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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表明,喝咖啡有助于考古学习

龙天一 奥玛阿印 2023-0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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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学家和他们的朋友:学术、友谊与八卦 | 目录



研究表明,喝咖啡有助于考古学习



1931年底,北京城里的各所大学,都在开始进行期末考试,迎接寒假的到来,清华大学也不例外。12月29日下午,二年级学生夏鼐,准备参加军事训练考试。考试分三人一组,依次进行,他排在后面,便偷空与小张去喝咖啡。没想到他们回来时,已经迟了,只能第二天再去补考。

         

所谓“小张”,就是后来成为著名物理学家的张宗燧,他比夏鼐小5岁,所以夏鼐才在日记中这样写。1933年初,有天下午,他俩去燕京大学,遇见两位朋友,一起在未名湖上的岛亭中,边喝着咖啡边聊天,还顺便吃了点蛋糕,后来几人到屋中打桥牌,傍晚才回学校——这样的生活似乎时常发生,在前一年最后一天,他和其他朋友也到过燕京大学,在岛亭上吃蛋糕、喝咖啡。1948年10月6日,夏鼐把《寺洼山发掘记》图版做完最后整理,与张宗燧见面,晚上两人和朋友在咖啡屋里闲谈。也不知道他俩有没有提起17年以前因为喝咖啡误了考试的事情,但可以肯定的是,再过几年,夏鼐和张宗燧先后当选了中国科学院学部委员。

         

实际上,在误考试那个月的第一个周末,夏鼐与5个朋友约好骑驴去香山玩,但驴夫索价过高,每头要8角,他们决定不去,便跑去喝咖啡了。虽然从现有资料中,没有看到夏鼐关于咖啡的直接描述,但翻阅《夏鼐日记》,可以发现,他在日记中会时不时记载咖啡。从常理推断,大部分人不会每喝一次咖啡,都在日记中记载,所以我们不能以出现次数的绝对数量来判断喜不喜欢咖啡。夏鼐也是如此,比如1934年7月4日,他说“昨晚饮了一杯咖啡,夜间辗转不能入寐,到夜半1时余始睡熟,胃病尚未愈,又加上失眠,其苦可知矣。”如果不是因为失眠,他肯定不会提到喝咖啡的事。考虑过夏鼐在日记中多次提到咖啡,我们可以判断,他对咖啡还是较为喜欢的,至少不反对,并且从日记中的记载可以看出,咖啡在夏鼐人生各个阶段扮演着不同角色。

         

1935年初,夏鼐与两个朋友在上海街头闲逛,他们到太平路,找了家咖啡店坐着闲聊。几个月后,夏鼐出国留学,坐船前往伦敦。8月15日,他说“这次乘船,遍尝异国风味,船中印有菜单,颇为精美,有许多东西,虽写出来还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并表示早餐都是麦片浆、鸡蛋、面包和咖啡,但午餐和晚餐每天都不一样,接着写下了这天的食谱,两餐都有咖啡。五年前的9月4日,他离开家乡,坐船前往北京上大学时,在路上也喝了咖啡,这是夏鼐在日记中第一次记载咖啡。

         

刚到英国,曾宪朴告诉夏鼐一些英国的风俗,主要是饮食习惯,还说道:“酒席是第一道冷盘,二汤,三鱼,四熟肉,五鸡,六布丁,七水果咖啡。”第二年,他与惠勒博士等十多个人,一同从伦敦博物馆出发,前往巨石阵参观,“一出伦敦城,便入乡间,沿途浓阴夹道,野花灿烂,而叶底花间,红色的农居时常出现,汽车道平坦而直”。参观完巨石阵后,还去附近看了墓葬和城堡。晚上到住的地方,吃完晚餐,沿着河岸,走到老磨坊,坐在楼角上饮咖啡,“木料的椽梁,高仅及人,据云为15世纪时之建筑”。1937年,夏鼐因为身体原因,住院了,医院早上9点多,会送牛奶或咖啡来喝。

         

这一年底,夏鼐前往埃及考察、发掘。12月21日,晚上到达威尼斯时,在圣马可广场,他表示“残冬时候的威尼斯,颇为寒冷,外地来游的客人,可算绝迹了。沿着运河的两岸,灯影依稀,行人冷落,数只Gondolas,停在河畔散闲着……上岸后,街道中行人甚稀,咖啡馆中坐着寥寥几个座客,紧闭着门,深恐寒气穿进去。”几天后,他到达埃及,听旁人说起,埃及人贪而懒,“首都政府机关,10时起办公,一到办公室,喝咖啡,阅报纸,弄得11时始正式办公,到了1时余,便算完毕。”

         

在埃及的时光,显然是快乐的。1938年1月15日,他像往常一样,记载了发掘队伍的食谱,午餐和晚餐也有咖啡。2月,他独自前往古迹参观。3日离开工作站,便赴帝王谷参观,这一天他还收到三封来信,其中一封附着梅贻琦的信,表示清华大学可继续赞助奖学金。如此兴奋的场景,他在这天的食谱里,也记载了两顿咖啡。14日,因为开罗博物馆闭关,他早上处理完事情后,下午便到Bazar市场闲逛,晚间受人之约,在L'Americane咖啡馆喝咖啡,闲谈。

