。-para104-105
• 数字技术和“人工智能”得到重视——认识到迅速扩大现有清洁技术部署，加快创新和数字变革，并增加这类技术的普遍可获得性。也注意到人工智能促进气候行动的技术机制倡议，即探索人工智能作为技术工具，在推动革命性气候解决方案、促进发展中国家适应和减缓行动的作用，也关注人工智能带来的挑战和风险。-para108-109

3.能力建设

• 继续气候赋能和利益相关方交流——欢迎个人、机构等各方在推动透明度能力建设、气候赋能行动议程的进展。确认能力建设的最佳方式，是让多个利益相关方共同参与，鼓励通过合作平台、知识交流等方式开展地区性经验和教训分享。-para112-114

D. 损失与损害

• 仍在打基础——确认气候变化已经造成越来越多的损失和损害，确认“华沙国际机制”进展、“圣地亚哥网络”建立，请“华沙国际机制”执委会加强数据收集和信息管理，为编制两年期透明度报告提供自愿性准则，鼓励有关发展中国家通过圣地亚哥网络寻求援助。 -Para123,125

E.响应措施

• 关于包容性发展与公正转型——赞赏“卡托维茨响应委员会”在支持论坛工作方面的进展。注意到全球低碳转型、向气候适应性发展趋势为可持续发展、经济增长和消除贫困提供了机遇，也提出了挑战，注意到公正转型、创造体面工作和高质量工作、创造经济多样性是最大化发挥响应措施积极影响并消除消极影响的举措，鼓励各国考虑制定方法和工具，包括模型工具，以评估应对措施的影响。-para139-143

决议第3节 国际合作

• 尚未有实质性共识，大家继续分头探索——注意到IPCC第六特别报告（AR6）中指出的，包括国际合作、跨界合作对于促进巴黎协定目标的重要性。欢迎目前国际合作与自愿倡议在加强气候行动的努力，包括分享信息、最佳实践、经验、教训、资源和方案，

决议第4节 指导意见与后续工作

• 2025年前更新2035年自主贡献目标——各国需要在2025年11月CMA7之前9-12月（预计2024年底）提交更新的国家自主贡献。提交时，应说明其目标是如何依照全球盘点结果为依据编制的，且自主贡献应具有雄心，同时也反映共同但有区别的能力，以及各自的能力。鼓励各国在2025年商议并确定2035年目标。-para166-170
• 更新自主贡献之前先交报告——各国需要在2024年底前提交第一份两年期透明度报告和国家清单报告（作为巴黎协定下5年NDCs更新周期的中间检查机制）-para173
• 下一次全球盘点——决定第二次全球盘点的信息收集和编制任务，从2026年11月的CMA.8开始。para194

图3 首次全球盘点的后续行动（SBSTA关于首次全球盘点的会前综合技术报告）

关键成果2. UAE公正转型工作方案

公正转型工作方案，是本次大会的另一个重要成果——基于12月3日举办的首次公正转型高层级部长圆桌论坛，对巴黎协定提出的“公正转型”确定了基本原则（即在可持续发展的框架下推动全球向低碳和气候韧性转型），设定了后续工作安排。

阿联酋公正转型工作方案的决议文本内容不多，所提到的“机遇、挑战和障碍”，均来自首次公正转型部长圆桌论坛。在这次论坛中，围绕3个问题讨论：

• (a)在国家层面，促进到2030年实现系统性转型，以实现包括1.5 ℃目标在内的《巴黎协定》目标的关键性公正转型优先事项和行动是什么？
• (b)在解决能源、社会经济、劳动力和公正转型的其他方面有哪些可行的解决方案、障碍和机会？
• (c)根据《巴黎协定》，公正转型途径的工作方案如何支持政策措施，以促进和扶持包括贸易在内的国际经济合作，应对执行方面的挑战，扩大转型的机会，使转型富有雄心，有效，不让任何人掉队？

什么是“公正转型”？为何重要？

在埃及沙姆沙伊赫举办的COP27、第四次巴黎协定缔约方大会（CMA.4）决议中提出——气候危机的可持续和公正解决办法必须建立在有意义和有效的社会对话以及所有利害关系方参与的基础上，并指出——全球低碳转型为可持续经济发展和消除贫困提供了机遇和挑战。

——简言之，公正转型，要应对不同发展阶段、不同地区的国家和民众在低碳转型中能力与利益的巨大差异，并为弥合差异、推进巴黎协定减缓与适应举措必须开展的“多元目标对齐”工作，以确保“应对气候变化”与其他可持续发展目标充分“协同”（co-benifit），而非取舍（trade-off）。

就像前边说的，COP28在公正转型问题上确定的“先立后破”原则为全球盘点的“不破不立”宣言提供了保障。

公正转型工作，有何成果？

根据本次巴黎协定缔约方大会（CMA.5）形成的“阿联酋公正转型工作方案”决议文本（预览本），已经确定的后续工作包括：

• 时间计划：考虑在2026年第八次巴黎协定缔约方大会（CMA.8）形成可实施的具体方案。
• 双轮对话：决定每年开展公正转型工作的两轮对话（预计每年6月前和11月前）。
• 公众参与：邀请缔约方、观察员和其他利益相关方自 2024 年起，每年 2 月 15 日前通过窗口提交关于将开展的工作以及对话主题的意见
  ——这预示着气候治理的内涵将在更广泛领域与可持续发展目标对齐，会有更多社会团体与企业可以通过公正转型工作提出具体关切，或解决方案建议，例如AI在包容性发展中的具体应用——这会赋予公正转型话题更多公众关注、公众参与。

