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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分:来,让我们采药去

梅墅堆琼 红尘遇见
2024-09-04


秋分:来,让我们采药去

作者|梅墅堆琼    ✤主播|春雨

摄影:野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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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外祖父姓丁,名伯荪,嵊州上舍人,一位方正儒雅的老中医,从医五十载,颇有声望。家中书架上有老人家的《医理衡正》,是大弟子楼定惠先生用心整理的,里面记录了一些方剂。


方剂我是看不懂的,闲时翻开也只是多认识几种植物名称而已,半夏、厚朴、茯苓、玄参、川贝母……


车前草,是最常见的植物,我家门口就长着一片,平日里也不在意,当看见书中写着“全株可入药”的字样时,心里不由肃然起敬。



当我们把一束草熬成一碗黑褐色的汤汁仰头喝进胃里,让它们流遍全身的血脉时,草就成了药,草药。


从草到药,中间有个关键环节——采药。


“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


“结茅遮雨雪,采药给晨昏。”



寒来暑往,朝霞暮云,采药人布衣草鞋,头戴斗笠,腰挎竹篓,翻山越岭,锄起草落……


采药有讲究,摘花以含苞欲放时为佳,采叶要在夏天生长最旺盛时,采根茎则多在秋分前后。


秋风吹来,阳光铺开,草香弥漫;秋雨飘过,凉意沁人,繁花落尽。



一晴一雨,相互提携,驱邪扶正,自成良药。


他叫李时珍,江城蕲州人氏,是一名很好的采药人。


教科书上有他的画像,青色的布衫,灰色的布鞋,身材颀长,面容清瘦,眼神安然,左肩挂着竹篓,几枝草药斜斜地探出头来,似乎在说:山里的路真是远啊!



采药的路真的很远,前方山高林密,身侧水深泉涌,踏着松针,踩着青苔,李时珍记不清自己走了多久,一路走来,只顾隔枝听花语,见草识药性。


饿了,累了,席地而坐,以山风作酒,饮下萧萧落叶。



天黑了,起风了,山间茅屋,点起油灯,记下百草的千般滋味:


“长松,生古松下,根色如荠,味似人参。甘、温、无毒。”


 他也不忘细细描摹百草的清丽容颜:


“鸭跖草,三四月出苗,紫茎竹叶,嫩时可食。四、五月开花,如蛾形,两叶如翅,碧色可爱。”



“淡竹叶,处处原野有之,春生苗,高数寸,细茎绿叶,八九月抽茎,结小长穗。”


一部《本草纲目》,收着千草百花的精华血脉,藏着采药人的拳拳心意,装着芸芸众生的无数希望。



秋风吹过,拂动桌上的书页,连同古人的一笑一颦,一言一行,都沉到了时间深处,我忍不住回头去看——


秋风袅袅,天高云淡,那穿青衫的采药人,正穿行在空山寂谷,绵绵时光里,他的背影仿佛在召唤:


来,让我们一起采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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