         

第二年10月,他又回到埃及,在路上,26日的日记中写“晨起后,喝黑咖啡,嚼硬面包,便算是早餐。”到了后,31日,他前往开罗博物馆,下午处理完事情,去邮局寄信,回家时,在路边咖啡店坐下,“喝了一杯咖啡、一杯凉水。”几天后,他去博物馆的路上,遇到领事带着儿子在路上散步,就一同到咖啡馆喝咖啡,闲聊。几天后,他又与其他人在咖啡馆喝咖啡。可以看出,夏鼐到咖啡店的频率还是挺高的,但之后记载不多,直到1940年11月5日才又提到,说在咖啡店遇到熟人。或许可以推测,夏鼐因为时不时过去,所以就没有记了。

         

回国后,夏鼐要去李庄报到,购船票困难。他前往民生公司办事处找汤象龙的哥哥,也就是业务处的副经理,请他帮忙。随后两人还去咖啡馆坐了一会儿。2天后,夏鼐搭上船,19日到达李庄。1945年12月8日,夏鼐在西北进行考察,应当地官员邀请,赴省府后花园的宴席,他特意提到“席系西餐(汤、肉、鸡、布丁、咖啡、水果)。”1947年5月4日,上午夏鼐在办公室校阅《大司空村报告》,下午几个多年未见的中学同学见面,去咖啡馆聊天,“颇有似于茶话会。”

         

夏鼐在日记中,再一次提到咖啡,是差不多十年后的1956了。当时,他去法国访问,9月8日,“至Orlean即12时余,下来用咖啡后又上车返宿舍,宵深2时半矣。”第二天,逛完卢浮宫,晚上和朋友去看歌剧,歌剧结束,去咖啡馆聊天。1965年去巴基斯坦(5月6日),1970年去阿尔巴尼亚(9月27、28日),1973年去墨西哥(5月26日),1977年去伊朗(10月31日),1978年去希腊(4月13日)、意大利(9月8日、10日),1979年去日本(6月15日),等等,他都提到了咖啡。从日本回来几个月后,10月7日,他还在北京饭店,与日本记者在里面喝咖啡、聊天。

         

和年轻时一样,夏鼐喝多了咖啡,也会睡不着,比如:1946年12月31日,白天和朋友在咖啡馆闲聊,晚上“及陈因为多喝了咖啡,一时不能入眠,辗转良久始朦胧睡去”;1961年10月28日,在徐桂芳同志家闲谈,喝了咖啡羊奶,“以饮咖啡之故,许久不能入睡”;1963年6月22日,“晚间观电视(苏联片《夏伯阳》),未完场即去睡了,但已喝了咖啡,辗转不能入睡”;几个月后,9月18日,夏鼐白天忙碌了一整天,早上去外事办谈接待外宾工作问题,下午审阅稿子,晚上参加会议,到十一点多才结束,“因为喝了咖啡,夜间没有睡好。”

         

不过,1980年4月29日这天,夏鼐在英国考察,因为太累,晚上喝了咖啡,回去后洗完澡就睡了,5月2日也记载了咖啡。一个月后,夏鼐又到美国参加会议,在中场休息喝咖啡时,张光直还介绍他与李孝定、张秉权、万家保三人认识。10月,他前往瑞典访问,这几天,他多次提到喝咖啡(10月17、18、20、24、25日),密度比以前都要高。1982年9月8日,他到夏威夷开会,也在中场休息时喝咖啡。

         

由于在考古学上的贡献,夏鼐被授予多国院士。1983年4月28日,他前往西德大使馆,接受德国考古研究所通讯院士的证书,以及举办的欢迎仪式上,他特意提到“喝咖啡,大使夫人拿出《中国日报》刊登介绍透光镜的文章,她读不懂,乃为之解释。”几个月后,7月1日,他前往德国,到中国驻西德大使馆,向大使和参赞汇报情况,之后前往博物馆参观,也专门提到喝了咖啡;第二天,又喝了。8月18日,亚洲考古(中国)讨论会在人民大会堂云南厅开幕,夏鼐特意提到“中间休息15分钟,在宁夏厅喝咖啡,用点心”,以及后一天表示“上下午都有咖啡休息时间半小时。”年底,他来到香港,与林寿晋见面,逛完博物馆后,和林寿晋的学生到咖啡馆休息。

         

1984年,夏鼐到法国,出席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人类科学文化史》编委会议。4月19日,他表示“咖啡前本可结束,但编委会主席马拉热前来出席,谓这四天的会议,没有讨论全书7卷整个精神,如何突出重点。德拉特即起而反驳,谓议程中并无此项,并且我们对于第3卷及以下的各卷,其内容完全不了解。咖啡后继续讨论。”两天后,有表侄来看望他,带了礼品,其中有咖啡壶,但因为无法携带,他没有留下。9月6日,他又一次回到法国,继续讨论编《人类科学文化史》的事,散会后,他到索邦大学,校长带他参观完后,喝了咖啡,又吩咐秘书带他去参观教堂。

         

如同前文所说,夏鼐不可能把他每一次喝咖啡都记录下来,但即使从现有记录,也可以看出,他对咖啡还是挺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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