在本次会议中，“阿联酋公正转型工作方案”决议文本将以下组成要素纳入了公正转型工作方案：

• 公正转型路径，应基于实现“巴黎协定”第2条第1款所提出目标（即1.5°C目标），且在第2条第2款（共同但有区别的责任）背景下执行；
• 公正和公平转型（包括能源、社会经济、劳动力等领域），应根据各国发展优先事项，包含能减轻转型潜在影响的社会保障；
• 关乎可持续发展、消除贫困的机遇、挑战和障碍（考虑各国发展优先事项），是全球向低碳与气候韧性转型的一部分；
• 国家和国际层面增强适应性和气候韧性的方式
• 实现劳动力公正转型并创造体面工作和优质就业机会（根据国家确定的发展优先事项），包括通过社会对话、社会保障和承认劳动权；
• 基于包容性的、参与性的公正转型方式，不让任何人掉队；
• 国际合作，是为实现"巴黎协定"目标的公正转型途径的推动者。

——其中，第三句是COP28的重要成果，是继巴黎协定提出“公正转型”议题后的终于补充，开启了各项可持续发展议题与减缓和适应气候变化行动的对齐工作。其中提到的“机遇、挑战和障碍”将持续通过后续部长圆桌会议形成具有操作性的指引。

首次公正转型部长级圆桌会议谈了什么？

本次气候大会期间召开的首次会议的讨论内容还是非常有建设性和启发性的。

去年埃及COP/CMA决定，从CMA.5开始，每年召开一次公正转型问题的高级别部圆桌会议。12月3日，出席首次圆桌会议的有90多名缔约方高级别代表，包括部长、副部长、气候特使、代表团团长和观察员类组的代表。

图4 首次公正转型部长圆桌会议主席发言（公开网络直播）

『根据首次部长圆桌讨论的会议纪要，本文尝试梳理其重要内容——尤其体现了各个利益相关方的关切或建议的部分，为企业在制定脱碳路径，有效融合可持续发展优先事项提供了议题指引』

还是从封面开始 

接下来是部长圆桌会议中两个关键议题纪要的梳理……

议题1. 在国家层面，促进到2030年实现系统性转型，以实现包括1.5 ℃目标在内的《巴黎协定》目标的关键性公正转型优先事项和行动是什么？

——要点包括：

议题内容总结：公正转型与包容性发展，正在成为融合气候变化与其他可持续议题的原则。如何发挥资本和技术要素对于低碳转型与气候韧性的积极作用、如何优化并提升本国多议题治理效果、如何促进企业创建绿色就业机会并提供有效转型解决方案，是各国围绕公正转型工作路径议题的操作性共识。

以上要点，既可以看做低碳与气候韧性转型的可持续原则，也可以作为后续各界开展气候合作的切入点。

议题2.在解决能源、社会经济、劳动力和公正转型的其他方面有哪些可行的解决方案、障碍和机会？

——要点包括：

议题内容总结：公正转型解决方案，强调方案因地制宜、关键技术领域投资、包容性的利益相关方参与政策支持。公正转型的障碍，依然在于政策如何落地、如何整合或取舍，此外也隐晦地指出了气候相关的单边贸易保护是一种挑战。而机会则主要体现了低碳与气候韧性转型中的巨大协同效用，即气转型带来的经济效益、社会效益与环境效益多赢。

议题3.根据《巴黎协定》，公正转型途径的工作方案如何支持政策措施，以促进和扶持包括贸易在内的国际经济合作，应对执行方面的挑战，扩大转型的机会，使转型雄心勃勃，有效，不让任何人掉队？

——要点包括：

议题内容总结：各国加强合作、优化利益相关方参与方式、协调各国财政资金是解决公正转型工作成果落地、提升各国减缓、适应与资金机制的重点。此外，将公正转型工作纳入各国减缓与适应政策、制定公正转型绩效指标会是各国2025年更新本国自主贡献目标、制定国家适应计划要考虑的事项。

---

PS:部长圆桌会议纪要与现场讲义已由UNFCCC网站发布，中文译稿另见这篇：☟☟

其他

未来两年将是关键的。在COP29上，各国政府必须建立新的气候融资目标。在COP30上，缔约方必须准备好新的国家自主贡献。

会议最后也确定了2024和2025气候大会的东道国：阿塞拜疆（COP29）和巴西（COP30）。

---

最后，引用COP28主席苏丹贾比尔的一句话，作为本文结语。

“The world needed to find a new way. By following our North Star, we have found that path” 

——COP28 President, Dr. Sultan Al Jaber during his closing speech

DECEMBER 13: Participants onstage during the Closing Plenary at the UN Climate Change Conference COP28 at Expo City Dubai on December 13, 2023, in Dubai, United Arab Emirates. (Photo by COP28 / Anthony Fleyhan)

——分析有局限，不足请指正——

---

文章编辑：左菁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