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秋海棠，原来你是这般模样

✤作者｜梅墅堆琼    ✤主播｜春雨

✤摄影：野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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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云，十月小阳春。

立冬前几天，趁着好天气，在院子里种了一些花草，一株紫杜鹃、一棵茶花、三盆菊花，阳光照着青枝绿叶，红花粉朵，小院的气息立刻有了几分日色温柔、岁月静好的意味。

“种花哪！”熟识的老婆婆路过，停下脚步瞧了瞧我的花。

这位老婆婆的门前也有一方小小的空地，每日晨昏，常看见她拿把小水壶颤颤地浇花，细密的水珠洒落在鸢尾、月季、杜鹃、丁香以及墙角的一大片紫苏上，神情平静而喜悦。

“入冬了，我家的秋海棠还开着呢。”她忽然笑着说。

秋海棠，在《花镜》里，被誉为“秋色第一”，且有一段动人心弦的传说：

昔有女子，怀人不至，涕泪洒地，遂生此花，故色艳如女面，其叶正绿反红，秋开，名曰断肠花。即今秋海棠也。

我最初知道它的名字是在秦瘦鸥写的小说《秋海棠》里。

记得那是一个冬日，母亲去山外的镇里办事，父亲在家里陪我和姐姐。

灰沉沉的天，下午三点光景就像黄昏了，父亲一边择菜，一边望着窗外：“看起来今夜要下雪了，但愿班车不会停。”

父亲煎了荷包蛋，炒了青菜，炖了豆腐，又煮好了饭，母亲还没到家。

正在忐忑不安的时候，母亲推门进来，笑吟吟地说：“幸好下午没下雪，班车照旧开。”

等一家人吃好晚饭，窗外的天彻底黑了，雪花开始飘落。

母亲从包里拿出一本新书，我和姐姐争着去拿。母亲却有些犹豫地说：“这是一本讲爱情故事的小说，小孩子看，不太合适吧？”

我抢过书本，青蓝色的封面，米黄色的三个大字——秋海棠。

母亲也就依了我，任由我在窗前看书。

秋海棠，是民国一位青衣戏子的艺名，全书描写的是他悲凉的一生。

书中的文字细腻而简练，平缓而深刻，故事情节就像一条小溪时缓时急，让人随之顺流而下。

那个冬夜，我不知看了多久，只觉光阴没有尽头，周围静极了。

看了书，很想种一株秋海棠，但一直没有找到这种花，我也就不知它究竟长什么样。

读师范时，文选课老师讲解陆游的《钗头凤》，其中提及，陆游与唐婉离别时，赠秋海棠留念，十年后陆游和唐婉在沈园重见，陆游有感于此，写下了著名的《钗头凤》。

只是我找遍了上虞师范校园，也没看见秋海棠，它就像水边伊人，远远地与我相望。

直到那年初冬的清晨，同事竹子在朋友圈发了条微信，说她精心养护了三年的秋海棠，昨天夜里不翼而飞，她只愿拿走花的人，能好好照顾它，千万不要委屈了花朵。

文字下面，有秋海棠的照片，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它真正的模样：

圆圆的叶片，叶面是绿的，叶背是红的，随生着茸茸的浅毛，朱色的茎斜斜的伸出，嫩黄的花蕊，娇红的花瓣，边缘带点粉绿，就像晕染一般。细看，花茎软弱，不胜手持，更映衬了秋海棠的娇艳妩媚和楚楚动人。

此刻，当我再次想起秋海棠时，旧日时光中所有的物事、所有的光影，都那样真真切切，恍若眼前。

隐隐的，我闻见了它的幽香，是花香，是书香，也是心香——

小朵娇红窈窕姿，独含秋气发花迟。

暗中自有清香在，不是幽人不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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